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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第13章
第十三章

  何楚的工作還沒有著落,他仍舊每天在上課打工的時候,在網上找別人找家教的信息。

  今天他提前兩個小時下班,站在樓下等阮奕。

  阮奕的車很快就出現了,上車以後,阮奕把一袋麵包放在他膝上。

  阮奕說今天帶他去一個地方吃飯,何楚也不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拿出小麵包咬了一口,等紅燈的時候,問:「不是說要去吃飯嗎?」

  「是回我家,等會兒可能吃不下。」

  何楚想著他和他家裡水火不容的關係,拿了一塊新的小麵包,說:「那你也吃一點吧,這個挺好吃的。」

  阮奕低頭咬了一口。

  何楚好像覺得這樣不麻煩,一路上等紅燈的時候,就提醒阮奕偏頭咬一口,現在又是七八點的晚高峰,路上有點堵,一袋小麵包,就這麼被何楚餵完了。

  車停在阮家車道的時候,阮奕嘴裡還是一股奶油的甜味。

  傭人來把車門拉開,何楚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今天阮家好像在請客,人不算很多,院子外停了幾輛車,精緻的綠植上鋪著彩燈。

  何楚還在左右看的時候,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是誰遲到了!……二哥……」

  看到走下車的阮奕,小孩表情都凝滯了,往後倒退了一步,又怕又不滿:「你怎麼來了?」

  阮奕笑眯眯地說:「我還給你爸帶了禮物。」

  小孩被阮奕的笑嚇得寒毛倒立,馬上就跑了。

  阮奕帶著何楚不慌不忙往里走。

  這裡何楚來過兩三次,唯一的印象就是大,前面車開過的是一條逆向而流的人工河,然後是長長的草坪,再是分棟而列的莊園別墅,聽藺昭熙說後面還有一個馬場。

  他小時候疑惑過,那麼多的房間住得過來嗎?

  現在他有點擔心阮奕,心裡又有些替他不值,快步跟上阮奕,牽住了他的手。

  阮奕傾身在他耳邊說:「害怕?」

  何楚本來想搖頭,目光越過阮奕的肩頭,看到了接到通知過來的阮時昌,他穿得還挺正式,燕尾服白方巾。

  阮時昌皺眉看了一眼跟著他的何楚,對阮奕說:「你怎麼回來了?」

  阮奕:「我什麼時候回來還需要通知一聲?」

  阮時昌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就發毛,尤其今天是顧星眠的生日,他低聲說:「幾個長輩都來家裡吃飯,你說話注意點。」

  「我爺爺外公不早就去世了嗎?我媽還在醫院,我還有什麼長輩?」

  阮奕視若無睹地越過他,走過一尊華麗的花瓶,出現在鴉雀無聲的餐廳。長桌上坐了十多個人,面前的餐具都還沒有動過的樣子,他的兩個叔叔和一個姑姑三家人,加上顧星眠的四個兒子,目光齊齊看過來——剛才阮奕目中無人的話都傳到了這裡。

  阮奕不常在這個家裡,但是因為阮時昌怕他,這群被阮時昌養著的酒囊飯袋們也都怕他。

  阮奕一來,座位就要重新安排,阮時昌想息事寧人,讓傭人把座位安在自己身邊,把旁邊的阮達順位下去。

  「小達不方便動,」顧星眠坐在位置上看著阮奕笑,「二少,你可以體諒你大哥的吧?坐他身邊好嗎?」

  阮時昌不知道顧星眠現在爭這一口氣幹甚麼,聽到他這話,阮時昌還來不及開口,阮奕就說:「不方便動要不你抱著?」

  阮時昌:「把座位給少爺安上。」

  然後瞪了阮奕一眼,但是沒有什麼用,除了剛才說了一句話的顧星眠,沒有人站起來指責阮奕。

  阮達吃不下去,坐著輪椅走了,路過何楚的時候,對他冷笑了一下。

  阮奕把何楚帶到自己身邊坐下,指著面前沒有動過的盤子:「撤了。」

  等到新的菜上來,餐廳里依然無人作聲。

  阮奕在家裡的刻薄是出了名的,他不僅刻薄,還記仇,誰和顧星眠走得近,就別想在他這裡得到什麼好臉色。現在還被抓個正著,阮父的弟妹三家人都不敢抬頭,只想趕緊結束這頓不尷不尬的晚餐。

