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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嫵媚》第73章
第73章

  公主府依舊奢華精緻, 安成嫌棄冬季庭院蕭瑟,又命了人紮絹花,綁在枝椏間。

  初寧來到的時候,就看到被她正坐在絹花樹下,身邊放著炭盆與紅泥小爐,身前一張金絲楠矮案。悠閒自得的烹茶。

  「殿下!」初寧笑吟吟來到花團錦簇間的婦人身邊, 「您在這兒, 也不怕著風了。」

  「屋裡憋悶, 不是聽曲就是懶懶躺著,還不如這外頭, 有些假花哄哄我高興。」

  安成公主拉她到身邊,已經有宮人拿了繡墩過來,供小姑娘坐下。

  初寧不動聲色打量了眼周遭的下人,發現沒有見到前晚有引導她之嫌的那個人。她眸光一轉, 已再朝安成笑道:「您不嫌棄我鬧人,等明兒徐家姐姐出嫁了, 我再到您這兒來纏您幾天。」

  「哎喲, 不要說纏幾天,纏下半輩子我都願意的。」安成公主呵呵呵直笑,難得表情有幾不分正經,「我們初寧是美嬌娘,被纏是別人羡慕都不來及的事!」

  這話總像意有所指, 初寧聽著就覺得怪怪的, 可又說不出來哪來裡怪。她索性也不去想了, 挪了繡墩到紅泥小爐邊上,守著火烹茶。

  安成公主看著小姑娘熟悉的沏茶動作說:「那晚宮宴後,好幾個夫人遞貼子給我,想上門作客。正好你要來小住,還能湊湊熱鬧。」視線又落在她面容上。

  冬日的暖陽籠罩在她身上,似乎給她蒙了層柔紗,將她溫柔的氣質顯得極致。這麼個可人兒,看不上的都瞎。

  她能理解徐硯想監守自盜的心。

  初寧想也沒想,當即答應:「好啊,那我多帶幾身衣裳。」可不能失禮。

  安成就又笑了,美眸光華流轉,居然起了想告訴徐硯的壞心,想看看他知道後是什麼表情。

  那小子自大狂妄,把她心思算得死死的。

  導致她現在還真看誰家的公子哥兒都不太順眼了,總覺得就是不及徐硯。

  少年探花,如今又受重用,本身才學極高。望眼京城,現在還真沒有一兩個能越過他去的,除非是皇子皇孫子了。

  所以想想都叫人恨。

  初寧那頭按著徐三叔的吩咐,並沒有跟安成公主提起什麼,而是等到下午小歇起來,算算時間差不多才再到她跟前。

  確實也巧,徐硯就在這個時辰掐著點上門的一樣。初寧才坐下,就聽到侍女來稟報了。

  安成公主先是一愣,然後看了看小姑娘,再低頭看看昨兒指甲上才染的豔紅蔻丹,覺得手有點癢癢。

  「你今兒跑來,你徐三叔也跑來了,還挺巧的。」

  初寧知道小心思被識破了,裝瘋賣傻地呵呵笑,叫安成公主睨了她一眼:「若是沒說出個重要的事來,我得收拾他!」

  「徐三叔肯定是有要事才來的,我保證。」

  小姑娘護短得很,一副要指天發誓的樣子。

  安成公主嘴裡就噝一聲,想到一事來。

  徐硯說要求娶,小姑娘現在又護著他,難不得兩人已經暗中定情?!

  徐硯那王八蛋哄他們家的小姑娘了?!

  安成公主哪裡還能淡定,忙就叫人把他接進府,看向徐硯的視線就帶了火星,真想上去撓他幾下。

  徐硯是個有眼色的人,哪裡看不出來她對自己滿滿的敵意。只有小姑娘還一點沒察覺,朝他笑得又甜又溫柔,清澈的眼眸著寫滿見著他的歡喜。

  安成公主瞎了才察覺不到兩人間的事。

  他臉皮再厚,也微微開尷尬地抵拳輕咳一聲,見安成公主也已經摒退下人,便先將第一個來意緩緩道來。

  初甯在臨離宮前遇到的事確實叫人震驚,安成公主更是震怒,猛然抬手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她知道公主府裡有牛鬼蛇神,她不怕算計,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結果是算計到初寧身上,她怎麼可能不怒!

