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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反派》第39章
第 39 章

  這一覺裘衣輕睡的沉極了也疲憊極了, 夢裡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醒過來,可怎麽也醒不過來,亂糟糟的睡了一夜。

  再醒過來,先聽見了低低輕輕的聲音——

  「春桃, 我嫂子給的葡萄可還有?你凍了嗎?我想吃冰冰的凍葡萄。」

  「沒了夫人,您昨個不是吃完了嗎?」

  「我隻吃了一點兒就沒了?」

  「我的夫人啊, 您吃那種葡萄可是比荔枝還金貴的, 宮裡都少有, 也就宋少夫人娘家行商的, 什麽稀罕玩意都有, 宋少夫人攏共就得了那麽一點兒, 全給您帶回來了。您若還想吃奴婢讓止水去瞧瞧現下有沒有野葡萄。」

  「野葡萄又酸又小我不愛吃。」

  「奴婢給您冰些李子?」

  「太酸了, 不喜歡。」

  「那……荔枝呢?宋少夫人還給了荔枝,鎮在冰窖裡呢。」

  「太甜了, 也不喜歡。」

  裘衣輕睜開眼瞧見坐在不遠處桌子旁的背影, 她軟的像蛇一樣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的說:「春桃,我熱的沒有胃口。」

  他剛醒來腦子沉沉的,望了她半天, 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然後她轉過頭來瞧見他醒了,眼睛亮亮的叫他,「裘衣輕你醒了?你猜猜早飯吃什麽?」

  他的心酸酸楚楚又异常安寧,這些瑣碎的日常對話, 却是他在父母過世之後再也沒有擁有過的。

  他從前混沌的生活忽然鮮明起來,從她的一日三餐裡清晰起來。

  他望著她啞聲開了口,「粥。」

  九陰却是楞了一下,趴在椅背扶手上驚奇不已的道:「裘衣輕,這是你第一次回答我這麽無聊的問題哎。」她壓根沒想到裘衣輕會回答。

  是嗎?

  裘衣輕自己也頓了一下,他從前沒有回答過她嗎?

  她歪著他眯眼對他笑,「春桃,我突然有點胃口了,今天早飯是什麽來著?」

  「厨房包了山野菜包子,還煮了豆腐湯。」春桃忙答道:「給爺準備的還是粥,不過按照康大夫的指令加了開胃的山楂。」她揮了揮手,外面的止水就忙命人將早餐端了進來。

  裘衣輕抬了抬手,吩咐止水:「扶我過去和夫人一桌吃飯。」

  止水立刻過去,伺候裘衣輕洗漱,又安安穩穩的將他扶坐進輪椅裡推了過去。

  九陰掰開了一個包子對裘衣輕道:「相公要是實在吃不下就不要强吃,免得又吐了。」她又問春桃,「豆腐湯是辣的嗎?豆腐老不老?我隻吃嫩嫩的豆腐。」

  那野菜和猪肉的香氣漫了出來,裘衣輕低頭慢慢的攪著粥,聽她一口一口的吃著包子,唇角勾了一下,「吃得下。」

  她真會吃,他從前也沒有口腹之欲,吃飯對他來說只是續命而已,所以府中從來不備什麽麻煩的食材,時令的菜,自從她入了府,嗣王府的厨房也熱鬧起來,她太挑剔,但不知道爲什麽每次聽她吃東西又覺著似乎那樣東西好吃的很,叫人饞起來。

