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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雙叒叕發芽了》第67章
◤067:一起去吧◢

 雞崽自帶的軟床功能,挽回了它在它媽心裡的地位,從小寶貝晉升到了大寶貝。

 然後問題就來了,大寶貝表示還是要跟媽睡。

 “好啊。”白曉非常乾脆地答應了,然後他領著雞崽走到了臧鋒那幢樓的大門口,指著門對雞崽說:“兒砸,你先上樓,我跟你爸給你整個大窩。”

 “啾!”

 雞崽沒發覺它媽的險惡用心,高興地啾了一聲,然後喜滋滋地朝著大門一搖一晃去了。

 接著,它就不負眾望地卡在門裡了。

 雞崽剛被卡住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它的體型才剛變大,習慣和思路都還是之前的小可愛。

 於是雞崽覺得不可能是卡住了,一定是哪兒掛住了。

 它撅起肥屁股,小短爪摳著地面往裡使勁。想要擠進去。

 然而五分鐘後,它卡得更緊了。

 雞崽:“……”

 這不科學!

 白曉看著那個塞滿了門、還不停扭動的毛茸茸的大屁股,提高了聲音喊道。

 “別擠了,再擠門都要裂了。”

 毛茸茸的大屁股不再扭動,僵在了那裡。

 然後白曉繼續道:“好了,咱們現在可以來理智探討一下你現在的體型問題了。”

 雞崽:“……”

 它覺得自己可能是垃圾桶裡撿來的。

 雞崽明白它媽為什麼要讓它上樓了,明白之後就覺得委屈,低低地“啾”了兩聲。

 你都知道我會卡住了,幹嘛還讓我往裡鑽?

 白曉在一邊樂。

 “說了你肯定不聽,得以現實來讓你認清事實啊。”

 雞崽更委屈了,甚至有點想哭。

 “行了,出來吧。你這體型上樓就別想了,一會在廣場上給你搭個帳篷。”

 白曉說著,就招呼親衛,來把雞崽拉出來。

 結果雞崽不樂意了。讓它睡廣場?不干!

 它的兩隻小翅膀扒拉著門裡的牆,像個爪鉤一樣抓著門,不出來。

 “啾!啾啾!”

 我就是要上樓睡,上樓睡!

 它體型龐大不說,力氣本來就不小。這一拗著,親衛們也沒辦法——畢竟也不能真下狠手給往外拽,要是拽掉了一把毛,到頭來說不定還得被雞崽倒打一耙。

 白曉不知道它這犯渾的脾氣是打哪兒來的。

 但是白曉知道,熊孩子犯渾了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白曉氣勢洶洶地擼起袖子,對著雞崽的肥屁股就是一巴掌。

 那胳膊掄圓了打下去,卻半點響都沒聽到不說,甚至在手拍到雞崽身上的時候,反而被厚厚的絨毛給彈回來了。

 白曉:“……”

 白曉又伸手拍了兩下,跟柔軟的彈簧床一樣,手感迷之上癮。

 “啾!”

 你打我!

 雞崽終於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屁股上在被人“撓痒癢”,於是眼珠一轉,立刻放大事實、先聲奪人,卻沒想到歪打正著,說中了真相。

 於是白曉再次拍下去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接著遺憾地收回來。

 白曉想了下,對親衛們說道:“算了,拔不出來就推進去吧。”

 於是親衛們又開始推雞崽,這次倒很順利,雞崽的力氣本就在往裡使,親衛們沒怎麼費勁,就把雞崽“啵”的一下推進門裡去了。

 雞崽圓滾滾的身體直接被推趴在地上,倒沒甩著,就是之前被門卡住的地方有些癢疼,它乾脆就著這個姿勢,用小翅膀費勁地去蹭。

 白曉看它這動作,就猜到了。

 看了眼,雞崽翅膀下的位置,被門卡了個凹痕進去,毛也蹭掉了幾根。

 白曉有點心疼,一邊上手大力地給雞崽揉被卡疼了的地方,一邊無奈道。

 “你說你犟什麼呢,想上二樓,你倒是抬頭看看,看到那個樓梯沒有,你就跟我說你打算怎麼上去?”

