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進階

　　融的視線在排隊看病的患者和陪同家屬身上掃了一圈， 在這幾人扛不住要跟他打招呼的時候，扭過頭當做沒有見過幾人， 邁開步子走了。

　　路過新芽身邊的時候，稍微停了一下說：「你煮的食物很好吃。」

　　說的是今早的紅薯粥，還有一碟子番茄炒蛋。

　　融的記憶力很好，還記得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父親剛剛成為部落的新任首領不久，家裡的人忙碌了起來， 他還小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只能帶弟弟了。小崽子還在母親肚子裡面的時候他就很期待了，不過他期待是一個妹妹，可是肚子裡掉下來的卻是個弟弟。

　　融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奇思妙想， 不僅把弟弟當妹妹養，還背著家裡人還給小弟弟取了個名字叫新芽。稍微長大一些懂事了， 這事就成了黑歷史， 不僅僅是罕巴的， 也是他的，後來就被他掩埋在記憶的最深處了。

　　現在想起來， 他記憶最深的時候哄『妹妹』時說的話——「新芽快快長大，到時候給哥哥做飯飯吃。」

　　新芽臉上都表情都沒有變化， 好像沒聽到融的話似的。

　　兩個人擦肩而過。

　　大概融現在的感覺是既心疼，又愧疚的，可從沒有體驗過這樣細膩的情感的巫族大老爺們，字典裡就沒這兩個詞， 也不明白自己現在的難受是為了啥。

　　融卻不會回避這個事，巫族人不會在任何困難面前妥協。他得先把罕巴的事情告訴家人，父母、弟弟、妹妹，還需要告訴土巫一聲，請他再為弟弟占卜。

　　巫族人走哪沒有給人打招呼這一套，許多福並不知道融已經離開了，沒過多久新芽提著一壺開水進來，許多福心裡惦念這個事情，現在看到新芽進來才鬆了一口氣，讓他去藥房後面跟敖待在一起。她認為還是得先隔離開融和新芽，免得融在新芽面前一激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新芽。

　　罕巴能接受自己有第二人格，那是因為他抗打擊能力強，性格成熟，人格較為穩定。

　　新芽得慢慢說，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才能有處理這事更穩妥的方法。

　　心思轉了這麼一下，許多福就把全副心思全部投入到患者身上了。

　　許多福用異能水培育出的畫樹葉的事情已經成功了，澆水不久葉子就長出了根鬚，這東西有些像是多肉植物，生的根埋入土中長出了綠芽，多澆異能水，長成了大樹，現在她有用不盡的畫樹葉。

　　昨天白回來得太晚了沒注意，今天看到醫館外面的畫樹，噴噴稱奇。

　　有了畫樹葉子，就相當於有了紙筆。

　　詢問患者的基本情況之後，許多福一一記錄，長凳很寬，白坐在旁邊一點也不擠，再坐一個巫族男人都不會覺得擠，她能看到許多福寫在畫樹上的所有字，可是一個都不認識。

　　這是中文嘛，她認識才奇怪了。

　　白很好奇，卻也沒有打擾許多福。

　　最近天氣變化很大，每天都有小雨，保暖做得不好，就很容易外感風寒。老人家有一些慢性病，在寒冷的冬季也易發，還可能有一些急症是不分季節的。甚至有一些長久未愈的傷痛，曾經在部落巫醫那裡治不好的，現在可能想要試一試。

　　第一位患者是個男性，也有五輪的歲數了，半月前就感寒發熱，最開始覺得全身骨節、肌肉酸痛，在刺巫那裡看診，當時就退熱了，可是第二天下午又開始發熱，發熱至渾身滾燙，又再次進行退熱，卻並沒有痊癒。此後漸漸有規律發熱，都是下午開始，過了時間點就自己逐漸的退熱了。

　　燒一退就頭暈，夜間盜汗。不發熱時口苦、咽幹、嘔逆目眩、便燥，渾身不適。

　　據患者和家屬說，最初開始發熱是大雨連綿的最後幾天，一算時間這都快兩個星期了。

　　傷寒方治病，只要辯證準確，有不有效在於藥的劑量，這也是各家醫者的不傳之秘。

　　許多福開了方子讓患者去後面等著，敖很快就能將藥煎出來。

　　等患者進去了，白小聲問：「你知道他是什麼病？」

　　白問到了點子上。

　　這就是許多福和這片大陸巫醫的不同了，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中醫經典通讀，現代中西醫結合教材上的東西她都學了兩遍了，算是稱得上一個精字，歷代名家醫案她現在正在讀，唯一的困難就是巫族、妖族的身體素質到底和真本世界的人類不一樣，藥量的增減需要她自己把控，這個得要累積經驗，幸運的是她又有個系統空間可以進行模擬，來彌補不足。

