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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發揮》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虞先生,我是不接受你們在一起,起碼現在不能,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一個讓我兒子在不適合的年紀承擔不應該承擔責任的人。我讓步,只是因為想尊重簡然,他說他會自己解決和你的事。我希望你能以平等的姿態和他一起解決這件事,給與他應該有的尊重。你有遠多於簡然的閱歷和經驗,比簡然有話語權和主動權,但是只憑這些,騙不了他,也配不上他的感情。」

  這是簡煜書出發的前單獨和虞世堯說的。

  他沒有讓陳家的人來送,只通知了虞世堯,也不是因為信了虞世堯的話,更沒有被虞世堯這些天的行為感動。

  現在被沈嘉佑追問著,虞世堯掐了一下眉心,承認:「沒和好,我剛把人接到,他爸先讓我照顧他一段時間。」

  剛剛有人在他們準備下樓的時候被傭工領了上來,是虞世堯有些重要的生意對象,請虞世堯單獨談了幾句,沈嘉佑也被留下來笑著應酬了幾句。

  等他們再往窗口看,下面兩個人都不見了。

  沈嘉佑看他急著要去找人,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現在看虞世堯露出了少見的無力,沈嘉佑艱難忍下了幸災樂禍的笑,說:「你這是被他爸爸當保姆呢?」

  可以這麼說。

  沈嘉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你趁這段時間好好表現,說不定簡然就原諒你了。」

  「你得幫我一下。」

  「我怎麼幫你?我不會幫你騙人。」

  「嘖。」虞世堯看著沈嘉佑,對著他清艷的臉,並沒有多大的感觸,有些話說出來甚至連曾經回憶的漣漪都沒有掀起,「他覺得我喜歡你。」

  「我……」沈嘉佑馬上往門口看了一眼,生怕季澤那個傻子出現在了門口,聲音都小了下來,「關我什麼事?我們多久沒聯繫了?」

  虞世堯收回視線把手裡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撞出清脆的一響,抿了一口,烈酒下喉只有辛辣的刺痛,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而起的感情,也在不知道的時候,徹底的,無聲無息沈寂了下去。

  他往外走,說:「所以才讓你幫我。上次辜弘……我給弄錯了。」

  沈嘉佑跟在後面,看到了虞世堯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恨:「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兩人走到外面的走廊,沈嘉佑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之前牆壁上掛著的詭譎霸氣浮世繪壁畫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線條柔和明麗的油畫,木質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每個轉角都貼上了防撞的護角,以前冷硬的虞家在昏暗寧靜的壁燈下都變得溫和起來。

  走過短走廊,站在二樓的平台上,下面是靡靡璀璨的酒樂人聲,中央吊頂的巨大水晶燈,泛光大理石上面映著衣香鬢影,淡淡的浮香和著大廳中央演奏的交響樂一起飄蕩。

  好像一下從佈置柔軟的地方走向了另一層世界,虞世堯站在豁然開闊的環境下,之前身上沈鬱的情緒如煙塵散盡,肩寬背直,有些不近人情的華美又尊貴。

  沈嘉佑發現,虞世堯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虞少,那個是不是簡然?嘶,旁邊好像還是那誰,夏亞。」

  那聲冷氣吸進了虞世堯心裡,剛才還像尊貴蠟像的男人馬上就回神入凡,眉尖跟著心口一起猛跳。

  簡然這張沒有表情的臉,還有平平的口吻都不是那麼讓人舒服,但是聽到季澤說這個小孩是虞世堯的男朋友,夏亞也沒有準備自討沒趣。

  倒是看簡然這樣,想要逗人,站在一邊沒有走,繼續和簡然說了幾句話,想知道虞世堯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邊說邊打量著簡然。

  還沒有說上幾句,虞世堯就趕了過來,站在簡然身後,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腰上,低頭問他怎麼了。

  夏亞還是第一次看到虞世堯有些緊張的樣子,大概是怕自己家的小朋友不高興,喉結隱晦地滑動了幾下,和他們客氣說了幾句,就打算帶著簡然走開。

  夏亞壞心眼地說:「虞少,我爸找你呢,想見見你。」

  虞世堯先問了簡然要不要一起去,看到簡然搖頭後,對夏亞說:「我下次去拜訪去拜訪夏部長,今天就算了。」

  夏亞眉尖抬了一下,看著虞世堯帶著簡然走上了二樓,在轉角的時候似乎看到簡然掙開了虞世堯的手。

  「嚯,他這個小朋友脾氣還真的有點大。」

  「你可真夠缺德,和簡然說那些。」

  「誰叫他之前吊著我,這算一點賠償。」

  被簡然掙開手的時候,虞世堯摸了一下鼻尖,還挺好,願意在外人面前照顧他的面子。

  他跟著簡然回了房間,門一關,外面的聲音就徹底和他們無關,虞世堯小心地去牽他的手,說:「是不是累了?我讓廚房把準備的東西送上來,我剛才看你和mica玩,挺累的。」

  「不累。」簡然靠在床頭,肚子從柔軟的衛衣下微微顯出了一點輪廓,腦袋後扎起的頭髮硌得他難受,又把已經長到鎖骨位置的頭髮散開,裹著帶著一點浮腫的臉更顯得稚氣,「你不去忙嗎?」

