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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卿卿多嫵媚》第64章
第64章

  徐家長輩都進了宮, 山中無老虎, 徐琇雲就成大王,拉著姐妹和初甯到屋子裡玩鬧。瓜果點心盡送到屋裡,居然還讓人溫了黃酒,弄了糟鵝掌幾樣鹵水下酒, 非要行酒令。

  初寧第一次見見她如此放縱,又見眾人興致勃勃,也就沒勸,跟著鬧做一堆。

  在幾個姑娘家中,初寧是最才思敏捷的,一副酒隻喝了一杯,三姐妹那頭被罰得已經酒意上頭了。

  初寧正頭疼這三隻醉貓要被長輩看到怎麼樣,門口就響起一聲極低沉地聲間:「雲丫頭, 你居然帶著妹妹們喝酒?!」

  這一聲可把她們嚇得臉都白了, 徐琇雲更是嚇得直接抱著空酒壺就跑。

  可這滿屋的酒味, 跑了酒壺也不跑不了她們,初寧一把拽住徐琇雲,正是亂著就聽到門口又傳來哈哈哈地笑聲。

  這聲音是......徐繡憐聽到笑聲, 回頭一看,這才看到把簾子撩了一條縫隙的少年,一跺腳怒道:「二哥!你太過份了!怎麼可以扮長輩嚇唬我們!」

  正說著,另一道聲音又傳進來:「妹妹們好沒道理, 這偷偷喝酒, 還能理直氣壯的。」

  初寧定晴一看, 進來的居然是徐立安。

  這兩人,怎麼跑內院來了!

  徐琇雲也氣得一摔酒壺,吼道:「徐立安,你膽肥了!」

  兄弟倆又哈哈哈地笑,初寧揉了揉太陽穴,還好不是真的長輩。

  「好了嘛,雲妹妹不生氣了,長輩也快回來了,嚇嚇你們也是為你們好的。你都要出閣了,被傳出去,你未來君得怎麼想你。」

  徐立宇笑著作揖,嘴裡卻又是討罵的話,氣得徐琇雲臉通紅,真的想動手揍人了。

  徐立安雙眼已經盯著初寧看,見她面如桃花,杏眸蒙著薄薄的水霧,也知道這是喝了酒。

  「初甯妹妹沒貪杯吧。」

  他單問自己,初寧心裡彆扭了一下,想到那一棉盒的玉貓兒,胡亂嗯了聲當作回應。

  徐立安卻沒察覺,見她理會自己了,高興得眯眼笑。

  「該散了該散了。」徐立宇已經隨便坐到一張椅子裡,見面前有筷子,也不拘是誰的,抬手就拿著挑花生粒吃。

  初寧一見,忙上前去搶:「給你拿新的,我用過的!」

  然而,徐立宇已經把花生丟嘴裡了,看得小姑娘直瞪眼。吃過花生,徐立宇也一怔,見小姑娘一彆扭看著自己,忙把筷子又放回去,嘿嘿的笑。

  「不過一碟花生,我用手。」

  徐立安那頭卻是看了過去,盯著他手邊的筷子出神。吃花生的徐立宇又說道:「我怎麼聽說大哥病了,今兒都沒院門,我來問問你們去不去探望的。」

  「昨兒大哥不是才好好的?」徐琇雲心裡一緊,忙跑到他跟前問。

  徐立安聞言,惹有所思的說:「昨兒大哥和爹娘說著說著話就跑走了,似乎是去了祖母那裡,然後娘今早就叫人給我說大哥病了,讓我別去煩他休息。」

  兄妹倆在那裡嘀咕起來,初寧聽著卻是心裡咯噔一下。

  徐立軒是病了嗎?

  她直覺不是的。

  而徐家兄妹此時已經商議好準備現在就去探病,說不看看還是不放心。

  初寧知道這內中有別情,自然是不想去的,正找藉口要離開,結果被他們非得拉上一塊兒。什麼她到底是外姓的,不好進徐立軒的院子,甚至點明說避嫌了,還是被拽著了。

  徐立宇說的,哪裡來的外姓,大家都沒當你是外人,你這就要跟我們生份。徐立安也不想她離開,恨不得一天多和待一塊兒呢,自然也是附和,再加三姐妹。

  初寧一張嘴到底還是拗不過這五張嘴,再說下去,是真得生份了,只能硬著頭皮跟著。

  她想,她一會就躲在外頭,房間也不進去了,不和徐立軒打照面就是。

  眾人到了徐立軒的院子,發現有護衛守著,一臉為難不想讓眾人進去,但這些都是徐家的小主子也不能得罪。

  護衛想了想,大夫人隻交待不許大少爺出來,也沒有說不許人進去,最終還是放了幾人進去。

  初寧一直墜在最後頭,等眾人進了屋的時候,她就站捧著手爐站在廊下。

  眾人都心系徐立軒的『病情』,也沒注意到她落在外頭了。

  她就聽到隱約的說話聲從屋裡傳出來,有驚呼,有關切。初寧聽到幾句說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這是真病了?

