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9

　　不知不覺， 歡喜和阿滿都讀小學了， 兩個小娃娃每天手牽著手一起上下學。

　　一個高一個矮， 一個陽光可愛， 一個粉嫩漂亮。

　　小小身子背著大書包， 一蹦一跳， 小男孩緊緊拉著妹妹， 小女孩頭上兩個羊角辮隨著動作一晃一晃。

　　一打開門，就不約而同的衝進了白璐的懷裡。

　　「媽媽媽媽——」

　　爭先恐後的撒嬌。

　　白璐摟著懷裡的兩個小寶貝，滿足得眼睛都深深彎了起來， 親親他們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然後給一人倒上一杯牛奶。

　　聽他們說著學校趣事，嘰嘰喳喳中， 景言下班回來， 兩個小孩頓時飛奔過去，一人摟著他的腿， 一人攀著他的手臂開始往上爬。

　　景言就這樣抱著一個拖著一個走到沙發上， 坐在白璐身旁。

　　照例先凑過來在她唇上親一口， 兩個小孩同時發出笑聲， 然後十分自覺得伸手捂住了眼睛。

　　生活美好如一日的過著。

　　暑假時白璐和景言帶著兩個小孩去山裡度假。

　　霖市夏季高溫， 近來開始進入盛夏， 天氣炎熱，每日只能待在空調房裡，阿滿和歡喜早就鬧著要出去玩了。

　　年中事情不是特別多， 景言把工作安排了一下， 空出半個月的假期，一家四口自駕游。

　　到那邊從霖市出發大概要兩個小時車程，路上空調風呼呼吹著，高速馬路十分平穩，歡喜和阿滿早就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從一開始上車時的興奮雀躍嘰嘰喳喳，到現在的睡顔恬靜。

　　白璐輕柔地摸著兩人的小腦袋，滿眼溫柔。

　　下了高速之後窗外風景快速變化，先前的高樓大厦換成了各種各樣的山巒，青翠陡峭，有些頂峰還縈繞著雲霧。

　　夜裡剛下過雨，此時陽光晴朗空氣清新，不算寬闊的馬路邊都是農田，一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金色，讓人心曠神怡。

　　白璐打開了窗戶，微風吹拂進來，清爽輕柔，風裡夾雜著草木特有的清新。

　　胸前傳來拱動，阿滿小小的頭在上面輕蹭，白璐垂眸，正對上那雙烏黑的大眼睛。

　　「醒了？」她柔聲問。

　　「嗯…媽媽…」他囈語兩句，又埋在白璐胸前睡去，過了幾秒，終於清醒，直起了身子坐在座位上。

　　「這是哪呀？」阿滿趴到窗邊滿眼驚艶好奇的看著外面風景，小小的臉上都是興奮。

　　「這是山裡。」白璐揉著他的頭道。

　　「哇…」

　　「好看嗎？」

　　「嗯嗯！」他猛點頭，然後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趴在了歡喜面前，輕聲道：「妹妹，妹妹…」

　　「唔…」歡喜小手揉著眼睛被叫醒，隨後看到阿滿時立即笑了起來：「哥哥…」

　　「外面好漂亮，快起來看。」阿滿獻寶似的指著窗外和歡喜說道，歡喜一下來了勁頭，從白璐膝上爬起來，一咕嚕來到了阿滿身旁。

　　「哇…」接著就是兩隻小腦袋趴在窗戶上發出的感慨聲。

　　兩人跪坐在軟軟的車座椅上看得目不轉睛，雙手乖巧叠在下巴上，烏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相似的兩張臉上表情如出一轍。

　　白璐無時無刻都會被這兩個小孩萌到，此刻也不例外，她悄悄舉起相機，定格下了這一幕。

　　車子在山裡行駛了許久，最後停在了一棟帶院的平房前。

　　房子是中式建築，黑青色的瓦片，白墻，庭院很大，透過門隱約能看到裡頭鬱鬱葱葱的花草樹木。

　　下車離開了空調冷氣，但幷沒有感覺到很炎熱，可能是周邊樹木多的原因，白璐和景言一手牽著一個小孩走了進去。

　　上了臺階，門口挂著紙質燈籠，進門有個大水缸，周圍角落都是花草，裡頭迎來了一位老人。

　　「景先生，您來了。」

　　「王叔好。」

　　景言給他們做著介紹，看到兩個小孩時他眼裡明顯綻放出慈愛，連連點頭誇贊著。

　　「真好，真好。」

　　他引著幾人進去，大堂很寬闊，方正對稱的設計，穿過是臥室，房間偏中式風格，木質家具地板，床和洗手間是現代風格。

　　奇怪的是這樣搭配幷不難看，甚至很特別舒服。

　　阿滿和歡喜一進去就忍不住發出驚呼。

　　「哇——」

　　白璐放下手裡行李，環顧四周一圈，推開了不遠處的木制窗戶。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草地，遠處還有山川河流，小片樹林，綠蔭間架著秋千，正隨風輕輕晃著。