  「這山野菜的餡好吃,中午就用這個餡包餃子吧。」她早飯沒吃完又惦記上了午飯,「酸湯餃子,吩咐厨房燉些魚湯放著,中午包餃子用那魚湯做酸湯。」

  春桃忍不住笑了,「知道了夫人,您先吃早飯吧。」

  裘衣輕低著的眼裡全是笑意,沒留意碗裡的粥已經見底了,山楂倒是真的開胃。

  止水在外面瞧著不由贊嘆,他們夫人可真下飯,他們爺今日喝粥竟是喝出滋味來了。

  今日天陰著,剛吃完早飯就落了雨,淅淅瀝瀝的倒是不大,衝的炎炎夏日凉爽了不少。

  九陰開著門見康大夫在外朝她擠眉弄眼,她知道,康大夫今天一大早就跟她說了裘衣輕的康復計劃,他覺得裘衣輕會願意配合她的。

  她回頭看向了榻上的裘衣輕,他靠在榻上在看書,却在她轉過頭去看他時,下意識的抬起了眼和她看了個正著。

  他又匆忙低了下去。

  「相公在看書還是在看我呀?」九陰笑著走了過去,伸手將他的書按了下去,歪頭將臉凑到他眼皮子底下笑,「書有我好看嗎?」

  裘衣輕目光落在她臉上,奇怪,她今日是不是又變好看了?怎麽會有人每天都比昨天要好看一些?

  系統心道:這可不是錯覺,宿主她現在築基了!越修煉容貌就會變化越大,她現在已經和從前的宋燕呢不是太一樣了,比宋燕呢要艶麗很多,凜冽很多,它真怕宿主她長成禍國妖姬!

  裘衣輕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在她的衣服上,「夫人爲何不穿新衣?」她穿的還是他的袍子,不是做了很多新衣服嗎?

  她早上起來隨便拿裘衣輕的大袍子套上的,在府中又沒人看,剛要這麽說又看見裘衣輕的眼神,福至心靈道:「相公想看嗎?我換新衣服給相公看好不好?」她轉身□□桃將她的新衣服拿過來,又回過頭來問裘衣輕,「今天天氣這麽好,相公悶在屋裡怪可惜的,不如相公去花園的亭子裡坐著賞雨等我?」

  康大夫說,儘量讓他多出門,幷且在外待得久一點。

  他望著她慢慢將書放了下去,「好。」讓她一直陪著他悶在屋裡是委屈了她,「我在凉亭裡等夫人。」

  止水眼睛發亮的進來推他的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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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打濕廊下的地磚,裘衣輕被推在回廊下,濕濕凉凉的風吹當他的衣袖和黑髮,一路上他聽著雨,看著院子裡的新綠和花紅,感覺和他之前强迫自己出門去找她時不一樣,那時他滿心焦躁,現在他滿心期待。

  他被推到凉亭裡,想起什麽似得吩咐止水,「請老太傅下午過府來一趟。」

  止水頓了一下,擔心道:「爺……您的身子現在見外人會不會不舒服?」昨夜見了老太傅他們立刻就犯病了,康大夫說不能操之過急。

  「我有分寸。」裘衣輕道。

  止水點了點頭,招來隨侍讓他速速去辦。

  回廊下已經傳來了急急的脚步聲,春桃在道:「夫人您慢點,當心地滑摔著。」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回廊下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快步而來,這衣服和尋常女子的不太一樣,廣袖長袍,她又用紅緞帶高高扎著黑髮,馬尾一樣,遠遠朝他走來風鼓起她的衣袖,像是誰家仙君下凡而來。

  她跑過來站在他面前,抖了抖袖子問他,「好看嗎?」

  她生的又艶麗又淩冽,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好看的。

  裘衣輕望著她,在那大雨裡輕輕說了兩個字,「好看。」像是怕被她聽見,恨不能被雨聲蓋過去。

  可她却還是耳朵很好的聽見了,凑過來笑著彎下腰來看他,「裘衣輕,是我好看,還是宋燕音好看?」

  她竟還記著這個。

  雨聲冗雜,蓋住了他的心跳聲。

  裘衣輕避開了她的視綫,說了一句,「她怎能與你比。」

  九陰彎腰看著他驚呆了,「裘衣輕,你今天……怎麽又對我這麽好?我說什麽你都理我。」

  裘衣輕被她這話逗的忍不住想笑,抿著嘴壓著笑意看她,「宋燕呢,這不叫對你好,你怎麽這麽容易覺得別人對你好?」

  她笑吟吟的道:「別人對我多好我也不稀罕,但你對我笑一笑我都覺得好極了。」

  裘衣輕望著她望著她,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她真是這麽覺得嗎?他是不是……對她太不好了?

