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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往來》第3章
第三章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明朗便很少出現了,這次換成吳恙經常去公園等他,有人說他出國留學了,又有人說他家要搬走了。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就算遇見了也是坐在一起,坐一個下午,吳恙這個人喜歡吵鬧,但只要坐在明朗的身邊就能安分下來,以前怎麼也看不進去的書,似乎也沒有那麼晦澀難懂了。

  明朗就像是安靜的代名詞,他禮貌而疏離,就像秋天飄零的楓葉,沈默而又充滿赤紅的熱烈。

  他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他會斟酌詞句,認真去回答吳恙的每一個問題,他的談吐舉止跟那些逮豬的毛小子比起來完全是天上人間,他是適合做個文學工作者的,吳恙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去參軍的真正理由。

  不過他們真正確定關係的年紀還是在相遇的四年後。

  那個時候掀起了寫信的熱潮,相思的人隔著遙遠的距離通過一封信紙傳達自己的心意,而吳恙也不甘落後,追求時髦可是十六歲小孩兒應該去做的事,他和明朗其實只有兩街之隔,甚至舉著喇叭朝窗戶大吼一聲對方都有可能聽見,可吳恙偏偏要學那些文人騷客。

  明朗倒是依著他,初次收到信後不動聲色地回了一封。

  致友恙:

  你好!收到了你的來信,字很好看,看來之前贈予你的字帖真如你所言寫完了,十分欣慰,張之名先生的正楷終於矯正了你深奧難懂的草書。

  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很開心成為了你的筆友,望以後的時光能與你共渡,開心或難過,都能與我一起分享。

  敬祝:快樂常在

  明朗於叄月拾日

  自從回信後,吳恙動不動就寄信過去,只要一去公園沒瞅見明朗,就要寫封信,內容也只是那些,你在幹甚麼啊,我今天吃了什麼啊,我釣到大魚啊之類的廢話家常,可能讓對街的寡婦來寫,都比他寫的花樣多。

  並且這樣的廢話,還要寄出去,每寄出一封,吳母的集郵冊就要少一張漂亮的郵票,有好長一段時間吳恙總是被關禁閉。

  不過可以翻窗子啊!

  今天又如往常一般,吳恙翻過小窗,順著屋檐跳下牆壁,一溜煙兒的就跑了出去。

  說起來吳恙家離明朗家很近,可信卻是通過郵局寄過去的,美其名曰為儀式感。

  那天天氣不好,周圍潮濕又燥熱,郵局不同以往的冷清,幾乎擠滿了人,堵得是水洩不通。

  吳恙在人浪裡有翻滾,好不容易到了接待台,竟然還被插隊,玻璃窗壓得很低,他幾乎是貼著石板把信塞過去的。

  周圍的人打扮都很奇怪,全部圍著頭巾,帶著口罩,只有吳恙一人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

  「小心!」吳恙低頭一把抱住了摔在地上的小孩,孩子的頭巾掉了,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臉上全是恐怖的紅斑丘疹,有幾個破潰了,膿液流得滿臉都是。

  「還給我!!」一個女人尖叫著拖回小孩消失在人潮之中。

  從那次開始,吳恙的整個人生被迫改變了軌跡。

  事情是這樣的,他回到家後,在晚飯前就開始發高燒,吵著不舒服說要回房間,結果沒走幾步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一倒不起。

  趕來的醫生看見他滿身的紅疹,一個跑得比一個快,一刻都不敢多留,並且聯名向上頭舉報,至此將吳家畫地為牢,警戒帶是繞了一圈又一圈。

  曾經的鄰居甚至比警察都還跑得快,走時還不忘四散謠言,說吳家的小子受到了詛咒,跟他在一起就要倒大霉。

  吳母也是心力交瘁,越來越瘦,出門就被叫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丈夫,進門就看見命不久矣的吳恙,作為一個女人被罵的無地自容,臨界崩潰。

  明朗是在事情發生的兩天後回來的,他跟著自己的弟弟出去參加徵稿活動,回到小鎮時還蒙在鼓裡,他在問。

  「管家,可有我的信件?」明朗笑道,好像心情很好,有兩天沒看見吳恙了,說不定自己私人信箱里的信已經堆滿了吧。

  管家微微欠身,說道:「少爺,前幾日郵局封鎖檢疫,說是天花病傳開了,所以停止派件。」

  「天花?」

  「是的,傳播的很快,現在小鎮就有個孩子染上了,老爺打來電話說讓您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車已經備好了,您稍作休整,我們便出發。」

  「嗯。」明朗點點頭,又問。

  「是誰?」

  管家神色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從容地說:「吳家的孩子。」

  明朗的動作停滯了,看了管家一眼,隨後又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是嗎,真是不幸。」

  管家又道:「少爺稍作休息,夫人應該快到家了。」

  「我出去一趟。」

  「您......」

  「怎麼了,這你都要跟著我?」明朗的臉上明顯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十分少見。

  管家立刻收住,禮貌低頭道:「您今日還回家嗎?」

  「不回——所以你又要打電話告狀了?」明朗冷笑道,他知道這麼多年,這個管家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一雙父親監視他的眼睛罷了。

