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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發揮》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沈嘉佑在車禍的時候就受傷,內臟破裂出血,腦震蕩,他一直硬撐著,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差一點沒有了命。

  在他搶救的時候,辜弘那邊也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他一直都有案底,現在被抓了,不是死刑,也是關到死,都不需要人運作什麼。

  虞世堯去吸煙區待了一會,順便又聯繫了一下失聯的季澤,回來的時候,沈嘉佑終於被推了出來。

  還是一套官方的說法,二十四小時能醒過來,就算渡過了危險期。

  沈嘉佑身邊沒有親人,唯一的季澤也聯繫不上,沈嘉佑沒有在二十四小時里醒過來,虞世堯馬上聯繫了美國的醫院。

  在起飛的一瞬失重感中,他的眼角突然動了一下,像是含著某種不好的預感。

  晝夜顛倒地兩天過去,虞世堯站在窗邊,看著西四區早上十點的太陽,給剛剛下晚自習的簡然撥去電話。

  在他打去第二個的時候,簡然那邊才接起來。

  虞世堯告訴他自己現在在美國的時候,他聲音有些發緊——他現在應該陪在簡然身邊。

  但是沈嘉佑這邊昏迷著,沈家的事都輪在他身上,還有辜弘那邊.......

  他有很多的解釋,現在卻不能像之前一樣輕鬆說出來,好像他不能陪在簡然身邊,是做了一件對不起他的事。

  簡然聽完他的解釋,又沈默了一會,說:「你不用告訴我這些。」

  他以前找到機會就往虞世堯的世界鑽,不管是見他的朋友,還是去陌生的聚會,都不需要虞世堯說什麼,他都敢去,為的就是從邊邊角角,從只言片語,聽一些虞世堯還不想和他說的事。

  現在虞世堯主動告訴他,他說自己不想聽了。

  虞世堯指尖在窗沿的瓷磚上點著:「我明天回來,好不好?」

  「我沒有不高興,其實我很早就很想和你說了,只是怕你覺得我在鬧脾氣。」像是憋了很久的話,他說起來很快,也很平靜,「之前有人和我說,比起在一起,有回憶也挺好,我覺得說得挺對。之前是我太不成熟了,以為只要在你身邊,就會讓你喜歡我,我知道這樣很煩人。」

  他像是虞世堯莫名其妙粘上的一粒蒼耳,又小又頑強,渾身都是條件,把虞世堯死死纏著,好像這樣就能粘著人一輩子。

  可是虞世堯沒有義務要回應他任何感情,不是喜歡一個人就佔著理,他不請自來,誰都不能怪。

  他不想繼續剖析自己一開始就難看的喜歡,說:「一開始我就不清醒,現在想清楚了,以後你也不用繼續遷就我,我……」

  虞世堯拿出一支煙,打火機發出一聲輕響,打斷他的話:「我沒有在遷就你,為什麼要這麼否認自己?然然我……」

  像是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簡然繼續說:「你真的不用可憐我,沒有你在,其實對我沒有影響。而且我也沒有多少時間讓自己胡鬧了,以後要是因為你影響我自己的未來,我可能會後悔。之前的事,對不起,是我太不自私了,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電話掛斷的時候,虞世堯把沒有點燃的煙揉碎在手裡,皺著眉心看外面上東區聳立的樓廈。

  簡然自我否定的話,其實並不算對,他一開始也沒有和虞世堯要很多,小心又謹慎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虞世堯剛開始就覺得好玩,後來又害怕麻煩,但是又不忍心讓他難過,還是一次又一次給了簡然希望。

  就在他覺得一直哄著簡然也不是不可以的時候,簡然突然清醒了,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

