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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石與烈女》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騙子

 錄製綜藝節目的事情定在三月末。

 還有一周多的時間。

 薛定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 倒是喬愷騷裡騷氣的,又是對著鏡子琢磨髮型, 又是打開衣櫃搭配衣服。

 薛定從電腦前站起來,趕了一上午通訊稿,準備去浴室洗把臉。結果看見喬愷一身正裝,手裡拿了只大紅色領結, 正往脖子上戴。

 沉默兩秒,他問:“你要在節目上出櫃?”

 喬愷的臉頓時黑了。

 “你才出櫃,你全家都出櫃!”

 自從昨天早上, 被祝清晨看見他從童豔陽的床上裸奔出來一幕後, 喬愷就被祝清晨提溜著搬到了薛定這。

 他從老城晨跑回去,就發現自己的行李全部被拎到了薛定的客廳。

 祝清晨說:“你行為不檢點, 不能跟童豔陽一起住了。”

 喬愷:“???”

 “我行為不檢點?”

 祝清晨點頭。

 “是對面那女人跟你說的?”喬愷匪夷所思盯著她,“你知道是誰先撲上來的嗎?你想看看對面的小姐姐在我身上啃出多少牙印嗎?要不要瞭解一下昨晚我們一共試了多少種姿——”

 話音未落,喬愷被薛定輕而易舉用黃瓜堵住了嘴。

 完完整整的,一整根黃瓜,就這麼捅進他嘴裡。

 薛定面無表情,“再不住嘴,你就只能流浪街頭、風餐露宿了。”

 喬愷一把抽出黃瓜, 還咬了一口, 惡狠狠邊嚼邊說:“少裝大尾巴狼, 一臉純情的樣子,誰還不知道你和你家祝大姐昨天在椅子上這樣又那樣,隔著巷子都感受到你倆如狼似虎的騷氣了。你好意思說我嗎你!”

 他人在氣頭上, 語氣很沖。

 祝清晨:“……”

 她萬萬沒想到,昨夜的場景竟然被對面的兩個人看見了!

 薛定:“這世界上有的事情,只能自己做,聽不得別人說。”

 喬愷只有一個字:“呸。”

 他倒是想去對面找童豔陽算帳,哪知道童豔陽的速度比他還快,當天下午就拉著祝清晨一起去特拉維夫了。

 昨夜兩人還呼吸交融,一把火燒得理智全無。他記得她額頭上被汗意浸濕的劉海,記得她咬著嘴唇難耐的模樣。

 哪知道一夜過去,她跑了。

 喬愷很氣。

 更氣的是,因為他和童豔陽的一/夜/情東窗事發,薛定的女人也被拉著去了特拉維夫。這個一邊說著自己是不婚主義,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淪為妻奴的男人,怨氣相當大。

 薛定怨氣大,喬愷就得吃苦頭。

 例如吃飯時,薛定弄了個滿漢全素,不給他吃肉。

 理由很簡單:“我都沒肉吃,你還想吃?”

 這個肉,很抽象。

 例如薛定開始使喚他去買菜,大哥在前挑三揀四,小弟在後負責拎東西。

 喬愷拎著足夠兩個人吃一周的口糧,懷疑自己被整了。

 這是故意的吧?

 例如薛定坐在陽臺上的書桌前寫通訊稿,頭也不回就吩咐他:“別在沙發上攤著,有這閒工夫,把地拖了。廚房裡的垃圾桶滿了,得倒。廁所裡的卷紙沒存貨了,你閑著沒事,去便利店買一提。”

 喬愷終於忍不住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所以我是來這兒做苦力,做菲傭的?”

 薛定正在打字的手一頓。

 停了下來,回頭看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反問一句:“怎麼,不樂意?”

 喬愷看他片刻,舉手投降,“成,成成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定哥,您老人家有話直說,別這麼折磨我了。”

 他們倆,沒有誰比誰蠢這一說。

 薛定不是個愛找茬的人,喬愷在這跟了他兩年多,從未見他使喚人。雖是組長,但薛定半點沒有領導架子,凡事親力親為,不愛找人擋在前面。

 相反,一旦遇上什麼事,他還會把人護在身後頭。

 這兩日這麼反常,一定也是事出有因。

 薛定笑了,索性將椅子轉了半圈,朝著喬愷的方向坐下來。

 背後是窗戶,半下午的日光濃烈火熱,屋內倒還涼爽。

 他逆著光,面容柔和,整個人仿佛沉入浩蕩深海之中,邊緣淌著水,沉靜而明亮。

 薛定看了看喬愷,問:“知道你昨晚身邊睡的是什麼人嗎?”

 喬愷答:“……難道不是童豔陽?”

 “是。她是叫童豔陽。”薛定輕描淡寫,“那除了她的名字,你對她這個人,還瞭解多少?”