 雞崽抬頭,看到了比大門還窄了那麼半米的樓梯口:“……”

 王宮的歷史悠久,建築風格也維持最初的樣子,裡面幾乎都是巨石堆砌而成的。

 這個樓梯也是磚石堆砌的盤旋樓梯,而不是正宮那種對著宴會廳的雙邊躍層大樓梯。

 雞崽要是硬要上去,恐怕得把這個樓梯拆了才行。

 雞崽看著那個樓梯,再回想一下剛才被門卡住的傷痛,然後再展望一下即將被拋棄在廣場上露宿街頭的命運。

 雞崽開始在地上傷心地翻滾起來:“啾嗚——,啾嗚——。”

 媽媽不要我了——。

 白曉被它這一翻滾,差點沒被雞崽壓在下邊。

 白曉慌忙跳開兩步,看著在地上犯渾的熊孩子,他的麒麟臂又在蠢蠢欲動了。

 一直在旁邊旁觀的臧鋒見這事兒沒完了,於是只好走過來打了圓場。

 臧鋒說:“反正二樓的窗戶也壞了,就乾脆做成一個樓外通道,讓蛋黃出入吧。”

 翻滾的雞崽立刻停了下來,激動地看著它爸:“啾?”

 真的?

 臧鋒竟也聽懂了這一聲,點頭道:“嗯。”

 雞崽立馬就開心地站了起來,低頭想要蹭臧鋒,臧鋒先伸手摸了它兩下,避免了被毛球掩埋的遭遇。

 白曉看著臧鋒,不太贊同:“殿下,你這樣溺愛孩子是不對的。”

 臧鋒無奈地看著白曉,“不然讓它繼續翻滾?”

 白曉:“……”

 好吧。

 王宮的工作效率是很高的,這天傍晚的時候,那扇破裂的窗戶就被改造成了一扇圓形的大門,大小剛好能讓雞崽順利進出。

 大門的門框上用了魔法陣,只能他們一家四口才有權限出入,魔法陣還有遮蔽視線的效果,也不用擔心臥房被人窺探。

 而雞崽的進出通道,就是從大門那裡延伸出的一個螺旋樓梯。

 樓梯梳理在牆壁旁邊,一半是階梯,用來上樓;一半是滑梯,用來下樓。

 雞崽跟球豆都對這個樓梯很感興趣,於是等到樓梯完成,兩隻就迫不及待去玩了。

 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玩得不亦樂乎,也倒檢測出了這樓梯的質量很好——雞崽的那個噸位在上面興奮地蹦,愣是一點聲都沒有、一絲搖晃都沒出現。

 白曉也上去體驗了一把,然後決定以後自己也從這邊上下樓。

 而樓梯和窗戶改造了,臥室裡自然也得變動——畢竟雞崽如今這麼大的一隻,那可是需要不少空間的。

 這個改動倒是很方便,撤了一張床,把白曉還沒睡熱乎的新房間給了雞崽當臥室。

 至於白曉,自然是跟臧鋒住了。

 正好,雞兒子跟它爸媽的臥室中間的那道隔門,總算起到了它應有的用處。

 吃了晚飯,臨睡前,白曉帶著曉帶著雞崽到了門廳廣場,引了噴泉的水給雞崽洗澡——浴室門不夠大,它塞不進去。

 洗完了之後,白曉就地畫了個魔法陣。然後讓雞崽待在裡邊自己烘乾。

 等雞崽又變回蓬鬆柔軟的干淨大寶貝,他們才一起回了再次煥然一新的臥室。

 從樓外樓梯進了臥室,雞崽美滋滋的。它的臥室那邊的地上都鋪著乾草,角落放著球豆的窩——球豆雖然一開始很傷心自己的弟弟變成了哥斯拉雞預備役,但在玩了一個多小時的滑梯後,它對雞崽的那點兒彆扭也沒了,還非常樂意往雞崽身上竄。

