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逛街

　　莉莉只在這裡小住了幾天，就離開了，說是旅游去了，但我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大家的面前誇下教會我的海口，怕失言，面子上挂不住，所以臨陣脫逃了。

　　實際上，我巴不得她早走，每天穿的暴露不說，還時常和古清眉來眼去，看得我心都煩。

　　我現在是嚴重睡眠不足，都是被她鬧得，每天夜裡都在叫，傳說中的隔音墻還有用嗎？我總結，不是墻的質量有問題，就是她的叫聲太有穿透力。

　　呂烟這幾天似乎很清閒，她沒有陪古華仁出去，而是在家打理一些東西。具體什麽情况，我也不曉得。我現在和她的關係不是很親近，也不是很平淡，她總是會給我買各種各樣好玩好吃的東西，反正在外人看來，還算正常的母女。

　　「點點，要不要去市裡玩玩？」

　　「好啊。」我想了想，好久都沒進市裡了，有四個月的時間吧，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呂烟交代，怕我被以前的那些行乞人認出。

　　想到這裡，我果斷地回道，「不，我現在又不想去了。」

　　「是擔心遇到他們嗎？」我點了點頭，呂烟笑了笑，揉揉我的頭髮，說，「這個沒有可能，放心吧。」

　　「那好吧，媽媽，我聽你的。」

　　既然呂烟不擔心，我也不需要操那個閒心了。

　　「呂媽媽，小點點，你們要去哪裡？」古揚恰巧從溫室回來，他路過大廳，看到我和呂烟準備出去。

　　「我們要去白雲大厦，揚揚要一起嗎？」呂烟善意地邀請古揚，古揚很興奮，但還是徵求呂烟的同意，「真的可以嗎？」

　　「當然，我們很樂意。」

　　「好，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車子行駛在那條我熟悉的路上，曾在這裡，我爲生活奔波，捨了自己的尊嚴。往事一幕幕出現在我的眼前，讓我驚恐不安。現在這條路上沒有什麽行乞的人了，想必與路上沒有行走的人有關係。

　　古揚一路上都沒有閒著，他說笑話，說趣聞，說八卦，惹得呂烟哈哈大笑，不過我沒有精力去聽那些個東西，腦子裡亂成一團。

　　「小點點，小點點。」古揚的腦袋離我靠得很近，我連忙拉開距離，「嗯，三哥，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看你不說話，不知道你想什麽，這麽入神？」

　　「沒，沒有想什麽。」

　　「那你是在看風景吧。」

　　「嗯。」我胡亂地點點頭，古揚很疑惑，「這也沒什麽風景，除了破舊的建築。」

　　「往日這些建築也是很風光的，我在想它們以前的模樣。」

　　「小點點，你真奇怪，你又沒在這住過，你怎麽能想像出它們以前的模樣？」

　　「我就是因爲不知道它們以前的模樣，我才要想像，不然我才不要動腦子呢。」我解釋了，却讓古揚更疑惑，「不和你說了，你繼續看吧，我都被你繞糊塗了，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揚揚，你別打擾點點了，和呂媽媽說下一個好笑的故事。」

　　「好。」

　　古揚沒有再和我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和呂烟說笑，我感覺自己是在隔離現在的自己，回憶以前的自己。

　　我發現我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我們的車子行駛到白雲大厦的地下室，直接從地下室上了電梯，根本不與外界接觸。

　　我們從第一層的金銀首飾開始逛，呂烟在挑選幾款新出來的全套金器。這些金器都很大，被。呂烟叫銷售員給她講解一下這些金器的名稱，克重之類的，我感覺很無聊，隨意地看。相對黃金，我更喜歡白銀，覺得它比黃金純潔。

　　「小點點，你幫媽媽看看，這兩款的黃金，哪個更好？」

　　「媽媽，你要戴嗎？」

　　我看著那個巨大的耳環，很疑惑，這要戴在耳朵上，估計耳朵要重造了。

　　「怎麽了，小點點？」

　　「這兩個一點都不好看。」

　　「小點點，你真笨，呂媽媽這哪是要戴，是要收藏起來的，這些都是限量版的，以後這些價格都會暴漲的。」

　　「嗯，還是揚揚聰明，有見識。」

　　「那是必須地，至少要比小點點强，不然我怎麽能當他哥哥？」

　　我汗顔，他這個又是什麽邏輯。

　　第二層是食品區，我衝向自己喜歡的食物，左一袋，右一袋拿得不亦樂乎。古揚也像脫了繮的野馬，他在食品區左跑右晃，可到最後什麽都沒有買到。他可憐巴巴，讓我給他選點好吃的東西。我最後因爲呂烟的關係，才勉强給他選了幾個大一點包裝的零食。

　　買完吃的，我們上了三樓的服裝區，這裡有兒童的也有成人的，都是本季度最新款式的衣服。

　　女人果真是

　　這裡看到的全是女的，她們打扮得或，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都在買衣服。呂烟也是個購衣狂人，家裡的衣櫃已經放不下了，她還是會在出差的時候，再買上個兩三件。

