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楚囚》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幾乎不會有Alpha中途扔下一個在發情期的Omega。

  方瑜恩走後,何楚被恐懼和緊張裹挾,第二輪發/情/潮洶湧而來。阮奕用被子把何楚裹住,走的時候咬了他的腺體,安撫他脆弱的情緒,動作是溫柔的,目光卻很冷:「我馬上回來。」

  何楚軟成了一攤被薄薄皮膚裹住的水,意識被混亂的信息素攪得模糊,他感覺到了更畏懼的事,卻又被被子困住,像是被壓在千斤重物下。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說「不行」,偏偏這縷縹緲的意識他抓不住,他無措地想要哭,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流下來。

  皮膚下是細密的癢,熱得每一個毛孔都在散髮著香甜的熱氣,他卻又像是冷極了一樣抱緊了自己,嗅著周圍Alpha殘留的信息素,緩解身體里莫大的空/虛和熱。

  他陷入了茫然,恍惚回到了還沒有洗掉標記的時候,看他年紀輕,經常有人問:「你的Alpha呢?」

  被打濕的眼睫顫動,他睜開眼慌張四望,他的Alpha呢?

  何楚握緊了左手,胸膛里的心臟因為無法克服的恐懼驚跳抽搐,整個人蜷成一團無聲悲咽。

  一扇門外,衣領處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平直明顯鎖骨的阮奕抱著何辛,在廚房裡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為什麼何辛不怕他,被阮奕抱起來的時候,小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給他指了一下廚房裡自己的杯子。

  小口小口喝著水的何辛,身上有幼童的奶香和清新的洗衣劑香味,被阮奕抱在懷裡像是沒有重量,阮奕想要抱緊何辛,又怕弄疼了他。

  阮奕不是一個溫柔的人,甚至不覺得自己會喜歡小孩,但是他現在出來又不單單是想確認什麼,抱著又輕又小的何辛時,似一陣暖流流過全身,阮奕呼吸都不自覺輕了下來,眼角發紅。他為什麼這麼小?他是生病了?還是說Omega都是這麼小?

  何辛看著關起來的臥室:「爸爸呢?」

  阮奕往那邊看了一眼,手掌摸著何辛的頭髮:「他不舒服,你和方瑜恩待一會兒,好麼?」

  阮奕用何楚放在外面的手機給方瑜恩打了一個電話,把手機遞到何辛嘴邊,那邊聽到何辛的話,說自己馬上就來。

  方瑜恩的家就在何楚樓上一層,他很快就腳步輕快地下來,當打開門看到環臂而站的阮奕時,他呆立成了一隻驚恐的鵪鶉。

  「別嚇到何辛,照顧好他。」阮奕簡明扼要交代完,轉身回去把沙發上的何辛抱過來,交到方瑜恩手上,「我來照顧楚楚。」

  阮奕並不想讓方瑜恩來,但是擔心何辛去陌生的地方不適應,才把小孩交給他。

  他也不擔心方瑜恩不會按照他說的做,方瑜恩在意何楚和何辛的感受,什麼都不會做。

  從阮奕離開房間到回來,也不到十分鐘,打開臥室門的時候,濃厚甜膩的氣息如一張厚重的網蓋了過來,直白又強烈的勾引讓阮奕關上門的時候手上暴起了明顯的青筋。

  不同於剛才被誘導著陷入生理情/潮,剛才他咬了何楚的腺體,無異於在Omega身體里注入了一管春/藥,第二輪的發/情/潮如火燒如潮湧,何楚在床上像是被一床薄被子壓得喘不過氣,微張著殷紅柔軟的唇,輕喘呢喃。

  「你說什麼?」阮奕走過去,把手機立在一邊,親了一下他燒起來一樣的眼睛。

  何楚鼻尖沁出細汗,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臉酡紅,濃密的眼睫被打濕成一縷一縷的,看著人的時候,隔著水霧,眼睛沒有聚焦。