　　許多福是四診合參來判斷患者得了什麼病，白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和理解聽取了患者的病情再來治病，既無參照，手頭也無種類繁多的藥物。

　　許多福：「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病，不然怎麼給人治病。」

　　這麼一說，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訕訕的。

　　[進階巫醫任務（1）：教授暫居者巫醫白醫術/未完成]

　　果然……許多福早就發現系統的任務都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她身邊的事件能觸發任務。任務觸發得越多越好，她可以選擇性的完成，而且還能更明白自己應該努力的方向。

　　第二位患者進來了，這位是女性，患頭痛症，剛剛她來的時候，許多福就掃了她一眼，只覺得這位患者已消瘦脫形，瞧著樣子弱不禁風。

　　家屬說患者已頭痛長達一輪時間，不僅僅是部落的巫醫看過了，也遇到過遊歷而來的巫醫，也讓人看過了，都沒有效果，還越來越嚴重，近幾年頻繁發作。

　　這次發病已經三天，病前右眼無故通紅，淚如泉湧，日夜不止，總覺得右耳裡有聲音，而且聲音很大。今天一早，起床的時候覺得冷風一吹，特別的冷，同時覺得有熱氣從腳底躥到頭面，整個右頭部痛得像是毒蟲蟄咬，劇痛難忍，不停的嚎叫大哭，把旁邊巢內的人都嚇住了。

　　不遠處就是美老的田地，她在田裡耕種，瞧見了這邊的情況，趕緊讓送到許多福這裡來瞧一瞧。

　　這疼是一陣一陣的，發作一次停歇一陣，就第一次發作到現在送到許多福這裡，中途已經發作了三次了。到了醫館之後，還暫未發病。

　　正說著，這位叫做林的患者就大叫起來，家屬攔都攔不住，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瘋癲的樣子十分嚇人。許多福迅速用針刺使得她減輕疼痛，然後抓藥煎水給已經過了疼痛期的患者服下，她算了一下時間，患者每次疼痛的時間長達五分鐘，中間間隔十幾分鐘又開始疼，就煎藥這一回，她又發作了兩次。

　　藥喂患者喝下之後，整整半個小時沒有再發作，林自己虛弱跟家裡人說：「感覺腳上沒有氣一直往上衝了。」

　　這並不是說病就不發了，許多福建議患者留下住院，巫醫說的話，當然沒有人不聽，因為情況特殊，患者在醫館的飲食、藥費將由患者家屬在此做工抵償。現在新芽出現了，罕巴連日來修築的籬笆就得停工，正好可以交給患者的家屬來完成。

　　此時第一位患者的藥也熬好了，許多福已經跟新芽說了，這藥得於午間服用，二煎混合，等處理完林這邊的事情，時間也差不多了。許多福看著第一位患者服藥，喝了藥他便覺得全身燥熱，十分鐘之後就猛地出汗。

　　白一直在旁邊看著，發現患者不一會就喊要上廁所，去了回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痛痛快快喝一碗新芽熬好的白粥，只覺渾身有勁，啥病都沒有了，幫信老將地裡種的玉米收割了，病癒回南方部落了。

　　這邊林離上一次發病過了兩個多小時，也是服藥之後第一次發病，白跟許多福說：「我有更好的止痛方法。」

　　也是用針刺法。

　　許多福的針灸是弱項，當年在學校裡面的時候學過，學得不精，後來荒廢了多年。現在重新撿起來，卻是多樣一起學，做不到專精。可白顯然是針灸的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白為患者扎針，能讓患者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白：「我只能在每次她頭疼的時候為她扎針，但是沒辦法治療這個病症。」

　　如果能治療，前面那位刺巫估計就治好了，不會拖了這麼些年。

　　患者林下午的藥需要更換，許多福重新抓藥，她逮著白就開始將今日兩個患者的情況一一講給她聽，由淺到深處，毫無藏私。

　　系統最初給她的就是教材，按照教材的邏輯來講課，不需要從小受過中醫的薰陶，也能讓人入中醫的門。編撰教材考慮了方方面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要拿到教材的大部分人都能看得懂，用來教人再好不過了。

　　白聽了半個多小時，驚駭的發現醫術到許巫這裡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治病邏輯，內行人看門道，毫不誇張的說，她都聽傻了。

　　這得學呀！

　　許多福也很高興，教授任務是相互的，她要教，白要學任務才能完成啊！

　　[叮咚]

　　[進階巫醫任務（2）：教授白中文/未完成]

　　意外之喜，還刷出了第二條任務。

　　作者有話要說： 福多多（哼歌）：全世界都要學中國話~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