  她的手指輕輕落在他的手背上,試探性的蹭著他的手背。

  他動了一下却沒有躲開。

  止水識趣的和春桃退到了回廊下,將凉亭留給爺和夫人。

  雨越下越大,將庭外的花樹和美人蕉打的劈啪作響,她熱乎乎的手指頭蹭啊蹭的就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裘衣輕心思全都被她勾了住,聽她聲音嬌嬌的問:「相公在外面可有覺得不舒服?」

  若方才有一點,在她走過來之後就全沒有了。

  她的手指慢慢的、輕輕的,一個一個勾住他膝上的手指頭,與他十指交握一般,每勾一根他的心就跳一下,她又叫他,「相公。」

  他抬起眼來看她,她單手撑在他的輪椅上貼過來盯著他的嘴唇對他道:「那現在相公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他目光也落在她的嘴唇上,喉結輕輕咽了一下,聽她又問:「我要是……在這裡親你呢?你會不舒服嗎?」

  他心跳的好快,雨聲仿佛全被她的聲音蓋住,幕天席地裡他只聽見她的聲音,她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的手指忍不住抓緊了她的手指,在這裡?

  止水和春桃就站在不遠處。

  他胸腔裡的心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大雨裡忽然傳來了脚步聲,有人在花園的拱門下叫了一聲:「王爺……」

  他忙側開了頭,鬆開了九陰的手。

  止水嘆了口氣過去,聽那人禀報,又回來向裘衣輕禀報,「爺,老太傅來。」

  來的怎麽這麽快?

  裘衣輕皺著眉頭心中有些不快,他不是說了下午再過來嗎?

  「同來的還有白小姐,說是來看夫人。」止水也想,這老太傅未免太心急了,迫不及待就來了。

  裘衣輕讓老太傅在堂屋等他,又看向了九陰。

  「相公忙你的去,我正好與白微說說話。」九陰笑眯眯看他,「晚上再繼續治療。」

  裘衣輕的耳朵又止不住紅了,「夫人能送我一樣東西嗎?」

  九陰看他,「什麽東西?」這還是裘衣輕第一次管她討要東西。

  「什麽都行。」裘衣輕的目光在她身上繞了一圈,落在她的發帶上,「發帶就可以。」

  九陰狐疑的將發帶解下,攏著鬆散的黑髮警惕的道:「你……不會是想用這個自殘吧?」

  裘衣輕笑了,伸手從她手指中抽走了赤紅的發帶,「不會。」他纏在了手指間低頭瞧著道:「用來睹物思人。」

  他揮手讓止水推著他離開,九陰看著他的背影歪靠在石桌上笑了,裘衣輕已經恢復的又會說像從前一樣的騷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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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沒多久,白微就帶著丫鬟過來了,她還帶了許多的蓮蓬,笑著與九□□:「最近正是吃蓮蓬的季節,我兄長摘了好些回來,讓我挑一些好的帶給王妃嘗個鮮。」

  「哦?」九陰拿了一下笑道:「你哥哥還記著我呢?」

  白微沒聽出來她話裡頭的曖昧,只說她和哥哥都很感激她,自然是銘記於心的。

  兩個人坐在凉亭裡說話,丫鬟在替她們剝蓮子吃。

  九陰「嘎嘣嘎嘣」吃著聽著白微跟她說外面的事兒,宋明辭官了說等母親喪事一過就帶著女兒和母親的靈柩回老家去守喪養老。

  而她兄長的戰績也被幾位大臣又翻了出來,聯名請奏追封她嫂子爲誥命夫人。

  白微說是此事□□不離十了。

  九陰想著,宋明辭官和宋燕錦願意跟隨他一同回老家,定然是被顧朝警告嚇到了,老太太會突然病逝,還不是顧朝爲了滅口動的手脚?宋明和宋燕錦深知留在京中,以後凶多吉少。

  但是皇帝和皇后會答應追封她嫂子做誥命夫人是讓她有些疑慮的。

  她竪著耳朵想聽裘衣輕那邊的動靜,可白微這邊說著話她就很難集中注意力去聽,所以聽的零零散散的,什麽派老太傅去做一件事,什麽二皇子,什麽……葡萄?

