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栗青雖然沒有和施銘他們一起吃晚飯, 但也去他們所在的包廂打了個招呼。
打完招呼後,他一離開包廂,好友就拉住施銘問:“好小子,你什麼時候認識的大美人?也不介紹介紹!”
“去去去去!”施銘一把推開他的臉, “什麼大美人,那是你未來嫂子。”
好友反應過來:“臥槽!”
施銘趁機夾起一塊雞肉直接塞進他的嘴裡。
吃過晚飯, 施銘送走了好友就去找了栗青。
施銘一進休息室, 就看到栗青盤腿坐在地毯上,拿著手柄在認真打遊戲。
栗青玩著遊戲,頭也沒回:“你來了, 隨便坐。”
施銘沒有坐沙發,而是直接走到栗青的旁邊, 學著他的樣子在地毯坐下,說:“你也喜歡玩拳皇啊,要不要對戰一局?”
栗青正好打完一局,空出一隻手從旁邊拿起另一個手柄丟給他:“來。”
施銘接過手柄:“你選什麼角色?”
栗青一手拿起旁邊的果汁喝了口, 道:“草薙京。”
“草薙京?這麼暴力嗎?”施銘偏頭去看他,他剛才看到栗青用的明明是溫妮莎。
栗青偏頭看著他,微微挑了下眉,笑道:“怎麼, 怕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尾輕挑,清亮的眼神帶著淺顯的笑意, 看得施銘一愣, 怔怔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施銘發現, 他和栗青認識這段時間來,這是第一次從栗青臉上看到這麼真實的笑容,而不是像往常那種帶著禮貌性的笑。
施銘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低頭輕笑了一下,說:“當然不會,開始吧。”
兩人在休息室玩了許久的遊戲,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兩人都有些腰酸背痛。
施銘從地上站起來,對還坐在地毯上揉肩膀的栗青伸出手。
栗青抓著他的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用手腕的橡皮筋將及腰的長髮紮起來。
施銘專注地看著他,覺得他連綁頭髮的樣了都好看得要命。
栗青把遊戲機的電源關掉,這才回頭問施銘:“對了,你今天說有事跟我說,什麼事兒?”
施銘看了下手機,說:“已經十二點了,你餓不餓,我們去吃個宵夜吧,邊吃邊說。”
栗青晚上還沒有吃飯,聽他這麼說,發現確實有點餓了,點點頭說:“行,走吧。”
兩人一起離開了餐廳,到附近的夜市街裡吃燒烤。
冬天吃燒烤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兩人點了一大桌的東西,邊吃邊聊。
栗青聽施銘說想借自己餐廳拍戲,想也沒想就說:“行啊,不是什麼大事,你們什麼時候要拍,提前打個招呼就行。”
“肯定不會影響你們做生意,我們會避開飯點。”施銘笑道,“至於租借費用,我讓……”
“費用就不必了。”栗青打斷他的話,拿起一罐啤酒碰了一下他手邊的啤酒罐,“反正等你們片子播出的時候,也相當於給餐廳打了廣告,我還賺了。”
施銘聽他這麼說,心知他肯定不會收這份錢,也就沒有再提,拿起啤酒喝了口,說:“那就這麼說好了,什麼時候過來我再提前和你說。”
“好。”栗青點點頭,開始剝小龍蝦。
施銘也跟著剝蝦,邊剝邊問:“昨天的櫻桃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還不錯。”栗青吃了只小龍蝦,又拿了一隻來剝,“挺甜的,哪裡買的?”
