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求婚與拒絕

　　鄭導還沒出面的時候， 鐘菱飽受非議， 網路上多有質疑她是花瓶女星的言論。

　　除了葉宸以外， 鐘菱沒什麼圈內好友， 卻沒想到沈琂竟然特地發了一長串短信來安慰她。

　　「雖然外界總說華影和樂娛是死對頭， 但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的。」

　　「那些話別往心裡去，很多實力派演員當初都是從萬眾爭議中走過來的。好好努力，認真拍戲， 到時候用獎盃證明給他們看就是了，你沒問題的。」

　　作為未來的圈內年輕影帝，沈琂的演技自是不差的， 只是現在目前的他磨礪不夠，也和鐘菱一樣， 被很多人當作靠臉吸收流量的小鮮肉。

　　同樣的處境令沈琂能夠對鐘菱的現狀感同身受，加之他對鐘菱又很有好感，故此特地來安慰她。

　　鐘菱心底一暖，沈琂是個認真溫柔的大男孩， 比起莊宴那隻大豬蹄，她對這個原著男二還是很有好感的。

　　只可惜， 兩人目前的立場， 注定使他們之間不會有過多深入交流。

　　想起莊宴，鐘菱心情微沉。

　　這件事背後動手的是許安然還是莊宴，鐘菱無法確定， 但警戒心卻已提到了最高。

　　莊宴親口拿鐘氏夫婦好賭的事威脅過她， 雖說原著中鐘氏夫婦欠下巨債的原因並非莊宴引誘， 但如今劇情有所改變，鐘菱還真怕那神經病腦子一抽風，專門跑去給她那對腦子拎不清的父母下套。

　　她是打死都不會替鐘氏夫婦賣身還債，但這不代表鐘菱想看到奶奶和鐘浩然也跟著陷入危機。

　　今年過年，她必須回一趟南方老家，想辦法把鐘氏夫婦的問題解決一下，最好能一勞永逸。

　　雖還沒有回家，鐘菱每週六仍會打電話給家人保平安。

　　只不過她和父母的關係鬧翻了，電話基本不是打給鐘奶奶，就是打給鐘浩然。

　　通話的時候，鐘菱照例敲打了鐘浩然一番，詢問了他的學習狀況。

　　她上輩子也有個妹妹叫鐘菡，年紀比鐘浩然大一歲，才上高三。

　　姐妹二人關係非常好，如今來到這個世界，鐘菱便本能地將對妹妹的感情依託在了鐘浩然身上。

　　原身的學習成績很拔尖，鐘浩然從小以姐姐為榜樣，在學校裡排名也十分靠前。

　　只是最近鐘菱熱搜上的多了，鐘浩然一聽到點風吹草動，就要急急忙忙地打電話來詢問。

　　鐘氏夫婦整天只知道打牌，鐘奶奶又不會玩微博，反倒對這些事情一知半解。

　　「姐，你沒受欺負吧？微博上那些人怎麼老是黑你……」

　　作為一個禮貌的三好學生，天知道鐘浩然這些日子和網路噴子們大戰了多少個回合。

　　「放心吧，我在公司好著呢，有人黑說明老娘火！」

　　鐘菱不談自己的事，只是再三叮囑鐘浩然，這些日子多讓鐘奶奶盯好父母，別讓他們再打牌收不住手。

　　「姐你放心吧，我上次按你說的去做，爸媽近來打牌的次數已經少多了。」

　　每次打電話，鐘菱必定要數落父母的打牌癮，鐘浩然都已經習慣了。

　　先前有一次，鐘菱讓他這樣勸誡父母，說是自己以後準備報考帝都某所頂級大學，所選定的專業的學費很貴。

　　鐘氏夫婦雖喜愛打牌，但也是真心疼兒子，想著給兒子攢好大學要用的生活費和學費，便都痛下決心，降低了去棋牌室的頻率。

　　鐘菱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光是這樣還不夠，最好把那玩意兒戒了才是。

　　別人家打牌純娛樂的人多的是，偏生這對父母愛賭錢，最過分的時候一天輸掉兩千多。

　　「總之你讓他們少去打牌，別跟小時候似得，把過年錢都輸光了，我回來可不想喝西北風。」

　　鐘浩然應了一聲，驚喜地道：「姐，今年過年你要回來啊？」

　　「嗯，我上個月簽了華影，小藝人都是有底薪的，平時也接了些商演，攢了點錢。」

　　鐘菱沒提電影片酬的事，她每個月都會固定打錢回去，但大頭都給了鐘奶奶。

　　父母沒少罵她白眼狼，鐘菱只是充耳不聞，她知道那錢只有放在鐘奶奶手裡才留得住。

　　「哦……那你可千萬捂好了，別讓爸媽知道，反正他們也不懂這些，我幫你瞞著。」

　　鐘浩然如是說著，自從暑假意外得知鐘菱根本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以後，他實在看不下去爸媽的所作所為。

