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8

　　「我沒有拒絕……結婚。」徐衍在梨歆的注視下，聲音變得小了一點。

　　梨歆垂了垂睫毛， 雙手托腮靠坐在沙發上， 注視著桌上盛著色彩斑斕的果盤沒說話。

　　她的沉默顯然讓對面的徐衍有點不安。表現在他雖然手背在身後動不了， 但是伸到桌下的兩隻大長腿開始微微挪動。

　　「咚——」

　　桌子被踢出一聲響亮的震響， 整個果盤傾倒過來，蘋果桃子咕嚕嚕滾了一地。

　　梨歆：「……」

　　她抬起臉，一雙形狀漂亮的杏眼從卷卷的睫毛下看他。

　　徐衍：「……」

　　他把腿併攏了， 彎腰把滾了一地的水果一一撿回來放好。

　　「我每天早上，中午，晚餐都在家裡吃。」徐衍身體微微往後坐了點， 忽然開口道：「我不會夜不歸宿， 也不加班——儘量不加班。週末……週末我會在家，如果你要去哪裡， 旅遊或者度假， 提前告訴我， 我會抽出空和你一起去。如果你給我打電話， 我一定接；發短訊，一分鐘——五分鐘，嗯……十分鐘內一定回復。」

　　濃眉大眼的男人面色肅然， 注視著桌面，沉聲一字一頓地用背誦課文的語氣：「我通訊記錄可以共享給你，我的通訊好友、社交賬號裡都沒有聊天超過十句的女性。」

　　「我不跟你吵架， 不會打你， 你打我， 我不會還手……我也儘量不跑。我的所有賬戶，權限也會共享給你，你使用不用告訴我——」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猶豫著補充：「但最好，不要一次使用超過百分之五十……那樣資金流通可能會出問題。」

　　「大部分事，我都不會反駁你——如果我反駁了你，你可以罵我，我不會還嘴。」

　　「我不會干涉你的愛好，不會在你忙的時候打擾你……」徐衍說到這兒，眼睛轉回來看了梨歆一眼，對上她的視線又立刻移開來，聲音放得更低了：「要不要孩子，要幾個孩子，我都可以聽你的。」

　　聽到最後句睫毛一顫的梨歆：「……」

　　？

　　孩子？？

　　「所以，你跟我結婚，我覺得，很好，很合適。」徐衍開始做總結了，「我父親很喜歡你，我也……我也很喜歡你，我們性格很合適，相處的也很好。」

　　「你覺得，你覺得怎麼樣？」徐衍緩緩問，整個人因為不斷往後挪的動作，成功使原本平平擺放的長沙發一點點歪到了45°。

　　沉默地聽完了他的長篇大論的梨歆陷入沉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徐衍屁股下的沙發已經歪成60°時，梨歆終於道：「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她抬眸，望著他道：「我考慮一下，而且我的身份問題還沒解決。」

　　放到以前，也許梨歆就同意了。

　　但現在她是真的要考慮一下，不僅是因為逐漸察覺得未來的種種不確定因素，更因為剛才，就在徐衍朗讀他的長篇大論的時候，梨歆查了一下「結婚」這個詞語，隨手點進了一個情感論壇，只見從上到下排列著：

　　詞條一：「婚姻是生活的墳墓，是自由的劊子手。」

　　詞條二：「結婚三年，我與老公打架頻率平均達到每天一次。」

　　詞條三：「結婚後，我失去了自由，甚至沒有了時間和心情玩遊戲。」

　　詞條四：「八一八我的極品婆婆。」

　　……

　　一眼掃過，前兩條還好，第三條成功讓梨歆眉梢一動。

　　她還是決定回去再研究一下。

　　徐衍：「……」

　　他沉聲道：「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結婚，我也可以先對你進行追求。」

　　梨歆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徐振開完會回到家時，夜已經深了。他推門進來，客廳的大燈沒開，只點著幾盞光線柔和的壁燈。

