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做個好媽媽（8）

　　肖舟珩的藝考是趙栩請假陪同一起去的， 兩人說什麽舟車勞頓清揚身體扛不住，清揚冷漠臉，她是年紀大了， 但還沒報廢。不過想到都是十七八的小夥子，她也沒必要事事親隨，早就該放手了！

　　等到兩人風塵僕僕回到家， 清揚沒追問結果如何，反正也不能改變。不管肖舟珩發揮如何， 以他理科第一的實力，清揚根本找不到擔心他的理由。

　　哦，運氣差到爆除外。

　　他們家現在過的越來越好， 吳嬸子有時候和清揚嘮嗑， 都在說她的好日子要來了， 培養了兩個優秀的兒子，以後老了多的是福享。清揚聽了只是笑笑，福分從來都是自己掙來給自己的，哪怕是再孝順的兒子， 都不能和她年老之後是否享福掛鉤。

　　她培養孩子出來，也不是爲了他們的孝順。有心以後就離的近些， 沒有那份心就遠著些。

　　當初老肖在工地上出事， 周圍人說清揚一個女人撑不起這個家，還帶著兩個正是要花錢的孩子， 連改嫁也沒有人要。更惡毒些的， 說她克夫的人也不是沒有， 清揚一概置之不理。短短三年，當初他們看不起的女人，靠著自己，把這個家浲N戀木　　刑　　蚜礁齪　友淖吭匠鏨　Ｄ切┌澈笠槁鬯床黃鷀娜耍　衷諗齙攪耍　約壕托呃　耐送呱稀Ｇ逖鏤摶獯蛩　牧常　腦膠茫　乃枷漣　娜司馱僥咽埽　緯　枰　諮砩險螅br />

　　家裡日子過的紅火，清揚的能力有目共睹，還有人托吳嬸子來給她做媒，驚的清揚一口水嗆進了氣管，咳得滿臉通紅。吳嬸子誤會她自己也有心思，給她把男方的情況打探的一清二楚，還特地避開兩兒子找她談，弄的清揚哭笑不得。

　　「嬸子，我真沒有再婚的意思。」清揚再三重復，且不說她確實不想再婚，再有能娶她的男方家裡也是一攤事，上有公婆下有小，她是多想不開才放著輕鬆的日子不過，去男方家裡伺候一家老小？

　　吳嬸子心好，但也有很多老人家都有的通病，覺得離婚的女人貶值，能再找到男人嫁出去要珍惜。她改變不了老人家的想法，也沒辦法苟同。

　　「清揚，你是不是怕舟珩小栩不同意？」吳嬸子思來量去，覺得找到了最大的原因。她皺眉道︰「以後孩子都要飛出去的，你沒有個伴兒在身邊，發生什麽事也沒人知道。家裡有個男人才安全，我們也不說情情愛愛，有人陪著總是好的啊。」

　　「不是。」清揚說，「是我自己的原因。」她有一說一，說出自己的想法後，不想再繼續糾結在這個事情上。

　　吳嬸子抓著她不放，「舟珩小栩那裡嬸子幫你做工作，你不能系在孩子身上一輩子，嬸子是爲你好。」

　　「嬸子是爲我好，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怎麽才是好。」清揚其實不想把話說的透徹，被吳嬸子拉著，她乾脆轉過身面對她，「嬸子說的好可能我不覺得是！您先不要反駁，舟珩小栩已經大了知道心疼當媽的，您說的男方他的孩子十歲還不到吧？他父母也需要照顧吧？我放著有錢有閒的生活不過，爲了可笑的老了有人陪這個原因，去操持那一大家子人，還不知道到最後討不討著好？」

　　「這筆買賣誰會做？」

　　「哪能把組建家庭說成做買賣啊？」吳嬸子一臉不贊同，哪個嫁了人的女人不需要操持家務？

　　清揚神情淡淡，反問︰「您不是說不談情情愛愛，那不是做買賣是什麼？」

　　「哎呦，我說不過你，清揚你再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肖舟珩趙栩打開臥室門出來，兩人的臉色不太好，「我們以後上大學，我媽就跟著一起去，老了我媽也和我們住在一起。」自己媽媽都說不想再嫁，還被人拉著勸，做兒子的真心高興不起來。如果清揚自己有意願，那他們再不情願也會尊重媽媽的意見，但現在不是！