 畢竟,毛茸茸的弟弟躺起來,比它爹的肩膀可軟和多了。

 玩得有些累的兩隻都很快進入了美夢。

 而隔門的另一邊,白曉才剛走出浴室。

 臧鋒已經換好了睡衣,正坐在床邊跟誰通話。

 見白曉出來,臧鋒跟電話那頭又簡單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通訊。

 白曉站在浴室門口,看著臧鋒和臧鋒坐著的那張大床,沒出息地吞了口唾沫。

 “睡吧?”

 臧鋒放下終端,看著白曉,輕聲問。

 白曉點點頭,走過來上了床,關了燈,平躺在了床上,非常地規矩地把手交疊放在肚皮上,一動不動。

 ——雖然之前兩人也算是“同睡”過,但哪怕兩張床挨得只剩一條縫了,那始終也是兩張床。

 但現在,是真正的同床共枕。

 白曉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同時還有些忐忑。

 他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上的淡淡月色,一點睡意都沒有。

 像個出嫁等在新房裡的小媳婦。

 臧鋒似乎洞悉了白曉的心情。

 “睡不著?”

 白曉一愣,然後小聲回答道:“嗯,暫時睡不著。可能之前昏迷幾天時間睡太久了。”

 臧鋒也沒有拆穿他這個蹩腳的理由,過了幾秒,說道:“我聯繫了熊烈,讓他跟苟勾明天過來商量去機械之城的事。”

 聽到這個,白曉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一些,他微微側頭,看到了臧鋒在黑暗中的輪廓,那雙金色的眼在黑暗中,比墨色的眼更顯眼。

 白曉怔了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臧鋒也看著白曉,說道:“等他們明天過來商量下,不過沒問題的話,最遲在兩天后就能出發。”

 拿回生命樹的力量,自然是越早越好。

 白曉也明白這個道理,應了聲嗯。

 兩人相顧無言,氣氛在寂靜中發酵。

 白曉抿了抿唇,在心裡的躁動達到頂點的時候,忽然看著臧鋒問道:“殿下,你是下一任結契者,那我把力量拿回的時候,你的情況也能夠有所改變吧?

 就像蛋黃一樣,它就成長了,你的魔核呢?情況如何?”

 臧鋒似乎笑了下,回答道:“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讓陸榮檢查過了。我的魔核衰敗面的確已經減少了些,雖然現在還沒法是用魔力,但是能夠變成凱斯特了。”

 對戰士來說,獸形是戰鬥模式中很重要的一種,但是臧鋒卻因為魔核的緣故,自五歲起,就再也沒有變回過凱斯特。

 白曉的眼睛亮了亮:“我能看看嗎?”

 臧鋒這次發出了笑聲,然後說道:“可以。”

 話音落,臧鋒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朝著白曉這邊側身俯下。

 白曉的呼吸一窒,卻見隨著臧鋒俯身的動作,眼前的男人已經變成了一隻渾身漆黑的凱斯特。

 凱斯特四肢著地地撐在白曉的身上,像是獸類的捕食動作。但是白曉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凱斯特的外形幾乎都是一樣的,他們整體看上去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真要跟人類所認知的物種作比較的話,看著更像是黑豹,只是比黑豹更加強壯,在樣子上也有一些區別。

 凱斯特雖然外形一致,但是也有一些分別——比如毛色,大部分都是黑色為底,但真正的純黑色很少,很多的顏色都是深灰、碳灰,也有一些的皮毛有著雜色;再就是體型,這個似乎是先天的,就跟有的人骨骼大,有的人骨骼小一樣;最後是眼睛,凱斯特的眼睛基本跟人形時候的眼睛顏色一致。

 比如眼前的這只凱斯特,他的眼睛就是金色的。

 白曉看著跟前的巨獸,忍不住試探著伸出手,問道:“我,我能摸摸嗎?”