  虞世堯知道簡然現在突然說這些話,很可能與季澤的話,還有那天晚上的事有關。

  或許,只要虞世堯去哄他,給他兩句承諾,簡然就會像之前一樣。

  可是就像他自己說的,為了一個虞世堯賭上未來是不值得的,他的年紀,未來也可以有更多的選擇。

  虞世堯掐了一下眉心,轉身投入了後面等著自己的繁忙事物,壓下了那點不足為人道的多餘情緒。

  等著他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沈嘉佑昏迷著,沈家的事都交給他,還有辜弘被抓留下來的餘震,他爸那邊也需要一個交代,美國,金三角,還有日本三頭跑,半個月後沈嘉佑醒過來的時候,他剛剛從日本過來。

  輸了半個多月的營養液,沈嘉佑都只剩下一層皮包骨,七八個護工看著他,看著越發像是什麼什麼易碎的珍品。

  至於季澤,還在南冰洋哪裡飄著——他和沈嘉佑分手後,就自己去了南極,季家的人和虞世堯的人已經找了他半個多月,還沒有聯繫上。

  虞世堯把這個消息告訴沈嘉佑的時候,他看著電視,說:「可能是被熊吃了吧。」

  他瞭解季澤,這個人就是一個幼稚鬼,別人越是找他,他越不會出現,說不定這次,連手機都是故意不帶。

  虞世堯交替著長腿,看他賭氣的樣子,笑:「南極可沒有熊,再等幾天,可能就有消息。」

  沈嘉佑剛剛醒過來,不想提那個白眼狼,轉移了話題:「簡然呢?他的手沒事吧?」

  突然提起簡然,虞世堯的笑臉凝住,明白沈嘉佑的意思後,眼皮動了一下:「什麼傷?」

  沈嘉佑:「簡然沒和你說嗎?那天他為了救我,惹到了辜弘,辜弘踩斷了他的手。不是,你真不知道?你這些天在做什麼啊?」

  自從簡然說分手後,他們就沒有聯繫過,虞世堯能知道什麼。

  虞世堯突然想起,那天剛把沈嘉佑送進手術室,簡然陪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大概是一個小時,又或者更久。

  當時簡然走的時候和他說:「我該回去了,明天要上課。」

  那他是一直忍著嗎?

  春節一過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尤其是高三生,過完年再回學校的氣氛都變了。

  這些不識愁滋味的少年,在掛出來的100天倒計時,還有學校的白日誓師大會上,後知後覺品出了一點緊張的情緒,這種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與日俱增,高考那頭巨獸好像離他們越來越近,逐漸露出了龐然又險峻的樣子。

  三月初,第一次模考的成績表還沒有出來,班主任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在班裡投影展示這次全市統考的排名。

  「大家都考得不錯,看樣子都沒有在假期里落下什麼,有的人進步還是很大的,像季沛,周子範,宋濤,進步顯著,下周班會上好好獎勵。咳,我們班考得最好的,大家知道吧?」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班主任臉上的驕傲都要藏不住,像是要笑爛了一樣,

  大家也跟著笑,異口同聲喊:「簡然!」

  班主任把成績拉到最上面,第一排的名字就是簡然,後面是他的學號,還有附中的名字,然後是一串嘆為觀止的成績。

  語文141,數學150,英語147。

  大家配合「哇」了一聲,其實心裡沒有什麼波瀾——因為平時簡然也是這個成績。

  他太穩定了。

  附中月考周考,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試出了名的難,其數學更是難上加難,考一次「爽」一次,考兩位數是家常便飯,只有簡然不管怎麼樣,都在望塵莫及的水平線上。