  阮奕按住他瘦削的肩要把他攤開,那雙紅通通的眼睛就委屈得落下淚,阮奕眉心皺了一下,拉開被子,暖而濃郁的氣息被放出來,何楚藏在下面的動作一瞬間就激紅了阮奕的眼睛。

  何楚像一隻紅蝦一樣蜷在被子里,一隻手揉著自己秀氣的前面,另一隻手伸向白膩泛紅的屁股,兩根纖細的手指在開合的嬌嫩後穴里進出,帶出黏膩的水和精液。這樣並不能安撫到他自己,尤其是在Alpha的氣息面前,他看不清阮奕的臉,更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卻不由自主想要靠近這股滿是侵略欲的危險氣息,鎮壓他身上令他心驚肉跳的滾燙。

  他在冰涼的衣服上蹭了一下臉,不得其法地往自己後面塞第三根手指。他手指細長,骨節也不明顯,根本無法填滿身體里貪婪的深淵,喘息著在床單上蹭著,大腿內側濕滑泥濘。

  阮奕脫下衣服狠狠往地上一扔,抓住何楚的兩只手壓在身體兩側,強悍有力的身體覆壓下來,讓何楚短暫地忘記了那種身體里的掙扎,茫然看著自己上面的人,燒紅的嘴唇輕顫:「……」

  阮奕分開他的腿,讓兩條細瘦的腿掛在自己臂彎處,低頭粗魯急迫地吻住柔軟的唇,然後沈腰而入,發硬的腰腹一下就抵上了何楚的胯骨。

  「……!」唇舌被狠狠掠奪,難耐的後穴被完全侵佔撐滿,何楚擰緊床單挺了一下腰,眼瞳擴大,在無法清醒的意識里感覺到了痛苦,又得到瞭解脫。

  已經被操開的生殖腔還沒有閉合,阮奕一下就徹底插了進去,凶悍地研磨軟肉。

  「楚楚。」阮奕伏在他耳邊,聲音低黯微喘,「叫我的名字。」

  何楚在這種混亂的深淵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被頂一下,就發出一聲難受的鼻音,在阮奕動作慢下來的時候,不自覺地用被撞紅的屁股蹭他。

  耳邊還是有人在叫他,用很陌生的稱呼,別人都沒有這麼叫過他。

  何楚漸漸看清楚了阮奕的臉,好像隔了很久,不知道懷疑和不確定是來自哪裡,他需要分辨一下才能確認眼前這個人:「……阮……」

  他只經歷過兩次真正意義上的發情期,如今被Alpha衝刷式的霸道信息素包裹,昏暗潮熱的房間,緊緊糾纏依偎的身體,還有阮奕額角的汗,讓他困厄不知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又在哪裡。他莫名有了鋪天蓋地的委屈,眼梢通紅,哆嗦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楚楚,你告訴我,我是誰?」阮奕和他貼著臉,低黯的聲音耐心而蠱惑,下身一下一下地磨過水流不止的嫩穴,兩人交合的地方濕濘一片。