 黑色的凱斯特沒有說話——在這個形態的凱斯特,他們會說話,但是聲音會有所改變,——凱斯特朝著白曉低下了頭,把自己的腦袋送到白曉抬起的手邊。

 白曉的手掌放在凱斯特的頭上。

 光滑、溫熱,表層的毛髮並沒有想像中的柔軟,反而有些硬硬的手感。這樣的皮毛,可以有效地抵禦來自外面的傷害,是強大的體現。

 白曉沒忍住多摸了兩下,他的手指指尖不經意劃過凱斯特的耳朵,凱斯特的耳朵抖動了兩下,像是無意識的動作。

 白曉眨眨眼,然後指尖又碰了一下,果然那耳朵又抖了抖。

 白曉抿嘴忍住笑意,“……”

 有點可愛。

 然後白曉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能,再摸摸嗎?”

 凱斯特有些疑惑——白曉的手還在他的頭上沒放下來呢。

 白曉輕咳一聲,往起坐。

 身上的凱斯特察覺到白曉的動作,於是往旁邊讓開,好讓白曉方便坐起來。

 白曉坐在床上,藉著月光看著站在床上的凱斯特。

 凱斯特站著的高度比白曉坐著的高度高,白曉只能仰視他。

 白曉問:“殿下,你能躺下來嗎?”

 凱斯特微微偏頭,似乎有些奇怪白曉的要求,但是他還是照做了,趴伏在了床上。

 這下角度就變成了白曉跟他平視了。

 白曉卻又輕咳了一聲,用手在空中畫了個圈,說道:“殿下,你能翻個身那樣躺嗎?”

 凱斯特更加疑惑了,但依舊照辦。

 凱斯特在床上翻了半圈,變成仰躺的姿勢。

 因為是凱斯特的形態,仰躺的時候,他的四肢都是自然地蜷起來的,露出了柔軟的肚腹。

 白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然後再次重複了最開始的要求:“我能再摸摸嗎?”

 凱斯特:“……”

 他好像明白白曉要幹嘛了。

 凱斯特金色的眼眸裡,露出一種無奈又縱容的神情,他的前爪在空中輕輕晃了一下,對白曉無聲邀請。

 於是白曉就沒客氣了,兩手其上,在凱斯特柔軟的肚腹上揉了揉。

 好軟!

 好暖!

 白曉自在獸園工作後,就有了薅毛的愛好。

 其實他一開始,最喜歡的就是大型凶獸,也是想要薅大凶獸的毛的。但是無奈,經歷過一個春天的獸園工作後,成年凶獸們讓白曉見識到了一個黃色廢料的新世界,於是他“薅大凶獸的毛”的理想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他掐死在了萌芽裡。

 現在,白曉終於如願了。

 白曉摸著凱斯特的肚腹,這是凱斯特的要害之一,但是被他摸著的凱斯特卻一點反抗和警惕都沒有,反而微微瞇起了眼睛,有些享受的樣子。

 白曉沒忍住,屈起手指在凱斯特的肚子上撓了撓。

 這一撓,白曉就發現了新華點——他撓肚皮的時候,凱斯特的右後腿就忽然抽動了幾下,像是在空中抓癢癢一樣。

 這種反應,白曉在貓的身上見到過。

 白曉的嘴巴又抿緊了一點,並且再次撓了撓。

 果然,那右後腿又在空中抓了抓。

 白曉心癢難耐,一邊想著我家殿下怎麼還有這麼可愛的時候,又一邊非常強烈地想要把這一幕給錄下來。

 白曉的這個心思似乎被凱斯特察覺了,又或者是白曉擼了太久,某隻凱斯特覺得也夠了。

 於是白曉毫無防備的時候,整個人忽然被壓著往後一倒躺在了床上。

 而在他身上的,已然變回了英俊的王儲殿下。

 臧鋒維持著獸類捕食的姿勢,雙手壓在白曉的頭兩側,身體微微下壓,腦袋幾乎貼在白曉的腦袋跟前。

 “摸夠了嗎?”