  虞世堯挺久沒有好好抱過他,捏著他的手讓人靠進他懷裡,手指穿過柔軟的黑髮,說話的時候簡然靠著的肌肉硬邦邦的腰腹微震:「我害怕你會生氣。」

  「夏亞嗎?不會。」簡然認真說,「我現在不會生氣。」

  也是,他現在還在確認虞世堯的話,不會想以前一樣因為虞世堯外面不清不楚的關係,露出傷心的樣子,告訴虞世堯「你不能這樣」。

  虞世堯心裡刺痛了一下,說:「那夏亞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簡然把他推開,「我有點累了。」

  虞世堯心裡又抽了一口冷氣,在房間里給簡然按了一會小腿,看著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才輕手輕腳出去,回到樓下去找季澤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亞能說什麼,還不是虞世堯之前的事。

  聽到季澤的復述,虞世堯眉心都皺出了一道淺痕。

  季澤又給他補了一刀:「夏亞沒有說過分的話,我也幫你解釋了,簡然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的確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虞世堯往樓上看了一下,胸口嘆出一口無聲的氣。

  看到虞世堯這樣,季澤打心底里幸災樂禍,偏頭靠在沈嘉佑肩上不厚道笑了兩聲,沈嘉佑掐了一下他的腰,他小聲說:「他以前欠下的債又不管我的事,這不是活該嗎?」

  被沈嘉佑瞪著,他勉強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皺眉說:「你在這裡擺臭臉也沒有用,不如上去哄哄人,你剛才不是被趕出來的吧?」

  虞世堯又被他補了一刀。

  目光涼涼看了一眼季澤,提起簡然的口吻頗有幾分無奈,說:「他睡了,等他醒了再說。」

  看到虞世堯這樣,季澤打了一個驚悚的寒顫。

  之前虞世堯千般萬般地多情溫柔,季澤都覺得他那張笑臉虛偽,現在虞世堯竟然笑不出來了,那種顯而易見的煩悶,簡直和自己每次和沈嘉佑單方面吵架時一模一樣。

  等到虞世堯又被人叫走的時候,季澤偷偷和沈嘉佑咬耳朵:「他這是真的被簡然收了啊?」

  沈嘉佑不想多說人家的事,只點了一下頭。

  季澤做了一個無聲的誇張的口型,然後說:「怪不得。」

  「什麼?」

  「你不知道,我剛才沒有告訴虞世堯,怕他覺得簡然恃那啥而驕,他不是很煩這些嗎。原來人家簡然是真的底氣很足才敢那麼說。」

  沈嘉佑更不懂了,就聽到季澤繪聲繪色描述了在虞世堯過去前的最後幾秒鐘。

  那個時候夏亞已經把自己怎麼和虞世堯有了聯繫,而虞世堯又是怎麼來者不拒,還有虞世堯誇他穿襯衣很好看之類曖昧的話,都在虞世堯來前說完了。

  季澤有心幫虞世堯,也只能蒼白解釋幾句,打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摻和進虞世堯的風流債裡面。

  等夏亞說完,簡然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沒有什麼表情看著笑意盈盈的夏亞,「我知道你的意思。謝謝你提醒我虞世堯之前做的事,我知道那些他都不會記得,不過我會和他算清楚。」

  今晚本來是慶祝虞世堯剛剛和海市上面談成的合作,所有人都想來和他說兩句話,虞世堯順勢多喝了幾杯酒,宴席還沒有進入尾聲,他就讓人扶著上了二樓。

  走上短走廊,他就站直了身體,眼底沒有一絲醉態,對人示意:「讓廚房把準備的送上來。」

  然後站在簡然房間外,試著開了一下門。

  鎖了。

  他摸了一下鼻尖,看從門縫漏出來的燈光,屈指敲了敲,說:「然然,餓不餓,吃點東西嗎?」

  沒有人理他,虞世堯在門口站著,等到傭工端著高高一疊餐盒上來,傭工假裝不知道虞世堯是被關在門外,小聲說:「這個……」

  「給我。」虞世堯接過給簡然準備的琳琅滿目的營養餐,抬了下巴示意人敲門。

  傭工敲了幾下門,又說了幾句話,門裡傳來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

  簡然把門打開,不意外看到跟著站在門外的虞世堯。

  「樓下還在打掃,要不要去茶室吃?」

  簡然在宴席開始前就吃了自己的晚餐,也在下面給自己加了餐,現在不餓,擋著門口:「不想吃。」

  虞世堯在他房間里留下了幾樣他喜歡吃的甜品,自己也留了下來,坐在簡然身邊小心翼翼找著開口的機會。

  終於等到簡然把手裡的樂高拼完了,他抓住簡然的手,說:「剛才怎麼不和我說夏亞和你說的話?」

  簡然看著他:「有必要嗎?」

  虞世堯噎了一下,說:「有。」

  簡然把樂高細小的零件按進指腹,說:「可是之前也有過這樣,你也答應了我,一樣的話我還要聽幾次呢?」

  虞世堯心裡驟然慌起來,那些話簡然以前有多相信,現在對他的傷害就有多深,現在虞世堯的話在簡然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別這樣,你不用擔心我會難受,也不用做這些給我看。我會按照我們說好的,留在你身邊等到這個孩子出生,你不用想這麼多,以前是你說的,想這麼多很累。」簡然手摸上他皺起的眉心,柔軟的指腹有點涼,「我們現在心裡都清楚,不是挺好的麼?」

