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鬼片劇組6
淩禪喜歡白色, 那種不摻雜任何顏色的純白,這一路爬山為了遮擋樹枝, 淩禪的衣袖劃了幾道小口。
除了小口, 白色的衣袖上還沾著綠色的樹汁, 以及樹葉上灰撲撲的土。
特別顯眼。
不注意還好, 一旦注意到……
在逢漠指著衣袖說髒了之後,淩禪二話不說,扭頭找小溪。
淩禪走了一會兒,拐過一個彎, 就看到了小河,小河一米多寬, 從高高的山上嘩啦啦得流下來, 河水清淺,透徹見底。偶爾, 居然還能看到一兩條小魚。
淩禪把逢漠放在河邊,掰開逢漠的手。
遇到枝條, 逢漠都是直接上手抓,這一路走下來, 逢漠的手心都是傷口, 有些都腫起來了,淩禪翻開逢漠的衣袖,胳膊也有。
淩禪皺眉。
他們常年練氣,肌膚都很堅韌,普通的葉子按說是傷不到他們……
逢漠:“前半程還好。”
劃傷主要是後半程的。
確定別的地方沒傷口, 淩禪伸手按在逢漠手腕上,輸送內氣想查看下逢漠身體狀況。
但意外發現逢漠的骨骼居然全部治癒,而且已經恢復了正常。
跟人體正常骨骼一樣了。
仔仔細細探查一遍,沒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淩禪說:“洗洗手上藥。”
逢漠去洗手。
淩禪在想,逢漠骨骼已經徹底修復完成,逢漠應該可以自己下地走走了,總是這麼抱著走,從身體方向來講也不是好習慣。
逢漠洗了手回來,淩禪拿出一個青色玉瓶,倒出幾滴青色汁露,然後仔細均勻得塗抹在逢漠的手心手背。
淩禪蹲在逢漠身側,塗抹的很認真。
逢漠心上的傷口有重疊,刺痛感很清晰,抹上汁露之後,有一股涼意蔓延開來,驅逐了痛與癢。
逢漠側頭看到了淩禪的側臉。
淩禪濃密的睫毛微垂,黑色眸子半眯,很專注很認真的模樣。
逢漠不由得想起入定的那天晚上,淩禪距離他很近很近。逢漠的心不爭氣得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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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逢漠的傷口處理好,淩禪在周圍的樹上貼了幾張符紙,周圍立刻飄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就跟洗浴間按了磨砂玻璃一樣。
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當然,隔絕的是紙符之外的人。
貼了幾張符紙後,淩禪看了看逢漠。
逢漠眨眨眼,抬手捂住眼,兩個小動作一氣呵成,表示自己絕對不偷看。
淩禪看了眼逢漠的指縫,卻沒說什麼。他乾脆利索得把上衣脫了下來,扔在一旁的灌木叢上,給自己畫了清塵咒。
淩禪的衣服寬大,顯得身體更清瘦,但脫了衣裳,卻能看得出來淩禪身上都是肌肉。
雖然是薄薄的一層,但勻稱漂亮,舉手投足間,能看得出那肌肉層裡蘊含著怎樣的力量。
除卻身材,淩禪本身就帶著一種含蓄的力量美,不誇張,格外讓人心動。
用內氣洗滌完畢,淩禪拿出一件新上衣套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超過三秒。
他身邊嘩啦啦的小河就跟擺設一樣。其實河水再清澈,淩禪也不會用。
他來只是想換個衣服。
在淩禪抬手穿衣的時候,逢漠注意到淩禪右肩後面似乎有一塊一塊錢硬幣大小的疤,疤痕很深。
逢漠想起很多年前救淩禪時的場景,當時淩禪的右肩已經被大妖咬在嘴裡……
逢漠突然放下手,想看清楚一些。
淩禪卻已披上了衣服,低頭扣扣子。
淩禪小時候也喜歡玩鬧,曾在小河裡抓魚逮蝦,踩著泥沙過河,衣服半濕半幹得爬樹佈陣。
但那年從大妖嘴裡死裡逃生,又被噴了一身腥臭的妖血後,淩禪受到了影響,從此之後對顏色豔麗的東西敬而遠之。
想到這裡,淩禪看了逢漠一眼。卻發現逢漠正盯著自己的手看。
逢漠的眸光忽明忽暗。
淩禪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靈活,系扣子的動作賞心悅目,白皙的肌膚,勁瘦的腰肢在白衣飄蕩間若隱若現,逢漠腦海裡回蕩的,卻是淩禪後肩上的傷。
