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阮家三房在縣城買房子的消息, 仿佛跟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在村子裡面傳開了, 家家戶戶但凡有點好奇的人, 都上了阮家門口來打聽消息。
阮綿綿和阮志文、阮志武三人從縣城回來的時候, 一早就被人給堵在了門口,「綿綿啊!你們家真在縣城買房子了?」
阮綿綿睜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面前的林招娣,她笑眯眯道,「是呀,我爸怕我們往後上學太辛苦, 特意在縣城買的, 就想讓我們早上可以多睡一會!」
他們家在縣城買房子這件事情, 早晚都瞞不住的, 既然他們來打聽,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告訴人家, 他們家就是買了房子。
怎麽著!
誰讓他們沒能有個好爸爸, 怪她咯。
林招娣倒吸了一口氣, 「那縣城的房子可不便宜吧?」她轉頭就要去找劉嬸子兩人唱雙簧的, 結果一轉頭才發現, 自從上次劉嬸子男人出了事情以後,劉嬸子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僅如此,每天忙的不像話,地裡屋裡, 老人孩子,簡直就是一把抓。
忙的壓根沒時間跟往常那樣碎嘴子了。
林招娣沒找到幫手,她訕訕道,「阮家有啥賺錢的法子,告訴我們唄,大夥好歹住在一個村子裡面的,起碼互相幫助呀!」
阮綿綿心裡不禁冷笑,面上却一面和氣,軟軟糯糯的說道,「招娣姐,你也知道,我是我們家最懶,最沒用那個的,一天到晚也只會吃,家裡長輩怎麽賺錢的,我還真不知道,要不等我爸媽下班以後,你們在過來問問他們?」
保管不那禿瓢掃把抽他們!
林招娣身子一僵,「綿綿你這是什麽話!」
阮綿綿似笑非笑的盯著林招娣,她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夥兒,「我們家裡這會都是孩子,沒有長輩,若是叔叔嬸子有什麽疑問,可以晚上過來找下我爸爸呀!我爸爸保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幫助大夥的!」
她這話一說,周圍的人心思也淡了幾分,人家阮家能賺來錢,那是人家的本事,他們上門打聽這消息,就好比去刨人家祖墳,斷人財路一樣。
若是說他們家有這種賺錢的法子,自然也是藏著掖著,恨不得捂的嚴實合縫的。
這樣一想,心中的那一絲不痛快而已消散的乾乾淨淨的,那嬸子嘴皮子一張,「綿綿呀!新房子買在哪裡呀!倒是嬸子門去縣城的時候,也有個討杯水解渴的地方了。」
「成呀,到時候可歡迎嬸子您去呢!」阮綿綿笑嘻嘻的說道。
「那就好,我還想著,你們這一家子去了城裡面,就不認識我們這些窮親戚了。」
阮綿綿面色不變,一臉乖巧模樣,「瞧您說的看,我們打小都在村子長大,這村子可是我們的家呀!更何况,我們這次之所以去縣城,也不過是我爸心疼我們兄妹三人上學太遠,這才會暫時在縣城住著的,往後早晚的都是要回來的!」
這話一說,周圍的人一臉古怪,阮家丫頭,你說這話就不覺得虧心的慌嗎??
阮國華那人,到底是心疼兄妹三人上學太遠,還是心疼自家閨女嬌氣,吃不了那麽大的苦,特意買房,這裡面的差別可大了。
林招娣一臉羡慕,她當姑娘的時候,在家裡可是做活最重,吃的最差的那一個,在和面前的綿綿想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綿綿,你是家裡的閨女,往後是要出嫁的,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不能這般不懂事,和家裡的哥哥們鬧矛盾!」
阮綿綿,「……」
這人純粹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哪裡和哥哥們鬧矛盾了???
阮綿綿轉頭看向阮志文,「大哥,二哥,我有和你們鬧矛盾嗎?」
阮志文和阮志武都搖了搖頭,「別聽招娣姐瞎說,她就是自己過的苦,見不得別人好!」
林招娣,「……」
阮志文和阮志武兩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話裡話外把林招娣給埋汰的不行,到最後硬生生的把林招娣給氣走了,林招娣一走,那些碎嘴的婆子們,也討個沒趣,知道今兒的這算是不成了,也都紛紛離開。
他們剛走,阮國海就拄著個拐杖,一跳一跳的從外面回來,阮綿綿看著自家四叔這個樣子,她瞪大了眼睛,驚喜,「四叔,你可以站起來了??」
雖然有借助拐杖,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代表著四叔站起來了不說,還能一個人出門,這是不是意味著離四叔完全好已經不遠了???