　　吳嬸子也沒想到哥倆兒在，有些尷尬的跑回家。

　　「媽，吳奶奶怎麽回事啊？」趙栩不滿問道。

　　清揚惆悵道︰「每個人心裡最重要的都是自己家人，沒什麽，不要提了。」

　　肖舟珩嗤笑，「趙阿姨，人是不是都會變？」特別是有利可圖的時候。

　　「當然。」清揚很直接，「這很正常。」

　　趙栩迷糊著聽著兩人打啞謎，是在說吳嬸子變了嗎？他怎麼有些不明白啊，「舟珩你在和媽說什麼？」

　　肖舟珩徑自回了房間，一中給學生的放鬆假，他不能真拿來放鬆了。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肖舟珩有瞬間低落，但很快恢復，人哪能一直不變呢？

　　「快回去復習。」清揚催促茫然的趙栩，威脅道︰「考糊了我讓你凉凉！」

　　趙栩︰

　　高考兩天，清揚約了楊姐，這三年她們相處的不錯，清揚照著行情主動漲房租，楊姐收費也不離譜。看著簡捷快餐的牌匾，清揚怔了會兒，楊姐還是爽朗的大嗓門。

　　「妹子，我把你剩下的租金和押金都拿來了。」按照清揚簽的整年合同，其實她退租時沒有這筆錢的。楊姐問道︰「你真的不租了？你這生意我聽說可好的很，不可惜？」

　　「當初開店也是爲了孩子，一轉眼他們也高中畢業了，說上大學勤工儉學，我的擔子輕了不少，打算趁還走得動跟孩子到處走走。」清揚滿足說道。

　　楊姐羨慕她說放就放，「我做不到妹子你這樣，以後娃還要娶媳婦買房子，我們肯定得幫襯著啊。」

　　「都在過自己的生活，沒什麼好比較。」清揚笑著說，「等姐你哪天放下了，我做導游帶姐去轉轉。」

　　「那敢情好。」楊姐樂不可支，哪怕知道這天遙遙無期。她檢查了下店裡，沒什麽問題，把錢塞給清揚，清揚把租金拿出來，然後把押金還給她。

　　清揚走出快餐店，還是多說了句，「楊姐若是還有出租的意願，我有個認識的吳嬸子，應該挺想租來做買賣。」

　　「行，到時候我見見人。」楊姐爽快答應。

　　清揚相信吳嬸子一家人都沒壞心，記得老太太對她不放心的叮囑，更記得時不時送來家的各種東西。是什麽時候發覺變了味兒呢？大概是快餐店生意越來越好的時候，又或許是是英英跑到厨房笑著讓自己教她厨藝的時候，抑或是有些人相處久了無法避免會出問題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太知道及時抽身的好處，清揚抬頭望萬里無雲的藍天，其實這樣也好。

　　希望這兩天都是好天氣！

　　考完最後一科，清揚在考點外等著哥倆兒，大抵媽媽在人群裡找到自己孩子是天賦，兩人的面色正常，看不出端倪。

　　清揚把酸梅湯給他們，肖舟珩趙栩的手同時停住，對視一眼，又擰開蓋子呼啦啦往嘴裡倒。

　　「慢點喝，做什麼妖呢？」

　　肖舟珩感受著酸梅湯的清凉，苦笑道︰「中考完那天，您也是拿著酸梅湯來接我們。」然後得知爸爸不在了。

　　「媽你就不能換個飲料，我都有陰影了！」趙栩跟著說，他媽明明做的檸檬茶也不錯啊，酸梅湯究竟是有什麽魔力？

　　清揚嫌棄他們，「有的喝還挑，就該讓你們渴著。」她倒真的忘了這茬，他們能主動說出來，看來時間果真是磨平傷痕的良藥。

　　高考完不是就解放了，等待成績填寫志願瞭解心儀學校心儀專業、還有謝師宴、同學之間的聚會肖舟珩趙栩忙的很，清揚趁這時間，慢慢整理家裡的事務。家裡的資料書練習册都快有半屋子，肖舟珩趙栩倒是光棍，說除了教科書，其他的都可以扔。這點和女生大不一樣，這些都是努力過的汗水和見證，沒有女生會輕易的扔掉。

　　清揚把文科的資料單獨整理出來。

　　等到肖舟珩滿臉喜色告訴她自己成績穩上京影，趙栩穩上京大的那天，清揚才恍然發覺，哦，原來高考成績已經出來了，她兩兒子考得非常棒！

　　算上競賽加分，兩人都上了七百分，對比平時超常發揮了。孫老師又喜又憂，眼睜睜看著肖舟珩填了京影的志願，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趙栩倒是平穩的很，老師見他報的京大，紛紛豎起大拇指。只有得知他選了哲學專業的清揚和肖舟珩非常無語，清揚問他究竟哪來的自信選這個專業？趙栩樂呵呵回大學畢業他的智商上幾層樓就行！

