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我不吃醋
負責祝星栗和段伏儀的攝像師覺得身心都很苦,挨著餓又扛著攝像機一路尋找,呼哧呼哧了半個多小時才趕上,胖乎乎的臉上已經挂滿了不知是泪珠還是汗珠,腿脚都是浮軟的,跟踩在棉花糖上一樣。
也就去趟衛生間的事兒,這倆人就跟羽化成仙了一樣,一眨眼就消失了。消失了也就罷了,他耐著性子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想喘口氣舒坦會兒,又趕上這倆人毒舌發作。
還一點都不客氣,倆人就那麽幷排坐在馬路邊,非常和諧地拿他的體重打賭,賭約也很清奇--他們家裡那隻大鵝到底是賣掉換錢還是留在玻璃屋和他們繼續受苦。
口氣就跟送不送孩子去上學一樣,嚴肅認真極了。
小姑娘從口兜裡抓出一把瓜子仁遞給邊上的小夥兒,奶奶灰色的頭髮上別著一枚劣質髮夾,抬頭直截了當地問:「大哥,你有二百斤嗎?」
雙脚跨出馬步,姿勢豪邁地就跟殺馬特女流氓一樣,就差吶喊一聲「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完全忘了「嬌軟萌」的人設。
攝像師壓根不用看直播平臺,從飛奔而來的擔當編劇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回是徹底人設崩塌了。
段伏儀還沒聽到答案,就聽到編劇哭喪著「嬌軟萌」,嚇得一把瓜子仁都掉了。忙站起來超級自然地比了一個心,對著攝像機鄭重其事:「今天也是嬌軟萌的一天哦~~感謝大家支持哦~~」
彈幕果然沒放過這一瞬間:
「精分少女在線切換身份,運用自如爐火純青!」
「噗嗤,好矯揉造作哦,哈哈哈,本人更喜歡小姐姐山大王人設。」
「心疼那一地瓜子仁,栗爺您能不能別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小阿姨啊!」
「栗爺當時那一刻的心理活動:我媳婦真可愛???」
段伏儀彎了彎睫毛,重新問了一句:「攝像師哥哥,請問您多重呀?千萬不要說二百斤以內哦,妹妹會不開心的~」
攝像師大哥一哆嗦,彈幕裡又是一串:「大哥穩住!」
祝星栗實在看不下去,站起來將手裡剩下的瓜子仁胡亂塞進她嘴巴裡,微揚了揚下巴:「別問了,我去不就行了,再喊下去,老子都該受不了了。」
最後還是祝星栗物歸原主,將餓到提不起精神的大鵝送回遠處,幷贖回那可憐兮兮的八十多塊錢。臨走的時候,段伏儀還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跟大鵝告別:「家裡太窮了,爹娘養不起你。你爹心狠,要將你賣給地主家,你要好好活著啊!」
祝星栗沒給她繼續演的機會,連句話都沒說,直接出了門。
八十幾塊錢過一周,即便段伏儀再精打細算也有點難。
祝星栗對於這種掰著手指過日子的生活非常陌生,甚至有點絕望。單說吃飯,起初幾天他還能在素菜裡找到肉丁,最後一天就成了大米粥就腌菜,腌菜還是他厚著臉皮從村長家要來的。
吃不好倒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即將迎來的,任務失敗懲罰。
顧炎澤這哥們特別會落井下石,但凡自己上心的事兒都安排得清清楚楚,宋天昊全權將懲罰的事兒交給了顧炎澤,隻囑咐一句:能播就行。
尺度不能太大,但可以在尺度範圍內瘋狂添加百試不爽的套路。
顧炎澤這人腹黑,表面看起來挺正常的,但是個衣冠禽獸,滿肚子壞水。那個全壘打賭約過去時間很久,擱路透沈莫那兒都跟過了一陣風一樣,唯獨在他心中駐扎下來,都快成了一塊心病。
節目規則就是如此,成王敗寇隻此一搏。祝星栗開始還寄托希望於兄弟手下留情,到最後就什麽都不管了,愛啥啥反正臉皮厚,不讓自己女朋友吃虧比什麽都强。
原先的賭注是讓祝星栗穿著絲襪扮演女裝大佬,但他那碩壯的小腿穿上絲襪後,不僅尺度不過關,還特別辣眼睛。於是顧炎澤退而求其次,選擇在最後一天的早起任務中,直接讓祝星栗穿女裝出境。
綜藝類節目中,最不缺的就是道具。這日晚飯後,宋天昊樂顛顛地送來兩箱各式各樣的女裝。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天昊看向祝星栗的眼神都是溫柔的,解釋游戲規則時還向他拋了個媚眼。
段伏儀扯了扯嘴角,接過箱子後就沒動地兒:「宋導,您這有喜事?」
宋天昊都不用回答,翹著二郎腿跟上了弦似的,沒完沒了地晃:「栗子呀,你這個小夥子還是蠻好的嘛,以前沒發覺你這人優點很多,現在我很欣賞你喲!」
段伏儀眯了眯眼睛,細細地一道縫,能看出情緒有點不太對勁兒。
什麼意思,你們這些人覺得我男朋友穿女裝,就可以隨便意淫了嗎?
