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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原配逆襲手冊[快穿]》第68章
068種馬文原配

  休養了兩天, 沈容的身體逐漸好了一些, 但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不禁風了,好似大風刮一下, 就會被吹倒一般。而且渾身沒力氣, 走幾步就喘氣,稍微一累就犯困。

  這麼柔弱的身體, 別沒把司馬衝天給弄死,自己就先掛掉了,那可才貽笑大方呢!

  沈容琢磨著, 她得制定個計劃, 好好把這具身體養好,不求體格有多好,至少能達到平均標準吧, 而不是這幅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模樣。

  過了兩天, 烏雲散去,天氣放晴,和風惠暢,春日溫暖的陽光灑了一院子,院子裡花木長出鮮嫩的綠芽, 到處都透著一股勃勃生機的味道。

  沈容透出窗棱看了兩眼, 對丫鬟雪雪說:「鞋子拿過來,我想出去走走!」

  雪雪擔憂地看著她,勸道:「夫人,你的風寒剛好些, 醫生說不能見風,外面風大,你還是別出去了,再休息幾日吧!」

  沈容心道,整天憋在屋子裡,沒病都要憋出病來。像原主這種身體羸弱,加之精神打擊過大帶來的病,更是要出去走動走動,不然一天到晚憋在房間裡,心情能好才怪了。

  「思思,你去拿鞋子。」沈容板著臉,蒼白羸弱的小臉上一片肅然,扭頭就對思思說。

  思思下意識地看向雪雪。

  沈容瞧了,嘴角勾起冷笑:「怎麼?我還使喚不動你了?」

  思思的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雪雪也心裡一緊,馬上去拿了鞋子過來給沈容穿上,然後低聲說:「夫人,思思年紀小,不懂事,你別跟她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

  沈容不說話,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看得雪雪頭皮發麻,心裡非常沒底,小手不安地絞著帕子。心道,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是還在因為小少爺難過嗎?

  小說裡,原主性格一向和善溫良,甚至可以說到了懦弱聖母的地步,從她知道真相後,竟然不恨司馬衝天,反而想要獨霸丈夫,以規避前世的風險和慘狀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性子是真好,好得有些過頭了!

  這絕不是什麼好詞,更不是褒義的意思。奴大欺主,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原主立不起來,她從娘家帶來的這幾個丫鬟,雖然忠心是忠心,但有時候難免不太把她的話當回事,更別提以後還指望這幾個丫頭能幫她做點事了。

  丫鬟都不服管教,等司馬衝天小老婆一個接一個地接進門,她這樣懦弱的性子,沒人沒錢的,哪還有一爭之地,也就趁著人未老色未衰時,靠著司馬衝天的施捨憐憫過活。最後淒淒慘慘戚戚,孤獨終老,也就不足為奇了。

  沈容要改變這一點,首先就得樹立起自己的威嚴,把這兩個心腹丫鬟收服,讓她們清楚誰是主誰是僕。

  見沈容一直盯著她不說話,雪雪心裡越來越不安,最後實在扛不住這種壓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錯了,請夫人責罰!」

  她一跪下,膽小的思思沒了主心骨,也跟著一跪,臉都差點貼到地上了,渾身不停地打哆嗦。

  沈容抬了抬下巴,仍舊板著臉:「錯哪兒了?」

  雪雪雙膝跪地,頭垂得低低的:「奴婢逾矩了,不該質疑夫人的話!」

  沈容點了一下頭,微微抬起下巴,看著跪在後面的思思:「你呢?」

  思思兩隻瑩白的手按在地上,磕了一下頭:「奴婢不該質疑夫人的話!」

  沈容走到她面前,壓著她的頭,強迫她抬了起來,看著思思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冷漠地說:「錯,你是分不清楚誰是你的主子!」

  這一句話嚇得兩人都花容失色,齊刷刷地變了臉。雪雪一連磕了三個響頭,誠惶誠恐地說:「夫人,是奴婢錯了,請夫人責罰!」

  思思也反應過來,一邊哭一邊說:「奴婢錯了,請夫人責罰!」

  沈容放開了她的頭,緩緩往門外走去,快走出門時,她停下了腳步,冷聲道:「念在你們是初犯,小懲大誡,原地跪兩個時辰!」

  「謝夫人!」兩人連忙磕頭感激地說。

  懲罰完了兩個不懂規矩的丫鬟,沈容走出房間,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芬芳,青草的氣息和花香纏繞在一塊兒,比屋子裡沉悶的氣氛舒服多了。

