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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逆襲手冊[快穿]》第69章
069種馬文原配

  「阿容, 你怎麼來啦?」司馬衝天從上方的石頭上一躍而起, 從天而降,落到沈容面前, 一把將她扶了起來, 擔憂地問。

  夜裡風寒,走了這麼遠, 沈容有點受不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聲接一聲, 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給咳出來一樣。司馬衝天連忙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背, 幫助她順氣。

  雪蓮見司馬衝天跳出來,全副心神都在沈容身上,完全沒留意到自己的樣子, 心裡有點泛酸, 輕聲說:「夫人不放心莊主,身體稍微好些就讓康伯送她過來找莊主!」

  司馬衝天似乎這時候才看到她,詫異地問:「康伯也來了?」

  「嗯,在谷外候著。」沈容捂住胸口虛弱地說,「夫君, 夜裡風寒, 你穿這麼單薄就出來了,小心得了風寒,有事咱們回去說吧!」

  「沒事,我就是睡不著出來轉轉, 這就回去,走吧,我抱著你!」司馬衝天一俯身,攔腰抱起了沈容。

  沈容窩在他懷裡,溫溫柔柔地說:「我知道,你還在為咱們家孩兒的事難過。這個孩子跟咱們福薄,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夫君,你別自責了,都過去了,孩子咱們還會有的……」

  溫柔的女聲越來越遠,越來越低,最後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香兒蹲得雙腿發麻,兩隻手抓住石頭緩緩站了起來,望著山下那一盞紅燈籠越來越小,最後化為一個極小的點,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香兒的櫻桃小嘴委屈地撅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滾。

  司馬哥哥就這麼拋下她走了!還有,他以前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孩子夭折後,他夫人不諒解他,他很苦悶,可她看到的是什麼?他夫人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自己都病得走不動了路,還特意跑到神醫谷來找他!

  他就是個大騙子!

  香兒氣得拽下了一截桃枝,將上面的桃花全給扯了下來!

  ***

  回到司馬衝天暫住的房間,坐到椅子上,舒服地歎了口氣,困意湧上心頭,但還有事沒完呢,她不能睡。

  沈容強打起精神說:「雪蓮,去謝謝於小哥,大晚上的,勞煩他幫忙了。」

  「是,夫人。」雪蓮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司馬衝天和沈容。

  司馬衝天愛憐地摸著她蒼白削瘦的小臉,關切地說:「你身體不好就在家等我,我辦完事就回來。這舟車勞頓的,你怎麼受得了,你胡鬧就算了,康伯怎麼也跟著你一起胡鬧!」

  沈容強忍著起雞皮疙瘩的衝動,嗔了他一眼:「說我們胡鬧,你不也一樣胡鬧。你也不看看,這神醫谷是什麼地方,出了好幾代神醫,武林、官場中,多少人受過他們的恩惠,你這麼冒冒失失地得罪他們,萬一有個好歹,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

  說到最後沈容暗暗用力擰了一下大腿,擠出一滴溫柔的眼淚,滾到司馬衝天的手背上。

  這溫度灼得司馬衝天心都化了,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唯一給自己生過孩子,在自己還沒發跡時就跟著自己的髮妻。博愛多情的司馬衝天抬起手指細細地替沈容擦乾了眼睛:「別哭了,我這不好好的嗎?」

  「嗯!」沈容抽泣著點了點頭,順勢撲進了他的懷裡,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把一個失去孩子,以夫為天,菟絲花一樣柔弱的小女人表現得淋漓盡致。

  司馬衝天不疑有他,輕拍著沈容的背安撫她。過了一小會兒,懷裡的抽泣聲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平穩的呼吸聲。

  司馬衝天撥開沈容的頭,低頭一看,發現沈容竟然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只是睡著了,她似乎也仍舊很不開心,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

  他伸手把沈容眉宇間的褶皺輕輕撫平,旁邊傳來細細的腳步聲,接著就聽到雪蓮細聲細氣地說:「莊主,床鋪好了,將夫人放下吧!」

  「嗯!」司馬衝天將沈容抱到了床上,放在柔軟的床鋪上。

  雪蓮趕緊跟過來,把沈容的繡花鞋給脫了,又將她頭上的簪子給拔了下來,放到一邊,再拎了張熱乎乎的帕子,輕輕地替沈容把臉擦乾淨。

  裝睡裝得很辛苦的沈容:這服務還真是周到,堪比五星級了!