  阮奕對眼前的東西沒有什麼胃口,低氣壓地折磨了這裡的人十分鐘後,淡淡開口:「我今天過來,是有件事。」

  阮時昌和顧星眠心頭都一凜,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最近不知道是誰在關心我,接二連三地打聽我的消息。」

  阮時昌松了一口氣——阮奕只是來擺平何楚那件事的餘波,他余光看了一下手捏緊了的顧星眠,心裡嘆氣。

  他之前就告訴過顧星眠,不要再插手阮奕的事,就算把阮奕的事曝出來,能有什麼好處,阮奕是他的兒子,跟著丟臉的只能是阮家,偏偏顧星眠不懂這個道理。

  顧星眠又怎麼會甘心。阮時昌的偏心,他的兒子又一直比不過一個遊手好閒的阮奕,好不容易那天在藺家,阮時昌生了那麼大的氣,許宜彤神色慌張地離開,他直覺不可能只是因為阮奕在和藺家那個養子談戀愛。

  那天何楚上車前對阮奕不自覺的依賴,讓他感覺兩人是標記了。

  而且他看到何楚去找阮奕的時候,是很清醒的,不在發情期。

  這讓顧星眠很興奮,標記未成年的Omega,就算阮達這輩子站不起來,阮奕也不可能再比過他,社會的恥辱釘會讓阮奕一輩子抬不起頭。

  他那天晚上甚至都在檢察院找好了人,也在網上準備了很多半真半假的新聞,就等著第二天晚上八點準時鋪天蓋地地發出去。

  但是第二天,阮奕帶著那個Omega出去吃飯的小道新聞就出來了。

  檢察院的人又不是傻的,樂意給人當槍使,連何楚家裡都沒有報案,誰會去查一對談戀愛的Alpha和Omega?

  阮時昌那邊還把娛樂公司那邊的公關部找來,專門盯著網上關於阮奕的輿論,一有發現刪得比什麼都快。

  然後阮時昌還來警告了他。

  現在看阮奕依然不避諱的樣子,還有何楚對他依賴的模樣,就算顧星眠之前猜對了,也沒有辦法再證明阮奕標記過何楚。

  阮奕把手搭在何楚椅子後面,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阿楚你來說,都有哪些人來找過你。」

  何楚想了一下,說出幾個聽著就很偏的媒體名字,然後說:「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我的電話號碼,今天還有人給我打電話,問我你的事。」

  阮奕嘴角略略挑著,說:「稀奇,這麼多人關心我,怎麼就沒有人關心一下阮尋女朋友懷孕的事?」

  坐在顧星眠身邊的阮尋白著臉說:「沒有的事。」

  阮奕不緊不慢地說:「是麼,那二叔上個月開的沙灘party也應該比我的感情生活精彩,不知道有沒有人好奇?」

  阮時恆臉上一緊,訕笑,對面的二嬸和他兒子的臉也都顯而易見地僵住了。

  阮奕一下一下捏著何楚的耳垂,連好奇的表情都懶得裝,漫不經心地說:「大家都不知道嗎?那三叔家最近好像又多了個Omega,不知道我得到消息算不算遲了。忘了說,三叔,恭喜。」

  害怕他那張嘴裡再說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阮時昌咳了一聲,說:「阮奕,你今天來就是告訴我們這些的嗎?」

  「還有一件事,家事,就不方便和別人說了。」

  聽到他這話,其他三家人松了一口氣,沒有多待,馬上就走了。

  剛剛還坐滿了人的餐廳一瞬間就空了下來,顧星眠的三個兒子可能是想給他們爸爸撐腰,坐著沒有動,只有心虛的阮尋沒有抬頭,其他兩個小的都氣勢洶洶地看著阮奕。

  阮奕突然想到,之前他在國外的時候,許宜彤又是怎麼面對這一家人的呢?