 臧鋒的聲音有些啞,說話的時候呼吸噴薄在白曉的皮膚上,像是炙熱的火焰,讓白曉的皮膚上立刻被點燃了紅色的火雲。

 好在房間裡夠黑,也看不太清楚。

 “咳。”白曉輕咳一聲,嘴角還掛著笑,“嗯,摸夠了。”

 臧鋒聽出了白曉的笑意,也大概猜到了什麼,他第一次有了種哭笑不得的心情。

 剛才白曉那樣子,哪是在摸他,是完全把他當成了魔獸在薅吧。

 像是為了懲罰白曉之前的舉動,臧鋒低下頭,狠狠吻住了白曉。

 白曉一愣,心臟狂跳,然後伸手抱住了臧鋒的脖子。

 不過兩人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

 他們心裡的想法暫且不說,首先球豆跟臧鋒的感知聯動,就是一個大問題。

 光是親吻,臧鋒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聲音,他的情緒也在失控的邊緣。

 如果球豆醒著,這會一定能感知到他的情緒。

 更不要說如果他再多做些什麼,那他的情緒一定會瘋狂失控,同時球豆感知到的,可就不止是情緒這麼單一了。

 兩人纏綿地吻了會,臧鋒才放過白曉的唇。

 然後臧鋒擰緊了眉頭,表情十分凝重地說道:“還是要盡量早點去機械之城那邊。”

 早點拿迴力量,早點讓生命樹完整,也早點斬斷他跟球豆的感知聯動!

 白曉像是知道臧鋒在想什麼,他把額頭抵在臧鋒的肩上,低低地笑了起來。

 然後他抬頭親了下臧鋒的嘴角,說道:“嗯,早點去。”

 ※

 第二天一早,熊烈跟苟勾就過來了。

 早在白曉昏迷不醒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白曉的情況。

 昨天臧鋒的電話到熊烈那裡,告訴了白曉醒來的喜訊,熊烈也告訴了苟勾。

 可是,並沒有人告訴他們雞崽的變化。

 於是剛到了王宮,看到廣場上那隻巨型雞崽的時候,兩人都在原地懵逼了好一會。

 白曉這時候剛跟雞崽測試完它的魔力。

 雞崽從神蹟遺址出來後,就能噴小火球了,雖然那時候是最多點個蠟燭的小火球,但是火球再小也是魔法,也是從神蹟事件之後覺醒的力量。

 所以,這次白曉看著吸收了那麼多的力量,雞崽都長這麼大了,那白曉就想著,雞崽的魔力也肯定不能沒增長吧。

 於是今天一早起來,一家四口做完日常訓練後,白曉就帶著雞崽到了寬闊的廣場上,讓雞崽再使用一下自己的魔力。

 果然不出白曉所料。

 雞崽圓鼓鼓的身體只是一呼一吸之間,再張嘴一噴,一條粗壯的火舌就噴射而出,像是□□一樣。

 白曉驚訝極了,也驚喜極了,之前那火球只是能點個蠟燭,這會的火焰,卻終於算得上“攻擊”二字了。

 白曉對雞崽誇了又誇。

 雞崽被誇得飄飄然,然後白曉提出的要求,它都非常積極地完成了。

 於是白曉在雞崽的配合下,很快蒐集到了一系列數據。

 比如,雞崽目前只對火的魔法能夠熟練運用,並且最擅長的就是噴火。

 再比如,雞崽噴出的火舌最長能有五米遠,最久能持續十五秒,火焰溫度足以達到數千攝氏度。

 測試完後,魔力用盡的雞崽成了廣場上的一條鹹魚。

 熊烈跟苟勾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畫面。

 苟勾遠遠見那麼個大型毛球躺在地上,第一時間沒往雞崽身上想,只問白曉:“這是你買的玩具?”