  「……阮……阮奕……」何楚左手抖了一下,一瞬間有錐心的痛刺入了身體,他眼前一時清明瞭些,眼底又驚懼,「……疼……」

  阮奕得到了一種確定的滿足感,手指在何楚白皙的大腿上抓出了泛白的指痕,聲音越發灼黯:「別怕,疼就告訴我。」

  何楚沈溺在這種暴烈緊窒的浪潮里,好像只剩下這個人給予他的快感,那些混沌的記憶只是一場匆匆掠過的噩夢,他手指發抖著觸碰上了阮奕的臉。

  阮奕把他抱起來,何楚沒有什麼力氣的小腿圈在他腰上,他親吻何楚後頸的腺體:「要我標記你嗎?」

  情熱中,何楚五臟都像是被頂得移了位置,穴口被撐到極限,濕潤的水光把穴口澆出透明一樣的釉感,而抽離的粗硬性器又帶給甬道難以言說的刺激,深陷的肩窩似盛了片紅雲。

  「要我嗎?」

  何楚在情熱中奄奄一息,眼前的人是一個朦朧的影子,他所有感覺都集中在了下面,在Alpha的誘哄中,呼吸都帶著滾燙的情慾:「……要……」

  「要什麼?」

  「……」

  「要我嗎?」

  過重的頂弄,讓何楚發出了一聲難受的呻吟,眼睫眨了一下:「……啊!……要,要你……」

  「要我做什麼?」

  何楚難以承受地哽咽,尾音顫抖:「二哥……」

  阮奕冷酷的侵略頓住,浮著血絲的眼睛惡狼一樣盯著何楚恍惚又畏懼的臉,問:「要不要標記你?」

  紫紅猙獰的冠頭抽離百般不捨的甬道,在濕軟的穴口停留徘徊,引出源源不斷的水在何楚大腿內側橫流。他在一直顫抖的何楚耳邊低聲誘哄,讓他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要……標記我……」

  像是最後的求救,又像是絕境下的妥協,何楚跪伏在慾望前,飽受欺凌的小穴被瞬間填滿。阮奕頂入為他孕育過孩子的最深處成結射精,鋒利的犬牙也咬破了後頸細嫩的皮膚,他恨極也怕極,霎時就嘗到了血腥味。

  二次標記帶來了更強烈的感覺,曾經被剝離的Alpha信息素兜頭而下,何楚竭力仰了一下脖子,眼瞳放大不能視物,臉色一片慘白,貼著阮奕肩窩的嘴唇無聲張合:「……不要。」

  都太遲了。

  阮奕把他後頸的皮膚吮得發紅,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後頸凝出了一片血紅的吻痕。

  沒有等到他從高潮的余韻里緩過來,阮奕就抱著他往外面的浴室走,何楚瑟瑟發抖著抱緊了阮奕,沒有走幾步,身體里像是開閘一樣滴落了一地的水。

  浴室小而乾淨,阮奕一眼就看到了盥洗池邊放著的一大一小兩套洗漱工具,他愛憐地親了一下何楚纖薄的眼皮,在頭頂打開的熱水中,把人抵在牆上,讓他細直的雙腿懸空。

  等到他抱著人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盡,看不出天色幾時。何楚昏沈地暈了過去,一身斑駁的青紫紅痕被阮奕扯過被子蓋住。

  阮奕把何楚的左手捏在手裡,拿起床頭的手機,關掉了一直開著的錄像——快四個小時的時長,他用電量即將告竭的手機給助理髮了一條消息。

  然後揉著何楚粗糙帶繭的手指。之前何楚手上的兩塊創可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掉了,露出來兩道被花刺劃開的傷口。

  這和何楚以前拉琴時的手完全不一樣,阮奕不知道他是為了躲自己,還是怎麼樣,竟然能輕而易舉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

  看著何楚一如既往瘦弱的臉,阮奕心裡疼得想要冷笑,他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出去倒水的時候,阮奕從廚房走過,窗邊一排白天開得旺盛漂亮的酢漿草在夜晚合攏了花瓣,被濕涼的風帶過,彎下了纖弱的枝葉。

