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自己的房子
以後住哪?當然是住自己家呀, 荷花池子那地方多好。
她二哥給買的那麽大院子,拆開來蓋四個小院足够了。不過房子還沒有蓋好呢, 這個話不要提。李惜文想想,說:「我想住教授樓, 不過這個你不用有壓力,我覺得我可以自己掙!」
「爺們哪有讓媳婦兒掙房子的, 我來我來!」寧東振奮的擼袖子,擼到一半他又問:「那, 當上教授萬一還要排隊等分房怎麽辦?我覺得還是自己有個房産靠譜點。」
李惜文被他急死了, 「你怎麽和我爸爸似的,到哪都一定要有個自己的房?」
李大海是寧東心裡好爸爸的最高代表,寧東覺得這是小妹對他最高的誇獎,開心的嘿嘿笑, 「反正我是覺得一定要有個自己的房子, 單位分的都不靠譜。」
說到底寧東還是沒有安全感呀。
這種沒有安全感李惜文其實也有, 不然她也不會發現自己有了空間之後就把能裝進去的東西都裝進去了, 她想一想, 說:「其實你城裡的那個房子挺好的。但是那兒離我家有點遠。要是能在荷花池子附近買個小院就好了。不過那個也不著急,學校裡你又有宿舍, 也不缺住的地方。你要是沒有這個房子, 你表妹上大學肯定是要住校的是不是?雖然鑰匙不是你給她的, 但是麻煩還是處理掉吧。」
「明白了,咱們以後在學校住宿舍,城裡就在荷花池子附近買個小院。過幾天有空我就把這事辦了。」寧東又去戳李惜文額頭上的疤, 「哎,你答應我了,以後跟我住呀!」
「結婚才行!」李惜文翻給他一個白眼,「你敢直接一點說話嗎?」
寧東很不爺們的閉上眼睛縮脖子:「說定了,你大學畢業嫁給我!」
李惜文被他這個放弃抵抗等挨打的樣子取悅了,笑著說:「處對象當然是奔著結婚去的了。不過大學畢業就嫁有點早。」
寧東睜大眼睛,委屈的看著李惜文。
「結婚要生孩子的啵。不生人家以爲我們有毛病,天天催也很煩的。就算隻生兩三個,生了還要養,我起碼四五年沒有辦法專心學習和工作。不要講交給我爸我媽和你媽帶啊,他們再過幾年仍然要上班。請來的阿姨沒文化,教出來的小孩不聰明,那絕對不行。」李惜文數自己的時間表給他聽,「這樣那樣的,畢業差不多三四年我能當老師了,我們就結婚,我一邊教書一邊育人兩不耽誤。」
寧東數一數自己的時間表,點頭說:「行的,到時候我也有時間,我能帶孩子!」
李惜文好開心,「都給你帶。」
吃晚飯的時候寧東都在念叨,房子肯定要精緻,要有一間很大的書房,書房的窗外一定要有花樹,還得給他媽留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前院要能養花,後院要能種菜,還要有地方養鶏養鵝。小池塘就算了,家裡有小孩不安全。不過把家安在荷花池子邊上就能彌補家裡沒有小池塘的缺陷。
李惜文就笑眯眯的聽著,拿公筷給他添菜。
朱若琳忙的兵慌馬亂給小女兒結婚的時候,寧東很果斷的先把他的兩個小房子賣掉,托了一圈已經參加工作的發小幫他留意房子,他自己作爲翻譯陪同抵京的杰克專家團去了南方參觀。
這學期學校高年級除了石油工程系全部留在東北沒回來,幾個系重新組合成了幾個大組,合作設計京郊的白河湖水庫,附屬的幾座水電站還有集中安置移.民的城鎮,教授們傾巢而出,留守學校的都是年紀很大或者身體不太好的教授,馮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馮教授要教授的課程變多了,他的身體支持不下來,批改作業、解答同學問題之類的工作就交給了李惜文。因爲她在教師辦公室待的時間長,馮教授弄了張辦公桌放在角落裡給她專用。
已經是畢業班的李振華參加了水庫設計組的水電站分組,開學沒多久帶著鋪蓋卷去了白河縣,一個半月就沒回來過。符滿嬌的大哥也參加了水庫的設計工作,有遇到過李振華,符滿嬌抽空過來告訴李惜文:「你大哥能吃飽,隔一天還能吃一個鶏蛋。」
「那真是很好了。」李惜文好開心,「我們學校現在也還可以,窩窩頭又結實了。符姐姐,你們的伙食怎麽樣?」
「也是窩窩頭。不過我家裡給我加生活費了,我打菜的時候都挑有營養的買。」符滿嬌對於老李家的當家姑奶奶是很敬佩的,雖然「姑奶奶」和她妹妹年紀差不多大,但是她完全把李惜文當成年人對待,有些不敢和別人說的話她都願意和李惜文傾訴:「我們兩個學校中間就隔一個體育館,但是感覺很不一樣。你們這邊人人都要有精神一些。我們那邊……」
「再有一年就畢業了!」李惜文拍拍未來嫂子,牢騷話是不好講的,現在辦公室沒有人,但是隔墻萬一有耳呢?