　　果然應了那句話，女人的衣櫃裡總少那麽兩三件衣服。

　　「點點，揚揚，你們也去看看可有合適的衣服？」

　　呂烟說完，便進了試衣件，她拿了一件銀灰色的。我很喜歡，感覺呂烟的眼光很獨到。

　　我在兒童專區轉了轉，沒看到什麽適合我的衣服。

　　「點點，試試這件？」古揚指著一件鵝黃色的公主裙，對我說，「太黃了，我不要。」

　　正在看衣服的女人們都看向我，我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容易引起誤解，趕緊重新說一遍。

　　「咳咳，三哥，你選的衣服太黃了，我不喜歡。」

　　注視的女人們繼續自己的購物，我摸了一下腦袋，這世道。。。。。。

　　「那這件白色的呢？」

　　「款式不好看。」

　　古揚繼續給我挑選衣服，而我有點惡作劇，也給他挑選。

　　「三哥，這件紅色的褲子適合你。」

　　「小點點，我不要。」

　　「三哥，互相負責。」

　　「那個灰色的格格適合你，互相負責。」古揚指著一件中老年婦女穿放衣服，對我說。

　　「那，內個老頭帽適合你。」

　　……

　　我們兩個到後來更離譜，在成人專區，我給古揚推薦內褲，古揚給我推薦內衣。

　　呂烟看到我們兩個小P孩在內衣內褲面前談天說地，她巴不得不認識我們，以防止外來的怪眼神射到自己身上。

　　我和古揚鬧够了，坐在靠近外圍的玻璃窗下面坐著。呂烟還在試衣服，我們只有等待再等待。

　　我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看到步行街上那個躺在地上的行乞人，心裡莫名的難過起來。阿杰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圓圓的下巴變得瘦長，那件合體的小棉襖，仿佛是罩在他的身上的。看來我不在那的時候，他沒少被人欺負。再伸長脖子望了一眼他的盆子，空空如也，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向外走去。

　　「點點，你去哪？」呂烟正好從試衣間走出來，看到我離去，忙問道。

　　「媽媽，我上趟洗手間。」我隨意找了個藉口。

　　「好，那快點回來。」

　　「嗯。」

　　「小點點，我也去。」

　　古揚跟著我一起去了厠所，沒辦法，我只有佯裝進去，然後再快速出來，避開古揚。

　　坐著電梯，十幾秒，我從地下室走到了街頭。我帶上墨鏡，圍著圍巾，慢慢地走到阿杰的身邊。

　　我沒說話，就這麽看著他。他的眼中有些疑惑，但是職業的習慣，就是那一套說辭。

　　「漂亮的小姐，行行好，給我點錢吧！」

　　我還是不說話，也不打算給錢，阿杰繼續自己的吆喝。

　　「小姐，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你行行好。」

　　我轉過身，跑到肯德基裡面，買了一個漢堡加一個鶏腿，跑到他身邊，拿出十元錢和這份餐點，讓他選。

　　「小姐，你是不是啞巴？」

　　我點點頭。

　　「你是打算把這兩個都給我還是隻選一樣？」

　　我伸出一指手指。

　　他明白的點點頭，想了一會兒，用手指向我的右手邊，那份熱乎乎的飯。我把飯遞給他，他迫不及待地撕開袋子，拿出鶏腿就猛咬起來，口齒不清地說：

　　「我真的好幾天沒吃飯了，小姐，你真是好人。」

　　「我以前不會挨餓的，因爲有個好搭檔，她叫點點，有她在，我雖然吃不飽，但至少不會被餓著。」

　　「點點，你在那裡做什麽？」古揚的聲音傳來，如此刺耳，阿杰驚訝地鬆了拿漢堡的手，漢堡隻被啃了兩口，就掉在地上，好可惜，但是阿杰重新將漢堡拿起，用手拍拍，繼續咬在嘴裡。

　　「小姐，你也叫點點，好巧啊！」

　　我忍著泪，將五十塊錢扔到他的碗裡，準備轉身離開。

　　「小姐，太多了，我給你找錢。」

　　他看了看空空的盆子尷尬了，我拜拜手，示意他算了，轉身的時候，我又故意扔了五十塊在地上，心想這一百塊應該能讓他今天中午吃飽飯了吧。

　　「小姐，你的錢，」

　　身後傳來阿杰的聲音，以及他挪動身體的摩擦聲，但是我裝作沒聽見，拉著古揚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點點，你真大方。」古揚忍不住打趣我，而我只是淡淡地說，「呵呵，只是覺得他可憐而已。」

　　五十塊錢上面有個地址，那是我現在的住址，希望能盡我最大的力量幫助他。我是很想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錢拿給阿杰，希望他過得好一點，但是這還要找個合理的藉口出門，所以，我要從長考慮。我明明决定要忘記那裡所有的一切，可是看到曾經相依爲命的阿杰，我實在狠不下這個心，裝作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