  正想得入神,她又聽到喊自己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還沒想好要不要應聲的時候卻見簾子一掀。

  ——徐立軒居然走了出來。

  「初寧!」

  他身上居然還穿著昨晚的袍子,皺皺巴巴的,下巴也有著青色的胡渣,臉色蒼白但看向她的雙眼亮極了。

  初寧下意識是退了一步,他卻快步逼近,關切道:「你來了怎麼不進屋,外頭冷,凍著可怎麼辦?」

  說著竟是朝她伸手,要拉她。

  初寧又是一躲,閃身站到了美人靠那邊,徐琇雲撩著簾子探頭說:「初寧,快進屋啊。大哥!你真不愛惜身子,你跑出去做什麼!」

  初甯就正好借這檔口,朝屋裡跑。

  人多的地方,總比單獨和徐立軒在一起的好。

  小姑娘明顯是避著自己,徐立軒察覺到了,伸出的手還停在半途,最後狠狠一握拳收到袖中。

  她怎麼會躲著自己,肯定是三叔父和小姑娘說了什麼,或者昨天......他三叔父就拿甜言蜜語哄小姑娘歡心了?!

  小姑娘向來最聽三叔父的話了。

  徐立軒清俊的面容上浮起一絲惱意,連眼神都變得有些陰騭。

  初寧躲到屋裡,然後就躲在徐琇雲身後,怎麼都不直面面對徐立軒。

  坐了一會,是徐立安說走吧,不要打攪大哥休息了。

  初甯從來覺得徐小霸王這麼討喜過,心頭一寬,率先就要出屋。

  「初甯妹妹。」徐立軒在這個時候突然喊了她一聲,「我有東西要給三叔父呢,你進來拿一下,是很重要的。」

  初寧搖頭,但他已經不由分說在所有人面前就去拉了她胳膊,往內室帶。

  初寧想喊,可是想到徐硯,她如果一喊,大家是不是都知道徐立軒喜歡她。那昨晚的事情就會暴露了。

  她只能強忍著,進到內室,就緊張地站在槅扇那裡,再也不讓他拽自己往裡去。

  徐立軒也沒捨得強拽她,而是回身,把她往槅扇的死角逼近。

  初寧心跳劇烈,忙貓腰一躲,往另一邊去。

  「初甯妹妹,你在躲什麼?」

  「我.....我躲你!」初寧急起來說話就很直,她也不想和他廢話。

  徐立軒聞言腳步一頓,突然就笑了,又再向她那裡走去:「躲我,那你就不躲三叔父?初甯妹妹,我已經祖母說了要娶你,難道你以後也這樣躲我嗎?」

  初寧腦子裡嗡的一聲。

  ——他果然說了!

  「初甯妹妹,三叔父怎麼跟你的說都不要緊,本來在杭州我就要告訴你我的心意,是三叔父在中間阻攔。我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我一定會說服祖母和父母的,三叔父他和和你差著輩呢,怎麼能娶你。」

  他步步逼近,初寧也往後縮,再往後退一點,她就能離開。而她全身都在顫抖,被他氣的。

  他跟她說這麼做什麼,她又不會聽。

  這不是她熟悉那個徐大哥了,那個曾經幫助她良多的徐大哥。

  不過兩年不見,他怎麼成這樣了。她又不是物價,他說要得到就得到的!

  初寧對他就厭煩起來,想到昨天徐三叔還被老夫人打了好幾棍,身上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越想越氣,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徐立軒看著她帶了憤怒的眼神,溫柔地笑笑,語氣也放得很輕:「初甯妹妹,我是宗子,你嫁進來了,便是宗婦。以後你掌家,我努力給你掙誥命,不會再有人能欺負你。」

  他上次落榜了,不然他也已經為官了。

  想到這裡,徐立軒心裡莫名有股戾氣。他是太過緊張,臨場沒能發揮好,而身邊的人一直都在說你三叔父當年如何,少年探花何等風光。

  不管他走到哪裡,都是聽到三叔父的名字,他努力讀書,別人也是說他三叔父如何。落榜了,別人也還說,少年探花哪裡有那麼容易的,一般人二十歲進士已經很了不起了。

  一字一句,不停的刺著他耳朵。

  三叔父與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所有人眼裡都是他!他才是宗子,以後是徐家是由他說了算!

  三叔父再厲害,也是占了幼字,徐家的一切以後都是他的,包括他喜歡的小姑娘!