“朋友的果園種的,你要是喜歡,回頭我……”
栗青直接把剝了一半的小龍蝦塞進他的嘴裡:“吃吧。”
施銘:“……”行吧,又被拒絕了。
吃完宵夜,兩人各自回了家。
栗青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吃燒烤讓他的身上沾了一股油煙味,一回去就立刻去沖澡。
沖完澡出來,他走到吧台旁邊的冰箱想拿水喝,一打開門就看到隔層上用透明盒子裝著的櫻桃。
昨天施銘送了一大箱的櫻桃,他分了一些給店裡的同事,自己帶了一些回來。
盒子裡的櫻桃又大又紅,個個都是紅潤剔透的模樣。
栗青取出盒子,打開蓋子從裡面拿了顆來吃,清香甘甜的味道在嘴裡散開來,解了剛才吃燒烤的油膩感。
確實很甜。
栗青笑了下,抱著櫻桃走到沙發坐下。
他洗過澡後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也就沒有急著睡覺,隨手選了部電影來看,看電影的過程中把滿滿一盒櫻桃全部都吃完了。
……
施銘很快就和栗青商定好了借用餐廳拍戲的時間,他特地選在下午兩點到五點的時間,確保不會影響餐廳的正常營業。
拍攝的當天栗青也在,他專門留下來圍觀了一下拍戲現場,覺得比看視頻有趣多了。
拍完之後,施銘定了個包廂,順道請在場的工作人員吃了晚飯。
吃過飯後,他又跑出休息室找栗青,兩人像上次那樣打了好幾個小時的遊戲,打完又去吃宵夜。
經過兩次的遊戲交流,施銘發現自己和栗青的關係稍微好了一點,可是也只是那麼一點,栗青對他的態度依舊僅限於朋友,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
這讓他有些發愁,只好變著法子在栗青面前刷存在感。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栗青的新餐廳開業的那天。
那天施銘正好有事去了鄰市,沒能去新餐廳捧場,等他忙完回到占台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栗青打了電話。
電話通了之後,施銘剛開口叫了栗青一聲,就聽到他在電話那邊問:“過來喝酒嗎?”
施銘:“喝酒?你在哪裡?”
“在家。”栗青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動作太急嗆得他用力咳了好幾聲。
施銘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勁,連忙問:“你還好嗎?你家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我發定位給你。”
“行,你別喝那麼……”
施銘話還沒有說完,栗青那邊就掛了電話,隨後微信上就收到他發過來的定位和樓層號。
施銘給栗青發了條“我馬上到,你少喝點”的資訊就立刻調轉車頭,前往對方所在的社區。
另一邊,栗青發完了資訊就把手機丟到一邊,再次將杯子倒滿,然後一口氣喝光。
施銘很快就到了,他一進門就聞到了栗青身上濃重的酒氣,皺了下眉:“你怎麼喝這麼多?”
“你來了。”栗青把門關上,自顧地往屋裡走。
今天在新餐廳那邊他就已經喝了不少,剛才等施銘的過程中又幹掉了一瓶紅酒,此時走路已經有點打飄了,走到客廳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了地面的圓凳。
“你小心點!”施銘眼疾手快地一把撈住他,免得他摔倒撞到茶几。
栗青軟綿綿地掛在他的手臂上,先是用力搖了搖頭,然後推開他,扶著沙發的扶手自己坐下。
施銘注意到茶几上放著好幾瓶紅酒,其中一瓶已經空了,一瓶的塞子也已經打開。他不知道栗青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正當他猜想是不是因為今天新餐廳開張不順利的時候,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栗青伸手拿起那瓶已經開了蓋子的紅酒。
施銘看他又要往杯子裡倒酒,連忙抓住他的手腕,說:“別喝了,你都喝了一瓶了。”
栗青雖然走路有點打飄,但意識還清醒,聞言抬頭看著他,問:“……你不是來陪我喝酒的嗎?”
“當然不是。”施銘從他的手中奪下酒瓶,“我是來看看你怎麼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喝這麼多?出了什麼事嗎?”
出了什麼事?
栗青想起剛才和母親的爭吵,先是恍了一下神,隨後失笑了一聲:“能有什麼事情,你不喝酒就回去吧。”
他說著又要去拿桌面的酒,施銘見狀,暗罵了一聲“醉鬼”,先他一步拿了酒,然後仰頭對瓶吹。
栗青:“……”
施銘一口氣喝了大半瓶,這才停下來,問:“這樣行了吧?不趕我走了吧?”
栗青有些無語,又有些想笑,還有些淡淡的感動。
他看著施銘,開玩笑說:“我這瓶酒,好幾萬呢,你也……太糟蹋了吧。”
“我回頭賠給你就是了。”施銘在他旁邊坐下,耐心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他的話讓栗青心底一暖,卻還是搖了搖頭:“你幫不了我。”
“什麼意思?”施銘不解,“你還沒有說怎麼就知道我幫你了你?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沒有。”栗青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定定地看著天花板,“沒有解決的辦法,誰也幫不了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放空。
施銘不知道怎麼形容栗青此時的模樣,有種仿佛已經認了命的感覺,他不知道栗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不想他露出這麼悲傷的這個樣子。
“你別這樣栗青。”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握住栗青的手,語氣認真地說,“你先告訴我怎麼了,我幫你,不管多難,我都盡力幫你。”
栗青偏頭看向施銘,對上他專注又嚴肅的眼神,不由一愣。
施銘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情況下,仍然保證會幫自己,他大概是真的喜歡自己吧?