當年他是路過深林救了淩禪。
但斬殺大妖後沒多久,淩禪的父親就趕過來把淩禪接走了,當時淩禪渾身浴血,他還真分不清那血到底是淩禪自己的,還是那只妖的。
很可能兩者都有。
逢漠想著淩禪肩上的傷,突然有些心疼。
當年他就不該那麼乾脆利索得斬了那只妖,那樣太便宜它了,他應該把那只妖抽筋扒皮,取魄煉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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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禪扣好了扣子,把換下來的衣服疊好,塞進乾坤袖,然後走到逢漠跟前。
看到逢漠皺眉,淩禪問:“在想什麼?”
逢漠:“嗯?”
淩禪的聲音讓逢漠回過神,他回神,卻發現淩禪已經衣衫整潔,素白衣衫遮住了淩禪勁瘦的後背與腰肢。
逢漠有些遺憾。
淩禪:“……”
這表情,是還沒看夠?
逢漠的確是沒看夠。
鬼夭悄悄上線:“主人……”
攻略了淩先生就可以天天看哪!
逢漠一巴掌拍在鬼夭的符文上。
鬼夭:“……”
為了他家主人他是操碎了心,沒想到他家主人還不領情,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鬼夭正默默吐槽,就聽到逢漠壓了聲音,一字一句,很鄭重得問:“淩禪,如果要追你,需要有什麼條件嗎?”
逢漠是個乾脆利索的人,在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後,他的一貫作風就是爭取。
傾他所有,爭一個機會。
逢漠很認真,淩禪微愣。
逢漠:“你隨意提,什麼都可以。”
逢漠直勾勾得盯著淩禪。
淩禪回視逢漠。
這裡山高水長,天寬地闊,但逢漠漆黑的瞳孔裡卻只裝著一個他,逢漠看他的眼神專注認真,鄭重其事。
好像只要他開口,逢漠就會給。
包括,命。
淩禪莫名心悸。
心悸到一時之間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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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漠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但淩禪久久不說話。
逢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出了汗,心跳越來越快,心臟砰砰得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大腦因為屏住呼吸而有些缺氧。
淩禪還是沒說話。
逢漠以為淩禪是在思索條件,他一個緊張,就開始給淩禪舉例子。
還舉得很認真:“比如,內氣需要幾級,積分要超幾分,房子得有幾棟,車子要買幾輛,彩禮要給多少之類的?”
淩禪:“……”
他剛才的心悸,肯定是錯覺。
鬼夭:“……”
神特麼車房跟彩禮!
逢漠不太懂人情世故。
七八歲入鬼門後他一直跟一群厲鬼為伍,16歲終於出了鬼門,但不等他學會人情冷暖,就不得不奔波在驅魔路上。
一刻都不得安寧。
魔擅長蠱惑人心,出沒在平常人家。
逢漠為了驅魔,常年奔波在普通人中,看的最多的是平常人的生活。
他注意到平常人相親結婚,談的最多的就是學歷、家庭條件、財力等等。輪到自己了,逢漠下意識自我代入。
想到淩禪接單子時的報酬,逢漠頓了頓,說:“這些你可能都不需要……你可以隨意補充,什麼都可以。”
逢漠認真得看著淩禪。
淩禪也看著逢漠。
逢漠的瞳孔依舊深邃,只有他,逢漠的那眼神依舊鄭重,傳遞著可以把一切都給他的專注。
但淩禪滿腦子裡回蕩的,卻都是逢漠剛才舉的例子……
淩禪啟唇:“不用積分內氣,我也不要車房彩禮,腿長一米八就行。”
只有半米小短腿的逢漠:“……”
這世界對他充滿惡意。
說好的暗戀我呢!?說好一表白就能抱得美人歸呢!?
