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新晉測試員

　　廖莎和封睿在水牢迷宮中又走了很久， 中途又遇到了幾次機關， 難度沒之前那麼大， 但因為只有兩個人，還是費了點力氣，不得已把自己重新弄得**後，才通過了關卡。

　　休息室沒有再遇到了， 向上的階梯倒是找到了一個， 考慮到自己和寶久久是掉下來的， 廖莎有理由相信從這裡上去可以回到之前刷進迷宮的地方。

　　「就怕再遇到那種機器人。」廖莎心有餘悸，那東西一言不合就開陷阱的舉動實在太令人深刻。

　　封睿邁步往上走：「沒事， 那是防護機器人， 只要我們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就沒關係。」

　　廖莎跟在他後面：「身份？我們沒腕表了。」

　　封睿摸了摸自己的儲物箱：「有別的辦法，你放心跟我來就行了。」

　　「行吧。」廖莎還能說什麼呢， 「聽你的。」

　　階梯沒多長，上到頂端後是一扇關閉著的對開門， 旁邊有用來開門的密碼鎖和掃描識別器。

　　封睿整了整衣服， 在廖莎驚愕的目光中抬手揉了把臉，對她擺擺手示意退後點，離開識別器範圍，之後才自己湊到了那邊， 伸手按下了對講按鈕。

　　「新晉測試員封睿腕表損壞無法掃描，申請開門。」

　　廖莎：……為什麼封睿說的話每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

　　封睿還在不斷進行申請， 語句語序完全一樣，就連聲調聽起來都差不多。等到他說到第7次的時候，對面終於有了回答。

　　一個疲憊的男聲。

　　「發生了什麼事？」

　　「報告，我是新晉測試員員封睿，腕表意外損壞丟失，無法離開測試迷宮，申請非正常方式撤離。」

　　「唔……你們這些新人真是讓人操心，行吧，出來吧，你運氣真好，今天是我值班。」

　　隨著話音，對開門徐徐打開，封睿扯了一把身後的廖莎，側頭示意她閉嘴別說話。

　　廖莎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懵逼狀態，木著一張臉跟著封睿往外走，她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腦子裡亂亂的，新晉測試員，對面的工作人員，還有封睿……難道這些日子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說的一切，都是在騙自己？

　　門開了之後的路不長，是一個狹窄、有著三道消毒噴淋池的甬道。在經過每一道的時候，封睿都會拉著廖莎站一下，任由那些仿佛雨霧一樣的東西噴遍全身。

　　三次之後，甬道也走到了頭，對開的封閉門再度滑行打開，將他們讓到了一個有著許多櫃子的房間裡。

　　「找件合適的衣服，然後去另一邊洗個澡，出來後我們在大廳匯合。」封睿一邊從打開的櫃子裡選著衣服，一邊語速飛快地對廖莎說著，「等我們到了安全地點，我再給你解釋，現在你能不說話，就別說話，非說不可的時候，記得順著我的話音來。」

　　廖莎胡亂點了點頭，從衣櫃裡找到一套符合她身材的衣服，抱著就往另一邊標誌著「女」的沐浴間走去。直到花灑將溫熱的水衝到她身上後，廖莎的腦子才多少清醒了一些。

　　她得相信封睿，也必須相信封睿，或者說，至少不能在聽對方解釋之前就給他之前的行為都定義為「騙子」。

　　這麼一想，廖莎就覺得痛快多了，開始認真享受著許久沒享受到的快樂沐浴時光，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還用了不知道誰留下乳液做了一個深層護理。

　　從更衣室裡的機器裡拿了一套未拆封的一次性內衣褲，廖莎麻利地穿好工作服，短髮已經差不多是半幹狀態，猶豫了一下，將又濕又髒的衣服丟到了一個空的箱子裡，想著等出去問問封睿，再決定要不要回來把它們都帶上。

　　好歹是衣服，洗洗還能穿的。

　　廖莎出去的時候，封睿已經等在大廳裡了，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見人過來，還對她招招手，怎麼看都有點反常。

　　「走吧，等我彙報完，帶你去我宿舍看看。」封睿的手臂環上了廖莎的肩膀，立刻就感到手下人的僵硬，「別生氣，總得先辦正事。」

　　廖莎：……這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麼？總覺得這個封睿怪怪的。

　　剛想到這裡，就感到耳邊一陣癢，原來封睿把腦袋湊到了她的耳畔，擺出了一副非常曖昧的樣子。

　　「你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趁假期來探望我的。」封睿嘴唇幾乎沒動，就把這一串話都說給了廖莎，「別露餡兒了。」

　　「哦。」廖莎僵著脖子點點頭，突然就把手伸到封睿身後，一把摟住了他的腰——既然是要裝，就大家都來好了，誰也別占誰便宜。

　　然後，封睿也僵硬了，這樣被女性摟著腰，還不能進入戰鬥狀態把她丟出去，可以說從3歲之後，就再沒有過的事了。

　　少女柔軟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腰間，掌心溫度透過制服傳遞過來，麻酥酥的感覺，仿佛被身體所有的細胞和神經感知，溫溫熱熱的，心跳也因此驟然加快。

