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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嫵媚》第116章
第116章

  皇宮裡, 一應侍衛與宮人內侍都在乾清宮殿外垂頭立著, 外邊是節日的喧鬧,此時候的內宮中卻是死一般寂靜。

  皇后站在大殿中,身姿筆直,神色憤怒又倔強。太子跪在她身側,正與君父為母后辯駁:「父皇, 母后不可能會去推周貴妃下臺階, 別說是母后不知周貴妃懷了身孕, 這宮中誰人又知?既然不知, 又何來故意推人至滑胎一說?!」

  明德帝臉色鐵青,沉默不言,側殿有宮人端著熱水自庭院穿過, 一位太醫此時滿額是汗走進來跪倒。

  「陛下, 微臣已盡力。貴妃娘娘先前胎像不穩, 如今又重跌,實在是保不住,還對貴妃身子損耗極大。」

  太醫來稟報的話無疑是給皇后雪上加霜。

  誰人也想不到, 原本周貴妃只是給皇帝來送冰飲, 說是用過後再出宮看龍舟, 這一路來也好不受暑熱。結果送皇帝離宮跟著下臺階的時候, 被皇后暗中推絆, 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皇后聽到說胎兒保不住, 閉了閉眼, 隨後清亮的眸光再度看向高坐上的帝王。

  明德帝把手中的雞血石串珠一把就摔在地上, 手繩斷裂,珠子也失去牽絆四處滾落,帝王之怒伴著珠落地聲音在殿內響起:「皇后!」

  皇后就知道帝王勢必要再盤問自己,仍舊站得筆直:「陛下,這後妃的子嗣少嗎?且不說成年皇子,即便未成年的也還有四皇子五皇子,公主更不要說,臣妾何故要去推周貴妃?如果要推,那就沒有如今的三皇子了吧。」

  周貴妃身邊的宮人都一口咬定是她所為。

  明德帝盯著她看,額間青筋跳動,對她這已經大不敬的話是生氣。

  太子忙又說道:「父皇,母后這麼些年來一直管理後宮,從不與其它妃嬪們發生衝突,不管誰人有孕,都是第一個先賞,並派人細心照料。這裡頭肯定是有誤會。」

  「陛下。」

  母子倆正為此事清證,錦衣衛林指揮使走了進來,得到帝王首肯後,來到他身側細聲說了幾句話,讓明德帝神色又一變。

  「把人帶上來!」

  很快,一名貴妃身邊的宮女被錦衣衛拖了進來,顯然是受過刑,手指頭和衣裳上血跡未幹。

  那位宮人已經奄奄一息,但看到太子的時候卻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爬了過來:「殿下,太子殿下救救奴婢,奴婢搞不好已經懷上殿下的孩子了,您讓奴婢打聽的事情,奴婢全都打聽了啊!」

  一個宮人,說懷了太子的孩子,這叫太子抬腳就是朝她心窩裡一踹:「哪裡來的賤人誣衊吾!」

  那宮人被踹得直接滾到一邊,連呼聲都沒有,就暈了過去。

  明德帝此時又揚聲再讓人喊來太醫,讓太醫給那宮人把脈。太醫把了又把,最後戰戰慄栗地給帝王稟報導:「陛下,這宮女有身孕了,應該是將將兩個月餘,脈象極弱。」

  此話一出,太子倒抽一口氣,下刻就是看向帝王,焦急道:「父皇,兒臣不識得這名宮女,又怎麼會跟她有首尾!」

  明德帝為這一系列的變故額頭青筋直跳:「你怎麼和她有關係,朕上哪兒知道去!但她招認,是你許她日後給她份位元,讓她監視著周貴妃一舉一動,周貴妃懷了身孕一事,朕是事先知道了!」

  皇后聽到這話突然就笑了。

  笑聲低低的,清亮的雙眸也染了哀傷。

  明德帝早知道了,卻不曾告訴她這個中宮?

  然後導致了周貴妃算計她,還算計她的兒子!

  周貴妃這連環計用得真是妙啊,叫他們母子百口莫辯!