  沈容沿著小花園慢慢散步,一圈又一圈,走了三圈,這具身體就開始出虛汗了,跟在後面的小丫頭連忙緊張地說:「夫人,先進屋歇一會兒吧!」

  「我再走走。」沈容不覺得有多累,相反,她胸口的鬱氣似乎都消散了許多。這具身體生完孩子才兩個月,坐月子得一個月,第二個月,孩子又小,肯定很少出門,天天憋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裡,滿心滿眼都是孩子,身體能好才怪了。

  她扭頭對小丫頭說:「去把我臥房的窗戶都打開,透透氣!」

  沈容又繼續走了兩圈,感覺有點累了,讓下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院子裡,她躺在椅子上,蓋了一塊毛毯,閉著眼睛一邊曬太陽,一邊整理腦海裡的信息。

  這本小說是男頻種馬爽文,自然是圍繞著男主進行的,女人雖多,但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點綴,重點還是男主司馬衝天的冒險奪寶晉級走上人生巔峰的經歷。文裡,司馬衝天氣爆棚,走到哪兒都能化險為夷,變廢為寶,別人掉到山崖下摔成肉餅,他卻能撿到絕世武功秘籍。奇遇不斷,最後成為一個文武雙全,還會藥理的武林至尊。

  而原主,雖然出身官宦之家,但父親只不過是一方父母官,完全沒辦法跟男主的勢力相抗衡。要知道,後期男主的後宮中可是有一位有皇室血統的郡主。原主這幅身體,柔弱,年紀又大了,再去拜師學藝也追上天之驕子的男主了。

  所以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另闢蹊徑。沈容咬住了下唇,琢磨著有什麼辦法能治住司馬衝天這個人。

  系統看她細細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在一旁說風涼話:宿主,這可是個武力值超強的武林盟主,你打不過的,還是聽我的,睡服他吧!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過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房中術三十六式,這麼好的寶典沒用武之地,宿主你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沈容不搭理它,這個壞心眼的系統,時時刻刻不忘拖她後腿!

  睡鐵棒磨成針的渣男,她萬萬不同意。路是人走出來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但凡是人就有弱點,司馬衝天就是作者的親兒子又怎麼樣?他照樣也有軟肋。

  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是智勇無雙,積威甚重的武林盟主,只是個稍有名氣的武林少俠,比他厲害的人多的是,即便有作者賦予他的無雙氣運,也一樣能有辦法弄死他。

  「夫人……」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沈容睜開了眼,面前站著一個穿著白裙,頭上戴了一朵玫紅色絹花,渾身都很素淨的清秀女子。這個就是後來成為司馬衝天小老婆之一的雪蓮,原主的貼身丫鬟。

  單論容貌,雪蓮在司馬衝天的後宮中並不算頂頂出色,不過她有一雙非常勾人的丹鳳眼,澄淨的眸子裡波光粼粼,欲語還休,看得人渾身都酥了,也難怪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司馬衝天會看上這麼個丫頭呢!

  當然,雪蓮出色的不光是一對招人的眼珠子,還有心計。沒有心機,她這樣卑微的出身,如何在司馬衝天龐大的後宮團裡立足?

  沈容在打量雪蓮的時候,雪蓮也在觀察沈容。夫人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那雙總是氤氳著溫柔和體貼的眼睛似乎染上了其他的色彩,變得犀利多了,她所有的小心思在這雙通透的眼睛底下,似乎都無所遁形。

  她攥緊了手帕,一曲身:「奴婢給夫人請安!」

  沈容耷拉著眼,左手往側邊一指:「你擋著我的陽光了!」

  雪蓮尷尬地往旁邊站了站,沒話找話:「外面風大,夫人曬一會兒就進屋去吧!」

  「你在教我嗎?」沈容淡淡地問道。

  雪蓮一下子聽出不對勁兒來,她可比雪雪機靈多了,馬上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敢,奴婢是擔心夫人!」

  「起來吧!」沈容沒興趣為難一個小丫頭。她雖然不大待見這些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往司馬衝天身上撲的女人,但說到底,人各有志,這是別人的選擇。她犯不著去為難她們,雪蓮這個丫鬟雖然有心計,但前世也沒對原主使過絆子,既如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吧!