鬼夭你給我出來!
鬼夭默默得捂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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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禪隔壁不遠,唐烊把風衣遞給杜丘寒,麻溜得脫了短袖,蹲在河邊洗了把臉,然後嘩啦嘩啦得洗胳膊。
杜丘寒把風衣收起來,走到河邊把手伸進河水裡,皺著眉看自己手背上的劃傷,這裡的樹居然能把他的手劃成這樣。
細碎的小傷口碰到清涼的水,痛癢感減輕了很多,唐烊長長得舒了一口氣,扭頭就看到杜丘寒蹲在他下游的位置,正在洗手。
杜丘寒的手背上是細密的劃傷,有的都紅了,杜丘寒的手掌寬大,手指指骨骨節分明,特別好看,一撩一翻都透著力量。
唐烊抹了一把臉,問:“你不怕嗎?”
杜丘寒抬頭:“嗯?”
唐烊指了指身後的宅子:“玄學界啊,兩三個鏡子就能悄無聲息得殺人,你不怕?”
杜丘寒:“……怕什麼?”
他們自小修煉,鏡陣那樣入門級別的對他們基本沒有用。
唐烊聳聳肩,不說話。
清洗了傷口,杜丘寒翻出一個小瓶子,在自己手上滴了兩滴,然後遞給唐烊。
杜丘寒:“傷藥,祛腫止癢。”
唐烊立刻去接:“謝謝。”
這傷口癢的他抓心撓肝,太難受,有藥膏能止癢那真是太好了。
好人!
玄學界的都是好人啊!
唐烊蹲下的時候短袖夾在肚子跟腿之間,他這一起身,可憐的小短袖啪嘰掉在了河裡,飄飄悠悠就往下游漂。
唐烊:“哎!”
杜丘寒眼疾手快,迅速撈起短袖,但衣裳已經浸濕,暫時不能穿了。
唐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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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禪換了衣服回來,就見宅子門口只有三個女生,其他人不見蹤影。
短髮女生主動解釋說:“淩先生你回來啦,導演他們也去河邊了,一會兒就回來。”
淩禪點點頭:“嗯。”
點了頭,淩禪就站在宅子邊上,抬頭看宅子後的山,看了一會兒,就跟早上一樣,前前後後得走,對比著角度看山。
逢漠跟著淩禪走了幾步,就停在淩禪身後的位置,無言得看著自己的小短腿。
什麼時候能長到一米八啊……
淩禪太冷,三個女生不太敢跟淩禪說話,就沉默得站在樹蔭裡,但是不說話又感覺太悶。
短髮女生不敢跟淩禪搭話,卻看到逢漠跟著淩禪走啊走,走了幾步跟不上淩禪,就委屈得看著腳尖。
那樣子簡直萌爆了!
短髮姑娘眨眨眼,蹲在地上,笑眯眯得問逢漠:“小朋友,你今年幾歲啦?叫什麼名字呀?”