 這種東西,那必須不能是臧鋒買的。

 白曉失笑,不過他還沒說話,旁邊的雞崽就不樂意了。

 “啾。”

 巨大的毛球聽到苟勾的疑惑,垂死掙扎地發出抗議,為自己證明正身。

 苟勾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然後他瞪大了眼睛:“這是,蛋黃?”

 “啾!”

 當然是我!

 雞崽哼唧,有些小驕傲,你們這些平凡的凱斯特人,驚呆了吧。

 熊烈好奇死了:“這怎麼回事啊?它怎麼忽然就長這麼大了?而且長這麼大了,怎麼還是隻幼崽樣子?這算不算巨嬰?”

 白曉:“……”

 雞崽:“……”

 雞崽決定等休息夠了,要讓這個愚蠢的凱斯特人來感受一下它成長的魄力。

 “行了,先上來吧。”

 臧鋒從一邊走過來,招呼幾人上樓。

 在白曉昏迷的期間,熊烈跟苟勾其實已經做好了去往機械之城的準備。今天一過來,兩人把機械之城那邊的現狀地圖和調查結果都拿出來了。

 熊烈搓著手,興高采烈:“我們前兩天已經去那裡轉了一圈,現在那裡的客棧樓還開著,就是裡面很蕭條,但現在是狩獵旺季,那裡也住了不少獵人和旅人,都是衝著荒漠裡的魔獸和材料來的。

 我已經在客棧樓預定了一層的房間。這是周圍的地圖。”

 白曉萬萬沒想到,熊烈他們會自己飛去看一遍。

 不過一想也是,凱斯特有著宇宙文明,他們的星艦速度是很快的,而且體質也比地球人強悍,能承受得了那種速度。

 一來一回,的確用不了多少的時間。

 白曉低頭看了看地圖,這份地圖比苟勾爸媽寄來的地圖詳盡多了,一目了然。

 荒漠的環境跟戈壁很相似,不過裡面還有一些荒漠植物,是那里特有的物種。

 但是在荒漠邊緣,沒有過渡的環境,倒像是被人畫了一條界線。界線裡邊是荒漠,界線外邊卻是草長鶯飛,還有小片的森林山巒。

 客棧樓就聳立在距離荒漠界線一公里遠的位置。

 白曉曾經在來凱斯特的星艦上,看到過郊外的客棧樓。

 那是一種孤立在郊外的高塔,但是卻是非常巨大的,或者說是高樓也不為過。

 客棧樓給狩獵的獵人們提供休息的地方、物資補給,也給旅人提供落腳點。

 有些狩獵熱點區域的客棧樓,則發展地比較好。這種地方的客棧樓,會形成一個樓內生態,就像是把一個小鎮搬進了樓裡。

 而更加繁榮的客棧樓,則會在以客棧樓為中心的區域聚集起一個小規模的城鎮——之前的荒漠邊境小城,就是這樣形成的。

 白曉跟臧鋒對熊烈訂房間的事沒有異議,反正他們的主要目的地是機械之城,而不是去狩獵。是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清淨地。

 看完地圖之後,苟勾問道:“這次要帶些什麼人過去呢?”

 他是跟熊烈一起去的,第一次見識過荒野外的獵人們作風,老實說,有點心有餘悸。

 於是苟勾積極提到了之前幾人沒有說起的一點:“雖然最近自稱進入過機械之城的人,都說是以實體進入的,但是也有還是以夢這個渠道方式進入的。

 如果我們也是從夢境進入,那我們的身體和行李總得有人幫忙看護,對吧。”