提到畢業符滿嬌就更愁了,因爲那個學生幹部這學期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幾次約她下晚自習去彙報思想,她當然不會去。她擔心她會分配到外地去。李振華一個多月都沒見著,她現在壓力很大,就小聲和李惜文說:「那個學生幹部,找過我好幾次!我一直沒有理他,他已經在政治學習上點名批評過我了。我猜他會在畢業分配的時候爲難我。」
雖然曹月英在李惜文面前漏過口風,說李春來已經給李振華和符滿嬌看好了工作單位,但是中間有人做梗也是可能會有麻煩的。
再說了,自己未來的嫂子被個色鬼糾纏,肯定要給她想辦法的。李惜文就問:「那傢伙都喊過誰,一般都是把人喊去哪兒的?」
「長得好一點的女生都喊過,一般就是晚自習之後去琴房那邊……」符滿嬌嘆氣,「有一個女生去了,所以那傢伙膽子現在越來越大了,還有幾個男生和他臭味相投,總起哄給女生介紹對象,還把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反鎖在空房間裡過!」
王顯勝私下裡指了學校裡幾個人的名字,叫李惜文去暗示信得過的女生不要接近那幾個人,李惜文估計那幾位就是符滿嬌說的那種人。這種事情沒遇上的人都以爲它不會存在,平京大學現在學生幹部說話聲音最大,說出來別人不信還要說你給學校抹黑的。
李惜文想一想,覺得找李春來想辦法比較管用,她也就不問未來大嫂那人叫什麽了,隻勸說:「符姐姐你不要理他們任何一個人,誰叫你都別出去就行了。畢業還早呢,寫畢業推薦的時候是不是這些人可不一定。」
符滿嬌也只能這樣寬慰自己了。
李惜文從開學到現在也沒回家,爲了符滿嬌的事她就是這個周末回了家。
難得回家一趟,總要弄點什麽好吃的。天氣凉了做豌豆黃和芸豆卷可以多放幾天。李惜文就泡了幾斤豌豆和幾斤芸豆,曹月英下班到家看見盆裡泡的豆子,叫她再泡幾斤綠豆做綠豆糕。挑豆子泡豆子什麽的也怪忙的,李惜文都沒顧上和李春來說話,晚飯後她把做點心的準備工作都完成了才晃到隔壁找李春來。
李春來這邊有客人,除了邢綏德還有兩位青年,李惜文看著眼熟,好像就是前年過年她給邢綏德送飯時在辦公室的那兩位。
李春秋叼著烟,蹲在台磯上正洗茶杯呢,看見妹妹說:「小妹,吃晚飯的時候我看你好像就有話說,多大事,要瞞著師叔和小嬸?」
「是有一點事,爸媽面前我不好說的。」李惜文對那頭三位抽烟的三位笑笑,「大哥哥你明早在家吧,我明早再來找你說。」
邢綏德說:「都不是外人,有事你大哥哥不好辦的還不是要找我們。有事你直接說。」
李春來點點頭,「說吧,這裡都是自己人。」
李惜文就把符滿嬌遇到的事情說了。
「都這麽囂張了?小妹,你們學校的學生幹部怎麽樣?」邢綏德問。
「我遇到的人都挺好。」李惜文蹲下來給李春來舀水衝茶杯,她學校的學生幹部敢對她不好嗎?不要說她們班特別團結,老大哥班長在學生幹部中很有威信,就是李春來隔兩三個月穿警服去露一下臉別人都不敢欺負她。
「暑假的時候我過去盯了幾天,小妹她們班的學生幹部都不錯。」李春來問李惜文:「女生有敢檢舉揭發他們的人嗎?」