  沈容伺候好了之後,雪蓮又打來一盆熱水,蹲下替司馬衝天脫掉了鞋子,纖細白玉般的手輕輕撫上司馬衝天的腳,細細地揉搓,眼底還暗含秋波,嬌柔地問:「莊主,奴婢這力道怎麼樣,舒服嗎?」

  作為男主,司馬衝天必然是器大活好、金槍不倒,不然怎麼應付十個老婆,還有那群露水情緣的鶯鶯燕燕?被雪蓮這麼一勾引,他的□□馬上冒了起來,手一拽,就將雪蓮提了起來,按進懷裡,下腹往上一頂,捏了雪蓮鼓鼓脹脹的胸口一記:「這就等不及了?你家夫人才剛睡著呢!」

  雪蓮也是個大膽的,一探身,一雙玉臂勾著司馬衝天的脖子,櫻唇貼了過去,擦過他敏感的耳垂,嬌滴滴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奴家想莊主了嘛!」

  「是這兒想我,還是這兒?」司馬衝天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揉捏起來。

  好一對狗男女!他老婆都還在房裡呢,就抱著侍女啃了起來,是人嗎?沈容閉上眼睛都能聽到兩人激吻、衣服摩擦的聲音。

  看樣子,他們是篤定她的身體不好,太困,會睡死過去,所以這麼肆無忌憚。瞧兩人這熟練的樣子,估計不是第一回幹這種事了。

  沈容渾身惡寒,司馬衝天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和下限。沈容可不想髒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翻了個身,嘴裡嗚嗚嗚叫了出來:「寶兒,寶兒……」

  原主的孩子才兩個月,還沒取大名,小名就叫寶兒。

  聽到她的嗚咽聲,兩人有一瞬間的停頓,但很快又貼在了一塊兒。

  沈容噁心得想吐,加大了音量,一個勁兒地喊著孩子的名字。

  那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司馬衝天扯開雪蓮白生生的胳膊:「夫人夢魘了,你去照顧她!」

  本來就要成就好事了,這麼突然地被打斷,雪蓮有點不情願,可她到底是個奴婢,賣身契都還掌握在沈容的手裡,只能拉好扯掉的衣服,蹲到床邊,握住沈容的手溫聲細語的勸慰。

  這個晚上,司馬衝天很煩躁,他被雪蓮挑起了**,卻得不到紓解,半夜,雪蓮忍不住,又摸進了他的懷裡,兩人扭在一塊兒,衣服剛扒了一半,沈容突然坐了起來,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寶兒……」

  嚇得司馬衝天的小弟弟一下子就焉了,無精打埰地垂下了頭。

  經過這一回,司馬衝天說什麼都不願意再來了,萬一真把他的小弟弟嚇出個好歹,怎麼辦?

  至於沈容突兀的舉動他倒是沒有懷疑,因為自從孩子夭折後,原主整天以淚洗面,晚上也睡得很不安穩。沈容今天只是做噩夢,沒有拉著他不停地哭,他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擰了一把雪蓮的光滑柔軟的翹臀,司馬衝天調笑道:「小浪蹄子,明晚再收拾你!」

  雪蓮嬌羞地瞥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地說:「夫人在呢!」

  司馬衝天看了一眼外面快亮的天,笑道:「放心,我有辦法,明晚夫人也礙不了咱們的好事!」

  雪蓮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下睡著了。

  翌日清晨醒來,三個人眼睛都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司馬衝天年輕力壯,又是習武之人,身體好,他的黑眼圈要淡得多,相形之下,兩個女人的臉色差多了。