阮國海額頭上都是汗,面色蒼白,「借助外力罷了!」他話音剛落,阮志武就向前,把阮國海整個人來了個大熊抱,至於阮志文則麻溜兒的把拐杖給收了起來,雖然四叔現在能走路了,但是却不能這般折騰,去遠的地方,這一路回來,還不知道脚疼成什麽樣子了。
阮國海被阮志武一抱,他老臉一紅,有些不自在,知道擰不過自家這牛醫院大侄子,他岔開話題,「房子都看好了啊?」
阮綿綿點了點頭,走在前面負責帶路,她邊走邊說,「對,今天已經定下來了,四叔,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帶你去新房子看一看,新房子可大了,有好多房間,你以後就和奶奶一塊去縣城住,我們一家子痛痛快快的在一塊!」
「喲,這都要遠離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劉愛枝端著木盆子,出來給家裡繈褓的孩子洗尿布的,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三房那死丫頭,開始那縣城的房子有多好多好,她冷笑一聲,「阮家的人可真行,自給兒親親的兄弟都沒米下鍋了,隔房還能去買大房子,坐汽車,這真真是沒良心極了。」
阮國海的臉色頓時都變了,「大嫂,三哥買房子的錢,是他和三嫂兩人,一個子一個子攢起來的,大房要是想買房子,你和大哥也努力攢錢,別在這裡說什麽風凉話!」
劉愛枝叉腰駡道,「我這會算是什麽風凉話,老四你和三房的關係好,三房如今發達了,也不忘記把你給帶上,可是你看看我們,讓大夥來評評理,我們大房難道不是他阮國華的親哥哥嗎?大房的人都快餓死了,他三房可有想過幫一下我們??」
阮國海渾身的冷氣往外冒,多年的部隊生活,讓這個不男人越發不善言辭起來,尤其是面對以往的親人,他更是不好出手,只能笨拙的把阮綿綿他們三兄妹給護在身後。
阮綿綿握著阮國海的手,一臉平靜的對他搖了搖頭,「四叔,沒必要爲外人說話生氣!」
「你這死丫頭在瞎說什麽??我是你大伯娘!!我是外人嗎?」
「你不是嗎?」阮綿綿反問,向來軟糯的聲音也帶著一股子冷意,「要不要我去屋內把斷絕書,拿出來給劉嬸子看一下??」
她這話一說,劉愛枝手裡端著的盆子,哐當掉了一地,盆子裡面裝著都是小孩兒的尿布,尿布上沾著黃黃的東西,撲面而來一股臭味。
阮綿綿皺了皺鼻子,步子却還是沒動,只是警惕的看著劉愛枝,仿佛她在敢說一句,她就敢上去拼命一樣。
盆子落地了,劉愛枝才回過神來,她一臉惱怒,她怎麽把關係斷絕書給忘記了,又那一份東西在,往後阮家就算是在發達,也和他們不會有半毛錢關係了,想到這裡,她心裡跟猫爪一樣,難受的不像話。
阮綿綿他們可不管劉愛枝,徑直回到了三房,外面這麽大的動靜,屋內都沒個聲音,顯然自家奶奶去山上給家裡的牲畜挖口糧去了。
綿綿回家也沒閒著 ,先是給阮國海倒了一搪瓷缸熱乎乎的開水遞了過去,「四叔,你先暖暖身子,我和大哥他們去後院看下那些牲畜!」
白天周秀英他們都去了山上挖野菜,所以後院那些牲畜是沒人管的。
他們這會去後院看一眼,多少也安心一些,等出了門,阮綿綿對著阮志文說道,「二哥,你有沒有和童童說,我們要搬去縣城了?」
阮志文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沒說!」他不知道怎麽說,雖然他們每周末都還會回來,但是周一到周五却是要待在縣城的,阮志文總覺得自己跟背叛了許童童一樣。
阮綿綿不贊成的看向阮志文,「這種事情拖不得,我覺得與其讓童童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個消息,不如你親自去說!」
阮志文本來就不是愚笨之人,之前不過是關心則亂而已,經過阮綿綿這一說,他立馬開竅了,「我現在就去!」
說完,一陣風一樣,跑的沒影了,阮綿綿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家二哥是聰明,但是對待感情上的事情,跟楞頭青一樣,感覺平時的聰明都用在別處。
阮綿綿這才看向阮志武,她有些頭疼,「大哥,你是不是已經報名!」
阮志武臉色一白,動了動唇,反問,「我們今天不是已經報名了嗎?」
「大哥,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麽意思!」阮綿綿神色鄭重。
阮志武眼見著瞞不下去,他抓了抓腦袋,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小妹,你是怎麽知道的!」
「四叔站起來了!」她不是瞎子,更何况,之前大哥每次拖著四叔一消失就是小半天的光景,不用猜,就知道了。
她今天去縣城考試的時候,聽到路上的學生又說,自家親戚的家的孩子就已經報名了當兵的參選名額。
回來在看到阮國海自己一個人拄著拐杖出門走一番,阮綿綿要是在不能串聯起來,她就是個大傻子了。
阮志武有些沮喪,「小妹,你一直都這麽聰明!」頓了頓,他有些難以啓齒,「先、先別告訴爸媽還有奶奶!」、
他怕他們知道了以後,阮家的天都要塌了,更何况,今天他們才去縣城定了房子,這是天大的好事情啊!