李惜文搖頭,「我符姐姐算是性格比較潑辣的了,遇到這樣的事情顧慮也很多的,現在她們女生都是幾個人一起行動,下了晚自習哪都不敢去。可是這樣消極抵抗也不是辦法。她們畢業分配肯定會吃虧。那幾個人要是留在了平京大學,後面還有多少女生會吃虧呀。」
「那就不好辦了。文科生嘴皮子都能說,沒有證據不好搞他。」李春來皺著眉琢磨,「要不要先悄悄的打一頓?」
「打完了就怕人家會揪隱藏在同學內部的階級敵人。」李惜文覺得可以考慮釣魚執法,她眨巴眨巴眼,沒把找兩三個小姐送上門服務再抓現場的話說出來。
李春來呵呵笑,「肯定不能無緣無故的打他們。你回學校叫弟妹放寬心。」
「好的。大哥哥我回去改作業了。」李惜文很乾脆,事情說完了站起來就走,她真的有帶作業回來改。
李惜文一走,那兩位就起哄李春來,說:「叫這麽親熱,是你親妹妹嗎?」
「就是親妹妹。你們別胡說八道。」李春來拉黑臉,「我會翻臉的。」
有一位立即說:「那你缺妹夫嗎?你看我怎麽樣?」
李春來都沒來得及說話,邢綏德就呵呵,「春來不缺妹夫,你別找死。」
李春來一聽這話著急了,「邢綏德,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我不缺妹夫?」
「蘭州說寧東和小妹相互有意思,就是沒有戳破窗戶紙。」邢綏德端起茶杯,樂呵呵的打趣李春來,「親哥的心情,是不是亂糟糟的?」
李春來沒想到,他還以爲是邢蘭州呢,「你弟弟說的?你弟弟好好的跟你說這個幹嘛?」
「有回小妹到我們家玩,叫人家看上了,問到我媽那兒,我媽後來就問蘭州小妹有沒有處對象。蘭州說的。」邢綏德嘆氣,「我也很意外啊,我還以爲蘭州和小妹就這樣,再處幾年小妹身邊沒別人,自然就成我們家人了。」
「你們家蘭州年紀太大了,不行的。」李春來現在的心情真是亂糟糟的,「寧東從哪偷來的狗膽?不行,我得跟我小嬸說一聲。」
「你要是反對你別戳破窗戶紙,小妹還小呢。寧東現在都當老師了,估計他姥爺那邊也開始給他張羅對象,萬一怎麽樣誰知道?」邢綏德嘆氣,「不說破,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這倒是。」李春來冷靜下來還是很不爽,「怎麽能是寧東那個吃貨?」
曹月英帶著李惜文忙了一個禮拜六晚上加半個禮拜天,做出來的綠豆糕芸豆卷和豌豆黃分送親友之後,李惜文自己也沒剩多少,她每樣給寧東留了兩塊放在空間裡,自己和蔡雅萍分著吃一點,還有一點給盛義芸她們送去了。
就算是家庭條件不差,但是誰家都有好幾個孩子,有點甜食都要儘量留給小的吃,大的最多只是嘗嘗味道。李惜文帶來的點心還是很受歡迎的。姑娘們關起門吃點心,說說笑笑很開心,就是董心蘭笑容勉强。
劉圓圓和她關係最好,問她:「你怎麽了?」
在座的就是她們四個人,董心蘭也不見外,說:「我那個親戚,偷偷摸摸談了一個對象,現在對象結婚了,新娘子當然不是她。可是她懷孕都三個月了。我媽說帶她去打胎,她死都不肯,現在不曉得躲到哪裡去了。」
劉圓圓什麽都不知道,發表意見很乾脆,「這種人你們家還管她幹嘛?」
「我媽氣的要死,是不想管她了。但是,她那個對象的爸爸,下個月要搬到福山上去住了。」董新蘭看著李惜文,苦笑,「那個對象的老婆爺爺也在福山上住。我們不管她,等她把孩子生出來再抱來認親,怎麽辦?」
董新蘭這是懷疑她家攀附權貴收留了李惜珍?