  沈容按住太陽穴揉了揉,不解地看著他們倆:「你們也沒睡好啊?哎,我昨晚明明睡了好幾個時辰,還是渾身沒力氣,困得慌。」

  司馬衝天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困了,待會兒吃過早飯就再睡一會兒!」

  「不用了,今天我跟你一起去拜見崔神醫,說清楚了,咱們下午就回去吧!」沈容溫聲道。

  司馬衝天顯然不大樂意:「不用了,這個事咱們沒有錯,是神醫谷的人見死不救在前!」

  大哥,凡是講個先來後到好吧!你兒子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沈容反手握住他的手,擔憂地說:「可是神醫谷在江湖上地位很高,得罪了他們,對你沒有好處。夫君,咱們就先忍一忍吧!」

  「什麼江湖地位都是虛的,自己的拳頭才是硬道理。」司馬衝天不以為意地說,「沒了《續脈集》,看誰還買他神醫谷的賬?」

  他這句話沒錯,神醫谷的人醫術雖然非常高超,還有一本奇書《續脈集》,但神醫谷的人把心思都花在了研究醫術上,武功自然不怎麼樣。一旦鎮門之寶丟了,醫術最好、威望最高的崔神醫死了,只餘一群不成氣候的弟子,誰還會為這樣一個沒什麼用的門派跟司馬衝天拼命?

  小說中,司馬衝天就是算准了這一點,才會先勾結香兒,偷取重寶,再弄死崔神醫,神醫谷的弟子要嘛死,要嘛散,轉眼間,江湖上哪還有神醫谷的存在。

  沈容目光閃了閃,拉著他的袖子說:「你也說是沒了《續脈集》,現在《續脈集》還好好躺在神醫谷,崔神醫也年富力強。夫君,你拉不下臉,就讓我去,我一個女流之輩,崔神醫總是不好為難我的,冤家宜解不宜結。」

  「可是這也太委屈你了!」司馬衝天略一猶豫道。昨晚沈容的出現,打斷了他跟香兒的進展,原計劃可能會出現變動,沈容這提議倒是給他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沈容一聽就明白了,他這是鬆了口,忙道:「不委屈,你也是為了我和寶兒,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吃過早飯,沈容讓雪蓮去了谷外,帶上康伯準備的禮物,去見崔神醫。

  聽明他們的來意,於師兄這個耿直boy很不耐煩:「你們不治病,見我師傅做什麼?我師傅忙著呢,沒空見閒雜人等!」

  他不知道,他這不耐煩的語氣會被男主解讀為對輕蔑看不起,進而記恨上神醫谷。

  沈容搶在司馬衝天前一步說話:「就半盞茶的功夫,耽誤了崔神醫多少時間。我夫君這段時日多有叨擾,今日準備回家,特意向崔神醫請辭,還勞煩崔小哥幫忙通報一聲,多謝了。」

  面冷心熱的於師兄最受不了別人好好說話,尤其是這麼個風一吹就會刮到,又非常客氣禮貌的柔弱美人。

  「我給你們通報一聲,不保證師傅一定會見你們啊!」於師兄丟下這一句,匆匆進了內谷。

  過了約莫小半刻功夫,他從裡面走了出來:「師傅答應見你們,跟我來吧!」

  三人跟在他的後面,進了內谷。神醫谷的內谷可能是因為弟子都居住於此的緣故,相對比較精緻,不過最吸引沈容目光的還是那一格一格的藥田,四四方方的,裡面種著各種藥草,有的青幽幽,有的開出點點小花,藥田上薄霧繚繞,宛如仙境。

  藥田的前方,山腳下矗立著一座年代悠遠的建築,白牆黑瓦,進門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跟豪華不沾邊,不過與山與霧相得益彰,非常和諧。

  而傳說中的崔神醫,跟沈容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約莫四十來歲,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頭髮用布巾包了起來,沈容進去的時候,他正彎腰在用力研磨藥材,額頭上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胳膊上的袖子也擼了起來,露出小麥色的小臂。那模樣跟田裡辛勤勞作的農夫沒什麼區別。

  也是,他若是追求名利富貴,又何必窩在這偏僻的山旮旯裡,憑他的醫術,進京做個名醫,成為富貴人家的座上賓也不是難事,抑或是去托個門路進太醫院當官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打照面,崔神醫就給沈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她拉了拉司馬衝天,福身道:「崔神醫,外子性情耿直,多有得罪,還請你海涵。」

  崔神醫瞥了司馬衝天一眼,陰陽怪氣地笑了笑:「夫人多慮了,老朽不過一介山野村夫,什麼海不海涵的。這地方是治病的,你們沒病就趕緊收拾東西,把地方騰出來給病人,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不愧是於師兄的師傅,說話就是不客氣,不知道以前還說過多少難聽的話,得罪了男主,讓男主恨得牙癢癢的呢!

