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坦白遭反對，難上加難

　　懟懟似懂非懂：「不會不要寶寶嗎？」

　　殷煜斬釘截鐵：「不會，寶寶是我們家最重要的一員，對爸爸而言是無可替代且唯一的寶寶。」

　　懟懟癟癟嘴，又要哭了。

　　殷煜摸摸他的小臉，擦掉他的眼泪，語氣輕柔：「寶寶說要保護爸爸的呀，可不能言而無信哦？」

　　懟懟一頭撲進殷煜懷裡，一邊哭一邊說：「我會保護爸爸，寶寶要保護爸爸的，爸爸也不可以不要我。」

　　「小傻瓜。」殷煜輕笑一聲，把兒子抱起來，抽紙巾幫他擦掉新的眼泪。

　　懟懟很是乖巧，搖搖頭自己接過紙巾，擦完了又紅著眼睛問：「爸爸，你要跟宋老師結婚嗎？」

　　結婚這事說來還真遠了。

　　殷煜從來沒想過這事，不由得有些錯愕。

　　「是不是結婚了，寶寶也是最重要的？」懟懟又問，小臉上寫滿了迫切。

　　殷煜看著他笑了笑，「是，不管爸爸跟誰結婚，寶寶在爸爸心目中的位置永遠不會變。」

　　懟懟摟住爸爸的脖子，輕輕蹭了蹭，「爸爸，他欺負你我就揍他！」

　　殷煜瞬間被他逗笑，故意逗著他問：「寶寶怎麼這麼暴力？」

　　「我不管，我要保護爸爸，誰也不可以欺負我爸爸。」懟懟揚著小脖子，一臉傲嬌。

　　解决了兒子這邊的問題，殷煜還得跟宋霖之談談。

　　抱著兒子出臥室，他爲了不讓兒子情緒受影響，特意讓保姆來把兒子帶走。

　　結果懟懟抱著他不撒手，「我不去玩，我不趕宋老師了。」

　　聽到兒子這麽說，殷煜也沒好意思把兒子支開，三人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

　　宋霖之先開了口：「今天我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了。」

　　「急嗎？」這話是懟懟問的，他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看宋霖之，然後乖乖走到宋霖之面前，對著宋霖之鞠躬道歉。

　　「宋老師，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打你，今天也不應該朝你發脾氣，對不起，我爸爸也不是故意的，爸爸是爲了讓我不生氣才把你叫走的，宋老師不要生爸爸的氣。」

　　「請宋老師原諒我。」

　　能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幷誠懇道歉，有時候連成年人都無法做到，更別說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殷梵這已經不僅僅認識到錯誤，他還把所有責任攬了下來，替自己的爸爸開脫。

　　不僅是宋霖之楞了一下，就連殷煜也楞住了。

　　他知道自己兒子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懂事，也知道兒子從小就很會看人眼色，但他沒想到兒子會懂事成這樣。

　　殷煜突然有些愧疚。

　　這些年來，他是不是也忽略孩子很多方面的事？

　　懟懟道完歉又把小禮物拿出來，然後繼續說：「禮物我收了，謝謝宋老師，我會給宋老師挑選最好最好的回禮噠！」

　　宋霖之蹲到地上，平視著他，語氣誠懇：「梵梵，老師也不應該說那些話刺激你，對不起。」

　　「我原諒你啦！」懟懟說完跑回爸爸身邊，「但你要是欺負我爸爸，我就不原諒你，給我買很多小禮物我也不原諒你！」

　　兒子這麼護著自己，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殷煜眼眶當即就有點發紅，不過他沒心思哭，他記著剛才宋霖之說的那番話，質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麽？」