李惜文知道她應該表個態,就說:「孩子沒生出來誰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找不到人就報公安,就說懷疑她因爲戀愛糾紛被人殺害了,至於她的對像是誰你們也不知道,知道就會去對象家找人而不是去報案了嘛。公安查一查,人不是你們家藏的也不是我們家藏起來的,管她以後怎麽樣都和你我沒關係。」
「可是……那是……」董新蘭不好意思把話說完全,但是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她很擔心會得罪福山上的兩親家。
事情和自己家沒有關係的的時候,人都會冷靜理智一些。劉圓圓說:「你們找不到她覺得她是躲起來了,萬一她真是被人殺害了呢?她死了你們家就甩脫了一個麻煩,看上去也是很有嫌疑的。」
李惜文其實是無所謂的。李惜珍這個人又不是她家帶出來的,她家的操作已經確定李惜珍不是她家的親戚,而且李惜珍都沒有和她家人有過來往,這事完全和她家沒關係。朱方兩家真要遷怒也是找董新蘭家,不至於找到李家這兒來。
她出這個主意就是要表示一下她家沒參與,如果董家要往李家身上賴,她家就是這麽一個得罪朱家的操作。她敢肯定,董家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得罪朱家,所以報案這種操作絕對不願意有,當然也就不會往她家賴了。
「我媽跟人家說過,說她的對象家住在哪兒……」董新蘭捂住臉,「現在就是想假裝不知道也不行啊。」
「那我就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李惜文閉嘴了。
盛義芸一直沒說話,李惜文說要走了,她就送李惜文出來,拉著李惜文往偏辟的地方走。李惜文估計盛義芸知道什麽,就由著盛義芸帶著她走。
「你肯定認識那兩家中的一家,我有沒有猜錯?」盛義芸笑問。
李惜文點點頭,「女方是寧東的親戚。新蘭姐剛才那樣說,是擔心那個李惜珍被我家藏起來了。因爲我有一個堂姐也叫李惜珍。不過我和親戚們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認不出來她是不是我堂姐。心蘭姐家把人帶到平京之後,她跟我說過。我爸打長途回老家問我大伯,我大伯說惜珍堂姐在家。所以這個李惜珍應該不是我家親戚。我家也沒摻和這個事情。」
「廠裡還很同情李惜珍呢,說她和朱忠勇就是走的近一點,還不至於當第三者破壞別人的感情。原來她牛皮都是在董新蘭家吹的。」盛義芸冷笑,「朱忠勇在剪刀背胡同有一個小院,李惜珍應該就藏在那兒。」
「是男方自己藏的,那就讓他好好藏著吧。」李惜文搖搖頭,「我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知道你不會管,要不然我當時就說出來了。反正這個事情你心裡有數就行了。我不會在董新蘭那兒說的。」盛義芸嘆氣,「不過你也別和心蘭過不去,她家的事情她也做不了主。」
「我知道的。換了我是她,我未必有她做的那樣好。」李惜文也嘆氣,「我回去了。」
「等等呀,聽說你們工程物理系和建築系機械系在搞一個大工程,是什麽你知道嗎?」盛義芸的眼睛閃閃亮,「是不是建實驗室呀?我成份不行我進不去我知道,我就是想瞭解一下高興高興。」
「沒聽說過。我們學校四五六年級基本上都不在學校待著,教授們留守學校的也很少,想找人打聽也找不到。」李惜文對盛義芸揮揮手,「我就從這邊的小路走了。」
盛義芸點點頭:「路上當心點。你們學校現在人少了,你挑人多的地方走。」
李惜文琢磨著,她們學校工程物理系估計是在製造和核能有關的實驗室。這個工程應該是保密的,她大哥都算很優秀的學生了,沒有被挑中估計是成份不够可靠。那麽她未來也沒資格參與真正重要的項目?
這種被挑剩下來的感覺不是太好。李惜文覺得她有必要單槍匹馬搞點事來顯示一下她的能耐。
她把她空間裡的東西篩一篩,就選中了電扇。一來因爲這個東西技術含量不是特別高,滬城第一家電扇廠的華生電扇就是三四十年前由兩個愛好者搞出來的,過了這麽多年她一個人當然也搞得出來稍微升級一點點的産品。二來她空間裡就有好幾款電扇。無葉風扇當然不行,但是這幾款有扇葉的拆開來做個一二三四五代,慢慢升級肯定够養活一個電扇廠了。經濟效益會讓她說的話更有份量。第三她覺得她的新家有必要裝上她自己做的吊扇,扇葉要敲出花,要好看,要配得上大大的書房和窗外的花樹!
李惜文把作業分析交給馮教授的時候就說:「教授,我想去電機實驗室看看。」
「只是看看?」馮教授問。
「要是能給我摸一摸電機就更好了。」李惜文超級開心的說:「今年夏天太熱了,我媽燒飯一身都是汗。我想自己做個電扇,但是我隻拆拼過這麽大的電機。」李惜文比劃了一下大小,「拿來裝電扇太吵了,還費電。我想自己琢磨一下,能不能弄個小的,不吵的,省電的電機。」
「你填個申請表給我,我拿去給你排隊。」馮教授很開心,學生進步了呀,總算不掂記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