 這個問題,其實臧鋒也想到了。不過臧鋒並不是擔心那些獵人,而是擔心荒漠裡的那些魔獸。

 當初這個荒漠邊的小城的毀滅雖然是源自天災,但是也少不了荒漠裡的魔獸們的“功勞”。

 臧鋒進入過一次荒漠,但是並沒有真的跟那裡的魔獸正面接觸過,所以對此也並沒有深入的了解。

 ——當然,去過那裡五十多次的熊烈,倒是比較了解,但他遇見的魔獸等級都不高,也做不了什麼參考。

 臧鋒說:“我會帶些親衛。”

 苟勾聞言,頓時表情放鬆了下來。

 王族親衛的戰鬥力,那可是凱斯特公認的強。

 “那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熊烈見他們敲定了,然後開始摩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白曉見他這樣,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準備好讓機械之城的核感興趣的東西了嗎?”

 白曉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熊烈的表情就扭曲了兩下,但卻給了白曉一個肯定的答案:“準備好了。”

 語氣還挺有自信的。

 白曉有些好奇:“這麼自信?你準備了什麼東西?”

 還有乾嘛是這個表情?

 熊烈砸了下舌,說道:“是大鹿給的建議,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都帶上唄,到時候我睡覺走哪兒都給帶身上,總得有一件讓他感興趣的吧。 ”

 具體陸榮讓他準備了什麼東西,熊烈卻是跳過沒說。

 白曉見熊烈不願細說,也就沒再追問了,反正到時候應該能知道的。

 “白曉,我也準備好了。”苟勾這時候主動拿出了自己的東西,跟白曉說。

 “我帶的是我爸媽寄過來的小鴨子。這個是他們最初的構思做出來的機械魔法傀儡,如果那個機械之城裡的機械,真的都是根據我爸媽的圖紙思路弄出來的產物,那我想,那個機械之城的核,對這個最初的機械魔法傀儡,一定也會感興趣的。”

 白曉覺得苟勾這個很靠譜,“有道理!”

 苟勾笑了起來,靦腆道:“其實我也準備了很多其他的東西,以防萬一呢。”

 白曉笑了,然後忽然想到,要不要給臧鋒也準備點啥?

 畢竟他跟臧鋒之間的聯繫,到底是不是足以讓那個核感興趣到破例放兩個人進去,那還真不一定。

 白曉沒想好,熊烈就又急切地問了剛才的問題:“我們明天就走嗎?”

 “嗯,準備好就走。”臧鋒點頭,又加了一句,“儘早解決。”

 白曉聽了這後半句,立刻就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由抿了抿嘴角。

 熊烈也很滿意臧鋒的這個“盡快”——其實如果可以,他倒是挺願意今天就出發的。

 熊烈:“那行,那我一會就回去收拾東西,下午我就把行李帶來王宮,明天直接從王宮出發。”

 苟勾連忙表示自己也這樣。

 臧鋒點頭同意了。

 但這時候,白曉卻忽然又提出了一個讓幾人意料之外的提議。

 他說:“我覺得,這次去機械之城,可以讓國王陛下也跟我們一起去。”

 其他三個人都是一愣,然後露出不解的表情來。

 在白曉昏迷的時候,熊烈跟苟勾已經來看望過國王了。

 他們都知道現在國王的身體是什麼狀況,別說這麼遠的路途,就是簡單的起床散步,對她來說也是“運動過量”。

 這一點,白曉自己應該也是清楚的。

 所以他們很奇怪,白曉為什麼會忽然提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要求?白曉可不是一拍腦門就瞎出點子的人。

 臧鋒也不明白,他問道:“為什麼?”

 白曉抿了抿唇,垂下眼瞼,說:“我只是覺得,如果拿回生命樹的力量,出了機械之城就可以讓國王陛下康復,早點康復,她也少受一點罪。”

 只是這樣?