  「是的,少爺今晚只是去友人家處理文稿,已按時到家。」管家不動聲色地回答。

  明朗根本沒理他,走出了大門,就立刻飛奔了起來。

  「我說的吧,那小子就是活該。」

  「是啊是啊,看他平時多厲害,還不是要病死了。」

  「要我說,他家也不窮,都是吃他死爹的錢,要不我們今天晚上,蒙個口罩就.....」

  「就什麼?」明朗走了過來,跑的太熱,單手扯開了領帶,臉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戾氣。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明朗一腳把那人踹出去好幾米。

  截止目前,誰都沒有看見過明朗打架,從小到大,明朗都是最安靜的那個,別人騎馬射箭,他看書,別人打架鬥毆,他看書,別人煙霧繚繞,他還是看書,彷彿一座古廟的老鐘,杵不動,我也不動。

  正是因為這樣,在那些所謂的富家子弟里,他才顯得格格不入,才來到了這個鎮子。

  而別人之所以不敢去招惹他,除了他生人勿近的氣場以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他的父親,現軍閥首領,明少秋。

  明少秋是出了名的手段殘忍,暴力手段是他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他能走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且長久不衰,都是靠實打實一個拳頭一個拳頭地打上來的。

  明朗沒有說話,其他人早就捂著頭落荒而逃,唯獨那個提出要去吳恙家偷東西的還被明朗鎖在地上,臉上全是青包,他還不打算收斂,一直打,每一個拳頭都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凹陷。

  十分鐘後,他起身,那個人似乎是痛得虛脫,暈了過去。

  明朗看了看表,整理了下衣領繼續往吳恙家跑去。

  吳恙覺得自己快死了。

  以前得重感冒發燒時,他也這麼想過,不過都沒有現在這樣的強烈共鳴,好像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到,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好想咳,但是沒力氣,好想喝水,但是說不出話。身體就像是放在炙烤架上,又癢又痛。

  這時,窗戶門打開了,吳恙勉強睜開眼,看見了來人,是明朗,這可是二樓啊!他是直接翻上來的嗎?一想到這裡,吳恙頓時有了力氣,扯上被子,竭力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伯母不讓我從正門進來。」明朗的聲音很輕。

  吳恙現在就想挖個洞鑽進去,他不想把這些病痛傳給他,一點兒也不想。

  被子里伸進了一隻手,輕輕地搭上了他的額頭,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發燒了。」明朗的聲音愈來愈遠,彷彿離他好遠好遠,其實只是自己意識逐漸不清楚罷了。

  「想喝水嗎?」

  他聽不見。

  明朗沒有說話,到桌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吳恙已經沒有力氣了,於是他輕輕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吳恙感覺到有股涼意,才發覺自己的臉已經露出被外,明朗修長的手撥開他的劉海,他能聞到明朗身上薄荷糖的味道,很安心。

  明朗捧起他的臉,吻了下去。

  吳恙突然沒這麼渴了,之前喉嚨像被刀割的感覺也慢慢消失。

  明朗就這麼輕輕摟著他,過了一個晚上,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哼了好久的歌。

  「若你能無恙,今年春天我們便離開這裡,你想去哪都行,我都陪你。」明朗說道。在他的頭上輕吻,皺著眉。

  早晨。

  「還捨得回來?」

  所有的警車今早全部出動,結果在巷角發現了他,如今的明朗手上戴著手銬,穿著襯衣,站在警員中間,別人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落下一個捆綁明家長子的壞名聲。

  明少秋神情有些慵懶,他昨晚聽到管家的舉報,連夜從京都趕了回來,自己開車,連覺都沒睡。

  「小子,你裝的真不錯啊,人躺在醫院,到現在都還沒醒吶,你準備如何收場呢?我的散打冠軍?」明少秋雖然有些惱怒,但話里多的是興奮,那些小孩不重要,就算是被明朗打死了也沒關係,因為他只要動下手指就能捂死所有人的嘴。

  他就知道,他明少秋的兒子怎會是只知道讀死書的蠢材?

  「如何收場,我不知道。」明朗笑著,臉有些蒼白。

  他被手銬住的手靈活地解下了自己的領扣,一把拉開,鎖骨旁邊有一整塊紅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白皙的皮膚上。

  「嗬!」所有人一看紛紛後退。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凹陷,只留有明朗一人站在中間,大家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無不蒙著嘴,作鳥獸散。

  「我不是在跟你談判,我的命一分不值,可這些人——還有你,都是價值連城。」明朗說。

  明少秋挑了下眉,似乎對於這個兒子愈加滿意了,臉上表情一目瞭然,彷彿寫了字一樣。

  他好像在說:「你們快看!這是我兒子!快看!誰不看我就殺誰的頭!」

  明少秋笑了笑,他的臉有三分像明朗,但卻藏了七分狡猾。

  「很好,非常好。」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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