　　鐘菱從小到大都是被放養的，父母偏心的厲害，真正把她拉扯大的人是鐘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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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菱心裡擔心莊宴會使絆子，不過老家那邊倒是一直情況正常。她不知道，拜殷潯所賜，莊宴這些日子都忙得像狗，根本騰不出手來對她做什麼。

　　殷潯的商業頭腦在業內是出了名的厲害，行事作風遠比他本人嚴肅謹慎的模樣兇殘的多。

　　在原著裡，即便華影不曾擁有過葉宸和鐘菱這兩大流量，也仍舊讓樂娛遭受過好幾次危機。

　　先前殷潯讓談雨澤去國外談合作，便又搶走了樂娛早就看好的一樁生意，明明都快談成了，偏橫空殺出來一個華影，又讓先前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莊宴不僅抽不開身來，就是抽開身來，面對華影這堵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也對鐘菱做不了什麼。

　　唯有等《長生》開拍以後，莊宴才能有所動作。

　　到時候只要他一個暗示下去，不用多說，沈琂和唐青青自會去為難鐘菱。

　　他僅有的閒暇功夫都花在許安然身上了。

　　樂壇今年出了幾匹黑馬，最厲害的葉宸被華影搶走了，而樂娛從《百變歌王》中通過內定特意捧出來的幾個新人卻表現平平，火了一陣子就帶不起流量了。

　　大抵是葉宸風頭太盛，許安然新專輯的表現也不如預期。

　　更令人頭疼的是，華影使手段把許安然從《長生》原創音樂團隊中給踢了出去。

　　沈老爺子沒有和許安然這輩年輕歌手接觸過，倒是在《心之聲》中做過葉宸的音樂導師，陪著對方一路走下去拿到了當季冠軍。

　　樂娛簽了沈琂，本打算能通過他，讓許安然和沈老爺子牽上線，鬼知道他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論是莊宴還是許安然，心底都清楚是殷潯幹的好事，這對許安然來說是一個無法承受的事實。

　　他明知道許安然戀慕自己多年，可為了捧華影的藝人，還是對許安然做了如此無情絕義的事。

　　「安然，別哭了，我讓經紀人給你換個合作對象，除了《長生》以外，明年還有好幾部有潛力的ip劇要製作呢。」

　　莊宴溫聲安慰她的時候，心情複雜，遇到鐘菱以後，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對許安然的感情都停駐在親情層面上了。

　　可此刻心中的酸澀，是對許安然的心疼，還是對她掛念殷潯的妒怒，他自己也分不清。

　　許安然在莊宴懷中泣不成聲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和左腿都在隱隱作痛。

　　她不會知道，帶來次後果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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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宸於聖誕節的時候發佈了新單曲《保護色》。