  她想過把兒子叫回來嗎?

  阮奕散漫的目光漸漸凝住,沒有了之前漫不經心的樣子,阮時昌也不自覺地比之前坐得更直一點。

  「今天是你生日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就在後面,過來看看。」

  阮時昌心裡一悚,看向顧星眠,不知道是不是他又背著自己做了什麼惹到阮奕。

  顧星眠也心裡惴惴的,阮奕已經站起來,阮時昌不得不跟上去,顧星眠也猶豫著站起來。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阮奕走前在何楚嘴邊親了一下。

  何楚坐在位置上,臉上有點發紅,等到他回神的時候,餐廳里就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最大的阮尋和他差不多年紀,其他兩個小的,一個十三四歲,另一個七八歲的樣子,除了阮尋,其他兩個都是Omega。

  小Omega們沒有了之前故作的鎮定,現在坐在位置上,憂心忡忡地往後面看,對上何楚的視線,彆扭地移開,只有阮尋向他投來暗恨的目光。

  何楚知道,這樣的目光是透過他在看阮奕。

  何楚無端想到剛才阮奕沒有來之前,他們一家人熱鬧吃飯的樣子,那阮奕呢?

  明明這才是他的家,坐在主位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何楚被一種很莫名的情緒充滿了胸膛,第一次,他沒有回避別人的目光,直直朝阮尋回望過去。

  阮奕在這裡生活了十四年,這裡有一層都是他的房間,他雖然不喜歡在家裡玩,但是也很熟悉這裡的一切佈置。

  在往後面走的時候,他注意到牆上掛的畫、櫥櫃里擺的小玩意,甚至後面種的花都換了,許宜彤喜歡各種各樣的玫瑰,現在全部換成了茶花,在冷風裡送著陌生的香。

  阮奕走一步氣息就沈一點,當站在被扔在地上的吳春庭面前的時候,他停住腳步,垂眼漠然看著瑟瑟發抖的中年男人:「吳叔,別來無恙。」

  「阮奕你幹甚麼?」阮時昌在看到吳春庭的時候,心裡驚駭,但是又像是猜到了什麼,只問出這麼一句沒有什麼用的話。

  阮奕身上已經褪盡之前慵懶散漫的樣子,整個人鋒利起來,走過阮時昌身邊的時候,阮時昌被他帶起的冷風割得打了一個寒戰。

  然後一聲驚叫,顧星眠被阮奕鉗著手,直接拉過來扔在地上:「來問問他。」

  顧星眠自從跟了阮時昌就沒有再這麼狼狽過,就算是之前許宜彤瘋了,阮奕也是被阮時昌,還有許宜彤攔了下來。

  這次沒有誰再能攔著阮奕,阮奕眼裡像是凝著猩紅的血光,顧星眠毫不懷疑他會馬上殺了自己。

  在恐懼之中,顧星眠又隱秘地感到了興奮,他可以和阮奕同歸於盡,阮奕會被判刑會坐牢,那他的兒子就真的從阮奕的陰影下走出來了。

  「阮奕!」阮時昌驚懼地攔下阮奕,「你瘋了嗎?」

  阮奕一腳踹在吳春庭胃上,冷眼看著在地上痛得痙攣的男人:「吳叔,你來說說我瘋沒瘋。」

  他像是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不怒反笑,眼角冰冷。

  吳春庭喘了幾口才把氣喘勻,哭得涕泗橫流:「對不起先生,都是我的錯,是我推了太太,我是畜生!」

  「畜生在這裡。」

  阮奕一腳下去,顧星眠的半條命可能就沒有了,阮時昌抱住他,吼道:「阮奕!你冷靜點!」

  「你想我怎麼冷靜?我媽現在什麼樣子?阮時昌,你良心被狗吃了,眼睛也塞Omega生/殖/腔里了是嗎?」

  阮奕並不是真正意義上金堆玉砌養大的少爺,他在外面流浪時儲備的詞彙量遠高於阮時昌的想象,阮時昌被他罵得一震,脫口而出:「混賬!」

  阮奕一把撥開他,阮時昌沒有形象地拽住阮奕:「阮奕!你媽都已經那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何楚他們聽到聲音跑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阮時昌朝阮奕吼著這句,阮尋三兄弟飛跑過去,跪在地上驚喊大哭,其中七歲的阮岩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用腳踢阮奕的小腿,其他兩人不敢,但是都流著淚,咬牙憤恨地看著他。