  雨大的她什麽也聽不清了,乾脆算了,專心跟白微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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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裘衣輕那邊,白老太傅和康大夫都在屋中,小心翼翼的瞧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又不適了。

  可這半天他似乎沒有什麽不適,只是低頭玩著手裡的發帶,咳嗽也少了一些。

  「王爺今日叫老臣前來,是爲了宋燕音之事,老臣明白該怎麽做了,會立刻著手去辦此事。」老太傅心裡說不出的欣慰,王爺總算是要動手了,這麽多年王爺終於開始主動出擊了。

  「不。」裘衣輕理著滑溜溜的發帶,抬起眼來看他,「宋燕音之事是次要,你要著手先去辦的事是差人供葡萄來,路上要快一些。」

  老太傅驚楞楞的瞧他,「王爺……王爺找老臣來主要是爲了採辦葡萄?」他還以爲採辦葡萄只是王爺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

  康大夫心知肚明的低下了頭,這葡萄嘛……確實很難搞來,夫人愛吃的那種葡萄乃是外邦引進來的,只有在特定地區特定天氣才能種活種好,又要跋山涉水的運過來,葡萄嬌嫩,又怕擠壓又怕磕碰,還怕熱,運過來基本上都爛完了,所以這葡萄比黃金還要貴,一般是供應給宮中的,還十分少。

  也就宋少夫人家是大商戶,花起錢來比達官貴人家還闊綽,才將夫人的嘴養的如此刁鑽。

  他們嗣王府可從來沒有這麽奢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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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到午飯的飯點時,老太傅和白微離開了嗣王府。

  九陰在屋門口等裘衣輕,見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他還真沒用那根發帶自殘,那根發帶被他綁在了他還沒好全的手掌上。

  九陰也沒在意,坐在了他旁邊,將他又是喝白粥,怪可憐的,將桌子上剝好的蓮子拉了過來,「這是白微送來的蓮蓬,剛剝下來的蓮子,甜甜脆脆的很爽口,相公吃一個?」

  「是夫人親手剝的?」他看著一碗白嫩嫩鮮蓮子問她。

  「自然不是。」九陰摸出一顆蓮子道:「那麽難剝,我可沒那麽耐心。」她抬手將蓮子托在掌心裡遞給他,打趣他,「不是我剝的相公不吃啊?」

  裘衣輕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她的掌心裡,那顆蓮子滾圓滾圓。

  「不吃嗎?」九陰被他拒絕慣了,剛想收回手,手腕被他輕輕握了住,他忽然低下頭來凑到她的手掌裡,張口含住了那顆蓮子。

  「!」系統震驚。

  春桃和止水睜圓了眼睛。

  他的黑髮散下來掃在了九陰的手掌旁,和觸碰在她掌心裡嘴唇一樣,又凉又令她發癢。

  他將黑髮挽到耳後,坐直了身子慢慢的嚼著蓮子不看她,言語沒有任何變化的說:「澀,夫人愛吃這個?」

  他的耳朵紅的要命,再裝也掩蓋不住。

  九陰瞧著他慢慢的撫摸著她掌心發癢的地方,攥住了手掌,裘衣輕進步越來越大了呀,「先前不怎麽愛吃,後來覺著甜中帶苦,倒是像相公喝藥後嘴巴的味道,就喜歡吃了。」

  裘衣輕一口粥險些嗆在喉嚨裡,抿著嘴悶咳了兩聲。

  「……」它的宿主又開始了。

  午飯還沒吃完,管家又來通報說,二皇子來了,在外面等著想來看看王爺和王妃。

  九陰看了一眼裘衣輕,又看了一眼她的系統界面,反派二號的動態是:委屈屈。

  這傻孩子,他堂兄只怕不會讓他進來。

  「讓他進來吧。」裘衣輕沒有抬眼繼續喝粥道。

  九陰驚了,那個心眼比綉花針還小的裘衣輕怎麽突然這麽大肚了?