  徐立軒的神色一點點地變得陰沉,面上似笑非笑,初寧印象裡如春風一樣和煦的少年已經不見了。

  他現在變得無比複雜,複雜到她根本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初寧咬了咬牙,終於摸到門邊,她先後退一隻腳踏出去,然後堅決地說:「那是你的想法,我不稀罕當什麼宗婦!徐大哥,你變得叫人討厭極了!」

  說罷,卯足勁就往外跑。

  徐家兄妹已經站在院子等她了,猛然間就見她衝了出來,然後腳步不停,直直離開。

  徐琇莞哎呀一聲,想喊人,結果就看到徐立軒也跟了出來,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他沒有說話,而是站在門口,看著院門的方向,似乎是笑了笑,然後摔了簾子回屋。

  「大哥......怎麼了?」徐琇莞覺得不對,徐琇雲也看得奇怪,不確定地說:「是不是和初甯妹妹吵架了?不是說要給三叔父帶東西的?」

  徐立宇就在一邊若有所思,想到自己猜測的,大哥似乎是喜歡初寧的事,默不作聲。徐立安皺著眉,看了看兄長的屋子,又看了看門,也若有所察。

  在眾人走後,唇邊啜著淡淡笑意的徐立軒臉色一變,將桌上的茶具全掃到地上。瓷器落地的聲音驚著院子裡的下人,但沒有敢動。

  昨晚大少爺就已經摔了不少東西了。

  初寧跑走,一路回了跨院,她再也不輕易離開碧桐院了!

  徐立軒瘋了,他剛才那個樣子,說的那些話,絕對是瘋了!

  她對人的情緒非常敏感,他擺明心裡還存了別的什麼,才會這樣逼迫她。只是她鬧不明白,是什麼叫他變成了這樣。

  一個人,短短兩年,怎麼就這樣性情大變!

  初寧十分疲憊,趴在炕上,竟是在驚怒中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等睜眼的時候,她發現天色微暗,而外頭院子裡有什麼聲響。

  汐楠見她醒來,忙上前給她披衣裳:「姑娘喝那麼一杯酒,倒是睡得香。」

  「外頭在做什麼?」

  汐楠神色一頓,說道:「是三爺在外頭,說要給你做個秋千,正擺弄木頭呢。」

  初甯就連鞋都來不及穿,趿著便跑出屋,果然看到徐硯將袍擺塞在腰帶裡,一腳踩著木頭一端使鋸子。

  那麼冷的天,他倒是幹得熱火朝天的,額頭都見了汗。

  「徐三叔,您怎麼幹這樣的活來了!」

  徐硯見小姑娘出來,忙朝她身後丫鬟說:「快給姑娘拿手爐。」然後才笑著看她,「其實早想給你做了的,正好過年有空,一會就好了。」

  初甯高興得不行,又有些心疼他,圍著他轉:「您腿還疼不疼,要不明兒再說吧。」

  「你不要打轉了,要把我給轉暈呢。」

  小姑娘就哈哈哈地笑,但也不轉了,而是拿著手爐去貼他的臉:「那我幫你暖著。」

  徐硯想讓她站一邊的,可她雙眼亮晶晶的,眼裡只有自己,他又捨不得她走遠了。就那麼任她陪著自己,一點點量尺寸和鋸木頭。

  初寧過了許久後,到底還是跟他說:「徐三叔,我今兒見著徐大哥了。」把去徐立軒院子的經過道來,又把他那些話沒有隱瞞的說出來。

  說過後,她忐忑地看著他,心裡不安。

  她就不該亂跑的。

  哪裡知道徐硯只是朝她微笑:「沒事兒,我會叫齊圳派人以後都跟著你外出,你別往心裡去。去把繩子拿來,綁好將柱子堅說好就差不多了。」

  居然還指使她起來。

  初寧當即又不再想白天的事了,又露出笑跑去放了一堆繩子的地方,拿起粗細不一的遠遠問他要哪種。而也沒看見,在她轉身那一刻,徐硯眼底有厲光閃動。

  小姑娘見徐立軒的事,他其實是知道的。本沒想再提,她倒是一心一意待自己,也不怕自己吃醋,還得那麼詳細。

  晚上的時候,初寧也沒有到碧桐院正房去吃飯,找了個頭疼的藉口,自己單獨縮在院子裡。

  她怕會再遇到徐立軒,寧可躲著,也不想多生事端。

  當晚,徐立軒確實是跟著父母在碧桐院用的飯,沒有見到初寧,他也不動聲色。一整晚若無奇事的,仿佛就沒見過初寧,也沒有聽過她拒絕自己的話一樣。

  任氏卻是氣極了。

  千防萬防,居然還是叫兩人又見了面,她都想打死那個護衛。

  用過飯後,眾人喝了一回茶,各自散去。

  徐立軒在出院門的時候,聽到三叔父喊了他一聲:「聽初寧說,你有東西要給我,正好,我去你那坐坐。」

  徐立軒聞言,微微一笑,把手往袖子裡一攏說道:「好啊。」

  無聲的挑釁與針鋒相對。

  兩人便一前一後往前院去,等到遠離了眾人,徐硯突然腳步一頓。徐立軒當即也停了步子,不想眼前一花,肚子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他發出吃疼的一記短音,站不住,捂著肚子弓成蝦米似的跪倒在地上。