  沈容一直留意著司馬衝天的神情,瞧他眼底閃過不虞之色,有些明白他為什麼會跟神醫谷杠上了。

  趕在他出聲之前,沈容捂住胸口,劇烈地咳了起來,咳得臉色發白,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旁邊的雪蓮見了嚇壞了:「夫人,夫人,你別嚇奴婢……」

  司馬衝天也慌了,扭頭就衝崔神醫說:「快來給我夫人看看!」

  崔神醫沒跟他計較,將藥杵一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說:「把人抱過來!」

  藥房一簾相隔的內室擺放著一張榻,專供來看病起身困難的病人歇息。讓司馬衝天把沈容放到榻上後,崔神醫坐到旁邊,抓住沈容的手腕細細把脈,把完了脈,他又看了看沈容的臉色,最後收回了手,搖頭歎息。

  「崔神醫,我家夫人怎麼啦?你一定可以治好她的對不對?」雪蓮急得都哭了,也就夫人脾氣好,能容她。若是夫人去了,換個善妒、手段兇殘的當家主母,她怎麼辦啊?

  司馬衝天也按捺著脾氣說:「崔神醫,內子究竟是什麼病?」

  崔神醫吹鬍子瞪眼地瞥了司馬衝天一記:「你怎麼當人丈夫的,她的身體極虛,產後調理不佳,情緒大起大落,肝鬱氣滯,心病還須心藥醫,平時多開解她,我給她開一副藥,先服三天,三日之後再看!」

  ***

  沈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一張土布床單上,床單下鋪了一層薄薄的棉絮,再下面是硬邦邦的木板,硌得慌。

  她用力眨了眨眼,低頭發現自己前胸只穿了一件粉色的抹胸,肩上光光的,什麼都沒穿。

  「別動!」一道銅鈴般嬌俏女聲在上方響起,「我給你背上紮了針,你可千萬別動!」

  「多謝!」沈容輕輕轉動了一下頭,看見面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嬌豔少女。這姑娘生得非常漂亮,臉頰上帶著健康的紅暈,說話中氣十足,看起來就很健康,皮膚很白很細膩,眼睛圓圓的,純真無邪。

  神醫谷,這麼美麗的妙齡少女,妥妥地替男主的後宮準備的,再加上一手高超的針灸技術,面前這少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沈容故作不住,淺淺笑道:「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香兒又往她背上紮了一根銀針,大大咧咧地說:「你叫我香兒就行了。」

  「多謝香兒姑娘,我這還是在神醫谷嗎?我夫君和丫鬟呢?」沈容睜著一雙霧濛濛的眼睛,溫聲問道。

  得益於這具身體原主的聲線很細,嗓子比較軟,說出的話總是比尋常人輕柔了許多,給人一種非常溫柔的感覺。

  香兒聽到這柔柔的聲音,看著沈容白璧無瑕的後背,心裡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語氣不自覺地衝了一些:「給你熬藥去了!」

  沈容詫異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不改:「這樣啊,謝謝香兒姑娘,我舒服多了。」

  沈容沒說謊,穿進這具身體以來,她一直覺得身體很沉,像個負重前行的旅人,這一昏迷、針灸,出了一身的汗,似乎身體都輕盈了許多,說不出的暢快。

  自己莫名其妙地發火,對方卻還是態度這麼良好。

  香兒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安靜了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把話題繞到了司馬衝天身上:「剛才你昏倒了,你丈夫可關心你了。」

  沈容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是啊,天哥待我是極好的。他之所以來找神醫谷也是因為寶兒去世,我太難過了,他想給我和孩子出口氣,他這人就這樣,凡是自己人,一定護得緊緊的。其實我們都清楚,寶兒的事怪不得崔神醫,是這孩子福薄,跟我們的緣分淺,還請崔神醫和香兒姑娘莫怪。」