  非但如此,裘衣輕居然還准許沒有吃飯的裘望安跟他們一塊吃了午飯,把裘望安高興的啊,誠惶誠恐,給他多少吃多少,一個也不敢多吃,也個也不敢剩下。

  等吃完午飯,三個人坐在屋中各懷心事,氣氛尷尬。

  裘望安這傻子先開了口,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我……聽說宋姐姐……是祖母過世了,我很、很擔心……宋姐姐還好嗎?」又補了一句,「也、也、也擔心堂哥哥的,病,堂哥哥……好些了嗎?」

  九陰還沒開口,裘衣輕忽然咳了起來,咳的好生厲害,她都怕他把剛吃的又給吐出來,忙站了起來過去問他,「又想吐了?」

  他掩著嘴巴悶咳著道:「夫人幫我去厨房找些山楂來。」

  九陰歪了一下頭,這種活不能找下人去?裘衣輕這明顯是在想支開她吧?

  「我、我、我去吧!」裘望安擔心的站了起來。

  九陰笑著對他招了招手,「你坐下陪你堂哥哥,我去,我去。」她扶著春桃出了屋子,她倒是想聽聽看裘衣輕支開他想跟裘望安說什麽。

  她扶著春桃慢慢走,竪耳仔細聽,才走沒幾步屋裡的咳嗽聲就聽了。

  他是裝的?好個狡猾的裘狗。

  ===============

  屋裡的裘衣輕聽著她脚步聲走遠,慢慢的放下了帕子,隨手丟在了一旁,理了理掌心上的發帶,幽幽長長的嘆了口氣,「望安,你喜歡你堂嫂嗎?」

  裘望安沒反應過來的傻眼看向他,點點頭,又忙搖搖頭,「我、堂哥哥我……我不是那個、那個喜歡,我……我我……」他急著想解釋,可越急越說不清,著急著他站了起來。

  裘衣輕抬眼看著他笑了一下,「我知道,若你敢是男女之愛,今天你吃的就不是餃子了。」

  裘望安臉色慘白慘白,他也不大懂不吃餃子吃什麽,他只是害怕,害怕裘衣輕的眼神,像是生氣了,可又明明是笑著的。

  「你怕什麽,堂哥什麽時候傷害過你對不對?」裘衣輕瞧著他慢慢的笑,語氣溫溫柔柔,伸手點了點對面的凳子,「乖乖坐著。」

  裘望安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乖乖的坐在了他指的地方。

  「不要害怕。」裘衣輕對他笑著道:「從小到大,堂哥不曾打駡過你,不是嗎?」

  「是……是堂哥哥。」裘望安忙點頭,「堂哥哥……對我很好,很疼我,我……我被送走,被關著……只有堂哥哥,偷偷去看我,我心裡……心裡是知道的。」

  裘衣輕看著他笑容淡了淡,低頭撫摸著他掌心的發帶,慢悠悠對他說:「知道就好,我們望安心裡清楚明白的很,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

  裘望安不住點頭,「知道的。」

  「那望安,你堂嫂對你好不好?」裘衣輕問他。

  「好,最、最好!」裘望安毫不猶豫道。

  裘衣輕手指在發帶上打轉,眉頭細細的蹙了起來,「她待你這樣好,她是世上最好的人,可如今却有人欺負她,要害死她。我自是要殺了他們,望安,你要不要幫堂哥?」

  「要,要幫!」裘望安立刻答他。

  他掀起眼簾看著他笑了,「真是個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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