　　短短幾天之內，她的新歌就再次竄上了各大音樂風雲榜，打破了先前的記錄。

　　在此之前，許安然的新歌也都一直被葉宸死死地壓著。

　　一首完整版《追》發佈後，音樂app在幾日內就就達成了一萬評論的成就，如今兩個月過去，評論都突破十萬了，這明晃晃地證明著葉宸的火熱程度有多可怕。

　　這首歌的排名一直高居不下，先前經紀人為她聯繫了圈內的知名作詞人和作曲人進行了兩次合作，由葉宸來演唱對方創作的單曲，但這兩首歌都沒能趕上《追》的熱度。

　　直到葉宸這首個人原創的《保護色》出世，方才打破了《追》的制霸記錄。

　　葉宸雖然不是從小學習音樂，但憑藉八分天分和十二分的努力，她在短短兩個月內的蛻變是極為驚人的。

　　她每天都在練習室坐到很晚，有了優渥的條件以後，像是海綿一樣孜孜不倦地吸取著樂理知識。

　　沈老爺子曾經誇葉宸，說她的個人風格非常獨特且有魅力，這是非常難得的。

　　很多歌手花上幾年，也未必能探尋磨礪出獨屬自己的風格。

　　連薛嵐都感歎，「再給她十年時間，一定是下一個亞洲天後。」

　　薛嵐的眼光很高，她口中的「天後」並不是隨便一抓，誰都能當得起的。

　　很多華語歌手在走出國門以後，認識他們的人並不多，但薛嵐此刻卻已經看見了葉宸身上的潛力。

　　葉宸的音色獨特抓耳，節奏感和音準都非常強，因為聲音中性，嘗試歐美風也能夠做到鏗鏘有力。

　　她的外形條件也非常優秀，高挑的個子，較為立體的五官，可塑性很強。

　　鐘菱其實並不大喜歡聽流行歌曲，她的音樂口味非常老舊。

　　從小在爸媽的薰陶下，她特別愛聽《上海灘》、《甜蜜蜜》那輩的歌曲，但葉宸的歌總能讓她無限循環好多遍。

　　「好哥哥，我等著你成亞洲天後，到時候要記得帶我飛啊！」鐘菱拍拍她的肩膀，「也不求別的，改明兒你全世界各地巡迴演出的時候，我上臺做個伴舞就成，也蹭蹭鏡頭。」

　　「這樣的話，我也是站在國際舞臺上的人了！」

　　「神特麼亞洲天後，你再誇下去我要膨脹成氣球了，你的天後現在連英語單詞都還讀不准呢。」

　　葉宸笑著與她鬧做一團，對身為學渣的自己並沒有報太大信心。

　　只是待十年後磨礪後的她再回望這一路風雨歷程，也感慨良多。

　　新單曲發佈的事情告一段落後，葉宸再次投入到了《長生》原創音樂團隊的加入與合作中。

　　對於突然砸到頭上的機會，葉宸是欣喜並瑟瑟發抖著的，她實在懷疑殷潯對自己是不是有別樣心思。

　　只是很快，葉宸就發現她似乎誤會了什麼。

　　殷潯一向起的很早，平日若是歇在公司宿舍樓，他下樓之後會特意敲門叫她們起床。

　　葉宸習慣了早起早睡的生物鐘，但鐘菱卻是個愛賴床的。她早上有課的時候，手機上基本要訂六個鬧鐘，五分鐘一次從早上六點響到六點半。

　　很快，葉宸就發現了，殷潯敲門是為了叫鐘菱起床而不是她。

　　因為某次早晨，六點半了還不見鐘菱的身影，殷潯竟特地又上五樓敲了回門。

　　一週五天上學日，總有三天早上能看見鐘菱慌不擇路的身影。

　　表演系專業的學生是要晨練的，所謂晨練，也就是大家早上起來練習說臺詞，是要算作考勤的。

　　鐘菱想哭，可憐她一個畢業了的人，竟然還要遭這種罪，簡直天理難容。

　　有時殷潯會有意無意出現在公司門口，說是要出門辦事，順路送她一程。

　　鐘菱眼神高深地望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道：「殷總，你的車太拉風了，別人看到我從你的車下來，搞不好又以為我是被誰包養了。」

　　看著鐘菱答謝後遠去的背影，殷潯身軀一僵，默默地以最快的速度買了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破舊二手車。

　　當晚間鐘菱下課以後，校門口一輛外觀相當寒磣的二手車的車窗搖下，露出了向她招手的殷潯。

　　「上車，我辦事回來，恰好路過你的學校，一起回公司吧。」

　　殷潯坐在灰撲撲的駕駛座上，車子老式落後的款式與他的氣質格格不入，讓鐘菱感覺就像是一顆珍珠掉進了屎坑裡。

　　看著鐘菱高深莫測的眼神，殷潯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解釋起來。

　　「我的車壞了，這輛車是借別人的。」

　　如此拙劣的藉口，傻子才會當真，鐘菱不相信他的朋友圈有開不起豪車的人。但轉念一想，不對，她不就開不起嗎？

　　鐘菱沉默地上了車，兩人一時無言。

　　攻略文章說了，向女孩子表達心意不能明說，否則會讓對方感覺唐突，大大降低追求成功的可能性。

　　戀愛的最初，就是要朦朦朧朧的才行。

　　殷潯透過前視鏡，不動聲色地觀察鐘菱的反應，他都做得這麼明顯了，鐘菱總不能還不懂吧？

　　然而鐘菱已經睡的像死狗一樣了。

　　殷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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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潯自認為暗地追求的小動作都很隱秘，但到底瞞不過和鐘菱同處一室的葉宸。