施銘看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像是在發呆,又繼續問:“栗青,你怎麼了?”
栗青低頭看了眼他握著自己的手,然後又看看向他,緩緩問:“你喜歡我,對嗎?”
施銘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但自己這段時間來表現得挺明顯的,他不應該感覺不出來,否則也不會刻意和自己保持距離,於是似笑非笑地說:“栗老闆這話說得太紮心了吧,我這種時間不是表現得挺明顯的嗎?我……”
他的話突然頓住,目光落在栗青忽然露出來的笑容上。
栗青的笑容有些諷刺。
施銘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慢慢收斂了笑容,皺眉道:“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我可以……”
“我相信。”栗青打斷他的話,從施銘手中抽出手,搖搖頭說,“可惜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施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著反正今晚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分上,乾脆把話都說開,成或不成也有個結果。
“栗青,我喜歡你,你是知道的。”他看著栗青說道,“咱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你願意不願意和我處,給我一句痛快話。”
栗青和他對視了會,只覺得他眼中那抹執著和認真的火快燒到自己了,有些狼狽地避開他的眼神,低聲道:“不願意。”
“你撒謊。”施銘將他的臉轉過來,面對著自己,不容許他逃避,語氣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不願意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栗青今天喝了許多酒,晚上又和翟露發生了口角,心情本就不爽快,此時更是頭疼得要命。他本以為施銘是來陪自己喝酒的,沒想到施是來逼自己的,頓時有些心頭火起,一把揮開施銘的手,冷笑道:“喜歡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說喜歡我?你少放屁了!”
他突然翻臉,把施銘弄得莫名其妙:“我怎麼就不敢了?我就是喜歡你啊,這有什麼奇怪?我第一次見你就特別喜歡,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理由,我是不會走的。”
栗青沒想到他這麼固執,氣得腦殼疼,加下酒精的刺激,火氣更甚,人也變得不理智起來:“要理由是吧,行,我給你。”
他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抓著身上毛衣的下擺直接往上一掀,脫下來丟在腳邊。
施銘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幹什麼你這是……”
“閉嘴。”
栗青冷冷地說了一句,動作利索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一脫下,連內褲都不剩,整個人赤.裸地面對著已經整個人都石化的施銘。
施銘瞳孔微縮,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栗青對他反應早有意料,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問:“現在你明白了嗎?”
施銘回過神來,低聲罵了一句“我操”。
他的話讓栗青眼底閃過一絲諷刺,說:“理由已經給你了,你走……”
“走什麼走?!”施銘突然打斷他的話,一手抓起沙發上的大衣,動作利索地抖開之後將他整個人包了起來,“屋裡連暖氣都沒開,你這脫光光的是想感冒嗎?”
“我……”
“我什麼我?”施銘沒好氣地說,“我他媽快被你嚇死了,一言不合就脫衣服,你真當老子是正人君子啊?!”
施銘的反應這下是完全超出了栗青的預料,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不覺得我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施銘反問,“你有的我也有,要真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尺寸上我的大一點兒。”
“……”栗青額角的青筋一跳,語氣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問的不是這個!”
“那你問的是什麼?”施銘佯裝不懂。
“我問的是……”栗青不經意看到施銘眼睛裡的笑意,意識到他在逗自己,臉色一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我也沒有啊。”施銘說道,“要說沒嚇到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也不影響,反正我喜歡你這個人就行了。”
栗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你給這個理由不成立,甭管是男是女,我就是喜歡你……”
栗青突然靠過去,雙手捧著他的臉,用嘴堵住了他餘下的話,將他壓在了沙發上。
大衣從栗的肩膀上滑落,露出了白皙圓潤的肩。
施銘的目光從他光.裸的肩膀一掠而過,伸手扣住他的後腦,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他翻身將栗青壓在身下,腹下的燥.熱讓他難以自持。
寬敞的沙發上,四肢糾纏,汗水黏膩。
誰也不願意放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