　　徐振喜歡這樣的畫面，像是有人提著燈站在家門口等待自己歸來，一如多年以前。

　　冷不丁看到沙發上杵了個碩大的黑影時，徐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你在這兒幹什麼？」看清那張面無表情，屬自家倒黴兒子的臉，徐振沒好氣地問。

　　「她的身份信息什麼時候弄好？」徐衍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徐振皺了一下眉，說到這臉上的神情也露出了些費解來：「按理說早應該下來了。」

　　「我倒是打過電話，老鄭說不清楚，答應幫我問問，現在也沒個回音。」徐振坐下來，接過銀子沏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小梨身上可能有什麼問題。」

　　「我會再讓人去查的。」徐振道，「放心。」

　　徐衍得到答案，默默地站起身就轉身回房間了。

　　「你呢，進展如何？」徐振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徐衍沒理他，大步走得頭也不回。

　　徐振一點不在意自家叛逆兒子的態度，樂呵呵地提建議：「你可以找林家那小孩支支招。」

　　……

　　來到徐家以後，梨歆的作息也變得規律多了。一早用完早餐，梨歆坐在房間子裡的沙發上，戴上傳感器，片刻後，遊戲裡的「九七」睜開了眼睛。

　　翻身從樹上跳下來，梨歆看了眼地圖，準備返回齊魯達可。

　　出於謹慎，她甚至沒有直接使用傳送陣，而是架著乘雲飛回去。

　　雖然比不上傳送陣一眨眼就到，但乘雲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小半個小時，梨歆就接近了彎月島中轉站。

　　梨歆在半空中來了個急刹車。

　　只因她在彎月島一處不經意掃視而過的時候，看見了幾道眼熟的褐袍身影。

　　梨歆：「……」

　　更加不幸的是，這些褐袍人也看見了她。趕路中風大，雖然戴著斗篷，但她的臉完全沒遮住。

　　梨歆掉頭就跑。

　　幾個褐袍人縱身就追。

　　勁風呼嘯，乘雲拿出了吃奶的勁在跑，軟乎乎的身體都攤得散開了些。

　　梨歆反身坐著，不斷地往後面扔技能阻礙褐袍人們的追趕。

　　這些褐袍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還有好幾個也在朝前扔技能。

　　「呲」一聲，一道蛇一樣的金芒重重打在梨歆撐起的護盾上。

　　隨即只聽一道裂殼似的聲響，透明護盾就這麼裂開來。

　　梨歆倉促間又凝聚出一面新的，同時往後丟出一道金炎。

　　技能在半空中爆開，確實是將褐袍人們的追勢一阻，但也僅僅是一阻而已。

　　轉眼間，又逼近了。

　　乘雲全速逃竄了小半個小時也沒能甩脫這些人，整隻雲有半邊都被轟黑了。

　　梨歆一刻不停地扔技能，也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凝聚護盾，半個小時下來，即使是她也感到了如行泥潭般的疲憊。

　　當然，值得慶倖的是這些褐袍人中，那位首領明顯沒來，不然梨歆該在一個照面時就躺在復活點了。

　　又扔出一個技能，梨歆一翻手拿出一管玻璃瓶。陽光下，瓶中色澤瑰麗的粉色藥劑流淌出金粉一樣的耀眼光效。

　　梨歆手指一點，將瓶蓋彈開，湊近臉側。

　　一接觸到外面的氣息，瓶中的粉色藥劑就即刻間化作盈盈的霧氣，嫋嫋飄出，向梨歆的臉上撲來。

　　藥劑[粉色夢境]。

　　藥劑一嗑，梨歆就感覺原本隱隱有油盡燈枯之感的精力瞬間像泡發的膠泥一樣膨脹起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精力充沛。

　　梨歆試了試，估測自己的[神]屬性應該增幅了有一成。

　　瞬發[金炎]和[蝴蝶刃]兩個技能將緊追不放的褐袍人再次稍稍逼退，梨歆趁機給乘雲喂了食物和藥劑，避免自己這坐騎因力竭而提不起速度。

　　「呤呤……」乘雲有氣無力地叫了幾聲。

　　「再堅持一會兒。」梨歆輕聲安慰它。

　　褐袍人不依不饒地又追上來，追著梨歆滿海逃竄。這幾個人簡直拿出的是仿佛追殺殺父仇人的執著，生生追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乘雲已經脫力被收回去了，現在是梨歆自己靠一雙腿在逃。