  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他的,他遍身金玉走過,卻還是什麼都沒有,甚至身體里流淌的血,還有信息素,都是他厭惡的。

  但是他無法改變自己的血脈和基因,他想要選擇一種可以徹底放棄自己身體的方式,慘烈也好,無聲也罷。

  現在他更想殺了阮時昌。

  周圍的聲音都像是落進了岩漿里,阮奕什麼都聽不到,只看著眼前阮時昌的臉,太陽穴跳動得發疼,那些經年累月的恨一瞬間就要刺破他外面一層人模人樣的皮,當恨堆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阮奕甚至不覺得弒父是一種罪孽。

  「二哥。」有人緊緊抱住了他的手,把他攥緊的手打開,從指縫間穿過去,和他扣著十指,「我們回去吧。」

  傭人和姍姍來遲的保鏢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阮時昌也瞪大了眼瞳,而阮奕看似抓得很緊的手,只輕輕一拽就松開了,由著何楚把他拉開。

  阮時昌被松開了衣領,這才大喘了一口氣,剛才他只是一時情急,阮奕的目光讓他現在脊背都是冷汗。

  而拉開阮奕的那個Omega還涼涼看他一眼,這讓他胸口氣短,在後面說:「阮奕,我會給你媽一個交代。」

  阮奕卻像是驟然冷靜了下來,背影沈穩挺拔,不為所動,周圍站著幾個戰戰兢兢的傭人不敢靠近。

  阮時昌突然想到阮奕第一次離家的時候,也是這樣,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好像再也不會回來。

  阮奕像是在鬆手的時候,就把他體內暴怒的凶獸關進籠子,迅速冷靜了下來,帶著何楚走出去,然後開車離開。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是一路上車速讓何楚的後背一直貼著椅背,窗外的景色流動如潮湧。

  全程阮奕就在停車的時候開了口:「下車。」

  他們在阮家待了半個多小時,回去的時候才九點半,窗戶外的城市燦爛繁華,何楚在房間里打圈圈。

  阮奕應該不會再回阮家。

  他應該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何楚等得太著急,又在網上查傷人判刑的例子。

  他越查越怕,越怕就越恨。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門口的可視電話亮了,何楚馬上就從沙發上跑下去接通,視頻那頭是一張陌生的臉:「給我開門,我拖不動了。」

