七〇
只是,身受無邊痛苦,全力撐持,發覺了又能如何?
藍衫文士眉梢微挑,摺扇抬起,指向孤燈。
適時,一聲激怒清叱響自樓外夜空。
一條淡青人影疾驚人樓,出手如電,直襲藍衫文士。
藍衫文士面上陡現驚恐色,開口欲呼,閃身欲躲。
無奈,淡青人影出手太快,一指點上“命門穴”,藍衫文士未及哼出一聲,便應指倒地,寂然不動。
香閨裡,大爺“冷面玉龍”宮寒冰眉挑煞氣,目射威棱,昂然而立。
目光,由地上藍衫文士屍體,移注古蘭。
忽地,煞氣消褪,威棱收斂,面上、目中,代之而起的,是一片令人難以言喻之情,難以捉摸之色。
古蘭,顯然是更痛苦了!因為,她已經斷斷續續的發出輕微的呻吟,大師兄的及時救援,她仍似茫然無覺。
宮寒冰右掌一抬,孤燈倏然而滅。
頓時,小樓中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又有一條人影撲進小樓。
小樓內,響起一聲輕呼,一聲輕震,那剛進小樓的人影又復飛射而出,身化長虹,閃沒入夜空。
看背影,無限細纖美好,脅下,還挾著一個人。
這不知又是誰?
這條人影方沒於茫茫夜空裡,庭院中,人影閃動,其疾若電,一前一後,一白一黑,兩個人直向小樓撲至。
黑白兩條人影至樓下倏地停身駐步。
適時,小樓內青光一閃,燈火復明,紗窗上,映出一條頎長人影,同時,樓上響起了大爺宮寒冰話聲:“是二弟、三弟麼?
快上來。“黑白兩條人影,正是二爺辛天風、三爺燕惕。
聞言之下,雙雙騰身而起,飛閃入樓。
上香閨樓內,古蘭芳蹤已音,只剩下大爺宮寒冰一人與僵臥地上的藍衫文士。
二爺、三爺神情齊震,辛大風長眉微挑,首先發問:“大師兄,這是……”
宮寒冰未答,手指地上藍衫義士,冷冷反問:“二弟可認得此人?”
辛天風看也未看一眼,道:“‘風流郎君’藍漫蝶,萬死有餘的淫邪之徒。”
宮寒冰微一點頭,信手微招,屋角一線紅影倒射入握,展掌平攤掌心一顆破裂的豆大赤丸道:“二弟可認得此物?”
“‘銷魂丹’,他竟敢……”
“二弟如今當可明白了。”宮寒冰截口說道:“萬幸是我及時趕到,立斃此賊,要不然蘭妹可……”
三爺燕惕震聲問道:“大師兄,小師妹她人……”
宮寒冰陡挑劍眉,道:“三弟傳令下去,即刻全力搜索一蒙面道姑,一有發覺,立刻回報,任何人不得擅自動手。”
三爺燕惕領命飛射出樓。
二爺辛天風道:“大師兄,莫非小師妹被那蒙面道姑……”
宮寒冰冷然點頭道:“此人功力詭異奇絕,出我意表,乘我不備。”
能在“冷面玉龍”手下劫人,其人功力本來不言可知。
宮寒冰吩咐得是,對方既如此功力、這般身手,“古家堡”
三豪以下,自是無人能與匹敵。
他不准任何人擅自動手,那是他愛護下屬。
辛天風神情劇震,道:“這道姑突於此時出現,擄去小師妹,敵友可知,很可能是藍漫蝶一丘之貉,小師妹女兒家,落入賊手,後果堪憂,大師兄你怎不追……”
宮寒冰臉色一變,旋即苦笑道:“二弟,我已經夠難過的了,來得及追我會任她逃逸?”
這話不錯,小師妹如今是大師兄的未婚嬌妻,其關係又深了一層,他應比任何人都要關心,他豈能不知後果?能追他怎會不追?
辛天風自覺益浪,歉然低頭。
宮寒冰勉強一笑,道:“你我兄弟情比手足,用不著介意這些,況且,二弟你也資問得對。二弟別急,我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把蘭妹毫髮無損的救回來。”
辛天風猛然抬眼,咬牙切齒,威態嚇人。“古家堡不惜一切,她敢把小師妹如何,哼!”
一掌劈下,漆幾應掌粉碎。
宮寒冰微一皺眉,道:“二弟,死物無知,這是何苦?”
辛天風餘怒未息,戟指地上,道:“都是這該死的東西!要不是他,小師妹怎會……”
越說越震怒,一掌劈向藍衫文士。
“二弟!”宮寒冰一聲沉喝,出手如風,托住了辛天風的鐵腕。“人死百了,這豈是你我兄弟所應為?”
辛天風臉一紅,散功收手,垂首不語。
“二弟。”宮寒冰斂去威態,伸手輕拍辛天風肩頭,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師妹冰清玉潔、命大福厚,豈是淫邪之徒所能加害?別急,別愁,急愁於事無補,反亂方寸,礙靈智,走,到我房裡去,等他們回報。”
辛天風抬頭說道:“這些侍婢們是干什麼的!”
宮寒冰道:“二弟也別怪她們,到現在還不見一人,諒必是被制住了穴道。走!
咱們先下去看看也好。”
拉起辛天風鐵腕,轉身下樓。
“鐵腕墨龍”辛二爺默默無言,任由大師見拉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