　　好在，褐袍人們也都還是肉體凡胎，也會疲憊，無論是追趕速度和攻擊力度都大不如前。

　　漆黑一片的海上，波濤晦澀如霧，長空深藍。梨歆像一尾遊魚，在水裡紮來遊去地隱藏蹤跡。不遠處，幾道褐袍身影踩著塊形似木筏的道具窮追不捨，不時丟出一個技能，把海水擊出一道噴泉似的「坑洞」來。

　　梨歆這個人運氣向來是不錯的。

　　天開始要亮的時候，海上忽然下起了雨，並且嘩啦啦的越下越大。

　　海浪如山，暴雨如瀑，這樣的環境裡別說找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梨歆召出休息幾個小時恢復了點元氣的乘雲，讓它載著自己到海島上去。

　　乘雲是長在海上的生物，對海洋可謂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它將梨歆裹起來，貼著海面在雨中穿行，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就近的面積頗大的島嶼。

　　梨歆上島，在樹林裡轉悠一圈，找到一個小岩洞，鑽進去生火將濕透的衣服烤幹，便下線了。

　　暴雨會掩蓋一切痕跡。

　　取下傳感器，梨歆睜開眼，就見一大團黑影杵在對面的沙發上。

　　定睛一看，對上一雙黑梭梭的眼睛。

　　徐衍身體動了動，道：「你一天沒出來，我……進來看看。」

　　「嗯。」梨歆點了一下頭，也不太在意他擅自進自己房間的事。由於出生環境的原因，她實際上領地意識是有，但隱私意識其實不是很強。

　　見她沒有對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滿，徐衍微微鬆了口氣，那雙不自覺往後縮的手也放回了身側。

　　「你要吃點東西嗎？」徐衍問。

　　「嗯。」梨歆點頭，神色有點疲憊。

　　「那我下去等你。」徐衍站起來，目光下意識地偷偷巡視一圈，不知看到了什麼，又或者說他自己想了些什麼，徐某人又一腳「咚」地踢在了桌腿上。

　　梨歆抬眸看過去。

　　徐衍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了。走出幾步，又調回來把門給合上。

　　梨歆起身活動了一下坐得有點僵硬的身體，看了眼時間。

　　[(淩晨)5：21]

　　下樓時，梨歆發現徐振也在。桌上擺著熬得醇香濃白的粥，盛在青綠色的瓷碗裡，清爽又漂亮。盤子裡是淺綠色的荷葉蒸餅，旁邊放著一籠皮薄透亮的三鮮蒸餃。

　　見了她，徐振溫和道：「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有點事。」梨歆解釋道，走過去坐下。

　　徐振就沒再多說，傾身給她倒了一杯豆漿。

　　用完早餐，徐振起身時對梨歆道：「小梨，你跟我來一下。」

　　旁邊坐著的徐衍眼睛立刻就看了過來，深黑的眸子裡滿是警惕。

　　徐振失笑，「行，那你也來。」

　　徐衍這才收回眼神，站起來走到梨歆身旁。

　　三人裡，徐衍是最高最壯的，徐振一米八出頭，比他要矮上一些。

　　徐振領著兩人走上樓，走進自己的書房，回身示意徐衍和梨歆在沙發上坐下。

　　徐振的書房，加上這次梨歆一共來過三次。它很大，佈置總體是棕、黑的暗色基調。裡面有一些東西，比如那張桌子和幾個櫥櫃，明顯是有些陳舊的老物件了。桌上有一個相框，桌邊牆上有一幅半人高的杜女士年輕時的藝術照。