  然後他把背上的阮奕顛了一下,何楚馬上幫他開了電梯的權限。

  何楚站在門口數著電梯層數,顯示二十八層的時候,他眼睛瞪大了些。

  展欽累死累活地把阮奕拖上來,一進門剛想把阮奕扔地上算了,一個人就跑過來扶著阮奕的手,又著急又擔心:「他怎麼了?」

  「沒事,喝多了。」展欽不好意思當著人的面把阮奕扔下來,只好把阮奕背到了沙發上,趁喘氣的空當,打量著蹲在地上用衣袖給阮奕擦臉的Omega。

  展欽見過那麼多Omega,何楚在他眼裡還是很漂亮的那一類。

  他看著阮奕爛醉的臉,心裡鄙視了一下,怪不得對別的Omega敬而遠之,虛偽啊。

  何楚不知道展欽在打量自己,跑去衛生間擰了毛巾,給阮奕擦臉,看他臉發紅,不斷用手摸他是不是發燒了,又小聲問他「難不難受?」

  展欽看不下去了,誰都有喝多的時候,可是不是誰都能有這種待遇。

  「放心吧,他沒事,明天就好了。」

  何楚仰頭看他,有點後知後覺地對他靦腆笑了一下:「謝謝你送他回來。」

  「小事。他家裡今天沒有什麼事吧?」

  阮奕和他一起喝酒都沒有說,那應該是不想說,何楚看了一下緊抿著唇的阮奕,搖頭。

  「那行吧,我就先走了,你將就照顧一下就行,他不講究的。」展欽走到門口,對何楚笑了一下,「對了,我叫展欽,展開的展,欽定的欽,以後讓阮奕帶你出來玩。」

  何楚把他送到門口,想要開口也自我介紹一下,阮奕這個自來熟的朋友馬上說:「我知道,你叫何楚,阮奕和我提過你。」

  送走展欽後,何楚回到阮奕身邊嘗試了一下把近一米九個頭的阮奕搬進臥室,然後選擇了放棄,坐在地上喘氣,沒有察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想到阮奕有點潔癖,家裡幾乎每天都要有人打掃,洗了澡之後也不喜歡抱著人,應該是受不了自己這麼睡一晚的。

  何楚對他說:「我給你刷牙,等會兒你配合一下。」

  阮奕其實沒有醉得失去意識,在何楚搬他的時候,就醒了。

  但是酒精麻痹了意識,他沒有動,配合了何楚,何楚給他擦臉的時候,還嘟噥:「好聽話。」

  何楚又走開,然後拿了毛巾和水盆,像剛才一樣通知了他一聲:「我給你擦一下。」

  他解開了阮奕的衣服,體溫和汗液讓Alpha的氣息變得很濃郁,何楚莫名有點臉紅,動作很輕地擦過阮奕身體,有些羨慕地看著阮奕身上發硬的腹肌,還偷偷戳了兩下。

  聽說軍隊裡有些Omega也能有這樣的身材,但是何楚這輩子應該是不能了。

  「想喝水嗎?」何楚把毛巾水盆端走後,拿了一塊小毯子給他蓋上,坐在地上問他,手裡拿了一杯水。

  他托起阮奕的腦袋,阮奕喝了兩口。

  然後何楚也找不到其他事可做,擔心阮奕一個人睡在外面會摔下來,他坐在地上,看著阮奕半邊側臉,濃密的眼睫,挺直光潔的鼻子,還有抿緊的薄唇。

  「之前瑜恩問過我一個問題。」何楚不像是要說給誰聽,聲音很小,「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是不喜歡我的,他問我要不要走。」

  阮奕起起伏伏的意識凝起了一點,費了些力氣才想到瑜恩是誰。

  是何楚身邊的那個小Beta。

  「我說不要。」可能是昏暗的環境,也可能是阮奕並不清醒,讓何楚膽子大了些,臉在阮奕發燙的掌心蹭了一下,「我之前就是不太自信,有點害怕,但是我以後會對你很好,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很累,有很多不能說的事,也要去猜別人的話。我不會這麼對你,我想你輕鬆一點,開心一點。」

  阮奕呼吸有些燙,帶著一點酒味,又有剛才刷牙留下的薄荷味,何楚看著他緊閉的眼睛,撐著沙發將身體支起來些,輕輕在他嘴上印了一下,小心翼翼許下豪情壯志:「以後我給你一個家,不讓你這麼累,每天愛你。」

  在何楚剛剛準備坐回去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按住他的後腦,滾燙熱烈的吻把他吞沒。對上阮奕猩紅髮燙的眼睛,何楚眼瞳驟縮,掙扎著往後退,卻被按上沙發。

  阮奕身上的小毛毯落在地上,敞開的衣服讓他和何楚溫熱細嫩的皮膚緊貼,他大腿鎖著何楚,發硬的腰腹往下沈,看著何楚顫動的眼皮,低頭吻了上去。

  當他完全進去的時候,阮奕心魂落地,有個聲音對他說,身下這個人是他的了。

  這是何楚自己說的,以後不管是日月顛倒,還是蒼黃翻覆,他的話釘在了阮奕胸口,把何楚這個人都凝在心口血上,從此以後何楚再也不能離他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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