居然妄想想成為我的情敵?
經過我同意了麽?
嗯?
祝星栗側頭,發覺這小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無名火,一邊給宋天昊遞過去一杯茶一邊笑著問:「怎麽了?」
段伏儀氣汹汹地走過去,端起還冒著熱氣的茶杯一飲而盡:「東西我們都收到了,您還有事嗎?沒事兒就請回吧!」
宋天昊伸出去的手停頓在半空,感受到段伏儀滿滿的驅逐之意,沒當回事,不甚在意地說了句:「沒事兒,就想和小栗子兄弟聊聊,熟絡熟絡感情。」
段伏儀這回是真的不樂意了,唇角綳得緊,連帶著眉峰都深刻了。瘦弱的腰肢就擋在祝星栗身前,語氣有點不太友好:「沒事兒瞎聊什麼,你很閒嗎?」
一邊說著還一邊挪動自己的身體,阻擋宋天昊那十分想和祝星栗「郎情妾意」的眼神。
祝星栗在她身後噗嗤樂了出來,肩膀抖地有點控制不住。
段伏儀扭頭瞪了一樣,無聲地凶了他:「淨會招蜂引蝶。」
祝星栗不笑了,非常體貼地幫她趕客:「天色晚了,宋導先回吧,改天再聊。」
人家小兩口都這麽說了,宋天昊自然明白什麽意思。
臨走的時候,宋天昊又凑到祝星栗耳邊說了一句什麽,只見祝星栗臉兀得一紅,居然還挺嬌羞。
是的,嬌羞,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非常礙眼。
段伏儀氣地肺都要炸了,怎麽個意思,居然還敢當著她的面調戲她的男朋友!
這叫什麽,這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宋天昊你這個天殺的老色鬼!
晚上十點鐘,段伏儀洗完澡,直接在攝像機上挂上了遮蓋布,連句晚安都沒和直播觀衆說。
她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可能是特殊時期要到了,對這些小事兒特別敏感。頭髮絲還濕著,也沒精氣神吹乾,坐在床上打開微信,却不知道該問什麽。
總不能問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他吧!
想著想著又後悔,早知道當初見面會時就不該皮,這下倒好了,她的男朋友果真被姓宋的老色鬼瞧上了。
祝星栗洗完澡,抱著枕頭溜達到主臥,就看見他的小女朋友這副模樣。
洗完澡後,整個臉都是水潤的,嫣紅嘴唇嘟著,嫩白的額間有兩道不太清晰的皺痕。頭髮有點濕,別在耳後露出漂亮的小耳垂,圓圓的小紅點,襯得臉色很紅很誘人。
一條白腿直直地撐著,另一條白腿搭在撐起的膝蓋上,睡裙被這個姿勢微撐,隱約能看見裡側有一點點粉色,帶著花邊。
祝星栗嗓間像是著了火,低沉著嗓音:「準備睡麼?」
段伏儀嚇了一跳,手機啪嘰摔到臉上,疼得差點要哭。緩了緩,從床上爬起來,光著白嫩的脚丫跑到他身邊,墊著脚尖在他耳側小聲問:「你小聲些,會被發現的。」
祝星栗勾唇笑,也小聲說:「那我走啦?本來想偷摸來找你睡覺呢。諾,枕頭都拿來了。」
段伏儀瞪大眼睛,似是被他這大膽的想法驚到。祝星栗挑了挑眉,挪動了一下脚步:「那,晚安?」
段伏儀幾乎在他動作的瞬間就揪住他的枕頭,拳頭緊緊用力,嘴巴微微嘟起,眼神是不捨得,動作也在挽留,拽著他一步一步進了房間。
臥室燈關閉,屋裡一片黑暗,鑽進被窩的那剎那就被擁進滾燙的懷抱,段伏儀緊張兮兮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祝星栗使壞,揉了揉她的柔軟,又親了親她的耳垂,舌尖輕輕舔了一下,驚起她一身鶏皮疙瘩。