他不想因爲這件事,破壞了家裡人的心情。
阮綿綿雙眼直視阮志武,「大哥,你覺得這事情能瞞多久?」
阮志武的手心握的死死的,他滿臉蒼白,仿佛跟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能瞞一天是一天!」
阮綿綿瞧著自家大哥這模樣,她算是明白了,自家大哥是鐵了心要去部隊了。
「希望大哥不要後悔!」阮綿綿緊緊的綳著小臉,「我先幫你瞞著,但是能瞞多久,我也不知道!」
「能瞞著就好,等過完這個年咱們再說!」
現在馬上就進入十二月份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國年了,按照阮志武的估算,現在提報名單,等一系列流程走下來,估計也要等到年後,正式名額才能在確定下來。
「你們兄妹兩人嘀嘀咕咕在說些什麽呢?」周秀英垮著兩籃子的野菜回來,別看這兩大籃子,實際却是沒裝滿的,這大冬天的能找到一點野菜,已經是好不得了。
又哪裡能裝滿去!
不止周秀英,李秋菊和建娣兩人也是,都是挎著一個大籃子回來以後,才發現連籃子的底部都沒裝滿。
阮綿綿立馬換上了一臉笑意,「我們在想,奶奶怎麽還不回來!」
一句話,把周秀英哄的眉開眼笑的 ,只是在放籃子的時候,一看到籃子淺淺的一筐,她就嘆了口氣,「這冬天的野菜本來就少,我和你二嬸還有建娣嬸跑了老遠的地方,才挖了這一點,我估摸著也就够家裡的牲畜吃一頓,這接下來可怎麽辦咯?」
雖然說養牲畜能賺錢,但是天氣一天天冷起來,山上能挖的野菜也越來越少,總不能讓這些牲畜吃人吃的玉米粒子吧!
那也忒找糟踏東西了一些。
阮綿綿看著籃子裡面的野菜,她若有所思,「等晚上爸回來的時候,我們商量一個法子出來!」
周秀英點了點頭,除了這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等建娣走了以後,李秋菊磨磨唧唧的站在門口,她欲言又止來來回回弄了好幾次。
只是沒人搭她的話茬,去問她到底猶豫個什麽勁來。
若說擱著以前,阮綿綿自然不會讓自家餓二嬸下不來台的,但是出了之前那事以後,她對於李秋菊多少有了些不自在,所以至始至終都沒開腔。
眼瞅著晚點阮國華他們都要回來了,李秋菊這才急忙說道,「綿綿,你幫二嬸一個忙好不好?」
阮綿綿瞅了瞅剛離開的奶奶,還有被她打發走的大哥,她點了點頭,「那要看二嬸說的什麽事情了,如果能幫,綿綿肯定會做的 。」
李秋菊臉上一喜,「你可以的,你肯定可以的!」
阮綿綿沒想到李秋菊這般激動,她一雙清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李秋菊。
李秋菊心頭的火熱頓時散了一大半,她扭扭捏捏的說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我娘家、娘家嫂子也想找一個事情做,你看能不能去你爸那邊說下好話,讓我大嫂也來三房幫忙伺弄這些牲畜?」
說完,她殷切的看向阮綿綿,這件事情若是找到自家婆婆來說,周秀英不說同意了,指不定就把她駡個狗血淋頭。
但是找阮國華就不一樣了,她是知道老三重情義,尤其是對待二房是真不錯,不管之前有沒有分家,老三都會明裡暗裡偷偷幫著二房,雖然老三做的隱秘,但是李秋菊多少還是察覺到一些了。
阮綿綿幷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她指著後院的牲畜,「二嬸,咱們現在後院的牲畜你覺得多嗎?」
李秋菊不知道綿綿問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道,「沒前段時間多!」
阮綿綿點了點頭,她又指著地上的籃子說道,「二嬸,今天你還有建娣嬸,還有奶奶三個人挖的野菜不如以前一半多,而且照著這個情况下去,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山上的野菜也越來越少,你覺得若是你大嫂來的話,她做什麽?去挖野菜?還是去後院伺弄那些牲畜?」