  何辛之前告訴他,這種叫「朱砂」的酢漿草是何楚親手種的,很好看。

  白天的時候,阮奕沒有怎麼注意,現在停下腳步看向那排小綠植,漂亮纖弱,純淨的白里帶著嬌嬈的紅,和何楚一模一樣。

  阮奕一隻手掌就能覆蓋一整團的小花,完全捏在手裡。

  阮奕掐了一朵花,和手裡的溫水一起拿回了房間,裡面空氣還是很黏重,充滿淫/欲,何楚無知無覺地睡在床上。

  阮奕把手裡嬌小的花放在他枕頭邊,把人抱起來讓他喝一點水,補充發/情期流失的水分。

  在/發/情期的Omega會不由自主地依賴Alpha,何楚順從地靠在阮奕懷裡,喝光水後,被捏著下巴吻上了水紅的唇。

  何楚困倦無力,渾身都酸沈僵疼,在Alpha的吸引下,也還是迎/合阮奕的親吻,主動/吮/著他的唇舌。

  何楚剛才消耗光了體力,後面也有點使用過度,阮奕不想他這麼快就迎來下一輪的發/情/潮,親了一會兒就把人松開。

  何楚哆哆嗦嗦想要抱住他,以為他不要自己,心底升起了惶恐。

  阮奕抓著他的手親吻,從凸起的腕骨,一路吻上他秀致的眉心:「不會離開你,別怕。」安撫住了他。

  等到何楚又睡過去的時候,阮奕掐了一下眉心。

  何楚明明很依賴他,偏偏他仍然覺得心裡沒有著落,從親密無間的性/愛中冷靜下來,他和何楚之前的溝壑依然深而長,從中刮起的冷風也依然讓阮奕覺得刺骨。

  助理很快就按照地址找了過來,帶著阮奕要的東西,除去他自己的衣服,其他的就是發/情期Omega補充體力需要吃的和用的。

  阮奕站在門口接過東西,助理趁機說:「醫院那邊,您還去麼?」

  他們這次過來是準備待三天,看樣子走不了了。

  看阮奕頷首,助理把一瓶止疼藥拿給他,謹慎地說:「醫生那邊是建議您去醫院。」

  阮奕平時都帶著這藥,今天看到何楚沒有開店,又被自己想的事氣得七竅生煙,完全忘記了這回事。現在捏著這個小瓶子,阮奕嘴角冷挑了一下,把醫院的事往後挪了兩天。

  「您要查的那個通恆的,具體的信息已經發在了您郵箱里。」阮奕讓調查的公司是才開兩年的一個小物流公司,現在給助理的感覺,就像是坦克去碾螞蟻一樣,出於職業素養,助理還是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建議,「需要發回公司評估一下嗎?」

  「不用。」阮奕沒打算對吳怒的公司做什麼,示意助理可以走了,頓了一下,又說,「找一些玩具,明天送到樓上叫方瑜恩的業主那裡。要四歲左右的小孩喜歡的,東西」

  本來一天都在忙著老闆私事的助理好奇心都要爆炸,現在聽了老闆這話,腦補過多,心裡飄過了上千條彈幕。

  之前何楚不舒服的時候,何辛就跟著方瑜恩回家,被方瑜恩帶回家後,他比坐立不安的方瑜恩淡定多了,看方瑜恩好幾次想走到門口,又疑慮重重地坐回來。

  方瑜恩本來就是沒有什麼主見的人,平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因為阮奕的一句話,在萬分驚恐里找到了一根歪掉的主心骨,害怕嚇到何辛,先把他帶回了家裡。

  現在可以說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報警嗎?可是Alpha有義務幫助Omega度過發/情期,何楚肯定也不願意被人知道這種事。

  打電話給吳怒他們,他們也鞭長莫及。再說阮奕到底要幹甚麼?

  還有何辛,他有沒有被嚇到?為什麼一點都不問?

  方瑜恩對上何辛打量的視線,憋出一個欲哭無淚的表情,說:「方方,你認識那個人?他和你說了什麼?」

  何辛兩條白藕一樣的胳膊垂在懷裡的抱枕上,眼睛看著電視上的動畫片,說:「不認識,他說他叫阮奕。」

  何辛眼睛從電視上五彩斑斕的畫面上挪過來,看著愁眉苦臉的方瑜恩:「唔,他是我另一個爸爸吧。」

  方瑜恩一天之內當了兩次噤聲的鵪鶉。

  何辛性格比較早熟,照顧他的何楚和方瑜恩,說實話也都是兩個孩子,摸索了這些年,平時對何辛也不像家長。

  過了好一會兒,方瑜恩才小媳婦一樣蹭到何辛身邊,捏他的小手,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嘆了一口氣。

  何辛安慰似的抓住了他兩根手指,方瑜恩注意到何辛嘴角抿著一個小小的弧度,心中一抖,試探著開口:「方方你是不是很開心?」

  何辛偎在他身邊,看向方瑜恩的眼睛閃閃動人:「唔,一點點,他不是來找我們的嗎?」

  方瑜恩鼻子一酸。

  何辛再懂事,也不過是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孩,他什麼都不知道,那麼無辜。

  何楚給了他和其他小孩擁有的一樣的愛和陪伴,所以何辛懵懵懂懂地什麼都敢期待,什麼都敢愛,不會覺得自己另一個從未露面的父親並不愛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在阮奕面前是一個身份不光彩的私生子。