  而且她身常用的人幾乎是老人,到底還是出了內賊,叫她也顏面盡失!

  「此事我會讓人去盤問......」當即叫來了侍衛一通吩咐,可是等她聽到回稟的時候,臉都氣青了。

  初甯口中那名朝霞的昨兒請了假回鄉探親。

  公主府向來對下人寬容,過年這樣的重大節日會給安排輪值,正好朝霞就是前邊未休的一個,如今請假探親再正常不過。

  誰人又會知道她身上有官司。

  徐硯那頭聞言輕歎:「恐怕再找到人,也不能開口了。」

  初寧心上一凜,這是說那人被滅口了!

  安成公主也想到這一糟,才氣得要咬碎牙:「初寧,除了這人外,還有什麼異樣嗎?」

  初寧搖搖頭:「當晚除了被幾位小姐拉著說話,幾乎都在您身邊的。」

  所以她也不清楚究竟是誰要安排這樣的事,目的又是什麼。

  安成公主沉默著,半會才長出氣說道:「是皇兄讓錦衣衛再查宋霖的案子走露風聲了。」

  徐硯聞言眸光閃動。

  這事太子已經跟他透了口風,他也有猜想過,但覺得應該還有別的。

  只是他現在不敢確定罷了。

  至於懷疑的對像是有的,宋霖的案子後面真正牽著的是三皇子。

  這事不用徐硯提,安成公主也能想到,皺著眉頭許久。

  待安成公主把此事消化得差不多,徐硯便單刀直入說起自己的第二個來意。

  他站起身,先朝初寧那邊看了眼。小姑娘與他對視的時候,為他眼中的決然心頭重重一跳,隱隱明白他想做什麼,震驚又忐忑,默默看向安成公主。

  如今她沒有親人在身邊,徐三叔這是準備先跟安成公主坦白嗎?

  她想法未落,徐硯那頭已經朝安成公主一揖到底,朗聲道:「殿下,下官還有個不請之求。下官愛慕初寧,想聘她為妻。」

  安成公主在他揖禮的時候就知道他要耍壞,想要阻止卻趕不過他的速度。

  他居然就那麼大刺刺說出來了!

  當著小姑娘的面!

  安成公主活了那麼久,今天算是首回吃了一籮筐的氣,宋霖都沒有他氣人!

  「我什麼也沒有聽見!」安成公主負氣地說。

  初甯張了張嘴,臉有些燙,看到還站在廳堂中沒直腰的徐三叔,又強忍著那些臊意也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她亦朝安成公主深深福禮:「殿下,我與徐三叔心意相通。」

  安成到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得,真被她料中了,小姑娘被哄騙拐跑了!

  怪不得她不願意長住公主府!

  她氣極反笑,冷聲道:「你請求我也沒用,初寧到底還有個親爹,有本事你直接找宋霖去啊。拉我和宋霖去打擂臺嗎?」

  「並不。」徐硯淡然地回道,「殿下是殿下,與宋兄沒有什麼好對立的,您這邊的態度,與宋霖的無關。」

  只因為她是小姑娘的表姑母,如今京城對她好的人。

  小姑娘在他身邊越久,他越不能肆意地讓兩人這下去,叫她無名無份,就被他占盡便宜。

  他話有所指,這深意只有安成聽得懂。

  安成公主抿抿唇,並沒有說允,也沒有說不允:「我知道了,初寧明兒等你侄女出嫁後,就搬到公主府吧,在徐家到底不方便。」

  這事也在徐硯的猜測之中,心裡千萬分不捨,卻只能忍著應下:「殿下所言有理,初寧在您身邊,下官亦十分放心。」

  「徐三叔!」小姑娘卻不依了,有些著急。

  她看看安成,再看看徐硯,哪邊都捨不得。

  安成公主站起身,把小姑娘拉到身邊,抬手就戳她腦門:「年紀小,就這點心眼兒,出息!」

  說罷,直接拉著她走了,也不叫她跟著徐硯一塊兒回徐家,把還彎腰揖著禮的青年丟在空空蕩蕩的廳堂裡。

  等腳步聲遠去,徐硯才搖頭歎氣。

  他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啊,可不跳也不成。為了兩人的以後,初甯確實不適合再待在徐家了,他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初寧那頭跟著離開後,被一番『厲色逼供』。她哪裡抵得過安成公主的手腕,最終臊得臉通紅,什麼都交待了,就連徐硯有時會抱抱她都說了。