這下,李秋菊要是在不明白阮綿綿的意思,她算是白長這麽多歲了。
「可是,可是這牲畜沒了,三弟肯定還會想辦法在進一批啊!總不能一直這麽少下去!」
阮綿綿,「在進一批回來,那些牲畜吃什麽東西?難不成真把人的口糧省給這些牲畜不成?」
阮綿綿說的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但是李秋菊却是聽不下去的,覺得綿綿是故意拒絕她,落她的臉子,她有些生氣的說道,「那我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給我大嫂總行了吧!」
阮綿綿不知道自家二嬸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麽。
每天上山挖下野菜,一個月就有十塊錢,不說大人了,就算是村子裡面隨便一個孩子都能做的到。
而且挖不到野菜是事實,家裡的牲畜少了也是事實。
他們當初會讓李秋菊來,明顯是想幫襯著二房的,但是李秋菊不僅不領情,反而要把自己的位置讓出去。
這真真是……
阮綿綿有種日了狗的感覺。
「二嬸,我喊你一聲二嬸,就代表著我們是親戚關係,您是我親二伯的媳婦,所以這個活計才輪得到您!」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你每天和奶奶還有建娣嬸在一塊做活,你也知道,現在的活幷不難,相反很輕鬆,如果照著這個情况下去,你憑什麽覺得,我們會養這麽多閒人!」
當初找建娣和李秋菊來的時候,人本來就有多的。
按照周秀英原本的想法,是寧願要建娣也不願意要李秋菊的,但是奈何她媽在裡面幫忙說了一句,說李秋菊到底是自家人,能幫襯著就幫襯著。
但是哪怕是到了這個地步,自家二嬸却還用這種法子來威脅她。
什麽叫她不做了,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李秋菊不說話,阮綿綿下了一劑猛藥,「既然二嬸不想做了,那就不用來了,反正現在有建娣嬸在,一個人也忙活的過來!」
這下,李秋菊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全白了,她顫抖著手指著綿綿,「村裡面的人都說三房的人,一個比一個狠心,我算是明白了,你就和那江遲一樣,都是狠毒的狼崽子!」
這下,阮綿綿徹底惱了,她不在乎別人說她,但是別人不可以說江遲,誰都不行!
她小臉頓時冷了下來,「二嬸,你既然覺得我們家狠心,狼心狗肺,那就把這段時間吃的肉和鶏蛋都給吐出來!」
他們家但凡只要做肉菜的時候,沒少過二房一次!
不僅如此,家裡的鶏下的蛋,每次李秋菊來三房來,都是隨便拿的。
後院自從養了幾十隻鶏以後,他們家就在也沒愁過鶏蛋,二房也沒少過。
更何况,李秋菊難道不知道她娘家大嬸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好吃懶做,掐尖要强,不止如此,還最愛搬弄是非,當年李秋菊還在當姑娘的時候,她大嫂可沒少淘汰她在家吃閒飯,怎麽?這才來阮家多少錢??就把一起的事情都給忘記的乾乾淨淨的。
阮綿綿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爲她媽心善,說二嬸的命苦,當姑娘的時候家裡不疼,等成家了以後,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又沒多久又走了。
如今日子更是過的艱難,讓他們兄妹三人往後都儘量多幫襯些二房。
李秋菊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在阮綿綿面前丟盡了,晚輩讓長輩把吃了的東西吐出來,這算什麽??