　　清揚肖舟珩︰

　　兩孩子高考如此優秀，清揚又收了一大波羨慕嫉妒。英英在一個很平常的下午敲響肖家的門，清揚看見是她，幷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沒等她說進屋裡把文科資料抱出來給她，英英難掩尷尬，真誠道謝之後很快回了家。

　　清揚沒把這個插曲放在心上，隔壁倒是因爲她起了一點小波瀾。英英抱著燙手的資料放到錢珠珠的房間，晚上看到在客廳抽煙的錢強，抱怨道︰「你還是這麽辛苦，早知道就不讓媽給清揚介紹對象了，現在咱們和清揚的關係鬧僵了，那邊男方說給你排個好班也沒了影兒！」現在想到這件事，英英就在懷疑過去的自己是不是被猪油糊了心。因爲對方承諾能讓錢强不跑夜班，她和媽就心動了，她媽殷勤的去勸清揚接受男方，真是腦子進水了。

　　「我說了這件事不能幹，你們不聽，現在後悔也沒用。」錢強的神色隱藏在煙霧繚繞之後，他沒心動嗎？不見得。

　　英英嘆了口氣，「反正我們的關係是回不到從前了。」清揚家兩孩子都有出息，他們以前和珠珠關係好得很，如果沒這回事，以後能還幫著點珠珠，現在是不可能了。

　　錢强把烟把按在烟灰缸，聲音低沉，「我們好好做快餐店也是一樣。」

　　錢老頭疑惑看著躺在床上沒精神的老婆子，問道︰「怎麽了？不是說和英英商量快餐店的事情嗎？」

　　「沒事。」吳嬸子悶悶得聲音從被子底下傳出來。錢老頭也不是細心的人，聽見老妻說沒事，就放下心躺在旁邊睡覺了。吳嬸子睜著眼睛一直到天明，早起爲全家人做早餐，和平時一樣看不出區別。

　　爲了穩妥起見，清揚三人等到錄取通知書到了之後再出去旅游。老肖經常說自己喜歡海，三人不約而同把目的地選在了海邊的一個著名小鎮，飛機去飛機回，待了半個月，趙栩非常鬱悶說其實旅游也就那樣。清揚打趣他因爲和家人一起沒有激情，以後和女朋友不管去哪裡他都會覺得新奇樂趣。

　　趙栩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肖舟珩對他的傻樣簡直不忍直視，他嚴重懷疑趙栩是去學哲學？而不是哲學學他？

　　回到家清揚給哥倆充足時間和同學約約，她則收起了一部分有老肖的合照，準備帶著一起離開。肖舟珩趙栩都對大學有著莫大的嚮往，三人一合計，乾脆提前出發。到了京市，找了個落脚地方後就去看京大和京影，兩所學校隔著十多個公車站的路程，不算遠。清揚找了中介在一家環境不錯的小區買了房子，都是提前裝修好的，只要通了水電就可以拎包入住。

　　「媽，我可以每天都回家！」趙栩對在京市安家沒概念，只是覺得不會把清揚一人留在家，他就認爲很好。

　　清揚幫著他一起製作照片墻，聞言拒絕道︰「那可免了，你在學校吃好喝好，別來打擾你媽。」

　　她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和舟珩認真學習，你媽我要提前退休，打算滿世界去轉悠，你可別又扯你媽後腿。」肖舟珩雖然學了表演，但清揚對他很放心。趙栩偶爾抽次風，清揚害怕他厲害起來連自己一起坑，當然她很聰明的已經全盤托付給了肖舟珩。

　　趙栩敬佩︰「媽，您可真時髦。」全球旅行啊，他也想！

　　清揚警告他，「你不要鬧⼳蛾子，我可是讓舟珩監督你，你小子要是鬧出什麽事，別怪你媽大義滅親，到時候你哭著叫媽也沒用。」想起這三年她付出的心血，清揚覺得養孩子真不容易。

　　趙栩︰他在他媽心目中究竟是有多不靠譜？

　　肖舟珩對清揚的信任也是壓力很大，他自己都不是一百分的信心能處理好事情，可是趙阿姨似乎對他有一百二的信心。肖舟珩不否認這種感覺很棒，但是如果能告訴他原因就更好了。聽著趙阿姨和小栩聊天，其實肖舟珩很想說一個人出行不安全，他也捨不得清揚，但是看到興致勃勃的趙阿姨，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不能自私。

　　他其實也察覺到自己和小栩對趙阿姨過分的在意，肖舟珩不知道趙阿姨決定長期旅行，是不是和這個原因有關？他們長大了，要離開母親去探索世界了。肖舟珩想到這裡，心裡有些傷感。

　　見趙栩似乎沒有意識到趙阿姨去旅行，意味著他們要分離，還在給清揚推薦哪個地方的什麽出名，肖舟珩勾起嘴角，他等著趙小栩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