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像浸泡在熱水裡, 感覺難以描述。
所有的觸感都在唇舌間, 而後經由大腦放大, 傳遍全身。如電流一樣, 在身體裡激發出奇異的化學反應。
直到一直握著她腰的手向下移去,杜綃才猛然驚醒。她按住了石天的手。
「別……」她的聲音很低,帶著微微的顫音和喘息,有些驚慌。
今天一天的進度條拉得太快了, 的確不能嚇著她。石天老實的把手又移回了纖細的腰間, 喘息了一秒, 低頭又含住杜綃的唇。
那麼甜美啊……他怎麼樣都嘗不夠。
直到杜綃有些驚惶的推他, 石天才回過神來, 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已經將她壓在了牆上,身體緊緊的貼在一起, 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驚嚇到了杜綃。
下面硬硬的硌到了她的觸感十分清晰,杜綃知道那是什麼, 她甚至親眼看見過。當時的畫面又在她腦中閃過, 那麼大……那麼嚇人……
杜綃害怕了。她身體繃緊,本來摟著石天脖子的手臂, 改為擋在胸前推拒他的緊貼。
石天卻沒有放開杜綃, 他反而緊緊的摟住杜綃, 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喘息:「別動、別動……一會兒就好……就一會兒……」
他摟得太緊, 嚇得杜綃不敢動彈。她在黑暗中睜著眼, 聽著耳邊年輕男人因欲望難耐而急促的喘息。她從沒聽過男人的這種聲音, 就在耳畔,呼吸的熱氣直往她衣領裡鑽。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異樣的堅硬感一直都能清晰的感受得到。杜綃就覺得身體深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有些東西在湧動,壓不住。
杜綃閉上了眼睛,兩手緊緊的抓住石天的衣襟。黑暗中兩個人的呼吸聲交錯,都有些淩亂。
許久之後,那淩亂才漸漸平復,那異樣的堅硬感才終於消失。
石天似乎抱她抱得沒有那麼緊了。杜綃的手鬆開了,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但石天並沒有放開她。他還是抱著她,臉頰蹭著頸間的柔滑的肌膚,低聲叫她:「綃綃……」
「嗯……?」杜綃的聲音也跟平時不一樣,微微沙啞,尾音比平時更嬌軟柔膩。杜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能發出這麼嫵媚勾人的聲音。
石天在她耳邊輕聲問:「初吻是嗎?」
杜綃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去的時候,輕輕的又「嗯」了一聲。
石天微微轉頭,含住了杜綃的耳垂。
杜綃渾身一顫。
石天隻含了一下就放開,又親了親杜綃的臉頰,然後跟她額頭頂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如焰火。
「我也是。」他說。
杜綃眨眨眼。
離得這麼近,她不僅能感受到石天呼吸的熱氣,還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熱氣。以杜綃對他的瞭解,雖然昏暗中看不見,但杜綃敢打賭,他的耳根一定是紅紅的,熱熱的。
杜綃心裡就癢了起來。她忍不住放開了石天的衣襟,手指捏住了他的耳垂撚了撚,指尖還蹭了蹭耳根處。那裡果然熱騰騰的,隨著她的指尖輕蹭,熱度一下子又升高了。
石天身體一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有點粗魯的說:「別動!」
杜綃就頓住,水漾漾的眼睛眨了眨,有點委屈和無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石天立刻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他握著她的手,有點無奈的跟她說:「那兒特別敏感……」
看杜綃眨眨眼睛,石天羞惱交加,身體微微用力向牆壁方向壓了壓她。
那種硬硬的硌人的感覺又出現了……杜綃臉騰得燒起來了。
「那麼敏感嗎?」她低低的呢喃。
石天在她耳邊,嘴唇擦著她耳廓說:「你說呢……」
那熱氣鑽進耳朵眼兒,身體深處起了奇妙的反應,發熱,喉嚨乾燥。杜綃才發現,原來她的耳朵……也很敏感。
房間裡有種一點即燃的燥熱感。兩個人都不敢再造次,他們靜靜的貼在一起,誰也不敢再動。
石天把杜綃的手從耳邊拉開,跟她十指交握。
慢慢的,靜靜的,過了許久,那熱度才終於散去。
「十點了。」杜綃推石天,「趕緊回去。」