  方瑜恩眼淚說來就來,唰地流了滿臉,何辛摸他的臉,問:「怎麼了?你很擔心嗎?」

  方瑜恩搖頭,用手背擦了兩下臉,又哭又笑,開口的話半真半假:「我害怕他會搶走你。」

  何辛搖頭:「不會,爸爸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方瑜恩心裡沒底,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往後兩天就有接連不斷的禮物送到他家,都是包裝高級的兒童玩具,想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這讓方瑜恩心裡更加惶恐,卻又不敢輕易去敲樓下的門,每天帶著何辛出門前,都會在心裡禱告阮奕可以大發慈悲,這麼多年過去後已經放過了何楚。

  何楚的信息素很淡,發/情期本來就不長,只是被高契合度的Alpha誘導,二次標記讓他短暫地清醒後,就一直在混沌高熱的情/潮之中,像是要把之前欠缺的補回來,他在這兩天眷戀又渴望Alpha的氣息。

  他在第三天的時候,就清醒了很多,昏沈卻也記得發生了什麼,躺在全是阮奕氣息的床上,由內而外地困倦,指尖都累得不想動。

  他只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之前每天過得都很忙,天不亮就要去鮮花市場補貨,然後回來給何辛做飯,帶著何辛一起去開店,然後在店裡搬花、打掃、打刺、包花、拉貨……晚上再抱著何辛回去,每天都被瑣碎的雜事填滿,它們佔用了他所有空閒的時間,他滿足於這種穩定的生活,抱著何辛的時候,也覺得很幸福。

  所以他從來不去想以前的事,更不會去想那些半真半假的感情,和遙不可及的人。

  只是現在,大概沒有人比他的經歷更荒謬,埋起來的又亂又糟糕的過去,被驟然挖出來,還沒來得及理清楚從哪裡說,或者要不要重新藏起來,就被一腳踢回了原地。

  何楚撐著坐起來,用放在一邊的手機看,才知道已經是三天後。

  他給方瑜恩打了一個電話,開口的聲音很啞——藏不住的難堪,方瑜恩在那邊很平靜,告訴他何辛在司徒嬴那裡,自己下課就帶著何辛回來。

  「……好。」何楚頓了頓,又讓方瑜恩幫自己帶點藥。

  掛了電話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感應,他抬頭就和站在門口的阮奕對上視線。

  阮奕在外面接電話,回頭就看到剛剛還昏睡不醒的人在打電話,他猜到何楚清醒後會逃避,心中卻又不是自己想的那麼不在意。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寬大的手掌摸上何楚的後頸,問:「休息夠了?」

  不待何楚回答,他就一手環住何楚的肩膀,掐著他的下巴,咬上他的下唇,舌尖抵開他不強硬的反抗。

  何楚還是他的Omega,何楚拒絕不了他。

  一切都沒有變,有什麼不一樣了,阮奕都會原原本本讓何楚找回來。

  「不想休息?想談談?」阮奕親了一下他的腺體,把他的衣服拿過來。

  何楚之前以為自己是明白阮奕的,後來知道是自己自以為是,現在又隔了這麼多年,更是看不透阮奕,也不敢再去猜他的心思。

  在安靜的房間中,何楚突然想到了以前阮奕拿走他衣服,又還給他的那次。

  那時候他不敢相信,又受寵若驚,如果當時回頭看一眼,是不是就能看到阮奕漠然嘲謔的目光?