　　「咦，這是哪？」白璐好奇出聲，景言走過來看了一眼道：「這是房子後面。」

　　「私人的地産？」

　　「嗯…」景言從背後摟住她貼在耳邊含笑道：「都是我們的。」

　　白璐楞了幾秒，回想一下，好奇望向他：「那我之前怎麽不知道這一處？」

　　「這裡原先是爺爺買來養老的，後來因爲奶奶喜歡熱鬧，就沒有搬過來。」景言解釋。

　　「好吧。」

　　舟車勞頓，抵達已是黃昏，晚飯是王叔準備的，蔬菜新鮮清脆，魚肉鮮美，米飯顆顆晶瑩剔透。

　　食材都是自己種養的，有種特別的味道，幾人都吃了兩碗飯，阿滿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扒著碗裡米飯，隨後把手一伸，遞到白璐面前。

　　「媽媽還要——」

　　「你今天已經吃了兩碗了。」白璐摘下他臉頰上的飯粒，輕聲笑道。

　　「太好吃了！」阿滿踢踢腿撒嬌：「媽媽快點…」

　　滿足的飽食一頓，洗完澡，哄著兩個小孩睡去，白璐收起手裡的故事書，望著那兩張靠在一起恬靜的小臉，輕輕笑了笑，起身關燈關門。

　　景言倚在床頭看書，他向來習慣良好，這些年來愈發自製，除了偶爾和秦子然他們一起聚餐吃飯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私人活動。

　　都是在家陪她陪孩子。

　　白璐見他這副模樣便不由自主想起剛認識的那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爲和現在簡直判如兩人。

　　「你說一個人年輕時真的會天差地別嗎？」白璐鑽進了他懷裡，抱緊景言的脖頸仰頭輕問。

　　景言被那股幽香弄得思緒難以專注，索性丟掉了手裡的書，抱住了她柔軟的身子。

　　「比如呢？」他一時沒有聽懂白璐的意思，問了個折中的問題。

　　「比如你。」

　　白璐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景言懂了。

　　他摟緊了懷裡的人，沉吟道：「嗯…這個看情况的。」

　　景言拉起了白璐的手放在胸前，認真開口：「我那個時候是因爲這裡空了一塊，所以才會極力的去追逐那些虛無熱鬧的東西。」

　　「現在被填得滿滿的，自然是不需要了。」

　　「是這樣的嗎？」白璐望著他唇畔浮起淺笑，眼睛亮晶晶的。

　　「是這樣的。」景言鄭重回答。

　　白璐不再看他，把頭埋在他頸間蹭了蹭，然後抱緊他輕聲道：「睡覺。」

　　燈光熄滅，外頭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落在木質地板上，一室瑩亮。

　　兩人相擁而眠，抵足而睡。

　　翌日，白璐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兒給吵醒的，睜開眼已經天光大亮，淡薄的金色朝陽照在了地板上。

　　昨夜睡得太好，導致於醒來有些不知何處，然後這一幕却讓人立即心曠神怡。

　　景言早已醒了，正倚在床頭看昨晚那本未看完的書，白璐被他一隻手鬆鬆攬在懷裡。

　　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腰，頭枕在那片溫暖寬敞的胸膛上。

　　腦海突然想起一句話。

　　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一覺起來，你和陽光都在。

　　白璐閉著眼睛笑了。

　　「醒了？」景言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問道，手裡的力度正好，白璐舒服的蹭了蹭。「嗯，醒了。」