  「皇后笑什麼?」

  明德帝望著發笑的皇后,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聲音很低,無比壓抑。

  太子也抬頭看母親,只見皇后笑中帶淚,突然就跪倒在地上:「陛下,是我推的周貴妃,但這個宮人卻不是聽令太子,而是聽令於我。她懷的也不是太子的骨肉,是與一個侍衛有苟且,我以此威脅她,讓她探聽情況。至於她為什麼非要咬上太子,臣妾不知,但那個侍衛,臣妾可以現在就讓他出來作證。」

  事情一波三折,曲折離其,即便是善於查案的林指揮使都聽愣了!

  太子忙去拉母親,讓她不要亂說話,把這罪名以一已之力扛到身上。

  可是皇后根本不顧兒子的阻攔,竟還真的說出了那名侍衛的名字,明德帝耐著性子再叫人去查,結果那個侍衛已經先行自宮,失血過多奄奄一息。

  禁衛軍裡多是官宦之後,私通宮女是重罪,但若是自戕更是要連累家人,如今這人卻是自宮了。如若沒有不見得光的事,肯定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明德帝這會功夫已經由憤怒到心寒再到憤怒。

  皇后所言是實話,那這個宮人誣衊太子也是用心良苦了,這背後是什麼人指使,根本不用深想就能猜到。

  在極度的憤怒之下,帝王反倒冷靜了,直接讓皇后回宮自省,還在側殿的周貴妃也被抬回她自己宮裡去。

  「太子替朕出宮主持。」

  明德帝最後丟下一句話,並沒有遷怒到太子身上。

  太子握了握拳,磕頭領旨意,帶著人馬出宮。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高坐上的明德帝突然捂嘴咳嗽幾聲,剛才端直的坐姿一下子就靠倒在椅背後,仿佛是失了力氣。

  太監總管喜公公忙捧了茶上前:「陛下,奴婢這就去給您端湯藥來,周貴妃送來的那些東西,您就不該喝的。」

  明德帝揮揮手:「不喝如何能看清他們用心險惡,左右是一時半會毒不死,解了也就好了。」

  喜公公擔憂地看著帝王,在他疲憊的面容上看出了悲意。

  一國之君,操生殺大權,如今卻要傷著自己龍體去佈局。

  喜公公退下,暗歎著轉身到殿後親自煎藥,然後再回到前頭,伺候明德帝喝藥。

  明德帝把溫度正好的藥汁一口氣喝盡,苦得直皺眉,雙眼看著殿外虛虛地出神。良久,喜公公聽到帝王幽幽一歎:「皇后和太子恐怕是怨朕了,可不這樣,太子再是德才兼備,但狠勁上比老三還是差一點,朕放心不下啊......」

  而他的皇后從來也不會叫他失望,釜底抽薪一著,就把太子給摘出來了,再把矛頭指像周貴妃誣衊儲君。只要他這邊認可皇后這抓出來的人,就能用這事來堵住周貴妃和周家的嘴。

  說起來,他也被皇后將了一軍呢。

  明德帝坐在龍椅裡笑了笑,旋即神色就冷了下去,也不歇息,著人擺駕周貴妃宮裡。

  他還得再去堵周家人的嘴。

  明德帝一路來到周貴妃宮裡,腳踩在這鬆軟的織錦地毯上,入目盡是這宮中奢華奪目的擺件,華麗得堪比皇后的坤甯宮了。

  明德帝掃了幾眼,眼底有著譏諷,但見到躺在床上的周貴妃時已是什麼情緒都沒有了。

  周貴妃慘白著臉,見到明德帝便嚶嚶直哭,聲聲哀泣自己的孩子沒有了,要明德帝要給她做主。

  不想明德帝卻叫隨同來的禁衛拖上私通的宮人與侍衛,神色淡淡地一指,和周貴妃說:「是你來問這兩人怎麼回事呢,還是讓朕跟你說?」

  周貴妃看到兩人的時候,腦子裡先是嗡的一聲,本是敷白了臉此時是真的白裡透著青了,眼裡都是惶恐!

  侍衛下身都是血,奄奄一息,而那個宮女此時已經清醒,除了發抖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陛下?」周貴妃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抬起一雙水眸,做出茫然又無辜的樣子去看明德帝。

  明德帝直視著她,眸若寒星,那樣的眼神落在人身上,就像是能刨開人心的利刃,能洞悉你藏在心裡一切!