  安成公主氣得頭要堅起來,心裡不停罵著徐硯這個偽君子。小姑娘見她面有怒意,又將在杭州這兩年的相處都細細說出來,包括徐硯找魏家麻煩的事。

  總之就是聽她說徐硯怎麼好,怎麼護著她,聽得安成公主一陣牙酸,咧嘴再沒好氣地說:「等你見過更出色的公子再說,今兒先放你回去,我會派人跟著你回去,省得你明兒過後又反悔!」

  初寧能怎麼辦,只能可憐兮兮地點頭,心想這真要被拘起來不讓見徐三叔了,想想心裡都難過。

  徐硯在晚上聽到說初甯身邊有安成公主的人,搖頭苦笑。那個時候他正好在徐老夫人身邊,順帶告訴老人小姑娘要去公主府長住的事,不想老人嘖笑一聲,還帶著幾分解氣地說:「這叫風水輪流轉,該,治你的人還在後頭呢。」

  對兒子拐跑別人女兒的事,老人現在想想以後要喊宋霖親家,心裡就臊得慌。好不容易抓到刺幼子的機會,當然再給他心裡紮一刀。

  說著,也不管他聽得雙眼發直,直接扶著林媽媽的手回內室。

  徐硯就有種與所有人為敵的孤獨感。

  最終一歎氣,隻影孤單地慢慢回了院子。

  次日徐琇雲出嫁,徐府張燈結綵,處處都是喜慶的紅色。

  以徐家幾位老爺的地位,賓客滿棚,十分熱鬧。徐老夫人安排人在胡同裡撒喜錢,連胡同口都要被堵上。

  初寧今兒穿了淡粉的小襖,早早就來到徐琇雲屋裡,看著她被喜娘捯飭來捯飭去,才發現原來成親也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吳馨宜應約早早過來,亦深有同感,對長輩給自己定親的事更加抗拒了。

  本朝習俗是傍晚時分迎親,來送嫁的眾人都會在徐家用午飯,叫眾人沒想到的是,太子幾兄弟居然也來走了一趟。

  這可把徐大老爺激動得,藏在袖裡的手都一直在顫抖。

  太子前來,眾位大臣也不敢搶今天徐大老爺的威風,遠遠地看著太子與徐家幾兄弟說話。

  幾位皇子低眉順目地跟在太子身側,一點也沒顯出兄弟間不死不休的暗湧爭鬥,皇家兄弟一副兄友弟恭的假像。

  太子略坐一會,喝了杯喜酒便直接回宮了。其它幾位皇子得明德帝的吩咐,還要去徐琇雲夫家湊湊熱鬧,吃過喜宴才算完成任務。

  眾人心裡都想,果然張家嫁進宮的那個姑娘極受寵啊。

  徐大老爺長了面子,更是紅光滿面,喜上眉梢頭。任氏面上笑著,心裡卻苦不堪言。

  等女兒嫁出去了,她這掌家權也就落到別人手中,連丈夫都給自己撐腰,心裡怎麼能不苦。

  在徐立軒背著徐琇雲出門的時候,任氏哭得不能自已,盡是為自己哭了。

  而初寧總算見到了吳馨宜口中的臭人——林大少爺。

  看著面相有些凶,身材高大壯實,一身的飛魚服,無比威風。

  她瞧著心裡也咯噔一下。

  這人長得太高大了,估計他能一手就把吳馨宜給拎起來,怪不得吳馨宜總不滿意他,和徐三叔還有吳世子都不是一個風格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武者吧。