  香兒心裡頭有些矛盾,她以前一直希望司馬衝天能跟神醫谷和解,她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但沈容真說出如此通情達理的話,她又不知為何,一點都不開心。

  「知道就好,我師傅名滿天下,可不會故意針對一個小孩子。」香兒嬌蠻地說。

  沈容含笑應是:「崔神醫醫者仁心,世所皆知。」

  香兒一拳砸在棉花上,心裡憋屈得慌。不管說什麼,沈容都一副溫溫柔柔、和和氣氣、通情達理的模樣,反顯得她小肚雞腸。

  她心底清楚,自己為什麼不高興,還不是昨晚司馬衝天為了沈容丟下了她。她心裡一直憋著口氣。

  可真的正面跟沈容接觸後,她發現,沈容真是一個性情溫婉、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實在厭惡不起沈容來。

  沈容也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軟化。這兩天,接觸了於師兄、崔神醫、香兒,沈容發現,這神醫谷的人都有個毛病,傲嬌,面冷心熱,口是心非。

  她也不介意,主動跟香兒聊起了天,慢慢將話題引導到她跟司馬衝天的相遇相識相愛。

  香兒漸漸發現,這些經歷何其熟悉,不就跟她自己這幾天的小鹿亂撞很像嗎?她悄無聲息地摘下了頭上的那根沉香木桃花簪,死死握在袖子裡。司馬衝天送了她親手雕刻的桃花簪,兩年前,也送過沈容一支親手打造的梅花銀簪。

  本是一件很浪漫,很心動的舉動,但因為不是獨一無二,甚至是別人玩過一遍的,這種效果便大打折扣。昨晚剛接到簪子時有多感動,香兒這會兒就有多噁心。

  她嘴上雖然沒說,但臉上的神色似乎不大好。

  沈容瞧得分明,這種單純易騙的小女孩極好對付,既然司馬衝天能騙得她背叛養育她的師門,自己也一樣能將她哄回來,讓她看看司馬衝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良配!

  沈容又添了一把火:「天哥待我極好,娶我時候,在我爹面前發過誓,會一輩子都對好,永遠不會做傷我心的事,我相信他。」

  這下換香兒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沈容了,這個女人好像比她還傻。不過司馬衝天就是有這種魔力,自己見到他時不也不爭氣的臉紅心跳嗎?就像現在,哪怕知道他是在哄騙自己,香兒怨他的同時,也不敢保證,他來找自己,自己能拒絕得了他。

  「不好意思,拉拉雜雜跟你說了這麼多。」沈容羞澀地一笑,「沒人跟我聊天哥,今天碰到香兒姑娘,我感覺跟你投緣極了,所以忍不住跟你多說了幾句,香兒姑娘莫怪。」

  香兒開始拔針:「我不怪你!」

  沈容真是服了這一門三師徒的耿直了,聽不出她說的是客氣話嗎?

  香兒也是這種性格,那她的措辭得改一改,太委婉,對方不一定聽得出來她真實的意思。

  等拔完了針,沈容朝香兒眨了眨眼說:「有勞香兒姑娘了,這紮了針之後我舒服了許多。最近我老是夢魘,睡得非常不安穩,能否麻煩香兒姑娘晚上也過來幫我紮幾針,戌時左右,叫上於師兄吧,讓他陪天哥在外面下棋。」

  香兒其實有點心動,她想看看沈容是怎麼跟司馬衝天相處,是不是像沈容說的那樣。不過大晚上的,她去一對夫妻的房裡,終歸是不大方便,好在沈容還提出了讓於師兄一塊兒過去,這樣就是師傅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那好吧!」香兒裝作答應得很勉強。

  得了她的肯定答覆,沈容心裡樂開了花,又變著花樣把香兒誇了一遍,直誇得她通體舒暢。

  ***

  在崔神醫那裡歇到下午,司馬衝天才來接她回去。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去後,吃過晚飯,天就黑了,沒什麼娛樂活動,只能睡覺。