  周貴妃對上這樣的眼神,心驚膽顫,握著手止不住發抖,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她知道明德帝已經查清這宮人是有她指使!

  但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就被挖出來了,明明是要叫太子那頭辯無可辯的。

  恐懼就從周貴妃心底竄起,頭皮一陣一陣發麻,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冰窟裡。

  明德帝那頭已經站起來,對啞口無言的周貴妃說:「看樣子貴妃想起什麼來了,那你就好好養傷吧。朕念你剛失了胎兒,這誣衊儲君的罪就暫先抵了,但你下回再敢把手伸那麼長,就別說朕不念你我間的情份了。即便老三在,也救不了你。」

  說罷,明德帝離開,那兩人再被禁衛拖了下去。

  周貴妃在他出了寢宮才想起來要喊冤,但哭喊還沒出口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不能喊,也不敢喊!

  這個時候再喊,不是火上添油?!

  她眼神茫茫然地掃視了一眼四周,不知怎麼想到去歲自己受了冷待,那種深夜孤寒的感覺又在骨髓中游走。

  周貴妃怔怔看了會,眼淚就落了下來,但很快,她眼中的害怕轉化作成陰騭。

  她突然下床一腳踹向邊上的雯兒:「你這廢物!怎麼能叫皇后翻了身!還又連累本宮!」哪裡有一點剛小產後的虛弱。

  雯兒被踹得慘叫一聲,又聽到她中氣十足罵道:「本宮佈局那麼久,還特意讓你去靈通寺給他們透出假消息,太子那頭是關注上我了,結果最後卻是功虧一簣!你要叫我怎麼饒你們!」

  雯兒吃疼,卻又不敢喊,只得把頭磕得碰碰作響一直喊娘娘息怒,除了這句,她也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周貴妃又再踹了她一腳,這才算是把明德帝威脅的怒氣解了一些,重新再回到床上,咬牙切齒地說:「再給去殿下留在宮裡頭的人送消息,告訴殿下此事敗露,陛下那頭恐怕又得針對周家了。事情宜早不宜晚!」

  雯文這才如獲大赦,爬起來偷偷去與人接頭了。

  周貴妃一人躺在床上,雙眼盯著織著孔雀羽毛的帳子,照進來的陽光落在上方,折射出華麗明豔的光澤。

  她受夠了!她一定要叫皇后和太子都跪倒在地她跟前求饒!

  而太子那頭剛出了宮,就有人從後邊趕來,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是在稟什麼跟蹤到人了一類的彙報。

  太子聞言目露寒光,知道自己沒猜錯,果然周貴妃和他的三弟有所秘謀。他就讓吩咐先蟄伏不許驚動,然後著人去給安成公主那裡告訴她皇后受牽連的前因後果,等龍舟結束後才與她一道回宮,再在路上說清了情況。

  安成公主聽得又驚又怒,直接就殺到了明德帝宮裡,卻聽到他咳嗽的聲音,而殿裡立著幾位太醫。

  當天,周貴妃小產,明德帝身體不適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初甯跟在安成公主身邊,先前已經瞭解到了一些事情,家去後跟徐硯說起。

  徐硯神色凝重:「此事不是那麼簡單,林大人那裡給了話,說是皇后娘娘為了保太子頂了罪,周貴妃也不乾淨。」

  傳這信的意思就是讓他轉告宋霖的,讓他們這些太子一党心裡安穩一些。

  事情並不是到最壞的局面。

  初甯聞言安心一些,卻是聞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暗中還是擔憂的。

  在次日,徐硯又收到新的消息,在宮中私通的宮人與侍衛已移交到了大理寺,那人是要由他兄長經手。

  太子那兒在經過被誣衊後,面上與平時無異,倒是處事變得比以往更加內斂,次日叫了宋霖到東宮議了半天的事。

  ***

  慶賢長公主一去紹興,竟是臨近六月都還未歸,而宮裡此時已經在準備明德帝的萬壽。

  明德帝是六月尾的生辰,初寧是六月初,她在吃著徐老夫人讓人送來的長壽麵時直眯眼笑:「我是不是因為與陛下同月的生辰,沾了陛下的福氣,這才平平順順的。」

  徐硯聽著她這話哭笑不得,也隻她才有這份好心態,先前的苦難還歷歷在目呢,她竟然是說平平順順。

  不過這也是一種福氣不假。

  宋霖這些天都很忙,特意在晚間抽了空早早家來,給女兒慶生。

  在燭火下看著忙著為自己添菜的女兒,本應該今兒她最大,結果還在為自已忙碌。當年老是讓自己背在身後的小丫頭已亭亭玉立,似抽開技的花樹,她由花信綻放成為了這世間最灼目一朵鮮花。