　　「醒了就起來，阿滿和歡喜都在等著你吃早餐呢。」

　　「啊，幾點了，怎麽不叫他們先吃。」

　　白璐也不敢賴床了，一咕嚕坐了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頭髮下床洗漱。

　　弄完出門，兩個小傢伙正乖巧的坐在餐桌前玩五子棋，你來我往好不開心，白璐連忙走過去，揉了揉他們的腦袋。

　　「餓不餓？怎麽不先吃早餐？」

　　兩人异口同聲的搖頭回答：「不餓。」

　　「……」

　　「那好吧。」

　　吃過早飯，景言帶他們去釣魚，就在屋後的那條河裡，那應該說是溪。

　　清澈的水流兩旁是鬱葱的草木，長著青苔的石頭，底下鋪著各種形狀的鵝卵石。

　　水流潺潺，看起來分外清凉。

　　阿滿和歡喜已經迫不及待的脫了鞋子下去淌水，白璐連忙跟了過去查看水勢。

　　還好那邊溪水淺，水流平緩，都是一片淺灘，底下鵝卵石也光滑整齊，踩上去很舒服。

　　白璐沿著那一塊繞了一圈，確定沒有危險物之後方才上岸，踩著凉鞋整理帶過來的東西。

　　折叠椅，小桌子，零食，遮陽傘，一樣樣弄好，景言打量著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你以爲這是海邊度假呢？」

　　「誰知道魚什麽時候能上鈎…」白璐好整以暇的躺在折叠椅上懶散道。

　　說完，拿起旁邊的鮮榨果汁喝了一口。

　　景言無奈搖搖頭，顧自拿出釣竿，上餌，拋出。

　　「哎，幫我也弄一個。」白璐伸出脚踢了踢他，坐在一旁折叠小凳子上的人不甘不願扭了扭身子。

　　「你要幹嘛？」景言不滿的側頭問她。

　　「扔在那裡萬一有魚上鈎了呢。」白璐理直氣壯道，景言無奈的又幫她弄好，然後一人守著兩根釣竿。

　　時間一點點流逝，那兩個小孩在小溪裡玩得不亦樂乎，底下鵝卵石光滑不硌脚，水堪堪及小腿，冰凉透徹。

　　阿滿和歡喜是第一次到這種野外的小溪裡頭玩，一時間新奇不已，時不時發出陣陣咯咯笑聲。

　　你踩我，我拍你，玩了大半天，像是渴了，赤著濕漉漉的小脚跑到了白璐跟前。

　　「媽媽媽媽，要喝果汁——」

　　一人撲到白璐膝頭，一人拉著她手，白璐起身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然後拿出小帕子細細擦著阿滿額頭密布的汗珠。

　　「媽媽我也要。」歡喜見狀也把臉凑了過來，白璐笑了笑，輕輕幫她擦著那幾乎不存在的汗珠兒。

　　兩人喝完又心滿意足的跑到了溪水裡去，阿滿臨走前信誓旦旦的說：「媽媽，我去給你捉條魚回來。」

　　白璐能怎麽辦，只有應著好然後囑咐他們小心。

　　待兩個吵吵鬧鬧的人離開，白璐方才看向一旁的景言，問：「你這個魚還沒上鈎啊？」

　　景言不動聲色睨了她一眼，沒理。

　　「你不理我啦？」白璐又伸出脚去輕輕踢了他一下。

　　「別鬧！」

　　他蹙眉輕聲呵斥，白璐不聽，又是踢了過去，結果這次却被景言眼疾手快的抓住，然後握著她的足，撓上了脚板心。

　　「啊，不行，癢…哈哈哈你太壞了…」

　　白璐倒在椅子上身體扭成了一條蟲，脚在他掌心不停掙扎，却躲不掉那隻手的侵襲，她眼角漸漸滲出了泪花，嘴裡隻喃喃哭喊道。

　　「我不行了…景言，景言我錯了嗚嗚嗚…」

　　「還敢不敢皮了？」景言沉聲道，稍許放開了她，白璐立即倏地一下收回了脚，小聲嗚咽。

　　「不敢了不敢了…」她抱緊了自己的膝蓋，縮著肩膀後怕，那副小模樣十分怯弱可憐，更像是做某種運動時哭喊著求饒的樣子。

　　景言眸光一沉，不動聲色吐出兩個字。

　　「過來。」

　　白璐謹慎的打量著他，黑瞳裡閃爍著警惕的光，景言再次開口。

　　「過來。」

　　白璐小心翼翼挪了過去，身子方傾，就被他拽住了手腕，接著被迫仰頭承受著他突如其來的親吻。

　　「唔…唔…」白璐生怕那邊的兩個小孩看到，連忙伸手推搡著他。

　　景言身體却紋絲不動，裡裡外外心滿意足地親了個遍方才放開，然後抵著她輕柔緩慢的威脅。

　　「你別整我。」

　　「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