  雪蓮局促不安地站了起來,又偷偷看了沈容一眼。

  沈容估摸著她是聽說自己在這兒,所以特意找來的,乾脆把話挑明瞭:「你還有事?」

  雪蓮訕訕地說:「夫人,奴婢是來問莊主的書房要收拾嗎?」

  沈容想起來了,雪蓮跟司馬衝天暗度陳倉之後,被司馬衝天以丫頭更心細為由,調到了書房,以方便兩人紅袖添香,半夜來段動人香豔的雙人曲。

  這次,孩子死後,司馬衝天出去好幾天了,現在都還沒回來,雪蓮過來應該是變相地打探司馬衝天的行蹤。司馬衝天自信地以為他能讓他的女人和諧相處,彼此把對方當成親姐妹一樣,但這只是個笑話。女人愛一個男人,自然不願與其他女人分享,不愛,就是為了自己孩子的利益,更要去爭去搶!

  這司馬府住進來十個女主人,還有一二十個少爺和小姐,底下不知藏了多少暗湧呢!雪蓮這小動作,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連小菜都算不上。

  猜到了她的目的,沈容陡然想起小說中的另一樁事。司馬衝天是作者的親兒子,作者當然不會虐他,每次的苦難對司馬衝天而言都是一場磨煉,一個促使他更上一層樓的踏腳石。

  體弱多病的長子的去世也不例外。孩子死後,司馬衝天非常痛心,把這件事怪到了神醫谷頭上,因為當初孩子生病,他去請神醫谷的崔神醫前來救治,但崔神醫正在給一個病人施針,耽誤了點時間,救完那個病人後,孩子已經落氣了。

  司馬衝天因此將孩子的死記到了崔神醫的頭上。借著喪子之痛獲得了崔神醫的愛徒香兒的憐惜和同情,進而獲取了香兒的芳心,勾得香兒為了他背叛了師門,偷了神醫谷的鎮門之寶《續脈集》。

  崔神醫當然不肯罷休,誓死要抓住這逆徒,找回鎮門之寶,跟男主發生了衝突,被男主打進了奔騰的西江中,淹死了。而司馬衝天獲得了神醫谷傳承了幾百年的醫學寶典《續脈集》,順帶將香兒收入了後宮。財色兼收,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照沈容說,這件事崔神醫何其無辜。他是個大夫,職業就是救死扶傷,總不能救人救到一半就丟下,然後去救司馬衝天的兒子吧?司馬衝天的兒子性命寶貴,別的病人的命就不值錢嗎?就活該自己送死,給司馬衝天的兒子讓路嗎?

  凡事講個先來後到,崔神醫只是做了他該做的,哪曉得招來了殺身之禍。

  現在正是司馬衝天去神醫谷,找崔神醫麻煩的時候。當然,還處於剛出新手村沒多久的男主遠不是神醫谷的對手,在神醫谷討不了好,最後被狼狽地丟了出來。但就是這次機會,讓司馬衝天跟香兒搭上了線。

  把香兒收入房後,司馬衝天跟著她學會了醫理,成為一名醫術高超的神醫,以後但凡有什麼鴻門宴,誰在酒裡、菜裡下毒之類的,都會被他識穿,甚至反過來利用毒謀殺了不少敵人!

  這可是司馬衝天的一大金手指!

  沈容當然不允許他弄到手,旁的不說,以後想給他下個蒙汗藥都不行,再想搞死他就難了!

  「不用管書房了,你收拾一下,帶點細軟和換洗的衣服,待會兒跟我去神醫谷找莊主。」沈容微笑著對雪蓮說。

  雪蓮自是欣喜若狂。她靠著溫順、曲意承歡、豁得出去爬上了司馬衝天的床,但司馬衝天似乎並沒有給她名分的意思,她都十八了,到了該許人家的年齡,雪蓮生怕,哪天司馬衝天不在,夫人就給她指了人家。因而自是恨不得一直在司馬衝天身邊打轉,最好再能懷個一男半女,把生米煮成熟飯。

  她朝沈容一笑,歡天喜地地說:「是,奴婢這就去。」

  「嗯,通知管家準備馬車。」沈容輕輕點了下頭。

  雪蓮開心地走了。

  沈容收回了目光,站了起來,回到臥房。

  雪雪和思思還跪在那兒,兩人瞅見她,都欲言又止,沈容直接掠過他們,走過去打開了衣櫃,從裡面拿了一件大氅出來,又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裹在包袱裡,另外再拿了些銀子,就要出門。

  「夫人,你這是?」雪雪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沈容將包袱打了個結,回頭瞥了她們一眼,淡淡地說:「我要出趟遠門,你們跪滿兩個時辰,就自己起來!」

  「可是,夫人你的身體現在不適合出院門,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去辦吧!」雪雪急切地說道,說完了,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逾矩了,忙改了口,「夫人,奴婢錯了,你要去哪兒都行,只求夫人帶上奴婢,讓奴婢常侍夫人身邊!」