  宋霖想著,面上不自覺帶上了微笑,心中是為人父的喜悅和惆悵。可當轉眼看到在一邊正給女兒獻殷勤的徐硯,那份惆悵就化作了鬱鬱。

  徐硯真是好比那牛糞了,只是比一般牛糞皮相長得好一些。

  反正當岳父的,女婿再出色,在他眼裡就是及不得女兒一根髮絲。

  可不管怎麼看不順眼,宋霖還是只能忍受著,用過飯後來到小書房和女婿說事:「陛下萬壽,韃子各部會派人獻禮,陛下今年並未命諸地藩王回京賀壽,肯定還是要派人來前來獻禮。京城這個時候的防守是最容易出漏洞的。」

  「岳父這是擔心有人趁機作亂?」

  這個有人當是指野心最重的三皇子。

  離京近一年,又暗中養兵,或者那些兵本不就是現在才養的,只是他們先前未能發現。

  三皇子離京後,大量用錢財,徐硯暗中在商道上有不少關係,能知道他調用各種產業銀子的消息。

  數額巨大,還有周家的,除了是有先前打造兵器之外,恐怕也都是扔進軍備裡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大動,徐硯才發現三皇子這些年在京城借著周家斂了多少銀子!

  宋霖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陛下近來舉動也有些怪異,太子殿下早就察覺到了。本來帝王身體情況向來不外揚的,結果陛下這兩個月就病了三回,鬧得眾所周知,太醫還查不出什麼來的,只一個勞累過度。」

  「太子殿下認為這是陛下在放低他人的戒心,周貴妃的胎也滑得太過蹊蹺。若不是皇后機警,把先前抓到周貴妃宮裡人不檢點的事捏在手裡未無事發作,成了一個盾牌,恐怕這局就破不了。」

  徐硯視線凝在晃動的燭火上:「長平侯近來可有異動?上回長平侯世子夫人在宮中差點坐輦滑到,自此似乎就對皇后那邊頗有微詞。」

  長平侯身為兵馬司指揮使,是京中軍防的一道門,這道門尤為關鍵。

  「長平侯那處有太子在周旋,未必敢。」

  宋霖嘴裡說著未必,心裡同樣不篤定,徐硯明白,岳婿倆的話也就到此結束。如今看來只能是萬事小心為上。

  今日是初寧的生辰,宋霖直接給女兒封了一個大紅封,厚厚的銀票,倒是十分合初甯心意的生辰禮。

  徐硯回屋的時候,就看到她拿著自己的小帳本在寫東西,上前一看都是今天收到的禮單,還在一邊列出了市值。

  徐硯看得直搖頭,這小財迷,每回只有數銀子的時候笑得最高興。

  也記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讓她有喜歡賺銀子的愛好,似乎就是吳懷慎來找他要債的後遺症。那個時候她孤苦一人,也只得有一些銀子傍身了。

  她算盤打得飛快,然後在最後一頁寫下總計的數額,這才滿足的伸伸腰。回頭一看,徐硯就坐在炕上,在認真的看書,燭火把他眉目照得柔和極了。

  初寧合上帳本,像貓兒一樣無聲來到他跟前想要嚇人的,結果還沒實施就被徐硯一把丟掉書先捉到了懷裡。

  她被他撓癢癢撓得哈哈哈的笑:「求饒求饒,不敢了!」

  她一點兒也不經戰,不過片刻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臉頰染著紅暈,桃花瓣一樣嬌美。

  他停下手,低頭去含她耳垂,讓她身上一陣一陣的酥麻。

  她手揪著他的衣襟,聲音斷斷續續:「別,還沒沐浴呢。」

  說過之後,徐硯倒是停下了動作,卻是在似笑非笑地看她,讓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麼,先臊紅了一張臉。

  她這不是在邀請他麼?