逢漠堅定得回答:“一米八。”
短髮小姑娘:“……”
另外兩個姑娘:“……”
淩禪準備抬起的腳一抖,方位走偏。
鬼夭很想淡定,但實在是淡定無能。
鬼夭再一次發出靈魂呐喊,鬼一、鬼忠你們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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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髮女生聽到意外的答案,清咳一聲準備轉一下話題,一抬頭就看到了唐烊。
短髮小姑娘一愣,立刻站起來拉住旁邊姑娘的手:“唉?警官小哥哥怎麼了,這衣服看起來不太合身啊。”
逢漠聽到聲音回頭。
不遠處,唐烊與杜丘寒一前一後的從河邊走回來。
杜丘寒的裝扮依舊。
唐烊穿著一件黑色長袖襯衣,襯衣寬寬大大的,套在唐烊身上顯得空空蕩蕩。
袖子很長,唐烊的手都被遮了起來。
一看就不是唐烊的衣服。
唐烊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衣領。
這的確不是他,是杜丘寒的。
他的衣服掉在了河裡,他也沒準備換洗的衣裳,只能光著,或者穿濕衣服。
杜丘寒見他糾結,就秉著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與愛,借了這件衣服給他穿。
杜丘寒說這衣服是沒穿過的新衣服,但唐烊總覺得這衣服上有著一種,讓他感覺到不自在的氣息。
短髮女生跟另外一個女生嘀嘀咕咕,笑嘻嘻得說:“警官小哥哥跟天師先生出去一下,衣服都換了哦,看這尺碼肯定是杜先生的。”
另一個女生:“是哦是哦,發展好快!”
唐烊&杜丘寒:“???”
發展什麼?借衣服?
聽著兩個女生的嘰嘰喳喳,逢漠看看唐烊,看看杜丘寒,然後重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短腿。
是時候想辦法快點兒恢復了。
腿這麼短,追淩禪都不好追。
鬼夭簡直熱淚盈眶。
他家主人終於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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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烊回來沒一會兒,導演跟四個老爺們也精神抖擻得回來了,導演他們回來,一行人繼續往下走。
宅子後頭那座山峰,導演沒有去過,並不瞭解那裡的情況。為了安全,淩禪打頭陣,杜丘寒斷後。
荒宅的後頭是一條小路,路不是很寬,只能容納一個人行走。
小路荒廢,長著一人多高的荒草,荒草小路的盡頭是一座高山。
荒草將小路遮蓋,淩禪手裡拿著一把普通長劍在前方開路,將路上的荒草手動清理掉。
逢漠快速得倒騰著小短腿,跟在淩禪身後,幾個女生跟在逢漠身後,在之後是導演跟幾個男人。
杜丘寒在最後。
短髮女生看到逢漠蔫噠噠飛奔著跟在淩禪身後的樣子,疑問:“上山來的時候,淩先生一直抱著娃娃不捨得撒手,這會兒怎麼不抱了?”
女二號似乎有心事,心不在焉得回答說:“……可能抱累了?”
短髮女生:“哦。”
聽到對話的鬼夭:“……”
不是抱累了,是嫌棄腿短了。
逢漠一巴掌把鬼夭拍成禁言。
淩禪不著痕跡得看了逢漠一眼。
逢漠跟在淩禪身後,走得很認真很努力,那樣子,還真的挺萌。走到一半,宅子後頭的山能看得清晰。
淩禪扭身,把逢漠抱起來。
逢漠的骨骼發育完全,但畢竟剛剛好,運動量太大估計對骨骼也不好。
嗯,對,不能走太久。
淩禪抱著逢漠,看著前方的山。
那座山比他們上午爬過的要陡峭很多,山的坡上還有一些亂石,看起來像是山體地震翻滾了之後形成的。
山上除了雜亂的石頭,樹木還有些禿,明明是夏季,草木卻將近枯萎。
唐烊看著光禿禿的山:“好奇怪啊。”
明明是夏天,山上怎麼就沒有綠意?
唐烊自言自語的話,沒人回答。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裡有著不應該出現的荒涼,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荒涼,淩禪也看不太出來。
再靠近,小路兩側突然出現針骨樹。
眾人看到骨針林,紛紛拿出外套。
唐烊拽了拽襯衣的衣袖。
哼哼,這次他也不落後。
淩禪卻停下腳步,開了天眼。
在靠近那些樹後,淩禪看到樹葉上有類似於臉的紋路,那些紋路像是活著,還會扭曲掙扎。
看到這些有臉部紋理的樹葉,淩禪明白了這座山為什麼有些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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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漠看了看伸過來的針骨樹的樹枝,並沒有伸手接,而是翻手拿出一把匕首,直接砍向樹枝。
樹枝斷裂,流出血色的汁液,還伴隨著淡淡的血腥氣。
逢漠:“果然是。”
跟著上山來的導演:“什麼?”
