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以命抵命

聽小胖子喊我祖爺爺，又要我等等，我把馬上就要打到他腦門上的拳頭收了回來，小胖子看我的拳頭跟冰錘一般，嚇得瑟瑟發抖。

“祖奶奶說了，要你輕一點打我的，祖爺爺，你知道嗎？剛才為了誇祖奶奶，我上學那麼多年，寫的所有作文裡也沒用上這麼多的成語。不知道為什麼，祖奶奶一賦詩，我學過的成語都從腦子裡冒了出來，我現在真的知錯了，不然我怎麼可能說出那麼多的成語！”

小胖子一口一個“祖爺爺”的喊著，並沒有減輕我的憤怒，我趴在他耳朵上說道：“肥豬，我打你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你搶了我的台詞，你踏馬把馬屁拍完了，小爺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胖子“哦”了一聲，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個勁的訕笑。

我沒等他後面再說什麼，一個巴掌抽到他臉上，把他打出十幾米遠。在冰上還轉著圈，半邊臉腫了多高，嘴裡的牙齒也甩出來一個。

我剛想過去再打，程月喊住了我：“他不過就是一個幫凶，你老打他幹嘛，倒是地上這個大蛤蟆，怎麼看怎麼噁心，要好好的教訓。”

老婆大人發話了，怎麼也要給她一點面子對不對，看小胖子已經暈了過去。我放棄追打他的想法，抬腿來到海老虎身邊。

“噗……”海老虎吐出一嘴的血塊和冰渣，終於清醒過來，看到我的腳，仰頭又看到我已經提起來的手掌。

“老公，這個大蛤蟆實在不是東西，拿了我們的錢還找我們的麻煩不說，竟然敢打我這個絕世小仙女的主意，你把他做成冰雕，直接沉到海裡算了。”

程月說到把海老虎做冰雕，語氣很平淡，在她嘴裡殺人就像拍死一隻蚊子一樣簡單。

這個小精靈，當初把曲風冰凍之後，根本沒有那種殺人的負罪感，在她看來，壞人必須死，跟她搶男人的女人也必須死，這是理所應當的。

怕死的人多的是，海老虎就是其中一個！

聽程月這麼一說，海老虎兩條斷了的腿也差點蹬直了。在冰上用胳膊爬了幾步，把小胖子丟到冰上的幾扎錢都撿了起來，又爬回我身邊。

現在反正他的生死由我決定，我索性蹲在地上，看他是像小胖子那樣的拍馬屁。還是像講歪理那樣講歪理。

“兄弟，妹子，你們理解錯了，你們看啊，我是天生的勞碌命。這不是出來溜躂溜躂，看看有沒有人偷偷在我地盤上搞事的嘛，特別是怕發生那種針對你們這樣躲風頭客人的事，結果海邊冷風一吹，那些還沒消化的海鮮就不消停了，肚子脹痛的厲害，我感覺妹子貌若天仙，肯定也有仙人的本事，我是真心想讓妹子給我揉揉肚子助消化的。”

海老虎沒拍馬屁也沒講歪理，這是打死不承認了。他說完之後使勁撐起上半身，把那幾扎錢交到我的手裡：“兄弟，這是我加倍退回你的錢。”

我只拿回了一扎一萬塊，剩下的扔到海老虎身邊，說道：“我的錢我收下，你的我不要，留著給你當喪葬費好了！”

假如海老虎只是收了我一萬塊，我連掰下他一根手指頭都不忍心，但是今晚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打起了程月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抬手一掌，對著海老虎的脖子就要劈下去，這時竹竿終於醒了過來，對我喊道：“朋友，等一等，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竹竿說完，氣沉丹田雙掌用力，使勁拍到身邊的冰上，把一尺多厚的冰拍的裂開幾條縫，掙紮著爬了出來，坐到了完好的冰面上。