  初寧縮了縮脖子,替好友也發起慫來。

  吳馨宜雙眼早就瞪得跟銅鑼一樣,然後初甯發現,林大少爺在人群中注意到她們,朝她們露齒一笑。

  牙齒潔白,笑容爽朗,跟夏日的陽光一樣耀目,身上那股子兇氣就不見了。

  讓人又覺得挺好相處的。

  她用手捅捅吳馨宜,想說什麼,結果看到吳馨宜在朝他揮拳頭,臉頰還有著淡淡的紅暈。她就若有所思,旋即抿唇一笑。

  嫁女那方長輩都得在家中陪著客人吃宴,徐家的少爺們送親到張家,會留在那裡用飯。

  徐家前院與後院依舊熱鬧,初寧準備入宴的時候,有一個丫鬟前來低聲跟她說三老爺有事找,就在穿堂那邊。

  她看了眼亂哄哄的人群,又看了眼身後站著公主府來的侍女,只說長輩找她有事,讓她們待在原地。

  這裡都是女眷,正好徐二夫人下去忙碌,那個侍女沒多想,以為是徐家有什麼要她幫忙的。

  初甯便也叫吳馨宜等她一會,自己匆匆往穿堂去。

  才到地方,她果然見到立在廊下的徐硯,想喊他的,卻看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被他拉著往前走了十餘步,一把又被他推進這處一間空閒的屋子裡。

  這屋子是供人歇腳的,如今到處都熱鬧著,當然不會有人跑這兒來。

  屋裡黑暗,初寧視線模糊,下刻卻被他壓抵在門板後,嚇得她驚呼一聲。

  「卿卿就不想我嗎,明兒就要離府了。」徐硯緊貼著她,聲音就在她耳邊,灼熱的呼吸撫過,酥酥麻麻。

  她還聞到了他身上的酒香。

  初寧身子顫了顫,極小聲地說道:「......想。可是殿下不許我再見你,還派人看著。」

  可她現在不就是偷跑過來了。

  徐硯低低地笑,一手去輕輕捏了捏她耳垂:「那讓徐三叔親親好不好。」

  初寧霎時睜大了眼,臉上火辣辣地燒著。

  徐、徐三叔怎麼能夠說出那麼羞人的話來!

  她怎麼回答!

  要是說好,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又想到那天晚上親他的事,臉上寫滿了糾結,其實她早就沒有矜持了。

  小姑娘心怦怦地跳,徐硯還在十分耐性地等她回答。他是喝了些酒,行事比先前孟浪,但一想到可能有一陣日子見不著她,他心裡就堵得難受。

  兩人各自思緒紛紛,徐硯在好半會才聽到小姑娘蚊子一樣的聲音:「......好。」

  他呼吸一窒,為她的順從悸動,低頭想去含她的耳朵。卻不想小姑娘比他更快一步,她仰著小臉閉著眼唇落在他唇角。

  靜止貼在那裡。

  徐硯渾仿佛就聽到了自己血液沸騰的聲音,還克制壓抑的衝動被她一個吻完全激發。他只是想親親她的耳朵,只要這樣就夠了,結果她主動獻上紅唇。

  他的小姑娘......徐硯伸手去抬了的下巴,初寧發現他離開了,臊得將眼睜開一條縫隙,被他灼熱的視線逼得又緊緊閉上。

  徐硯端詳著她,親吻先落在她臉頰,誘惑一樣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卿卿,親吻不是單單只是貼著的。」

  那......那是怎麼樣的。初寧臉臊得眼角濕潤,下刻徐硯就身體力行,讓她知道什麼叫親吻。

  溫熱的唇先是貼了下來,然後是唇瓣被他舌尖掃過,她害怕又期待,心頭酥麻得直顫。

  小小一聲嚶嚀便從她唇間溢出。

  徐硯順勢撬開她的唇齒,與她小舌糾纏。他一直渴望的,夢中的情景,無數次都想將她就這麼抵著,一嘗她的甜美。

  昏暗的屋裡是他漸漸急促的喘息聲,他動情的聲音,勾著她的舌,都恨不得將她就這麼拆骨入腹!

  初寧什麼都不懂,唇舌被占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隨後是不能呼吸了。她想喊他,想推開他,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到後來只能低低的抽泣,偶爾在他若即若離的時候偷偷得一絲空氣,在這激烈的親吻中恍惚無助。

  小姑娘的哭聲落在徐硯耳中無疑成了助興的。男人天生就有著劣根性,他最愛她對自己嬌嬌軟軟的哭,她哭得越狠,越想欺負她。他寵著的人,只有他能欺負她!

