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這些都是陲風去碎片裡獵回來的魔化妖獸,魔化級別都很高,不說雪糕,便是余冬冬身上若沒有陲風的靈力震著,翻的跟頭也絕對比雪糕還多。
雪糕從地上爬起來,甩甩腦袋跑過去,面對那一大堆屍體不見膽怯,唯有興奮,甩著長尾巴圍著團團轉:「哇!」
余冬冬忍著刺激的血腥味走過去,疑惑道:「這是?」
陲風看著他,「給你的,做菜。」
余冬冬張大嘴巴,「那也太多了……」小山一樣的一堆,吃一年都吃不完啊!
陲風說完那句,就好像把這一堆肉全交給余冬冬處理了一樣,將身上整理乾淨後,就將抬著爪子對著屍體一副躍躍欲試想要觸碰的雪糕抱起來,托著小豹子一起進了屋。
雪糕還不想進去,嘴裡發出啊啊哇哇的抗議,然後被陲風敲了一下頭,「碰髒了爪子自己舔乾淨。」
想到那些血跡斑斑的妖獸屍體,基本天天靠陲風的清潔術整理毛髮的雪糕老實下來了。
面對當甩手掌櫃的陲風,余冬冬只能回屋拿了個空的儲物袋回來把這些妖獸肉都裝進去,明天去小鎮找傀儡人料理乾淨再儲存。裝肉的時候,余冬冬注意到很多魔化妖獸他都沒見過,但只要是他有印象的,無一例外價格都很昂貴。不知道陲風忽然獵這麼多妖獸肉回來做什麼,余冬冬發現自從去了一趟十絕密林回來,在他面前暴露了真實身份的鎮長,整個都不對了起來。
不過也有個好處,未來挺長一段時間,他不用自己花錢去買肉食了。
只是很快的,余冬冬就苦惱了起來。因為接下來幾天,陲風都和第一天一樣吃過飯就離開,傍晚余冬冬接雪糕回來時,總能看到頭天才清理乾淨的院子,又擺放了一堆小山一般的妖獸屍體。
陲風還是那句話,讓余冬冬收起來,拿去做菜。
余冬冬真想問他家鎮長受了什麼刺激,他們三個未來十年的肉食都不愁了,但他只能隱晦道:「鎮長,您明天還要去啊?」
雪糕也蔫耷耷地趴在一邊,換誰一連幾天回家得先翻幾個跟頭才能進屋,也不會覺得愉快啊。
陲風的眉頭少見地皺了皺,問余冬冬:「你不喜歡?」
余冬冬呆了下,說:「喜歡啊,可再喜歡,我們的胃就那麼點大,吃不了多少。而且,我的儲物袋也要裝不下了。」
陲風就問:「那你喜歡什麼?」
「啊?」余冬冬腦子裡冒出幾個問號,不明白陲風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只能乾笑兩聲:「我?都喜歡吧,沒什麼不喜歡的。」
陲風嘖了一聲,一臉怎麼這麼麻煩的表情走開了,看得余冬冬心裡七上八下的,一邊認命地把妖獸肉往儲物袋裡塞,一邊在心裡嘀咕,他覺得換了個身份的助理變得好難懂,好難搞啊!
好在經過余冬冬的提醒,第二天陲風總算沒再帶一堆妖獸屍體回來,而是恢復了之前的習慣,跟著余冬冬老老實實地對小鎮進行巡視。
幾天時間,余冬冬慢慢熟悉了陲風的新身份,雖然還是不能與以往一般自在相處,但面對他時惶恐的情緒已經快要完全消散了,畢竟換你天天看鎮長挽著袖子給你洗碗也害怕不到哪裡去了吧。
鎮長不再「作妖」後,余冬冬也有時間去關心一下白玄了。
那天白玄跟著一起回來後,余冬冬就沒再見過它,這幾天他因為陲風的事,也沒時間也看它。總歸是被狩獵者抓過一回,也還是隻才成年不久剛出去闖蕩的妖獸,余冬冬擔心它落下心裡陰影。
結果找到白玄時,人家正和一隻同樣掉了毛的白狐姑娘並肩蹲在海邊,說要一起看夕陽。兩隻灰毛狐狸眉來眼去,身後的尾巴勾勾纏纏,欲語還休的曖昧膩歪,把余冬冬肉麻得在心裡抖了抖。
白玄這是戀愛了啊,看來已經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既然白玄沒問題,余冬冬也就沒必要杵在這裡當電燈泡了,他看了看頭頂火辣辣的日光,又看了看剛剛跳到九點的時間,對估計才看完日升的兩隻狐狸說:「那祝你們看得開心啊。」
陷入熱戀的白玄哪有功夫搭理余冬冬啊,抬起爪子沖他揮揮示意趕快走,眼睛只盯著自家白狐姑娘,肉麻兮兮地問:「你今天的毛髮上擦了什麼,好香啊。」
狐狸姑娘羞怯的回答:「永恆之戀,棕棕小姐新代言的一款狐狸香水……」
「好適合你啊~」
余冬冬翻了個小白眼兒,然後尷尬地沖陲風笑笑,腳步加快地離開了海邊。走遠了才放緩速度,只覺得陷入熱戀的情侶那種旁若無人的狀態有時候還是挺可怕的。
這時,陲風忽然往余冬冬身邊湊過來,在他頸窩邊嗅了嗅。
余冬冬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被他嚇得往旁邊一蹦,揪著領口活像個被調戲的小姑娘,他一臉驚恐並不明所以地看著陲風,「您、您做什麼?」
陲風勾唇,「你身上,也挺香的。」