 喬愷不假思索,“胸圍36d,身高173,體重大概一百斤左右,偏瘦。當然,我也只是抱了幾下,手測,不知道准不准。”

 薛定:“……”

 看著眼前的人,他很有些頭疼。

 喬愷聰明,有天分,膽大心細,槍林彈雨也敢闖,但不是魯莽硬闖。如果可以,薛定也想他一直留在以色列,這樣的戰友可遇而不可求。

 可同樣的,喬愷也有缺點。

 他比薛定小幾歲,父親手握權勢,不同于薛定出身于文人家庭,他是真正意義上的高/=幹子弟。哪怕父母教育得好,他依然是在錦衣玉食、花團錦簇中長大的孩子。

 薛定說:“童豔陽和你差不多,家庭背景挺好。她父親是經商的,母親出生于官場家庭,可以說她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順風順水。”

 “那不挺好?我倆還挺配。”

 薛定笑了,“是啊,都不愛做家務,都不食人間煙火,都不管買菜做飯洗衣打掃。喬愷,你想沒想過,如果有一天你想找個人一起過日子,餘下半生,你們誰都不管柴米油鹽醬醋茶,誰都昂首挺胸當大爺,日子能過?”

 “大不了請保姆,誰說非得跟你一樣會做飯買菜,才能找物件了?”

 薛定不笑了。

 “合不合適這種話,我不愛說,也不會說。你要考慮的問題,目前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想不想安定下來,對你只是一時興起、生理所需,還是真的想和你發展下去。”

 祝清晨有所顧慮,臨走時跟他談了一次。

 喬愷是薛定的兄弟,童豔陽又是她的摯友,一個骨子裡很認真,一個表面上玩世不恭□□一個。若是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來,不歡而散,兩人夾在中間為難倒不是問題,問題是喬愷會受傷。

 祝清晨是清楚童豔陽的,她從來不相信愛情。

 她怕喬愷這個愣頭青搞不清狀況,一頭紮進沼澤裡,弄得一身泥。

 薛定也就點到即止,“她這麼匆匆忙忙跑特拉維夫去了,你要真看不出她是在避開你,那就是說笑了。”

 可喬愷笑了笑,倒是有些懶洋洋的。

 “定哥,職業方面的事,我也許處處不如你,一直都在向你請教。但感情方面的事,我覺得咱倆半徑八兩,大哥也甭說二哥了。”

 薛定隨手拎了本書砸過去,“要不是祝清晨怕你吃虧,非要我委婉提醒你,你以為我會操這個閒心?好心好意提點你,還把我也拉下水!”

 他感情方面怎麼就不行了?

 他這不是第一次上戰場,就把祝清晨迷得七葷八素的?

 呸。

 起身去冰箱裡拿礦泉水時,手機響了。

 喬愷就站在茶几旁,低頭看了眼,“喲,趙主任打來的。”

 薛定站在廚房裡擰蓋子,“你接就行。”

 喬愷就嘴角一彎,接起來,“喂,老趙,找我大哥有事?”

 薛定可以想像出趙令平在那頭的表情,大概對這混小子又是好笑又是想揍人。

 半分鐘後,喬愷不笑了。

 掛了電話,抬頭看薛定,“老趙說中央廣場一帶有罷工遊行,收到市政廳裡的線報說,有極端/宗教分子混入了游/行隊伍,伺機發動暴/力/衝突。讓我們趕緊去現場,但要注意安全,離遠點。”

 薛定把礦泉水重新該上,往冰箱裡一扔。

 咚的一聲。

 又重重關上門。

 “走!”

 *

 另一邊,祝清晨和童豔陽到了特拉維夫。

 童豔陽說自打來了以色列,祝清晨就一直跟薛定黏在一起,就跟拆不開的孿生子似的,這次怎麼也得抽空陪陪她。

 祝清晨沒拆穿她。

 睡了喬愷就想跑,也不知道找個像樣點的藉口。

 不過也挺出乎意料,她以為按照童豔陽的性子,睡了就睡了,哪管對方想什麼。可這次,她還有了逃跑的心理,頗有點羞於見人的心態,估摸著也是覺得奪走了喬愷的童子之身,心裡羞愧。

 死海位於以色列和約旦交界處。

 下午,兩人拎著泳衣從特拉維夫的花園酒店趕了過去。

 死海的名字聽著挺嚇人,可看上去卻截然相反。熱烈的陽光下,湖面仿佛一塊泛著金光的藍寶石,形形□□的遊客飄在上面。

 童豔陽說:“老早就想來了,怕曬黑,又一天到晚到處跑,走秀賺錢,沒空旅遊。聽說飄在上頭,拿份報紙,戴著墨鏡看新聞,是現在來了死海照遊客照的標準姿勢。來來來,剛好,好不容易身邊還有個攝影師,把我照美點啊!”

 祝清晨:“你打算給我多少錢?”