　　眉眼溫柔的長髮姑娘一身旗袍，摟著花坐在潔白的沙發上，唇角微微帶笑。

　　每一次來，梨歆都會注視這張照片良久。

　　「你的身份問題……」徐振斟酌著開口，第一句就引得梨歆徐衍雙雙看來，「我讓人去問過了，說是，你的信息特徵錄入後，不知什麼原因被人攔下來了。」

　　「交涉過後，對方說，想要見見你。」徐振望著梨歆，神情有些費解：「這是由聯邦政府直接給的回復。」

　　梨歆微微皺眉，沉思不語。

　　「所以我就是想問問你，你願意去這一趟嗎？」徐振那雙同徐衍如出一轍的深邃黑注視著梨歆，詢問她的意見：「我之所以考慮這個提議，是希望你能就此弄清對方關注你的原因。」

　　「當然，去不去，由你自己決定。放心，徐家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徐家——無論如何，」他承諾道：「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過一段時間吧。等……」半晌，梨歆緩緩道，也沒有說等什麼。

　　徐振也不問，得到回答後便道：「好，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上班了。」

　　梨歆點頭，轉身出去了，坐在一旁充當木樁的徐衍見了也站起來，跟上去。

　　「站住。」徐振叫他，「你，跟我一起去上班。怎麼，以為沒睡覺就能不上班嗎？」

　　徐衍：「……」

　　於是徐家父子一人一個車，並排著和朝陽一起上班去了。

　　而梨歆吃飽喝足洗個澡，拉上窗簾，睡得很舒服。

　　再睜眼，梨歆緩慢地眨了眨眼，側頭瞥了一眼床邊的智能管家頁面。

　　[(下午)4：12]

　　「智能管家銀子提醒您：午餐時間已過。

　　^_^梨小姐是否準備用餐？

　　[是/稍後/不再打擾]」

　　已經四點多了，直接等兩上班的回來一起吃晚飯吧，梨歆想，調出主菜單頁面點了一下[水果]和[甜品]兩個選項。

　　「智能管家銀子：^_^收到，請稍後。」

　　吃完東西，梨歆便連上了奇跡傳感器。

　　海上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天快亮時剛下得暴雨如瀑，這會兒熱辣辣的陽光就直接照進了洞口。

　　梨歆站起身，晃了晃，扶著額頭微微蹙眉。身體動起來感覺遲鈍得像黏了一層膠水，腦子裡思維也滯澀得厲害。

　　使用藥劑粉夢的後遺症。

　　梨歆靠著岩石站了一會兒，慢慢地考慮著。

　　經歷過昨天那一遭，梨歆是不敢再心存僥倖了。

　　哪怕柯爾父女已經送走了，這些人不知什麼原因仍然在四處蹲守、通緝自己，看來南部大陸暫時不能再待了。

　　想起自己包裹裡一件放著落灰的道具，梨歆決定前往北部大陸。

　　翻手取出那枚[庫雅皇后的戒指]在手中把玩，梨歆看了一眼提示信息裡的坐標「北部大陸，極冰之原，科什瓦斯。」

　　忽地，私聊頻道響了一聲。梨歆點開：

　　[徐衍]：醒了？

　　[徐衍]：打本嗎？

　　[九七]：不了。我準備去北部大陸。

　　[徐衍]：……有任務？

　　[九七]：嗯。

　　[徐衍]：我跟你一起去。

　　看到這條，梨歆有些詫異，她曾經也管理過一個大幫會，知道要處理的事情有多多。

　　[九七]：你不用待在幫會嗎？

　　[徐衍]：林谷一最近比較空閒。

　　這個道具來歷特殊，開啟的任務品級也不會低。徐衍一起也好。

　　梨歆便回了個「克亞峽谷見」。

　　那邊回好。

　　梨歆又將白紙拿出來，將自己的行程和昨天的經歷告知瑪麗安。

　　瑩白的紙張上很快浮現出一個金色的「閱」字。

　　梨歆便召出乘雲向克亞大峽趕去。

　　為避免再被認出來，梨歆特意用了染髮藥劑，給自己染出一頭粉毛和一雙橘色眼睛。

　　比起物理裝扮，藥劑其實不那麼保險，有「變裝」藥劑，自然就有「還原」藥劑。

　　所以還是要低調。

　　梨歆到的時候，徐衍已經等了一會兒了。因為前者是趕了一段路到某個偏僻的小城市再傳送過來的，後者顯然走的主城傳送陣。

　　徐衍一身黑色皮甲，背上背著把長劍大喇喇地站在那裡，高高壯壯的很顯眼。

　　這人一直不喜歡用斗篷。

　　他應該是已經把那枚寶石[海的祝福]鑲上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原本的刀變成了劍形。