  徐硯覺得自己這種掌控欲十分變態,甚至閒時還會對自己鄙夷。

  可他就是那麼喜歡她,他控制不住。

  不知是過了多久,徐硯聽到外邊有丫鬟走動的聲音,這才鬆開已經只能攤倚著自己的小姑娘。

  她的唇在他施虐過後,比抹了胭脂還要豔麗,臉頰淚痕點點,眸光迷離,楚楚可憐。

  徐硯深深吸氣,才按耐住想再吻上去的衝動,伸手去她間摘下荷包,把她裡頭放著小盒胭脂拿出來。

  他拿指點挑了些,一點點為她抹上,又拿帕子幫她擦臉。

  「有力氣走路了嗎?」

  他憐惜地去親親她耳珠,她對這種事情向來敏感得不成,身子又是顫了顫,啞著嗓子說:「......能。」

  可當他鬆開她的時候,她險些就沒站住,咬牙抓了下門格子才算穩住身子。

  初寧此時都還想再哭。這個親吻比她想像的可怕多了,徐三叔仿佛都要吞了她舌頭似的,比親她耳朵時還可怕!

  徐硯想去扶她,初寧卻是一縮,然後慌慌張張開門,勉力跑了出去。離開前十分幽怨地看他一眼,控訴著他的惡行!

  果然殿下說男人心思多著呢,使壞的時候可狠了!

  她明兒就去公主府長住!

  徐硯見小姑娘倉皇逃跑,先是沒忍住想笑,之後卻只能長歎一聲。

  他又嚇著她了。

  可是.......徐硯摸摸唇,唇上仿佛還留有她的溫度與甜香,微脹微麻。他沒有像初寧那樣直接離開,而是又關上門,靠著門板平復了下身體某處的叫囂,心想這真是又甜蜜又折磨。

  宋霖快些回來吧!

  他這瞬間居然是這麼一個想法。

  初寧在當晚收拾衣裳的時候看到一直放在箱籠裡的錦盒,那是徐立安送的一套玉貓兒,她一直沒能親自還給他。

  想了再想,準備回來徐家能單獨見到他再給吧。

  到了第二天,初甯都不要人催促,帶著幾箱子衣裳跑得飛快。

  徐硯還未去衙門,聽到報信後低聲笑。

  小丫頭,且叫她先躲些日子吧。

  他穿著官服,到了衙門聽到一些消息。

  昨兒半夜一名戶部的主事自縊了。

  官員自縊,要嘛是犯了重罪,要嘛就是......涉及到什麼秘密,被滅口了。

  而徐硯知道那名主事在宋霖一案中曾推波助瀾,三皇子的人無誤。

  如今卻是死了。

  徐硯面上不動聲色,吩咐齊圳去找吳懷慎,看他那裡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下午的時候,他和工部一應官員被明德帝召見,太子與幾位皇子都在。徐硯發現三皇子面色略顯蒼白,鬢角被汗濕了,顯然剛受過驚的樣子。

  他掃了一眼,垂眸看自己角尖。

  等到議完事,太子找了個要再細看河流分支圖的藉口,把徐硯喊了東宮。

  所有的內侍宮人都摒退後,太子沉聲說道:「戶部那姓莫的主事自縊了,你聽說了吧。」

  徐硯點點頭:「聽說了。」

  「三弟估計在錦衣衛裡買通了眼線,宋霖一案要重查之事消息走路,父皇震怒。那個莫主事是關鍵的人物之一,如今卻死了,帳目上的那幾個人已叫錦衣衛警惕的先暗中關押,如若能審出一些來,即便三弟還能再僥倖,也得吃掛落。」

  「審出來,宋霖這犯就會再走三司重審對嗎?」

  「對!我如今就等著結果,只要重審,宋霖就能先從川地先回京再接受重審。」

  徐硯深深吸一口氣,朝太子一揖到底:「要勞煩殿下看在當年的事上,盡力而為。」

  這話過於狂妄了,哪裡有臣子要君盡力的事。但太子卻是笑了,笑裡帶著運籌帷幄:「你且放心,為了宋霖,為了我受的那一次重傷,我也得盡力而為。」

  徐硯朝他再深深一揖。

  末了,太子想到什麼,和他說:「對了,我姑母似乎想要給宋家小丫頭相看青年才俊,說明後請宴呢,不少世家夫人都會前去。估摸著,宋霖要回京來,會先有喜事?」

  徐硯表情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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