  徐硯冷眼看著不經打的少年:「這一拳,是替初寧打你的。」

  「——你有什麼資格!」

  徐立軒疼得眼前發黑,卻仍是憤怒地回擊。

  徐硯聞言嗤笑一聲,揪著他領子就將人拉起來,又是朝他肚子再一拳:「就憑你小人行徑,我也夠資格揍趴你!」

  再挨這麼一拳,徐立軒哪裡還能一絲回嘴的力氣。徐硯直接就將他再甩到地上,看著他縮著身子,一點也不可憐他。

  「你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變得如此自私自利,一點也沒了當年還知道為弟弟擔當的膽色。徐立軒,你真叫人失望,哪怕你是正當要與我較量,我都還覺得你像個男子漢!再敢耍陰謀詭計,危及她,我下回可就不是隻動手了。」

  說罷,徐硯也不管嚇得面無人色的四順,一彈袖子,踏著月色大步離開。

  齊圳看著倒地不能起的大少爺,同情了那麼一下下,也追著自家三爺步子離開。

  大家都以為他們三爺文質彬彬,但其實他從來都是能動手的時候,不動口。又動手又口,這就是怒極了。

  嘖嘖,他還是第二回見著三爺這樣不羈的打人,上回擼了袖子打架,是多少年前了。

  齊圳居然一下子想不起來,只記得那人掉了好幾顆牙。

  叔侄倆在暗夜下的衝突,每一個字都叫人膽戰心驚,而且一個身影,就隱沒在不遠處的樹杆後。將兩人的一舉一動和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身影直至叔侄倆離開後,也久久沒有動彈,仿佛跟身後的樹一樣,就在那裡生了根。

  次日是初二,任氏和餘氏都會由丈夫陪著,帶著兒女回娘家。

  潘家人現在並不在京城,所以徐老夫人並沒回娘家,而是就在家裡帶著丫鬟們打葉子牌。

  徐硯厚著臉皮就留在老人院子裡,初寧也厚著臉皮湊了個數,然後陪著老人摸牌,還每回算好牌給老人送。

  徐老夫人默不作聲,照單全收,狠得直接把初寧的小半袋金錁子都贏走了。

  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初甯見老人進了屋去淨房,跑去徐硯那兒拉他袖子,一臉可憐:「徐三叔,老夫人都贏那麼些金錁子,怎麼還不笑呢?」

  徐硯知道她心疼錢的毛病又來了,從袖子裡再拿一錢袋子出來:「你儘管輸,還有我呢。」

  初寧推開,搖搖頭,一咬牙,一副悲壯的說道:「我算著輸,您的留著。」

  若不是這裡是碧桐院,徐硯真是要將人摟到懷裡。

  怎麼連摳門都摳得那麼可愛。不過確實有些大材小用,那過目不望的本事全落到牌桌上了。

  徐家這兒還算和諧,任氏那兒卻早拉著嫂子哭訴得一把淚,將兒子的心思全都說了出來。

  任大夫人聽得臉陣青陣白,又想到二女兒一顆心就掛在外甥身上,也有焦急。

  其實親上加親也不錯的,可如今外甥已經心裡有人,這親還能結嗎?那女兒得多委屈。

  任大夫人想了想,說:「這樣罷,你也先不著急怎麼跟老夫人提結親的事。你索性先把那姓宋的丫頭給嫁出不去就結了!正好我這裡有幾個人選,家世雖說不起眼,但也是落魄的宋家配不起的,你拿著花名冊去你婆母那裡,看看她怎麼說!」

  「記得要把宋家丫頭高攀的事情點明了,你們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就會想辦法也跟你一起把鬧得家裡不安的宋初寧給嫁了!」

  任氏聽著這話,當即雙眼一亮,把花名冊就裝身上帶回去了。

  京城女眷們都忙著回娘家,安成公主今兒也賴在宮裡,跟明德帝在說話:「今年小姑娘回來卻也沒能和我們一塊兒過年,姑母派來拜賀的人還偷偷給我遞信問起呢,估計是想替姑母看看她的。」

  明德帝聽著,眼裡閃過擔憂:「姑母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所以才會更記掛著。」

  「皇兄,我討您一個恩典成嗎?如若您不給,我就找母后討去,她肯定會願意的。」

  安成公主突然站起來,走到臺階下,朝明德帝一跪。

  明德帝神色變了變,大概猜到了是什麼,看著妹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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