  思思也可憐巴巴地說:「夫人,帶上奴婢吧,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一定聽話!」

  沈容偏著頭一笑:「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帶雪蓮,有她照顧我就夠了!」

  雪雪比較聰明,她其實已經模模糊糊地猜到了雪蓮跟莊主有染的事。聽沈容只帶一個爬床的小蹄子出去,急得眼都紅了:「夫人,不可,讓奴婢跟著你吧,奴婢一定聽話,奴婢以後再不敢擅作主張了,求夫人寬恕奴婢這一回!」

  這個丫頭倒是忠心,但就是太忠心,沈容才更不能帶她去,免得她太忠心看不過狐媚蹄子壞了事。

  「你們倆的懲罰還沒受完,就不用跟著我去了,好好在家裡反省。」沈容一錘定音,自己拿著包袱就出去了。

  老管家康伯已經站在了門口,恭敬地說:「夫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康伯也是武林中人,年輕的時候,跟人結了怨,連累父母妻兒都被人給殺了,全家十幾口就只剩他一個。為了給家人報仇,康伯勤學苦練二十載,終於報了仇,但自己也因為受傷過重,差點一命嗚呼,被路過的男主救回了一條命。

  報了仇,無牽無掛的康伯為了報答男主的救命之恩,就死心塌地的跟著男主,來到司馬衝天的府上做了一名不起眼的管家。

  沈容客氣有禮地對他笑了笑,說:「有勞康伯了!」

  康伯送沈容出去,邊走邊問:「夫人怎麼想起去神醫谷找莊主,你的身體才剛好,不如在府裡歇著,有事,老朽去幫你傳達!」

  沈容按了按眉心,愁眉苦臉地說:「康伯不必擔心,我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一醒來就聽說天哥去了神醫谷,我這心裡怕啊,神醫谷在江湖上威望甚高,不少人受過他們的恩惠。天哥這一去,萬一惹怒了神醫谷,有個好歹怎麼辦?我知道,他是為我報不平,為我們的兒子討回公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去阻止他,咱們這個家不能沒有他!」

  這番情深義重、知情達理的表白,獲得了康伯極大的讚譽。康伯看沈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原以為這個小夫人只是溫婉賢良,不料胸中有丘壑,不愧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姑娘能比的。

  「夫人高義,老朽送夫人過去!」康伯交代了一聲他的義子看家,又招了兩個牛高馬大極為忠心的護衛過來,護送沈容。

  雪蓮扶著沈容爬進了馬車裡。為了讓沈容更舒服一些,馬車裡墊著厚厚的毛毯,還放了一些打發時間的蜜餞,溫水,可謂是準備得極其周到了。

  不過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顛簸了一會兒,腦子就犯暈。沈容靠在馬車壁上對雪蓮說:「我眯一會兒,有事叫我!」

  「好的,夫人。」雪蓮拿了個大迎枕墊在沈容的背後,讓她舒服一些。

  這一眯就是大半天,快日落的時候,沈容終於醒了。

  她掀開簾子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問老管家:「康伯,到哪兒了?」

  康伯說:「夫人,距神醫谷還有三十多里地,天快黑了,咱們找戶人家歇一宿,明天再趕路吧?」

  沈容看了一眼落日,這是仲春時節,天黑得比較早,按後世的時間,現在約莫下午五點多,三十多里地,一小時十里地,也頂多到晚上□□點就能到神醫谷,這又何必再耽擱一天呢?

  「康伯,不用歇了,見不著天哥,我這心裡不安,辛苦大家了,繼續趕路吧。」沈容客客氣氣地說。

  這番話聽得大家心裡都舒服,想著她也是為了司馬衝天,康伯沒有怨言,指揮大家繼續趕路。

  天全黑之後,大家在荒無人煙的原野中行走了許久,終於到了神醫谷門前。

  神醫谷是在原山下的山谷裡,據小說描寫,此處風景極為優美,一條玉帶一樣的山溪匆匆而下,兩岸是灼灼其華的桃樹,此刻正是桃花璀璨綻放的時節,清幽豔麗的花瓣跌落入清澈的小溪中,順水而下,宛如一條花帶,點綴在碧草藍天之間,美得讓人心悸。

  俊男俏女,腳踩如錦毯般的清幽草地,頭頂藍天白雲,在嬌豔動人的桃花林中隔花相望,人比花嬌,焉能不心動?