 臧鋒看著白曉,沒有立刻應聲。

 他直覺白曉的這句話裡還有別的意思,但是他一時之間卻沒抓住那絲靈感。

 熊烈先開了口,卻不是讚同的:“康復是早晚的,也不差那麼一會時間。只要你成功拿迴力量,那國王陛下一定就會康復的,沒必要讓她勞累一番。”

 苟勾點點頭,也同意熊烈的看法。

 雖然他能體會白曉想讓國王陛下早日康復的急切心情,但是這也確實有點兒“多此一舉”的意思。

 白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但是他最終卻沒有說出來。

 只是眉頭微微擰起了。

 臧鋒見狀,便肯定了之前自己的直覺,白曉這樣說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是白曉為什麼不告訴他這個原因呢?

 臧鋒想不出理由,於是直接問道:“小小,你為什麼這麼要求?”

 他了解白曉,白曉很會為別人考慮,熊烈說的情況白曉一定也考慮到了。

 但是白曉還是想要他的母親跟著一起去,為什麼?

 臧鋒見白曉似乎還是不願意說,於是伸手蓋住白曉的手背,表情認真地說道:“小小,如果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我希望你不要隱瞞我。”

 白曉一愣,抬頭看著臧鋒。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過了兩秒,白曉才輕呼了一口氣,妥協。

 白曉說道:“在神蹟遺址中,我得到了'守護獸'的承認,覺醒了生命樹的力量。

 但是從那個虛空世界出來之後,你們說我變成了生命樹的樣子,我選擇殿下你作我的契約者,我還把球豆變成了守護獸,賜予給了你。”

 白曉的眉頭皺緊:“但是,我卻一點都不記得。”

 臧鋒微怔,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卻從沒深入去想過其中緣由。

 白曉繼續說道:“這一次也是。”

 “我收回了生命樹的力量,你說我之後就又變成了那個樣子,還對國王陛下施與了懲罰,也讓蛋黃跟我共享了力量。

 但是我卻依然一點都不記得。”

 白曉頓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話:“不,這一次我是有點印象的,就是你說我變成那個樣子後,在最後對國王陛下施加懲罰的時候,我掙扎猶豫了。

 那時候,我的意識是有感知到了什麼,但是也只是一點,我並沒有清醒過來。

 現在想來,可能就是我的意識的清醒舉動,造成了那種掙扎。 ”

 “所以,我很擔心。”

 白曉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臧鋒,說道:“如果到了機械之城,一切順利,我拿回了生命樹的力量後。我又失去了意識怎麼辦?如果這一次,我的意識沒有清醒怎麼辦?”

 臧鋒的眼睛微張,熊烈跟苟勾也明白了白曉在顧慮什麼了。

 白曉:“等吸收了機械之城的力量,生命樹的力量匯聚完成,新的生命樹即將生成。

 我在虛空承諾過我會放棄對生命樹的主控權,我不知道當新的生命樹生成,以往生命樹的契約是會作廢,還是會繼續履行。”

 “——但就它依舊讓我選擇結契者來看,它雖然可能會有所改變,比如神蹟遺址裡的樹像、水晶宮裡的樹像都成為生命樹的代理,結契者也不止一個……但是這也說明,它很可能將履行之前生命樹的契約。”

 “如果,我拿回了力量,生命樹的力量完整,我再次失去意識。

 那它會不會繼續這一次被我打斷的懲罰?

 而萬一,下一次我的意識無法醒來,怎麼辦?”

 房間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白曉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所以,我想讓國王陛下也跟著一起去。

 雖然也有風險,但是如果,我能爭取到千分之一的清醒機會,也能及時'原諒'她,就此接觸違契懲罰。”

 “我明白了。”

 臧鋒點點頭,對白曉說道,“我會跟母親他們說的。”

 白曉欣喜:“好。”

 於是在幾人確定好行程之後,臧鋒就去了國王的寢宮。

 在臧鋒說了白曉的擔憂後,臧戰跟古珊娜只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畢竟白曉不清楚,但是他們卻清楚看到之前“白曉”對古珊娜的懲罰,那時候的“白曉”,對古珊娜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殺伐果決。

 生命樹對於結契者的懲戒,不在於距離,只是彈指之間。

 所以,白曉提出的“及時”,的確是有必要納入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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