　　宋霖之有些尷尬，總不能告訴「我吃你兒子的醋」吧？

　　然而他不說，懟懟見爸爸護著自己，立馬氣呼呼地告狀：「爸爸，宋老師壞！他說要把你搶走！」

　　原來這就是兒子一大早鬧脾氣的原因。

　　殷煜挑了挑眉，「你還說了什麽？」

　　「說認識你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懟懟連忙搶答。

　　殷煜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宋老師，請吧，我就不送你了。」

　　宋霖之慌了，「殷煜，對不起，我也是……」

　　殷煜睨著他，「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

　　不是說小孩子忘性大，怎麽把他的話一字不漏都記下了？？？

　　宋霖之有苦說不出，但這些都是事實，他也不敢辯駁否認，只能灰溜溜離開殷煜的家。

　　宋霖之走後，懟懟又跟爸爸點頭道歉：「爸爸，寶寶又做錯了。」

　　殷煜摸摸他的頭，「乖，你沒錯，他也不能欺負你。」

　　懟懟趴到他背上，悶悶不樂道：「我讓爸爸跟宋老師吵架了，寶寶也壞。」

　　「寶寶沒有錯，受了委屈受了欺負就要告訴爸爸，這樣爸爸才能幫寶寶是不是？」殷煜盡量用兒子能聽懂的方式跟他講道理。

　　「不管是爸爸還是宋老師，或者是其他人，只要你覺得你委屈了，你就跟爸爸說，爸爸會幫你的。」

　　懟懟乖乖點頭，小手抱著爸爸不撒手，「那爸爸被欺負了也要跟寶寶說，寶寶要保護爸爸！」

　　「好，我答應你。」殷煜把他放了下來，「現在我們去爺爺家。」

　　一聽說回爺爺家，懟懟馬上跑上樓去收拾行李。

　　殷煜再見到他時，就看到兒子換了一身衣服，頭上戴著一頂漁夫帽，拉著小行李箱在車前催促他。

　　「爸爸，快點！我要跟小爺玩！」懟懟急得跺腳。

　　殷煜拿了車鑰匙，把他行李箱放車裡，懟懟就已經乖巧地在兒童座椅上坐好了。

　　他不由一樂，「回爺爺家這麽高興呀？」

　　「小爺帶我去玩！」懟懟很喜歡祁樂。

　　大概是祁樂被他爸寵慣得也跟個孩子一樣，所以他兒子跟祁樂特別合得來。

　　到殷家的時候，祁樂正在給沈衍種的花澆水，一見殷煜的車進門，連忙搽搽手把工作丟給菲傭。

　　剛一轉身，懟懟就撲到他懷裡。

　　「樂爺！」

　　「歡，寶寶來啦。」

　　祁樂把懟懟抱進家裡，看到殷煜把禮品遞給保姆，忍不住提醒一句：「你爸不愛吃那些東西。」

　　每次殷煜一回家就會帶著保養品，還大多數都是補腦的，殷世堅又不直面告訴兒子不吃，每次都在兒子回家後氣得在家裡跟他發牢騷。

　　祁樂每每都一個頭兩個大。

　　「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他問。

　　殷煜想到宋霖之的事，臉上便笑得輕柔，「有件事跟你們談談。」

　　祁樂看他曖曖昧昧的樣子，打趣道：「想結婚了？」

　　懟懟立馬接過話茬： 「樂爺，爸爸談戀愛啦！」

　　「哦～」祁樂故意拖長音，蹲下身看著懟懟，「寶寶已經見過啦？」

　　懟懟點頭。

　　看到懟懟似乎知情並且不排斥，祁樂也就沒說多餘的話。

　　畢竟殷煜都快奔三了，談個戀愛也沒什麽稀奇。只要小孫子不受影響，平平安安快快樂樂長大就好。

　　然而他能這樣想，殷世堅倒未必。

　　果不其然，殷世堅聽到這事，還沒問對方是誰，臉就瞬間拉得老長。

　　「殷梵年紀還小，你能保證對方跟你一樣喜歡他，疼愛他？」殷世堅早年境况也如此，因此第一個擔心的就是小孫子。

　　「我保證他可以做到。」殷煜沒跟父親說那人是宋霖之，「他挺會照顧小孩的，懟懟我也跟他說清楚了。」

　　話已至此，殷世堅也不好說反對的話，只能問對方是誰，年齡多大，家境如何。

　　祁樂在一旁聽得直樂。

　　果然不管是哪個老父親，一聽說這事關心都是對方的底細。

　　殷世堅輕咳兩聲警告祁樂，又對殷煜說：「哪天帶回家看看吧。」

　　「您認識他。」。

　　殷煜還是坦白了，反正早晚都要被知道，早說晚說都一樣。

　　殷世堅皺起眉頭，「宋霖之？」

　　祁樂嫌棄，「怎麼又是他。」

　　懟懟一直豎著耳朵聽大人講話，看到兩個爺爺不滿意，晃著小腳丫發誓：「宋老師很好噠，他要是敢欺負爸爸，寶寶就幫爸爸揍他！」

　　殷煜心底的愧疚頓時油然而生。

　　明明兒子出門前還因爲宋霖之的事在鬧脾氣，現在却爲了他不計前嫌說宋霖之的好話，這讓他一時更加自責。

　　「寶寶，過來。」他招招手，把兒子抱在懷裡，然後跟兩位父親認真道：「懟懟是我兒子，我不會讓他受委屈，也不想錯過宋霖之。」

　　殷世堅臉色陰沉如水，「你忘了他當年那些事了？」

　　「爸，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

　　懷裡的兒子握住自己的手，像是在他打氣。

　　殷煜不由一楞，接著繼續說：「他已經爲他的行爲付出了代價，承擔了後果，幷向我道歉認錯，我再計較下去就是我心胸狹隘了。」

　　「或許您會說是我的感情作祟，看不清眼前，但我是一個將近三十的成年人，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有能力去承擔所有後果。」

　　他頓了頓，「我也願意相信他，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

　　……

　　「爸爸，爺爺把你趕出來了。」

　　懟懟坐在車裡，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這是剛哭過的，看上去可憐兮兮。

　　殷煜看著路口的紅燈，安慰他說：「沒事的寶寶，等爺爺氣消了就好了。」

　　「真的嗎？爺爺會原諒爸爸嗎？」懟懟不確定地問。

　　坦白的結果是被趕出家門，家裡的態度可想而知。

　　殷煜一脚踩下油門，「真的，我們給爺爺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