  很快有丫鬟送來熱水,初寧推開他要先去沐浴,結果某人居然揮退了丫鬟,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初寧正在脫外裳,見他見來忙又把衣服掩好,他卻直接就欺上來,先將她拉著抵在門板上好一通親吻,用啞啞的聲音說:「為夫幫夫人沐浴可好?」

  她倒是想拒絕,可想到什麼,就又羞紅了臉點頭。徐硯就聽到自己心跳漏一了拍,將她拉到浴桶邊一邊親吻她一邊幫她褪去衣裳。

  只得小衣的時候初寧還是掙扎了一下,雙手抱胸,但隨著小衣飄落,她身前雪白的起伏反倒被擠得越發高聳。

  徐硯手間都是她細滑的肌膚,她每天都抹著最好的香膏潤體,幽香陣陣,更是叫人捨不得撒手。

  到底是怕凍著她,徐硯一把將她抱進浴桶,隨後自己也快速除去衣裳沒入水中。

  淨房裡響起水滿溢的嘩啦一聲,初寧覺得這空間有些狹窄,手都不都知道要往裡放。他就將人抱到腿上,他一向就喜歡這麼抱著她疼愛她。

  這樣能看到她為自己動情沉醉的樣子,能看到她眼中只有自己一個。

  初寧覺得自己在他的帶動下就要軟得和這滿桶的水為一體了,他無盡的溫柔,輕輕頂弄,每回卻又正好撞到她敏感之處。

  她手輕輕摟著他的脖子,頭微微後仰,散開的髮絲鋪在水面上,越發襯得她肌膚雪白。一種極刺激的黑白分明,變做讓徐硯血液都升溫的旖旎。

  淨房裡水聲不斷,到最後還得讓汐楠去添了熱水來。

  初寧羞得埋頭在他胸膛,徐硯摸著她的濕發親她唇角:「喜歡剛才那樣嗎?」

  她良久沒有動靜,徐硯只當她害羞了,拿著瓢慢慢往她身上澆水幫她沐浴。這個時候,初寧卻是突然抬頭,親了他下巴一下,低低地說:「喜歡。」

  而且他沒有戴那個小東西!

  徐硯拿瓢的手一頓,看著她的眸光漸漸變得幽深,隨後初寧就聽到木瓢落地的聲音,他被她轉了身趴在木桶邊緣......