　　廖莎倒是沒察覺有什麼不同，手搭在封睿腰上，隔著衣服也能摸出對方的肌肉，頗有些羡慕對方的身材，忍不住就偷偷戳了兩下。

　　嗯……手感真好，再戳兩下好了。

　　「別調皮。」封睿的語氣裡充斥著無奈，另一隻空著的手一把按住了那調皮的手指，大手覆蓋著小手，竟有些不捨得離開。

　　兩人保持者曖昧的姿勢一直往前走著，路上既沒有看到機器人，也沒有看到其他的工作人員，只有屋頂的攝像頭似乎一直在隨著兩人轉動。

　　這裡的裝飾風格和廖莎最先刷出的甬道那邊如出一轍，大部分都是冷硬的金屬色調，走簡單明快的風格，間或有藍色的光線一閃而過，襯出了一種科技感。

　　甬道的盡頭，又是一扇向兩側滑行的金屬門，這次再打開，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間仿佛交誼大廳的房間，設有桌椅、吧台、還有一些廖莎從沒見過的古怪機器。

　　不過她現在無暇多顧，全部注意力都被吧台後的一個人影吸引了，那是一個人形生物，但又不完全是人，不知道是誰將血肉之軀和機械零件合在一起，揉麵團一樣將它們合二為一，胡亂拼湊成了這個古怪生物。

　　從上往下看，它的頭蓋骨附近差不多都是鋥亮的機械外殼，眼睛有一只是人類的，一只是機械的，鼻子和嘴還是純生物構造，但脖子到胸腔部位則替換成了金屬。

　　腰部以下被吧台擋住了，廖莎無法一窺真容，但那個生物的左右手至少從外表來看，還是人類的樣子。

　　這種組合方式已經安全超過了廖莎對事物的認知，下意識攬緊了封睿的腰，隨後就感到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背，心情莫名就放鬆了下來。

　　「我是新晉測試員，封睿，這是我女朋友廖莎，來基地看我的。」封睿摟著廖莎走到了吧台附近，鬆開手，先把廖莎扶上了高腳圓凳，自己才坐在了旁邊，「真倒黴，這次把腕表也弄丟了，幸虧儲物箱還在，不然肯定得背處分。」

　　說著話，封睿摘下了自己腰帶上的儲物箱，隨手扔到了吧臺上，做出一副倒黴不開懷的樣子。

　　廖莎就看到吧台後面的那個傢伙——姑且稱他為調酒師——的機械眼裡射出了一道掃描射線，隨後又立即收回，嘴角往上挑了挑，算是對他們笑了。

　　「腕表丟失補辦就行了，博士不會在意這個。」調酒師的嗓音帶著一股金屬味兒，又不完全是機械聲，聽起來有些怪異，但不難聽，「你女朋友真漂亮，還願意到這裡來看你，你運氣真好。」

　　廖莎羞澀一笑，並不答話，隻轉頭看封睿，做出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可惜演技生疏，愣是讓對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咳咳。」封睿不敢再看廖莎，轉而對調酒師說道，「你幫她也登記一下吧，弄個臨時卡，我要是有臨時任務，她自己也能隨便走走。」

　　「知道了。」調酒師應了一聲，先是機械眼掃描了廖莎的臉，接著手指敲了敲吧台，「她的腕表呢？」

　　廖莎眨眨眼看封睿，等著他給自己想藉口，結果就看見對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張嘴就來。

　　「在她哥那，她哥不是好人，想把她當政治婚姻的犧牲品，怕她亂跑就把腕表扣下了。多虧她的朋友幫忙把她偷渡出來，又給了點錢，不然她也撐不到現在，更別提來這裡找我了。」

　　廖莎：呸！我哥是慕飛章，他可好了！

　　調酒師發出了一聲歎息，雖然他已經是半人半機械的存在，但自認為依舊擁有一顆柔軟的心。

　　「那麼，儲物箱有嗎？她要是夠資格，可以跟博士說說，成為預備測試人員也可以吧。」

　　「有！」封睿示意廖莎把她的儲物箱拿出來，「她在家的時候，也是測試人員，很有能力的，他哥哥就是嫉妒，才會安排政治婚姻給她，就是怕她成長起來跟他爭家產。」

　　廖莎：……我家窮成那樣，有什麼可爭的？

　　心裡吐槽，明面上廖莎還是按照封睿說的，把儲物箱拿出來，讓調酒師給掃描後，得到了一張寫有【臨時】二字的通行卡。

　　「博士還在實驗室，3小時內不讓人打攪，你們先回宿舍休息休息，再去找他吧。」

　　調酒師下了逐客令，封睿順水推舟站起來，跟他告別後，帶著廖莎走向交易廳中的另外一道門，沿著甬道去了宿舍區，並在一間標有【1011】的房間前停下了腳步。

　　「先進去。」封睿掃描了自己的虹膜，推開房門，對廖莎偏了偏頭，「有話我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