 童豔陽:“你還是滾一邊兒去照風景吧。”

 在海邊浴場換泳衣時,童豔陽一扭頭,發覺哪裡不對。

 “我給你買的泳衣呢?”

 來以色列之前,她特地把從歐洲帶回來的維秘泳衣拿給祝清晨,一是為兩人來死海度假做準備,二是為祝清晨色誘薛定做準備。

 可眼下,祝清晨身上穿了件長袖長褲緊身防曬泳衣,斑點花紋都沒有,黑漆漆的像只烏鴉。

 祝清晨也愣了愣,“這不就是你給我買的泳衣嗎?”

 童豔陽當初把泳衣給她之後,她壓根沒拆封,一直擱在塑膠防水袋裡,今天早上才從行李箱裡拿出來,裝入隨身攜帶的背包。

 童豔陽一頓,“你開什麼玩笑,我會給你買這種老年人泳衣?這看著壓根兒就是舊時期的泳衣好嗎?”

 順便嘀咕了句,“倒也還行,雖然半點肉都沒露,但是身材不錯,還是有點禁欲的性感。”

 祝清晨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慢慢地猜到了什麼。

 想笑。

 瘋玩一下午,以色列的太陽太可怕,曬得人一身紅通通的。

 夜裡,兩人在特拉維夫的小酒館吃了頓晚餐,回了酒店。

 特拉維夫是以色列最現代化的城市,不同于耶路撒冷的古香古色,這裡是年輕人的天堂,建築與設施都充滿設計感。

 他們的房間十六層,落地窗外,整座城市陷入燈光火海。

 童豔陽喝醉了,站在床上手舞足蹈。

 祝清晨站在窗邊給薛定打電話。

 等待的時間有些長。

 他從前接電話向來很準時,不多不少響兩聲,他一定會接起來。

 大概這也是記者的職業病,隨時待命,機不離身。

 這一次,大概響了八九聲,就在祝清晨以為薛定會錯過這通電話時,那頭的人總算接起來了。

 “我在。”他的開場白簡單直白。

 祝清晨彎起嘴角,“在哪兒?”

 那邊的人頓了頓,說:“在家。”

 “剛才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薛定笑了,“打了個盹,手機靜音,剛醒來就看見你來電了。”

 下一句又問:“今天去死海了?”

 “嗯。我數落童豔陽不該那麼隨隨便便對喬愷,她惱羞成怒,用水潑我,結果鹽水進了眼睛,疼得我差點沒哭出來……”

 祝清晨望著輝煌夜色,放低了聲音和他講述一整天的事。

 薛定偶爾含笑回應,大多數時候都聽著。

 末了,她問他:“你呢?今天在幹什麼?”

 薛定頓了頓,說:“今天和喬愷一起出外勤了。”

 祝清晨一下子站直了,“……出什麼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中央廣場有罷工遊行,照例報導一下。”

 她鬆口氣,“沒有發生肢體衝突吧?”

 薛定說:“有一點,不是特別嚴重。”

 “那報導順利嗎?”

 “嗯,大致順利。”

 祝清晨又放鬆下來,低頭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流,低聲說了句:“注意安全,別受傷了。”

 那邊的人笑了,言簡意賅:“好。”

 總是這麼惜字如金。

 床上蹦蹦跳跳的酒鬼童豔陽,這時候也蹦累了,索性跳下床來,加入兩人的對話。

 她抓著祝清晨的手,對著電話那頭大喊:“死海裡有好多腹肌啊!六塊的八塊的,特拉維夫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此言一出,對面沉默了。

 *

 薛定坐在醫院裡,鋪天蓋地的消毒水味道。

 喬愷在一旁看著他的液體。

 祝清晨打來電話時,護士在給他縫針。

 中央廣場的罷工遊行最後演變成武警與人群的肢體衝突,起因是好端端的遊行隊伍裡,忽然沖出好些人,手裡拎著汽油彈,砸在路邊的車輛上、道路上,最後還望武警投擲過去。

 薛定和喬愷就在人群裡,當時人流一陣恐慌,四處亂竄。

 冷不丁一隻汽油彈從人群裡拋了過來,眼看著就要砸在喬愷腳邊。

 薛定來不及多想,一把推開他,側身橫在他面前。

 那只汽油彈猛地落在薛定腳邊,砰地一聲炸裂開來,躥著火光的玻璃碎片就這麼照著薛定的右臂和背部飛來。

 ……

 薛定的手臂和背部都被燒傷,玻璃碎片需要取出,還要輸液消炎。

 喬愷看著護士替他縫針,恨不能受傷的是自己。

 一直等到護士端著託盤走出病房,讓喬愷把門關上,薛定才接通電話。

 祝清晨問他在哪。

 他說在家。

 問他一切順利與否。

 他說大致順利。

 ……

 喬愷看著薛定,翻了個白眼,無聲地比口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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