她頭痛欲裂,「綿綿,你就是這般孝順長輩的?」
阮綿綿一臉認真的說道,「您若是做的像是個長輩的事情,我孝敬您是應該的,但是你自己說,你做的這一件又一件事情,是像是長輩做的出來的嗎?我們三房對你怎麽樣,二嬸,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這幾個月家裡但凡開葷,沒有一次把你給漏掉的,家裡需要人幫襯,明明一個人能做完的活,我們硬生生的請了兩個人來,別人不知道爲什麽?二嬸你也不知道嗎?現在就因爲我不幫忙把你大嫂給弄進來,我們一家子都成了狠心的人??」
「要知道是這樣,以前那些肉哪怕拿去喂狗,喂完了以後,狗都知道對我們搖搖尾巴,而不是像二嬸這種,反咬一口!」
她話音剛落,阮國成就從隔壁翻墻跳了進來,兩家隔著的院墻幷不高,也就一米五左右,阮家男人都是高個子,阮國成也不例外,撑起胳膊,輕輕一使勁就到了三房。
阮綿綿一看到自家二伯,她腦子的弦砰的一聲斷了,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話,自家二伯聽進去了多少。
想到這裡,阮綿綿咬著唇,低聲解釋,「二伯,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
阮國成擺了擺手,上來就是給了李秋菊一巴掌,李秋菊被打的一踉蹌,整個人都撲到了地上,她怔怔的,抬手捂著臉,「阮國成,你個王八蛋,竟然敢打我??」
「我打就是你!」阮國成臉色鐵青,「李秋菊,你嫁進來了阮家,是阮家的媳婦,你捫心自問,我們阮家這麽多年哪裡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娘家起房子,行!我放著自己的親弟弟生病丟在醫院不管,去幫襯著你娘家起房子,你把家裡攢著的錢全部給你娘家人,行!我可有動過你一指頭??你推了大嫂,導致小玲早産,我去三房借錢上門賠禮道歉,如今,三房的人見我們日子過的不好,特意把你請過來,讓你幫忙去山上挖下野菜,一個月就有十塊錢的工資,你去找找,整個村子哪裡有這種好事???更何况,你從三房這段時間拿了多少肉和鶏蛋回娘家??如今,你想塞人進來,三房不幫,你就來說三房不好了,難道三房以前做的事情,你都眼瞎了嗎?」
李秋菊被說的啞口無言。
她從來沒有見過阮國成發過這麽大的火,哪怕上次她把家裡的錢全部拿去偷偷的給了娘家,他也只是找自己談了談心,只是說往後要先顧好小家,再去顧著娘家。
可是如今!他們成家這麽多年,阮國成第一次打她,李秋菊覺得,她似乎徹底的把什麽東西給丟掉了。
李秋菊心裡一慌,她低聲啜泣,「國成、我、我沒有……」
「你沒有什麽?你占三房便宜?還是你沒私下補貼娘家?」阮國成深吸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從志遠走了以後,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大動肝火了。
「我錯了!我錯了!」李秋菊連連道歉,「我是猪油蒙了心啊!被我大嫂給挑撥了啊!我大嫂說,若是、若是你們這次不答應,定然是沒把我放在心上,更是存了要趕我走的心思!國成,你知道我的,我一沒文化,二沒孩子,若是我被阮家趕出去後,我這輩子就完了啊!」
阮國成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所以,你就來攀咬三房?」
「我錯了,我錯了!」李秋菊似乎只會說這一句了。
臨到了,阮綿綿嘆了口氣,「二伯,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說開了就好,您比和二伯娘置氣!」若是知道二伯在院子的另外一頭,她說什麽也不會和二伯娘鬧到這個地步。
她們私下怎麽鬧都成,但是讓二伯知道了,她嘆了口氣,這些年二伯過的太苦了,尤其是這段時間,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似乎要把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給壓彎了腰。
李秋菊從這裡拿走的肉,阮綿綿以爲自家二伯多少吃了一些,可是之前從二伯說的那些話裡面,她才知道,原來那些肉和鶏蛋都被李秋菊拿回娘家了!
出嫁的女兒想要爲娘家扒拉這是沒錯,但是却要有個原則啊!
像了李秋菊這種,寧願餓著自家男人,也要去幫扶娘家的人,她實在是搞不明白,怎麽輕重不分呢!
阮國成擺了擺手,「這事不怪你!」若不是他偷聽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竟然又瞞著他出了新花樣出來。
「李秋菊,既然你這麽喜歡娘家,我就送你回去吧!往後你就跟你娘家人好好過日子!」
阮國成這話一說,李秋菊害怕得牙齒都在顫抖,發出咯咯的聲音,「你終於說出來!」
「終於要和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