  何楚本來想自嘲一下,偏偏嘴角提不起來,握了一下手心,在心底無聲輕嘆了一聲。

  阮奕站在後面看著何楚的動作,走過去扳過不轉身的何楚,和他的視線交會了一瞬,躬身把人抱起來:「你不累嗎?別動。」

  在外面,阮奕和他面對面坐著,好似談判一樣,面前的桌上還依次擺放著幾份像是專門給何楚準備的文件,背後是迎風搖擺的酢漿草。

  阮奕拿出了煙盒,問何楚:「介意麼?」

  何楚搖頭,看著阮奕叼著煙嘴點煙,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淡薄的煙霧下依然鋒利冷銳,夾著煙的五指修長,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素淡低調,何楚看了一眼就想到了阮奕說的話,心裡苦不堪言。

  阮奕漠然道:「談吧。先說你讓藍姝好幫你改了國籍,又找了一個不知所謂的人假裝你出國了的事。」

  何楚本來就很緊張,然後被這個太過理所當然的開場白弄得一蒙。阮奕嘴角挑了一下,隔著細煙的眼睛漆亮稠黑,凝著冷光:「對了,她和吳怒都很謹慎,不看病不工作都不會來這裡。你是怎麼謝他們的?」

  何楚錯愕地看著他,說:「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

  阮奕淡笑,卻又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是麼,你是我的Omega,我不該好好謝謝他們嗎?」

  何楚眼中閃過驚痛:「是你騙我的。」在發情期高契合度的身體背叛了他,生理本能戰勝了感情。

  「我騙你?」阮奕在坐在這裡的時候,就覺得心口發慌,要做點什麼恢復成他平時冷靜克制的樣子,何楚的話輕而易舉撕破了他的偽裝,被他忽略很久的病痛發作,雙腿開始隱隱作痛,他在煙盒上碾滅了煙,「難道你要去告我強迫你?那這個呢?」

  何楚在看到視頻的時候,臉瞬間就慘白了下去,視線慌張無措地移開,甚至不敢在面前的文件上多留,而阮奕說:「看吧,沒什麼不可以看的。」

  三份中,一份是關於吳怒的,一份是關於藍姝好的,還有一份是關於何辛的。

  阮奕作為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商人,喜歡精算利益,做有把握的事,現在把何楚會在意的全部都放在了他面前,像是做生意一樣,但又不是為了和何楚討價還價,只是讓他害怕,再讓他屈服。

  何楚突然明白過來,阮奕並不是要談,他只是要算賬。

  但是他又不明白阮奕到底要做什麼,如果只是因為恨自己就這麼大費周章,那他是不是太榮幸了些。

  何楚舔了一下乾澀的唇,艱難組織詞句:「我知道你還是不信,但是以前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想過要纏著你,你不用把我當成一個隱患,就算不看著我,我也不會和任何人說起我們之間的事。」

  看著何楚字字清晰地和自己撇乾淨關係,那句「你這麼多年有想起過我嗎」卡在阮奕喉嚨,刺得他血腥翻湧,開口的時候又悉數咽下,淡漠如常:「以前我也說過,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何楚左手一顫,苦笑:「為什麼呢?我有自己的生活。」

  阮奕也笑了一下,舌尖帶著寒意:「什麼生活?帶著我的孩子開始新的生活?楚楚,我記得我說過,這個孩子也不過是我給你的。」

  阮奕讓他生下孩子,不過是讓他不敢走,也捨不得走。

  就是沒有想到,何楚走得乾淨利落,毫不留戀。

  豪賭一場又輸得精光的阮奕,不可能再給何楚像當初一樣的選擇。

  「我可以馬上帶走他,你不跟我走,那就再也見不到他。」

  阮奕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去看何楚的表情,像是談判結束,佔據著鮮明的優勢,姿態倨傲漠然:「兩天後,我來接你們。」

  下面有接他的司機,直接送他去醫院,這裡也留下了些人幫他看著。

  一切都按照阮奕計劃好的進行著,只是坐上車的時候,阮奕掐著自己的眉心久久沒有睜開眼。

  他可能有更好的辦法,但是阮奕已經做不到像以前一樣,有些話他說不出口,何楚也不會信。

  阮奕一如既往地狠心冷肺,他願意花這麼長的時間縝密佈置自己的計劃,沈下自己的仇恨,就為了給阮時昌他們毫無翻身之地的一場報復,現在也捨得用強硬的手段把想要的東西捆在自己身邊。

  想要一個「原原本本」很難,但只要何楚站在阮奕安排好的位置,那他以後願意花大把的時間去修補如初。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