　　「走吧。」梨歆上前道。

　　「嗯。」徐衍應了一聲。

　　隨著人流踏進幽涼的通道，數分鐘後，人就像一下從夏天走到了冬季。

　　「地圖已解鎖：北部大陸，地圖完善中……」

　　一踏出克亞大峽，寒涼幽冷的風就夾雜著瑩白的雪片迎面撲來。

　　朔風如刀。

　　北部大陸玩家們有句流傳非常廣的形容：「一月三周雪，一年四季冬。」

　　這塊位於大陸最北端的大陸，白色是絕對的主調。

　　梨歆上一世沒有來過北部，除了看別人的截圖，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裡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雪。

　　她目光新奇，仰起臉伸出手去抓了一把，收回手掌在眼前攤開。冰涼涼的、羽毛似的一小片靜靜臥在掌心，轉瞬化為透明的雪水。

　　梨歆又抓了幾片，臉頰湊近了，忽地伸出舌尖去舔了一下。

　　旁邊靜靜望著她的徐衍見到這一幕，眼神一頓，忽地把臉側開了。

　　毫無所覺得梨歆撒開手，又蹲下身去摸了摸地面的積雪，起身走幾步，回頭望著踩出來的一個個小坑。

　　漫天的雪紛紛揚揚，落在她戴著兜帽的頭頂和肩上。

　　梨歆的目光在目之所及的銀色世界裡轉了幾圈，忽地回眸看向徐衍，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笑來。

　　徐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不自覺得也跟著微微勾起一點唇角。

　　「你睫毛上落了。」梨歆笑盈盈地道。

　　「嗯？」徐衍無意識地應。

　　「雪。」梨歆說著，忽地湊過來，踮起腳尖，伸手觸上他的臉。

　　徐衍神情維持著一貫的嚴肅，一動不動，深黑的眼睛裡映著她越湊越近的臉。

　　梨歆將落在他睫毛上的那片雪摘了下來，鬆開手指任它飄落在地上。

　　點開大地圖，梨歆找了找此行的目的，「極冰之原」。

　　如果說北部大陸是大陸的最北端，極冰之原就是北部大陸的最北端。終年暴雪，冰層不化，說的就是這片冰原。

　　至於找到具體的「科什瓦斯」在哪兒，則要先解鎖極冰之原地圖。

　　現在梨歆徐衍兩人所在的位置是北部大陸最南端，想要前往極冰之原，最快捷的方法是先找到就近的城市，再通過城市傳送陣抵達北部大陸主城科雷亞地。一座大陸的主城開設有最全的傳送陣點，可以直達極冰之原。

　　定下路線，兩人便開始了趕路。

　　距離克亞大峽最近的城市叫做「呼啦弗」，是北部大陸第一座交通大城。

　　兩人站入入城的隊伍中。

　　梨歆還好，她披著斗篷。但徐衍，旁邊的玩家和NPC的目光都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他身上瞟。

　　那種目光，大概就是你出門，緊緊裹著個羽絨服瑟瑟發抖，這時旁邊忽然路過一個身著短袖的傢伙，你就總忍不住要看他幾眼。

　　壯士，不冷嗎？那些目光裡明明白白的寫著這句疑問。

　　徐衍面無表情，身形筆直站得巋然不動，就是臉頰有點隱隱泛青。

　　廢話，當然冷啊。

　　梨歆和徐衍身上都已經套了個降低屬性和精力消耗的「受寒」buff了。

　　這是北部大陸的特色，因為溫度低，且越往大陸內部溫度越低，生活在這裡的人不僅要穿得厚，大部分地方外出還需要日常嗑祛寒藥劑。

　　到了大陸中段以北的位置，寒冷buff就會直接掉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