  雪蓮是沈容的陪嫁丫鬟,這次出來就帶了她一個僕人,她自是要在屋子裡伺候,正好這房間佈置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一張榻在屏風外面。雪蓮就睡在榻上,裡面主子有事一叫,她就能馬上起身。

  而沈容和司馬衝天睡在裡面。

  看了一眼沙漏,距戌時還有半個時辰,沈容不敢睡,拿了一本書,倚在床頭看了起來。司馬衝天脫掉外衣,走到床邊時,看到她還在看書,不贊同地說:「晚上看書傷眼,你身體不好,早些睡!」

  沈容不肯:「我白天睡太多了,現在睡不著,再看一會兒,你要困了,你就先睡。」

  旁邊的燈亮著,時間又還早,他哪睡得著。尤其是躺進被窩後,貼著沈容溫軟的身體,陣陣馨香混著淡淡的藥香從她身上襲來,一低頭就是她雪白的鎖骨和漂亮的天鵝頸,勾得司馬衝天下腹一緊,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自從沈容懷孕後,這一年,他們幾乎都沒做過了。這一貼近,勾起了司馬衝天的**,但沈容現在是個病人,司馬衝天自忖是個憐香惜玉之人,肯定不會動還在生病的妻子。

  可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做過了,**得不到發洩,憋得很不舒服。偏偏屏風外的雪蓮似乎也睡不著,翻了個身,窈窕的曲線起起伏伏,在屏風上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兩個屬自己的女人都躺在屋子裡,穿著單薄的裡衣,風情萬種地躺在床榻之上,哪個男人不心動?若還能坐懷不亂的,不是柳下惠就是那無根之人,司馬衝天覺得口乾舌燥,百爪撓心,又憶起昨晚溫香軟玉抱入懷的那種細膩觸感,腹下的火熱增大了一分。

  偏偏這時候,沈容還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蹭了蹭,眼睛黏在書上,一心二用:「天哥,你的一身真暖和!」

  說著,她發出舒服的喟歎。

  這一聲嬌吟徹底擊潰了司馬衝天的自製力。他忍不了,更不想像昨夜那樣做到一半又硬生生地被打斷,所以沈容今晚必須睡著。

  「咳咳,雪蓮,給我夫人各自端一杯水來!」司馬衝□□外吩咐道。

  緊接著外面響起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雪蓮很快下床,倒了兩杯茶水,放在託盤上,端過來,分別遞給沈容和司馬衝天。

  接過茶杯時,司馬衝天的手蹭了蹭雪蓮的小指,雪蓮抿唇一笑,羞澀地低下了頭,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全副注意力都放在書上的沈容沒留意到這一遭。

  她端著白瓷杯,抿了一口,又看書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輕聲嘀咕:「天哥,我好困呀……」

  「好困就睡吧!」司馬衝天接過她手裡的茶杯,遞給雪蓮,然後扶沈容躺下,幫她把被子拉了起來,蓋住她的肩。

  沈容困得不行,沾到枕頭就閉上了眼:「不行,我還有事……」

  「有事明天說,你的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司馬衝天拍了拍她的肩,沒過多久,枕頭上就傳來了她勻稱的呼吸聲。

  總算睡著了!

  司馬衝天蹭地掀開了被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雪蓮手裡的託盤往桌子上一放,攔腰抱著她就往外面的榻上走去。

  「啊……」雪蓮嬌呼了一聲,手不老實地爬到了司馬衝天的身上,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莊主……」

  她的聲音被堵住,很快,榻上就傳來起起伏伏的撞擊聲。

  ***

  於師兄側頭看了一眼香兒:「這大晚上的還要施針?你沒搞錯吧,那個司馬夫人給你灌了什麼**湯?」

  香兒雙手叉腰,刁蠻地說:「師兄,你就說去,還是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告訴師傅,他大前年釀的那壇桂花酒不是被打碎了,而是你和原師兄偷喝了!」