  這些成績,不如他唯一一次發揮失常來得刺激,現在對這種成績,大家都平常心。

  簡單高興了一下,班主任在讓大家自習的時候,單獨把陳蓓叫出去,讓她去勸簡然來學校的成人禮,

  「我試試吧。」陳蓓心裡沒有底,畢竟連之前的百日誓師大會,簡然也沒有來。

  答應好班主任,下課的時候,陳蓓又被人圍住,說:「草倍幫我們告訴簡然,牛逼。」

  有人問:「簡然真的不來學校了嗎?」

  「人不在,壓力還在啊,我媽要是看到他這個成績,又得嫌棄我了。」

  「簡然報的是哪一個補習班?我也想去。」

  「人家是補習班的原因嗎?是聰明。」

  ……

  大家都圍著陳蓓,七嘴八舌打聽起簡然。

  之前簡然在班裡,他性格有點冷,陰沈沈地不愛說話,現在人沒在,班裡的人才敢向陳蓓光明正大問簡然的事。

  其實很多陳蓓也不知道,不過她還是想要解釋一下,說:「人家簡然學習的時候很認真的好嗎?」

  簡然性格那麼悶,以前除了學習也沒有其他愛好,上課聽課,下課做題,回家刷題,耳機里聽的也是英語聽力,週末不去圖書館,就去聽講座。

  在最青春少艾的年紀,過得像是一個老學究。

  「簡然每天都有自己的學習計劃的,他每學期開始前都會自己先看一遍新課本,然後列一個計劃表出來。」這是簡然從小的習慣,他獨立慣了,喜歡有條不紊地做事。

  別人看著簡然好像淡淡的,很輕鬆就做到了現在這樣,只不過是沒有看到他高三之前,他從來沒有玩過,都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個沈默寡淡的影子,只有公佈成績的時候,才會被人注意到,讓人驚異的存在。

  陳蓓往後面空出來的位置看了一眼,輕聲嘆了一口氣:「你們只是不知道他有多認真而已。」

  放學後,陳爸來接人,陳蓓把模考的成績告訴老爸,聽到簡然的成績,陳爸馬上就給簡然打了電話。

  陳蓓說:「我也要和簡然說話。」

  陳爸的手機連上車內的藍牙,簡然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陳蓓鼻尖發酸。

  「叔叔,什麼事?」

  「然然回家了嗎?蓓蓓說今天你們模考的成績出來了。」陳爸說出簡然那些成績的時候,口吻帶著驕傲。

  簡然「嗯」了一聲,問了一下陳蓓的成績,然後陳爸關心了幾句他在那邊的生活,要掛電話的時候,陳蓓馬上說:「然然你生日回來過嗎?」

  簡然猶豫了一下,陳蓓說:「回來吧,我們一起過生日。」

  她和簡然的生日差三天。

  「班主任說學校的成人禮也要你參加。」

  按照慣例學校的成人禮在三月的倒數第二周的週五,剛剛和他的生日撞上。

  簡然:「好。」

  電話掛斷後,陳蓓窩在副駕一張臉都是皺著的。

  陳爸說:「又怎麼了?」

  「我想簡然回來。」

  簡然在過完年後,就和其他地方補習機構簽了協議,他們免費給簡然補習,簡然考了狀元之後還要給簡然十萬。

  簡然在簽協議之前,回去和陳家商量了一下。

  陳家的大人沒有一個同意。

  簡然很冷靜地陳述,學校已經幫不了他,去進行一對一補習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但是不想去學校,找補習機構也該找近一點的,簡然簽協議的那個距離本市開車都要三個小時。

  他又解釋那個補習機構很有實力,而他自己想換一個環境。

  陳家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他自己的想法。

  因為簡然暑假本來該去青訓營,自己沒有去,在上學期又放棄了保送的機會,而高考不會因為簡然之前種種好看漂亮的成績,最後也讓他稱心如意,他也需要為自己曾經的任性胡鬧,付出一點代價。

  現在要裸分去曾經唾手可得的學校,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陳爸一邊開車,看陳蓓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就說:「要不是你鬧著我們答應,我們能同意嗎?」

  本來大人都有點猶豫,陳蓓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了簡然。

  陳蓓知道簡然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自己悶悶不樂地轉了一個身,小聲說:「又不是因為我。」

  「什麼?」

  陳蓓看著窗外,悶聲說:「沒什麼。」

  外面是來來往往的車流——幾乎都是來接學生的家長開來的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了一輛眼熟的車。

  還想去辨認的時候,兩輛車已經拉開了距離。

  她想,海市這麼大,總會有兩輛一樣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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