贛省鷹潭龍虎山，是我去過最遠的地方，當時有幸見識過茅山的高人，演示正宗武學和捉鬼神技，我看出來竹竿這兩下，是正宗的龍虎山功夫。

“雷霆拍屍掌？你是正一道的人？”竹竿肯定是欠了海老虎的人情，也是身不由己，剛才他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幫海老虎，我對他還是有點好感的。

竹竿苦笑著點點頭，說道：“我本棄徒，師門不提也罷。朋友，既然你會冰魄神掌，想必認識傾城夫人，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聽到傾城夫人四個字，我心裡一顫，冰魄神掌，難道是傾城夫人的絕技？

程月的冰魄神掌，可能是來自傾城夫人，那程月和傾城夫人，又是什麼關係？

三姐不是也想找傾城夫人的嘛！三姐還說，傾城夫人只用了幾粒黃豆，就打敗了養馬會的幾個高手，把她救了下來。

看來這個竹竿是個知情人，我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朋友你開口了，我跟我家領導商量一下。看她同意饒了這個混蛋不。”

竹竿聽我這麼一說，閉上眼閉上嘴開始調息，剛才我那一掌威力太大，不但讓冰面把他凍上了，很可能還凍傷了他的內臟。

海老虎一看活命有望，剛想開口說話，程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了，用手不停撫摸著傷腿。

我對程月說道：“既然這位仁兄幫海王八求情了，你看饒他一命怎麼樣？”

程月眼睛眨巴兩下。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要是能一邊學王八爬一邊學蛤蟆叫，我可以答應你不殺他。”

我對地上的海老虎說道：“海老虎，我家領導發話了，這可是這位竹竿兄給你蹚出來的路子，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能活命的話，海老虎怎麼可能不答應，拖著兩條斷腿，一邊學著王八在地上爬，嘴裡一邊“呱呱”的學著蛤蟆叫。

說實話。看到海老虎這個樣子，我有點於心不忍，在我心裡士可殺不可辱，換做我早就一頭撞死了，可惜。這個海老虎不是一個可殺不可辱的“士”。

海老虎學王八爬的時候，兩條斷腿左右甩著，剛爬了幾步，程月實在也不忍心了，說道：“算了算了。王八爬也沒什麼意思，你也別學蛤蟆叫了，只要以後別打良家女子的主意，這次就算了，看你斷腿也怪可憐的。記住這個教訓啊。”

我和程月的可憐之心，讓海老虎很受傷，真的比殺他還難受，海老虎終於知道什麼叫羞恥了，狠狠的一頭對著冰面撞了上去。

我伸手輕輕一托。托住了海老虎的下巴，結果他下巴一下脫臼了，死沒死成，倒是一下疼的暈了過去。

我走到竹竿身邊，也坐在冰面上，竹竿感覺到動靜，睜開了眼睛，說道：“感謝賢伉儷賣我這個面子，一命抵一命我說到做到。”

竹竿倒也乾脆，看到我真的不殺海老虎了。提起一隻手掌對著自己腦門就拍了下來，我連忙抓住他的手腕。

程月好奇的看看竹竿，跟海老虎和小胖子比起來，這個說到做到，而且馬上就去做的漢子，讓她有點吃驚。

竹竿想把手掙脫，不過我抓的牢牢的，他怎麼可能掙脫，嘆了一口氣，對我說道：“我不想欠別人的人情，當初就是因為一時貪生，欠了海老虎的人情，跟著他三年，雖然沒做過什麼大惡，但是也做了不少讓江湖人寒心的事。”

我心說你要是死了，我怎麼打聽傾城夫人！

我真誠的對竹竿說道：“朋友，我非常理解你，因為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不需要你用命來抵人情，其實我不認識傾城夫人，我對她也很好奇，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傾城夫人跟我詳細說說，就是還了我一個人情，咱們就兩清了。”

竹竿有點猶豫，看看地上的海老虎和小胖子，說道：“好吧，等會我還要給這倆個貨治傷，然後我再也不欠海老虎的人情，就可以離開海州了。”

我怕竹竿改變主意，連忙說道：“你放心，這倆死不了，咱們先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