  「你怎麼知道!」於師兄嚇得站了起來,瞅了一眼門口,沒好氣地說,「行了,我去還不成嗎?你個牙尖嘴利愛告狀的小丫頭!」

  香兒得意地笑了:「師兄你真好,快走吧!」

  「誒,等等,晚上風大,你要著涼了,師傅肯定怪我,把這大氅披上!」於師兄追了上去,硬是把自己的大氅按在了香兒身上。

  因為閉著眼都能在谷裡繞一圈,師兄妹也就沒提燈籠,迎著夜色大步往司馬衝天的住處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們聽到門裡傳來兇猛的撞擊聲,撞得床榻嘎吱作響,在這聲音裡還夾雜著細細碎碎的嬌吟聲。

  於師兄的臉驟然變得通紅,趕緊拉著香兒往後退。香兒不肯,甩開了他的手。她從小學醫,跟著師傅師兄走過許多地方,對男女之事比尋常女子知道得多得多。這一聽就知道,屋子裡的人在幹什麼。

  香兒氣得眼睛都通紅了,她雖然單純了些,但到底沒傻到家。沈容讓她戌時來,結果卻又跟司馬衝天……哼,虧她還以為沈容是個好人呢!

  香兒氣結,忽然門裡傳來一聲矯揉造作的「莊主」。這聲音分明就不是沈容的,那屋子裡的女人是誰?

  又氣又怒的香兒上前一步轟地一聲踢開了房門,清淡的月光灑了進去,照出了榻上那對男女擰在一起白花花的肉。

  「啊,什麼人?」雪蓮嚇得趕緊撈起衣服按住胸口,不停地往司馬衝天懷裡鑽,司馬衝天馬上拉過被子,蓋在了身上,惱怒地說,「出去!」

  香兒依稀辨別出這是司馬衝天和沈容的那個丫鬟雪蓮,氣得眼都紅了,根本不睬司馬衝天:「不要臉!」

  「走啦。」於師兄雖然也不喜看到這一幕,但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拉了拉香兒,低聲說,「老爺睡個丫鬟什麼的,又不是沒見過,別多管閒事了!」

  香兒不依,凶巴巴地瞪著雪蓮:「你家夫人呢?」

  跟莊主偷、情的事敗露,雪蓮有點害怕,縮了縮脖子:「在裡面睡覺!」

  「她睡死了嗎?這麼吵她都沒醒!」香兒氣衝衝地跑了進去,抓住床上的那團隆起就搖。

  於師兄沒轍,趕緊跟了進去,路過榻邊時他還嫌惡地丟下一句:「把衣服穿上,明天就給我滾出神醫谷!」

  他早看司馬衝天不順眼得很,這傢夥竟然在病妻的房裡,跟妻子的丫鬟廝混,還是個男人嗎?

  於師兄吹燃了火摺子,點亮了燈,站得遠遠的。

  床上的沈容終於被香兒搖醒了,她睜著一對迷茫的眸子,喃喃自語:「紮針啊!」

  「紮什麼針?你怎麼睡這麼死?」香兒眼睛紅通通的,生氣地瞪著沈容。

  沈容眨了眨眼,按住太陽穴揉了揉:「我也不知道,本來在看書的,後來喝了一口水,然後……然後好像就睡著了!」

  於師兄抓住了重點:「喝了一口水?」

  「對啊,天哥讓雪蓮給我倒的。誒,天哥呢?」沈容的眼睛掃了四周一圈。

  那邊於師兄已經拿著油燈,走到桌子前,拿起託盤上那兩隻杯子嗅了嗅,嗅到第二杯的時候,他的臉色忽地就變了,一把將杯子按到了香兒的手裡,聲音前所有為的嚴肅和犀利:「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眠春怎麼會在這裡?」

  眠春是神醫谷裡的一款蒙汗藥,這款蒙汗藥只要米粒大的分量就能迷暈倒一個成年人,難怪沈容會睡得那麼死。因為藥效極好,提煉的藥物也非常難得,因而這麼年,崔神醫總共只做出了極少的一份,最後給了唯一的女弟子香兒防身。

  香兒一聽眠春就懵了,側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穿好衣服進來的司馬衝天,眼淚嗖地一下滾了出來。她的心上人竟然拿她的藥下給妻子,以便肆無忌憚地跟丫鬟偷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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