  等到兩人出來的時候,淨房裡滿地都是水,一片狼藉,汐楠帶著小丫鬟來收拾都忍不住紅了臉。

  徐硯饕足的給累得連指頭都不想動的小妻子絞幹頭髮,到了帳子裡,又拿著香膏幫她抹身和揉按,明明沒做什麼,卻又被她舒服得細碎的輕吟聲鬧得衝動。

  這個生辰,初寧覺得自己合眼的時候似乎都快要天明了。

  離明德帝萬壽越近,京城裡也開始熱鬧起來,又有到京城裡要參加科舉的舉子,倒是都湊到一塊兒去了,每家客棧都住滿了人,可謂是一房難求。

  初寧在這期中去了一趟林家找吳馨宜,馬車在大街上一路走一路停,足足走了比原來的一半時辰。

  吳馨宜見著她就取笑:「你這是趕著來我家用午飯了!」

  初寧很無辜:「你這些天沒上街吧,那街上都走不動了,熱鬧極了。」

  「我知道的,昨晚上林大牛和我說了,今兒你來他暗中派了屬下一路盯著呢,就怕衝撞了你。」

  吳馨宜在初寧跟著都喊林大少爺為林大牛,初寧倒是習慣了,笑道:「你家大牛還是很細心的。」

  說著,也忍不住跟著笑。

  這都什麼外號,雖然長得壯實一些。

  吳馨宜這會就叫人擺飯了,滿滿一桌。

  她本就是會吃的,初寧到家裡來更是讓廚房都上好的,導致初寧每回從林家出去就覺得自己要長個兩三斤的肉。

  一桌子的菜,兩人就邊吃邊說話。

  吳馨宜想起慶賢長公主來,問道:「長公主殿下還沒有回京嗎?陛下的萬壽馬上就到了,聽說禮部了為讓陛下高興一些,也希望衝著這喜事能叫陛下龍體安康,是大辦的。」

  初寧心裡也惦記著這個事情:「我送去的信也沒回呢,先前說是要回來的,這會也不知道走到哪兒了。」

  掰著手指頭算,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就到皇帝萬壽了。

  吳馨宜此時哼了聲:「你的生辰你居然閉門謝客,真是不夠意思。算了,今兒這頓飯就當再給你過生辰了。」

  聽說過被生辰禮的,沒聽過補生辰宴的,初寧被她逗得直笑。

  今天吳馨宜的飯量驚人,一桌幾乎一大半都進了她肚子,初寧隻吃了平常的飯量,看著空得差不多的碗碟直咂舌。

  「也好在林大少爺養得起你,換作別人家,恐怕你得把人家底都吃光了。」

  吳馨宜捂嘴打了個嗝,懶懶靠在椅子裡說:「我最近不但能吃,還老犯困。」

  初甯聞言心中一動,就看到她已經在打哈欠了,雙眼閃過喜色。

  難道是懷上了?!

  但她也不好說,萬一不是呢,那不是叫好友要失望嗎。於是她就沒跟吳馨宜說,而是在離開前偷偷吩咐她身邊的大丫鬟,讓她留意一下。

  那大丫鬟抿著唇笑著謝過:「縣主總是什麼都替我們家夫人著想的,奴婢省得的,只是月份不到,都不好。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夫人的。」

  初寧這才放心離開,在馬車上卻又一臉惆悵,拿著手摸自己肚子。

  有些鼓鼓的,但她知道那是剛才吃多了,跟孩子沒有關係。

  上回徐三叔連著要了她三回,又沒有做措施,她會不會也懷上呢?

  然而,她並不知道徐硯是看過醫書,學會了算女子致孕的日期,正好避開了。一來是為了安她的心,也讓她在生辰的時候高興高興,也總讓她覺得自己不許她懷孩子。

  這要是懷不上,就不是他不允許的問題了。

  徐硯小算盤打得響,可憐初寧就開始傻乎乎地盼著。

  隨著各路給皇帝祝壽的人馬到達,明德帝的萬壽也近在跟前。

  這日會有大朝會,是百官為皇帝祝壽,再之後宮中還會有宮宴,由中午到晚上。

  中午自然是明德帝與文武百官,而晚上是家宴。

  在京的和到京的皇室宗親,後宮妃嬪,都會在此時陪著皇帝,為他慶賀。

  而初甯雖不是宗親,卻也沾了個親字,又一直是得太后及安成公主重視的,當晚也要一併去赴宴。這樣一來,倒就是和徐硯錯過了。

  所有人似乎都為這場壽宴忙碌,到了明德帝萬壽那天,徐硯起了個大早,初寧也睡不著,為他換朝服。

  徐硯拉著她手指給自己系腰帶,跟她說自己的計畫:「下午我可能來不及回家再送你進宮,我就在宮門處等你,見著你進宮了再回一趟衙門,到晚上快散宴的時候來接你。」

  「你在宮中估計要喝不少,還是家來歇息吧。有護衛也在,不用擔心的。」

  徐硯卻是要堅持,家裡沒有她在,早回來也覺得空落落的。

  初寧送他出門,今日難得忍著害羞,踮著腳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才笑著朝他揮手。

  徐硯往前走了兩步,就又停下回頭,見到他的小妻子果然還立在原地,笑容依舊目送他離開。

  他快步折回,摟著她的腰在她唇上再低頭偷香一個,這才算是出了門。

  初寧摸著還帶著他溫度的唇傻笑,準備要去見管事,心裡還遺憾外祖母到底是沒能趕回來。她收到信說路途上有事耽擱了,恐怕是再晚上十天。

  就在她還沒走到平時處理家事的花廳時,徐老夫人那頭卻是派人來,說有事要與她商議,讓她現在回老宅一趟。

  這大清早的,如若不是急事,老人肯定不會這會派人前來。

  初寧換了身衣裳,就匆匆往老宅趕。

  可到了老宅後,走到半路,她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她頓住腳步,往四周掃了眼。依舊是她熟悉的建築與景物,有幾隻雀鳥不怕落在遊廊的美人靠上,在那吱吱喳喳跳著,仿佛一片祥和。

  然而府裡除了前來迎她引路的下人,似乎其他人都不見了?

  她一路來居然沒有遇到走動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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