石天「嗯」了一聲,卻不動,留戀著身體跟她緊貼在一起的感覺,不想放開懷裡的嬌小柔軟。
杜綃推他,石天沒辦法,才怏怏的站直了,低頭啄了一下杜綃已經微腫唇:「那我走了……」
是杜綃讓他走的,可當他一站直,兩個人身體間拉開了間隙,那股熱氣消散,杜綃就立刻覺得自己被涼意包裹了。她跟石天交握的手就不願意鬆開。石天也沒鬆開,嘴裡說著走,腳下根本分毫未動。
杜綃咬咬唇,踮起腳,也啄了石天一下,說:「路上小心。」
石天的眼睛更亮了。
那亮度讓杜綃突然心驚。
石天是真的必須走了!杜綃作為女孩本能的警覺到這一點。她連忙鬆開了手,給他拉開門,推他往外走:「快走快走!太晚了!」
黑暗中待久了,樓道裡的光有點刺眼。
石天長長吐出一口氣,也知道自己是必須走了。他如果是炸彈,杜綃就是引線。再待下去,危險係數幾何倍增長。
他就叮囑她鎖好門,一隻腳邁出了門,又想起來,說:「明天你得自己回家。」
「嗯?」
「我們總監明天last day了,要給他餞行。」石天說。
杜綃心不在焉的應了。石天看著她關門,聽著她把門鎖鎖好,鏈子鎖掛上,他才放心的下樓。
出了樓門,冷空氣拍在臉上,冰得他精神抖擻。
上了車,他著了車,握著方向盤,半天沒掛擋。在黑暗中回味著今晚的美妙,杜綃的香甜。他控制不住的笑。
掏出手機,他給她發過去一條語音:【晚上我肯定會做一個夢。】
杜綃打字秒回:【什麼夢?】
石天笑笑,說:【春天的夢。】
杜綃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回復:【(打頭)(打頭)(打頭)】
又發了一條:【不許在夢裡做齷齪的事!】
齷齪嗎?按她的標準,他在夢裡早不知道對她做過多少回齷齪的事了。
石天嘴角含笑,掛擋起步。
杜綃洗了個澡,鑽進被窩裡,撈過來手機,把石天剛才發的語音又聽了一遍。
【春天的夢。】他說。
他可能在車裡,周圍很安靜,聲音很清楚。他聲音很攻,還壞壞的拖長了尾音。杜綃把手機放在耳朵邊反復聽了幾遍,就覺得身體裡又有了那種異樣的反應。
杜綃雖然是第一次談戀愛,可她明白身體裡那種奇異的感覺是什麼。她閉著眼睛一遍又一遍聽著石天的聲音,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天前她誤入洗手間,看到的石天的樣子。
她必須得承認,那時候石天的身體把她的目光牢牢的吸住了。他精實的胸膛和塊狀的腹肌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當時都沒眨眼睛。
杜綃又聽了一遍石天好聽的聲音,正準備放下手機睡覺,石天又發過來一條語音。
【睡了嗎?我要睡了。一起來做夢吧……】他低低的笑,輕聲說,【春天的夢……】
杜綃:「……」
這個人!這個人!啊!這個人壞死了!
杜綃把手機扔到一遍,煩惱的翻個身。在一起一個月了,怎麼才發現他這麼壞呢!
杜綃閉著眼睛強睡,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眼睛。她看著在黑暗中閃爍一點微光的手機,咬了咬嘴唇,終於伸手把手機又撈了過來。
一起來做夢吧……,他低低的笑。
這個時候他也躺下了吧。一個人只有躺在床上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慵懶的語調和沙啞的聲音。
春天的夢……,他說。
杜綃在石天慵懶的聲音中慢慢入睡,終於還是做了一個夢。夢中情景,不可描述。
週五清晨按時下樓,藍色的極光就在樓下等她。上了車,暖烘烘的熱氣就撲面而來,隔絕了冬天早晨能凍裂人臉的寒氣。
杜綃籲了口氣,拉過安全帶系上,一抬頭,還沒說話,嘴就被堵住。
熱熱的唇,有些燙的舌尖。
杜綃其實不知道石天的吻技好不好,她沒有經驗,無從比較。那些能分辨得出對方吻技好還是爛的人,本身就已經是老司機了。
但石天的索求很激烈,他的侵略令杜綃無法抵擋,嘴唇都被他吸吮得微痛了。直到有別的被堵了車子的鄰居不滿的按響喇叭,石天才放開杜綃,趕緊打著方向盤起步了。
杜綃靠在椅背上,大清早的就渾身發軟。
石天顯然心情好極了,看了她一眼,嘴角上翹,說:「昨天睡得好嗎?」
杜綃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做春天的夢了嗎?
「流氓!」她白了他一眼,嘟囔。
「嗯!」石天很贊同,「但是我只對你一個人耍流氓。」
只對她一個人嗎?杜綃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她側著頭看了他一會兒。
她的男朋友呀,側臉好看極了,鼻樑嘴唇都好看!開車的間隙他偶爾投過來一瞥,狹長的眼睛裡全是笑意。
長的這麼好看……行吧,流氓就流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