　　葉宸已經發現，近來談雨澤突然轉了性子，不去糾纏鐘菱，反倒在她身邊繞來繞去，以各種理由盡可能地製造鐘菱和殷潯的獨處機會。

　　她私下偷偷問鐘菱，「我感覺……老闆是不是在追你？」

　　「好像……應該……是的吧……」

　　「那意思是他性取向正常咯？果然，外面的傳言都是胡說八道，害我提心吊膽那麼久。」

　　葉宸鬆了口氣，猛然察覺自己的重點歪了，連忙又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鐘菱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垂眸道，「我不覺得自己是現實版的灰姑娘，也不想再碰到第二個莊宴了。」

　　「呃……我覺得，老闆不至於到和莊宴比的份上吧……」葉宸覺得，殷潯除了平日裡有些嚴格以外，各方面都比莊宴強多了。

　　「相差太大了，沒可能的。」鐘菱堅定地說道。

　　葉宸了然，作為女孩子，她明白鐘菱的意思。

　　「他都是個二十六的老男人了，我才十九，這麼棵水靈靈的小白菜能隨便讓人拱？」

　　葉宸微抖嘴角：「……」

　　「再說了，藝人本來就不能隨便談戀愛。」

　　鐘菱看起來不太願意多提此事，葉宸便也沒再問了，她沒有談過戀愛，只覺得在愛情上受過傷的女人，可能多少都對此有所抵觸。

　　殷潯卻拿不准鐘菱的沉默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再次翻看攻略文章，答主說遇到這樣的情況時，興許女孩子比較害羞，在等他主動，就該表現的明顯一些了。

　　鐘菱被他單獨叫去辦公室的時候，殷潯正坐在轉椅上翻看著一個小冊子。

　　「老闆叫我有事？」

　　見鐘菱來了，他示意鐘菱坐下，起身將手裡的小冊子遞給了沙發上的她，然後坐在了她身邊。

　　鐘菱眼皮一跳，彼此間的距離很近，殷潯是不會靠其他異性這麼近的。

　　「這是……？」

　　她翻開小冊子看了看，發現裡面全都是婚戒的設計圖，每一款都精緻之極，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去設計的，足足有十款。

　　殷潯同她一起看著小冊子，驀地忽然開口說道：「你喜歡哪一款？喜歡哪款我就定哪款。」

　　鐘菱的小心臟快速跳動了起來，「……」

　　這可太刺激了，一上來連表白都沒有，就直接求婚？

　　她的臉微微漲紅，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想泡我？」

　　「不，我想娶你。」殷潯搖了搖頭，抬眸看向她，「我是認真的，這個冊子我一早就讓人開始做了。」

　　鐘菱一時之間不該知道該用何種表情面對殷潯，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在這個時候居然變得結巴了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麼……」

　　鐘菱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都無意識地刺進了手掌中，殷潯看見這一幕，抬掌握住她的手，一點一點將她的手指輕輕掰開。

　　他一點都不抗拒接近鐘菱，甚至期待渴盼著能更靠近她。觸碰也好，擁抱也好，只有鐘菱能讓他產生不斷親近的欲望。

　　「是不喜歡，但你不一樣，我喜歡你。」

　　為何會有不喜歡女人的傳言，殷潯對於自己的心理疾病沒有絲毫隱瞞，全都坦誠地告訴了她。

　　鐘菱聽的神色恍惚，原來這才是對方不喜歡女人的真正原因。

　　「我沒有追過任何一個女生，也不會追女生，只是我渴望靠近你，想你知道我的心意。」

　　那雙手相觸的溫度，於鐘菱而言幾乎是滾燙的。

　　「鐘菱，我是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會和莊宴一樣。你是我唯一渴望親近的人，是我唯一的藥，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除了你以外，我哪個女人都不想靠近，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一輩子都是。」