淩禪說:“這裡的針骨樹不是普通的樹,它們吸收著陰氣成長,有了靈智。成了介於精怪于陰靈之間的異類。”
見幾個女生側頭去看,淩禪說:“這裡的所有樹木都有陰氣,別被它們的枝葉刮蹭到。這些樹葉邊緣的利齒與山下的那些不同,它們很鋒利,可以瞬間劃破衣服皮膚。只要破口那會被吸收一縷陽氣。”
陽氣要是盡了,那就只剩下陰氣,沒了陽氣的人,不是死亡就是即將死亡。
淩禪他從宅子門口察覺到的陰氣,估計就是這裡的樹發出來的。
幾個女生瞬間遠離。
信心滿滿的唐烊:“……”
合著他借的這身襯衣沒啥用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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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禪往前走了幾步,手裡的長劍連揮,風聲連帶著劍氣出現,精准得砍在針骨樹下的地面。
地面被長劍砍得裂開一道口,露出一截森白的骨頭。
導演頭皮一麻:“什麼東西?”
淩禪:“白骨。”
唐烊伸頭看:“應該是臂骨。”
導演:“……”
淩禪長劍輕挑幾下,一具完整的白骨出現在眾人面前。
淩禪一路砍過去,在樹下一共發現了三十多具白骨,大部分白骨都很完整,只是隨意得埋在地下,針骨樹的樹根糾纏在白骨上,又深入泥土,顯得有些恐怖。
隨後,在距離山腳最近的地方,淩禪發現了一具特殊的白骨,白骨從腰間斷裂粉碎,看樣子是被重物砸碎的。
除了那一具,其他白骨都完好無損。
導演看著地上的骨頭,腦袋展開了各種猜想,這些骨頭們是誰,他們又為什麼在這裡……
導演低聲開口:“村民說,這個宅子裡的人莫名其妙失蹤了,你們又說什麼縛地靈鬼,那些人肯定是死了的,這些白骨……不會是宅子裡的人吧?”
唐烊職業病發作,圍著白骨走了一圈,最後得出結論:“基本上判斷,這些白骨應該不是一個時期的。”
唐烊指了指最後挖出來的幾具屍骨,包括那個腰被砸斷的人骨,說:“目測,這幾個應該是最早的,都是男性,看骨齡,大概是在30-40之間吧。大概啊,時間太久了,我也不能確定。”
唐烊:“村民們說宅子主人攜家帶口來的,不可能都是男人吧。”
看著滿地的骨頭,導演想哭:“淩……淩天師,我們還要不要繼續上山?”
他只是單純得想解決劇組裡的事情,誰知道這命案還能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簡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淩禪:“不上了。”
唐烊:“這骨頭怎麼辦?”
淩禪:“報警吧。”
唐烊:“???”
這不是天師接的案子?
淩禪:“有命案,難道不是報警?”
唐烊:“……”
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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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不好走。
員警們爬上來的時候太陽早就下了山,天都黑了,等他們把屍骨們一一運到大宅子門口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
唐烊與一眾警員忙活完,就見淩禪、逢漠、杜丘寒三人面色嚴肅得看著宅子。
導演他們距離宅子大門遠遠的。
唐烊走過去一看,發現宅子的大門大開著,一股股陰冷的氣息從宅子們往外冒,不要錢一樣。
唐烊:“看什麼呢?”
逢漠抬手。
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紅光,紅光在唐烊眼皮上方的虛空遊走,最後形成一個複雜的圖案,圖案閃爍了一下就,沒入唐烊的瞳孔。
唐烊只覺得眼睛一涼,再睜眼,就看到宅子裡紅燭高掛,紅綢翩飛,人來人往的,特別熱鬧,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太多,唐烊看到這詭異的場景,居然淡然了:“這是幹什麼呢?”
淩禪:“縛地靈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