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 至暗之血6
“紅嬋。”媽媽眼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紅嬋,藉著走過來拉她的功夫小聲同她說了情況。付關點點頭表示知曉,隨即換上一臉微笑,朝包廂內走了進去。
“侯爺。”付關一聲輕呼,隨之緩緩步入房間,包廂內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自己,付關柔柔的勾起一絲微笑,不留痕蹟的打量了包廂內一圈。大約六個男人,張侯爺坐在次座,主座上的男人很是面生,可就連榮威侯爺都感覺次坐的人,怕是身份……付關挑了個陌生男人與張侯爺之間的位置坐下,彎起蒼白的嘴角道:“真是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受了驚嚇,便一直身體不暢,要各位爺等了這麼久。”
美人就是美人,縱使的帶著些病色,也顯得我見猶憐,生怕讓人唐突了美人。
“紅嬋姑娘如何這麼說,你這一病,可讓本候心都疼了。”張侯爺是紅嬋的熟客,經常讓她幫忙陪著招待客人,見著一貫艷光四射勾人心魄的美人突然變得蒼白柔軟了起來,確實是有些心疼。
“紅嬋姑娘何顧受驚?”出聲發問的是坐在首座的陌生男人,他長相清秀,語言之間彬彬有禮,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付關斂了斂眉眼,猶豫著回答道“畢竟是在百花樓裡發生的事,紅嬋不好妄議,這事情官人打聽打聽便知,奴家與原這位客人有過幾面之緣,目睹此事不免有些擔驚受怕。”
“我聽說這位死者很是中意紅嬋姑娘,可見紅嬋姑娘威力之大啊。”
這話說的不陰不陽,付關聽了直覺此話恐有它意,面上卻還是有些尷尬道:“這位大人原本是樓裡另外一位姐妹的常客,突然點了奴家,不巧那日身體抱恙便拒絕了,誰知道……”
付關說到這,也不說下去了,舉起酒杯朝陌生男子敬道:“此事著實尷尬,逝者已逝,紅嬋不願多說,只能敬大人一杯,以示歉意。”
紅嬋的眼睛淺淡,此時看起來分外真誠,她性子直爽從不遮掩,雖是不願多說卻直言不諱,到讓面前男子有幾分意外,於是接了她的酒,便不再追問。
“大人第一次來百花樓?如何稱呼?”
見她再次主動搭話,神色不可察的冷淡了些,堪堪答了個“杜”字。
付關點點頭表示知曉,卻也不再同身邊陌生男人說話,轉而陪著張侯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也活躍氣氛地輪流敬了幾次酒,也算是賓主盡歡。全然無視了身邊男人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隨之掐著時間告了別,走到房間門口時飲酒的後勁上來了些,不免感到有些腳步虛浮。
她跌跌撞撞的推開門,靠在門背後暈乎乎的往下滑,隨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感覺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抬起頭便看見一張俊朗的面容,不由心生一些委屈,可憐巴巴的伸出手:“抱。”
謝同覃看著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的女人鬢髮亂了,衣襟開了,還一聲濃重的酒氣,深邃的眼眸暗了暗發出絲絲冷氣,可面前之人好似無知無覺,還一副慘兮兮的神情,讓他認命似得柔軟了神色,附身將人抱起來。
小人兒靠在自己懷裡,雙手環繞住他的脖頸,像一隻八爪魚一般死死纏繞在自己身上,拿柔軟的發頂一下又一下的蹭自己。
“別鬧。”
小人兒眼神迷濛,琉璃似的眼珠子漂亮的能滴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僵硬的嘴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拿香軟的小嘴來碰自己。
“你看,我也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我們天生一對!”
謝同覃沒有發現自己的神色倏而柔軟了,還若有若無的勾了嘴角,可手上還是無可奈何的抱著懷中之人躺在了床上。誰都沒有再開口,都靜靜的聽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心跳,一牆之外外面風雨交加,這一室之內竟溫馨的讓人心安。
付關是被吵醒的,一睜眼就看到謝同覃撐著頭正專注的為自己梳理著鬢髮,衣衫半開的樣子到讓他周身疏離之感弱化了不少。看來自己昨日沒有白白的故意弄亂衣衫,今日兩人的關係明顯是親密了不少。
“今日要走了嗎?”
謝同覃點點頭:“可能會去上七八日。”
“哦……”女人的回答拖了個長音,明顯能聽得出來里面的不滿,這樣不加掩飾的抱怨讓謝同覃心情好上了許多。 “我最近也會忙起來呢。”女人一雙漂亮的眼睛,無神的看著窗外的天光,有些說不出來的迷茫。
謝同覃心神一動,一把將人摟在懷裡,關懷道:“要忙些什麼?”
“媽媽要辦群芳宴,還要我表演節目,當真是強人所難啊。”謝同覃被這話逗笑了,大部分女子恨不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給自己添些資本,怎麼到了她這裡反倒是什麼也不會成為理所當然了。
謝同覃不知道的是,紅嬋不想給權貴之家做小,自然不需要任何才藝來維持夫恩,何況她美貌異常,倘若再才華出眾,以她罪臣之女的身份怕是難以善終。不若以美貌為武器,遊走宴席之間,收集些情報,為以後安然脫身做準備。所以紅嬋學的才藝不是風花雪月,而是察言觀色和待人接物,這也是她縱使無才藝傍身,但始終名冠京城的原因。
付關送走了謝同覃,心裡盤算了一下劇情,這個故事里謝同覃和自己都是兩個只有隻言片語的砲灰。男主是當朝五王爺,外表風流浪蕩,沉迷酒色,而私底下卻勵精圖治,謀取著皇位。謝同覃就是在這位王爺手下做事,最終死於一次極其危險刺殺。她要是想更改謝同覃的結局,就必須得接近男主,而群芳宴就是一個好機會。想到這裡,付關不免嘆了口氣,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權利場里安然脫身,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就是不知道該付出怎麼樣的代價才足夠。
今日的百花樓人聲鼎沸,付關站在簾子後面,看著底下座無虛席,目光掃到了二樓正中間的雅間,剛剛她見著之前稱自己姓杜的那位公子進了這間包廂,這位'杜'公子後來又來過幾次。她主動開口時到能說上幾句,可這人分外驕傲,屢屢讓談話戛然而止,她也沒了作陪的性質,只不過同他人待這位杜公子的態度,倒是不難想出這人地位應該是極高的。她今日故意同意競拍,是為了釣一條大魚,不過上鉤的究竟是哪一條,她並不在意。
幾輪節目表演後,樓下的氣氛越來越熱烈,付關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華麗的舞衣,離開了珠簾,該自己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