  虞世堯垂眼就能看得清楚簡然近在咫尺的臉,但是他不敢看,他怕看到一章漠然的臉。

  簡然說完,就撐著腰站起來,也沒有避諱他走進了浴室。

  虞世堯坐在原地,不能像之前一樣,大模大樣跟著過去。

  房間的燈落在虞世堯僵硬的肩背上,很久之後,他突然撐著額頭沈沈弓起了背,背後緊繃的肌肉在襯衣下顯出清晰的形狀。

  直到現在他才確定自己到底弄丟了什麼。

  胸口像是生鏽一樣,動一下,就像四肢傳來陣陣冰冷的痛意。

  不行,不可能。

  簡然洗了澡出來,虞世堯已經沒有在房間。

  他現在也不用復習,神經也不用時時緊繃著,躺在被子里只覺得特別舒服,抱著肚子準備找一本書當做睡前故事。

  床頭還放著虞世堯買的童話書,簡然抽了一本出來。

  他咳了一下,小聲說:「今天我給你講。」

  沒等他念兩個單詞,門就被打開,虞世堯大步走了進來,眼睛暗紅像是藏著滾燙的火星,看得簡然往背後縮了一下。

  「以後我都睡這裡。」之前擔心簡然不接受他,虞世堯小心照顧他的情緒,現在簡然既然打算不在意,那他顧忌什麼。

  他掀開被子,身上攜著散不掉的酒氣,強橫地抱著簡然,從他手裡拿過了童話書,冷笑了一下說:「不是說不愛他嗎?講這個幹甚麼,這個是我買給你的,不是給他。」

  簡然沈默看著突然撒酒瘋的虞世堯。

  虞世堯手搭在他肚子上,像是要捂住裡面那位的耳朵,說:「別聽。」

  說完看向簡然,說:「今天要聽什麼?」

  簡然躺回被子,轉過身,被虞世堯扳過去,有點燙人的嘴唇落在他眉心,說:「那麼睡會難受。」沒等簡然看清楚,眼睛就被一隻手遮住,虞世堯接著說:「今天給你講the Princess on

  The pea,once upon a time there was a prince who wanted to marry a princess……」

  簡然的眼睫在虞世堯手心眨了幾下,最後合上了。

  虞世堯面無表情念完最後一段,心裡想著什麼狗屁故事。

  他把手拿開,簡然漆黑的眼睛看著他,桃花眼挑著笑了一下,說:「還想聽麼?」

  簡然確定他就是突然失常了,閉上眼睛不再管他。

  虞世堯也關上燈,躺在他身邊,手臂圈著他,在黑暗中又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吐出一口顫抖的氣。

  現在除了簡然待在他身邊,他已經找不到任何辦法可以確定自己不會失去簡然。

  可是以後呢?

  虞世堯想到這個,心臟就又抽了一下。

  他抱緊了簡然,大腦被酒精撕扯著,帶著難以名狀地惶然陷入了沈睡。

  房間中徹底陷入了安靜,喝多了的虞世堯比簡然還要先睡著,或者說簡然就沒有真的睡下。

  他一直等著,等到虞世堯真正睡著,才從那個抱緊的懷抱里抬起頭。

  剛剛動一下,虞世堯就收緊了手臂,手把他的頭往自己身上按。

  簡然憋得要窒息,越是掙扎,虞世堯就抱得越緊,最後咬了一下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虞世堯才松開了手臂。

  簡然手撐在他頭兩旁仔細看了看,像是在確認他到底有沒有睡著——虞世堯要是睡著了,眼梢會微微垂下。

  虞世堯真的睡著了,吐出厚重的帶著酒氣的呼吸,眉心緊緊皺著,像是在做著什麼不好的夢,眉目都有著凌厲的線條。

  簡然再三確認,確定他是真的睡熟了,又對著他的臉看了一會,最後很輕在在他皺起的眉心親了一下。

  好像這就是他的豌豆公主,他願意拿八床被子來確認他的嬌貴難得。

  在簡煜書離開的前天晚上。

  他和簡然又來了一場父與子的對話,最後他問:「真的很喜歡嗎?」

  簡然一直看著別處的目光收回來,對著他,說:「嗯,喜歡的。」

  簡煜書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晚上沒睡,算出了公式哪裡出了錯,卻也對自己兒子的感情一籌莫展。

  反而是簡然,在虞世堯來之前告訴他不用擔心。

  他沒有信虞世堯那天說的話,但是也能感覺到虞世堯的變化,當他沒有顧慮的時候,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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