「寶寶,你今天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段伏儀從剛才開始就緊張,幾乎都忘了自己吃醋的事兒,這會兒被提起,怨氣又騰生,想撑脫懷抱與他理論: 「你才吃醋!」
祝星栗沒撒手:「我不吃醋,我吃你。」
空氣太安靜,段伏儀的五感被放大。漸漸地感覺到相擁的身體變的滾燙,冰凉的唇沿著她的脖頸一路向下,一寸一寸地攻略她的蝴蝶骨,她的腰窩以及更隱秘的地方。
一點一點的觸碰像是串聯起來的電路,連起來直接點亮她心靈深處的光芒,繽紛萬色异彩紛呈地讓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直到想要的進入她的身體,帶著她一路探尋神秘的刺激,或高聳或低垂,不可控的嗚咽聲音細碎地從唇齒中溢出來,她難忍地都快要喘不上氣來。
「寶寶,出聲,別忍著。」祝星栗撩撥著她,放她生路,讓她不再有束縛,一心一意地享受泥濘舒緩之中的車水馬龍。
……
夜色深沉,室內退去灼熱,只有特殊的氣味略有殘留。段伏儀眼角有些泪,被祝星栗唇紋盡數吸了去。她躲了躲,啞著嗓子,還有點哭腔:「怎麼辦?都怪你,這麼羞……會被發現的。」
「不會,」祝星栗在她腰間捏了捏,笑出聲:「知道宋導最後和我說了什麽嗎?」
「說什麼?誇你酷屌帥嗎?他這人怎麼這樣,怎麼可以真的有脆皮鴨的思想。」
祝星栗揉了揉她濕熱的髮絲,輕嘆一聲:「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這麽擔心男朋友被別人搶,嗯?」
段伏儀羞紅臉,黑暗中看不清晰,躲避話題:「他到底說什麽了呀? 」
祝星栗咬了咬她滾燙的耳垂,似是懲罰她所答非所問:「他說,今晚所有直播都關閉,我可以隨意處置你。」
段伏儀哆嗦了一下,還沒開口說話,就被新一輪的熱情侵襲,猛烈地未帶一點克制。
……
村裡的公鶏每日早四點準時打鳴。
祝星栗不是被這慣性的聲音吵醒,而是被懷中的女朋友揣醒。睡前兩個人相擁而眠,這會兒小女朋友一條腿搭在床邊,另一隻脚猛踢著被子,差點踢到他重要的部位。踢完之後又滾向床邊,嘴裡嘟囔著什麽,像是在夢中和人吵架,僥幸逃走,臉上的表情還是得逞的。
脾氣不是很好,連著睡姿也不是很好,還是手下留情讓她存了些力氣。祝星栗瞧了眼窗外若有若無的光,將人攬回床中央,又將被子好好蓋在她身上,在她唇角輕輕吻了一下。
等到段伏儀醒來,床上只剩下自己,費勁地伸手摸了摸旁邊床單,還殘存著一絲溫暖。
她抱著溫暖的被子,回憶起昨日最後的旖旎,甜得不想起床。她對於男女情事所有的接觸都來自他,起起伏伏膩膩乎乎,在心底漾出的蜜意,都能讓她沉淪。
最後他問:「寶寶,你什麼時候能嫁給我?」
她沒回答。
段伏儀沒有賴床的習慣,利索地爬起去洗漱。昨晚到底沒有第一次瘋狂,可能因爲今兒是這期最後一天拍攝,祝星栗還得應付變身女裝大佬的懲罰,沒使勁兒折騰她。
她有點幸灾樂禍,屁顛屁顛地下樓,正好看見祝星栗拎著一件兒紅色露背長裙在那發呆。
「選好了?嗯,品味還不錯,這身正好能露出你緊緻結實的後背。」段伏儀笑得放肆,拎起紅裙在他後背比了比,眯了眯眼,居然還有些期待。
祝星栗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手背:「今兒這麽捨得給別人看我的後背?昨兒還哭唧唧地說誰也不能覬覦我呢。」
這些話都是求而不得時被逼才說的,這會兒被坦蕩蕩地拎出來,段伏儀臉皮子都紅了。
祝星栗不再逗她,抱起兩箱自己的「裝備」,朝著段伏儀說:「過來,幫我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