　　殷潯的聲音清冽依舊，卻比往日多了一份柔軟，鐘菱能從他的眼眸中看見自己發愣的倒影。

　　鐘菱險些迷失在他的聲音和眼神裡，但僅僅幾秒鐘，她就立刻找回了理智。

　　「老闆，藝人不能隨便談戀愛，嵐姐也勸我，想好好發展的話，這幾年都不要考慮談戀愛的事情。」

　　她驀地把手從殷潯掌中抽回來，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把婚戒設計冊還給對方，鞠了一躬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辦公室。

　　殷潯感受著掌中消失的溫度，靜靜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鐘菱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若答應了他的追求，不僅不會影響事業，還會大有助力。

　　這姑娘是毫不留情地把他拒絕了，或許有一絲害羞，但更多的卻是抗拒和不安。

　　鐘菱一向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殷潯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

　　心中說不失落難過是假的，或許還是他太著急了吧，碰見了生命中不一樣的色彩，就迫不及待地想擁有。

　　殷潯不懂女孩子的心，但若是與莊宴不愉快的經歷讓鐘菱感到不安和害怕，那他願意先付出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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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菱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埋頭呼呼大睡，葉宸以為她困了，便輕手輕腳地沒有打擾她。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殷潯的好感度已經漲到65點了，鐘菱自然不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她怕殷潯的好感度上升，說是怕男人會帶來災難，但害怕的真正的原因，也就只有她自己心底清楚了。

　　鐘菱兩輩子都沒正式談過戀愛，但看見殷潯連婚戒都已經開始早早準備的那一刻，心底說不感動是假的。

　　面對這麼個長得帥還有錢的男人，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少女時代的她幻想過無數次，剛才差點都忍不住答應嫁了。

　　但鐘菱也沒有忘記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

　　系統曾經很明確地告訴過她，想要不依靠幸福點，永遠像正常人一樣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必須完成人生贏家的任務目標。

　　鐘菱還記得那個任務的具體要求是什麼。

　　想滿足終極任務的最低完成標準，至少要有兩名親人、一名異性和一名同性的好感度都滿足100點，並賺取一個億。

　　當初她以為賺一個億是最難的，可現在看來，卻恰恰是最簡單的。

　　至少只要在華影好好努力發展，早晚有一天她能夠達成這個目標。

　　可好感度卻不同。

　　且不說鐘氏夫婦的好感度只有40點，鐘奶奶和鐘浩然這樣真心待她的家人也只有95點。

　　鐘菱從來不懷疑自己和葉宸的友情有一絲虛假，她喜歡葉宸，葉宸也喜歡她，鐘菱很肯定這一點。

　　但饒是她與葉宸彼此共度風雨走到今日，大半夜去藍色酒吧尋她，幫她爭取進華影的機會，葉宸的好感卻也已經停留在90點不動很久很久了。

　　自從那個時候開始，鐘菱就漸漸察覺到，想達到100點好感度絕不是件輕易的事。

　　幸福點的獲取方式也很明確，除了偶爾觸發的事業線和友情線任務，多靠主動和莊宴及許安然糾纏才能獲得。

　　她不想走那條路，所以手上的幸福點並不多。

　　1點幸福點只能換1天壽命，鐘菱仔細算過，她興許活不到明年這個時候。

　　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她在某一天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世界，那又何必徒增痛苦呢。

　　鐘菱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枕頭裡。

　　她本是孑然一身，什麼都不在意的，和這個世界的人產生交集與難以割捨的感情後，惆悵與害怕全都入潮水一般湧來。

　　沒人能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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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拒了殷潯以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殷潯依舊神色如常，平日對她是什麼態度，現如今就更加溫柔。

　　鐘菱只好盡可能地躲避他，幸好期末來臨即將考試，她埋頭學習，倒也沒心思去想那些事。

　　因為期末考試和公司年會時間衝突，鐘菱也沒有出席。

　　她提早訂完機票以後，就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和葉宸談雨澤等人道了別，卻獨獨沒有見殷潯。

　　談雨澤看著殷潯面無表情的臉，強忍著心底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傷感地歎道：「唉，看來今年潯哥也跟我一樣，注定帶不了女朋友回家過年了……」

　　他今年大概是碰上了水逆，半年來居然一個女朋友都沒追到，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