余冬冬不懂陲風這話什麼意思,不過他看陲風嗅了過後,就直起身回到原位步伐和先前一樣不快不慢地往前走著,臉上也沒別的什麼表情,就好像他剛才什麼都沒做一樣。
不過余冬冬也知道,他們木靈根的修士因為經常與各種植物打交道,身上時常沾有草木香是正常的,就好比他現在聞了聞自己的胳膊,也嗅到了一股花香味兒。想到陲風大妖獸的身份,以對方那敏銳的嗅覺能嗅到這明顯的味道再正常不過。
余冬冬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多想,只趕忙追上去,小心問道:「這味道,是不是嗆著您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陲風唔了一聲,說:「這樣就挺好,我喜歡。」
余冬冬懵了一下,但是沒有細想,只以為這味道不嗆,不過他想著以後催生完靈植,最好還是把身上沾染的味道給清理乾淨。
今天巡視,余冬冬和陲風到了一片水草豐盛的河流旁,裡面生活著一群河馬妖獸。
河馬不能長時間離開水面,否則皮膚會乾裂,變異後的河馬妖獸這種情況雖然改善了很多,但是生活在水裡對它們自身還是更有利的。
今天余冬冬他們來得巧,恰好遇到兩隻河馬決鬥爭奪居住區域。余冬冬印象中那種充滿力量碰撞與血腥的場面完全沒有上演,只見兩隻河馬蹲在水裡露出各自的腦袋,面對面張大嘴巴露出自己尖尖的獠牙,然後,就不動了。
然後周圍其他雌性啊幼崽什麼的,就舒舒服服地泡在水裡看著那邊,一副事不關己泡澡看大戲的悠閒模樣。
余冬冬蹲在岸邊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不知道這兩隻河馬要張到何時才能決出勝負,十分擔心它們會不會因為嘴巴張太久而脫臼合不攏。
他找了只最靠近岸邊的河馬問了問,「為什麼它們要用這種方式決鬥?」
陲風也不明白,「既是爭地盤求偶,為何不以力量決勝負?」
好些群居妖獸,一群裡面通常只能有一個成年雄性首領,其他的雄性妖獸要麼臣服,要麼被驅逐出去。而爭地盤,往往是為奪得交配權。妖獸們縱然有了靈智,但被繁衍天性驅使,雌性都只會選擇強者成為自己的交配對象。一個族群的首領,自然是雌性們的首選。
那河馬卻說:「現在不是以前啦!如今打架多不好啊,打輸了自己倒楣,打贏了說不定要賠錢,還是比嘴大吧,誰嘴巴大,誰就贏。」
「……很有覺悟啊。」余冬冬抽了抽嘴角,看來是隻上過幼稚園的河馬妖獸,他說:「那天生嘴小的不是很吃虧?」
「那也沒辦法。」那隻河馬無奈地說,「在妖獸中,嘴小就說明它體型也小,真論力量它也很難打過啊,所以,還是越大越好呀。」
余冬冬起身,心道這樣也好,也省了他勸架的功夫,若小鎮所有妖獸都有這覺悟就好了。
陲風則看了余冬冬一眼,若有所思。
沒看到好似被按了暫停鍵的河馬們決出勝負,余冬冬就和陲風從那離開了,之後就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第二天,余冬冬正在做早飯時,忽然間,一股磅礴的威壓沖他而來,便是有靈力在身,他也感覺到一陣心顫。余冬冬第一時間就是往樓上跑,擔心雪糕。
雪糕自然也感受到了,滿身的毛毛胡亂炸開,嗷嗚嗷嗚叫著驚恐地從房門裡跑出來,跌跌撞撞地撲進余冬冬懷裡,被余冬冬抱著才好些了。
「沒事了、沒事了。」余冬冬心有餘悸地拍著雪糕,幸好這威壓只出現了一秒且沒有惡意,不然哪還有讓雪糕跑動的餘地。
他心裡疑惑這般大的威壓是誰散發出來的,便是他都感覺到了,那得是多厲害的妖獸啊。
他抱著雪糕下樓,結果一出門整個人都僵住了。
只見一隻黑色巨獸正蹲在他家門口,它的體型比一頭成年大象還高,還要壯。它安靜地蹲在那裡,一雙冰冷的琥珀眼眸,正淡淡地看著這邊。
震驚中,余冬冬還是認出了,這是隻放大版的黑豹。
只見那黑豹搖晃兩下尾巴,就刮起了一陣大風,它抬起那碩大的毛爪子扒拉了兩下大門,又站起來躍躍欲試的,好像想直接從大門上跳過來。
余冬冬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脫口道:「你別跳!」
只怕對方一跳,他這邊地不塌也得震一會兒。
然後余冬冬就見那黑豹眼中好似閃過不滿,倏忽間,體型就一點點縮小,直縮到正常黑豹的大小。
余冬冬腦中閃過第一天應聘時被黑豹掃過小腿的畫面,驚詫道:「鎮、鎮長?」
「嗯。」
陲風老不爽地應了一聲,他受昨天的河馬啟發,今天特意以自己變異後的原本體型出現,結果不止沒聽到余冬冬發出「好大呀」的驚嘆讚賞,反倒把余冬冬嚇到了。
臭河馬,敢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