  收回思緒,沈容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對康伯說:「去看看,今晚能入谷嗎?」

  神醫谷前有一茅草做的亭子,亭子上掛著一塊長方形的匾額,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神醫谷」三個大字。

  凡是求醫者,皆需到亭子中等候,等谷中人允許,方可入內。

  康伯說:「夫人,這大晚上的,神醫谷恐怕不會答應,不如找一茅屋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神醫谷求醫者甚多,但因為谷中規矩甚多,不少人都在外面搭建了茅屋,以供求醫者的隨從家屬暫時居住。

  沈容可不敢等,萬一男主跟香兒看對了眼,好上了呢?這大晚上的,古人又沒什麼娛樂,天一黑,什麼玩的都沒了,只能窩在被窩裡生孩子。郎有情妾有意,兩人若是乾柴遇上烈火,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再想斬斷司馬衝天的這支桃花就難了。

  「沒看到天哥我不放心,都到了門前,總要試試。」沈容伸手讓雪蓮扶著,「走吧,我去會會神醫谷的人。」

  她走到了亭子裡,拿起那面掛在柱子上的銅鑼敲了三下。這是神醫谷的規矩,求醫之人,在谷外敲鑼即可。

  不得不說,這神醫谷的人職業操守比沈容想得要強得多。

  這不,她才敲響了銅鑼半刻鐘的時間,就有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匆匆趕了過來,打了個哈橋:「什麼人敲鑼,有什麼病?」

  沈容朝他一福身說:「是我敲的鑼,小婦人乃是司馬衝天的妻子。我夫因孩兒早天,心痛至極,急火攻心之下,遷怒了貴處,還請海涵。這位小哥,能否行個方便,帶我去見我夫君一面?」

  一聽她自報家門,男子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勉強聽完,哼道:「總算來了個講理的,行吧,你跟我進去,不過按照神醫谷的規矩,每個人只能帶一個隨從。」

  聞言,康伯馬上過來,對沈容說:「夫人,讓老朽陪夫人去找莊主吧!」

  沈容怎麼可能會帶康伯這種礙手礙腳的,有他這麼精明又會武的人盯著,她做什麼都不方便。沈容捂住胸口,咳了一聲:「康伯,還是讓雪蓮跟著我去吧。我身體不大舒服,帶著她方便些!」

  康伯一想也是,沈容病了這麼些時日,才剛能夠下床,稍微走一會兒就喘氣,萬一路上體力不支的,需要個人攙扶,沒個丫頭跟著也不方便。遂即對雪蓮說:「照顧好夫人!」

  雪蓮本以為自己要被丟在外面的,不曾想能跟著夫人進傳說中的神醫谷,還能第一時間見到莊主,心底的喜悅就像含苞待放的花一樣迫不及待地綻開了。她扶著沈容,乖巧地點頭:「康伯放心,奴婢一定照顧好夫人!」

  沈容主僕跟著那個年輕人進了神醫谷,往裡走了約莫四五百米,前方出現了一排瓦房前,指著右手第二間說:「司馬衝天就住在這兒!」

  神醫谷分為內谷和外谷,前來治病的病人都住在外谷,也就是這一排房子裡。

  「謝謝!」沈容推開了門,溫聲喊道,「天哥,天哥……」

  雪蓮吹燃了火摺子,點亮了油燈,屋子裡亮了起來。這是一間三四十平米大的房間,屋子裡擺放著一榻一椅,還有一張圓桌,靠窗的位置放著一張木床。不過這會兒木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並不見司馬衝天的蹤跡。

  屋子就這麼大,兩眼就掃光了,也沒什麼藏人的地方。

  雪蓮瞅了一圈,失望地嘀咕:「這麼晚了,莊主怎麼不在啊?」

  你家莊主忙著使美男計,勾搭神醫谷的小仙女呢!

  沈容估摸著司馬衝天肯定是去會香兒了。小說中說,他在神醫谷待了九天,這已經是第七天了,估計快拿下香兒的芳心了吧!

  天黑風高夜,私會情人,再製造點浪漫或者恐怖的場景,借機摸摸小手,親親小嘴什麼的,訴訴衷腸,不就把「沒見識」的閨中少女給拿下了!

  沈容可不會讓他如意。

  「天哥,天哥……」沈容故作焦急地喊了幾聲,然後焦慮地對雪蓮說,「快去叫住剛才那位小哥,問問他,天哥還可能去什麼地方了?」

  雪蓮一得令,馬上跑了出去,追上先前那個年輕人,大聲喊道:「喂,我們家莊主呢,你說在屋子裡,怎麼不在,別是騙我家夫人的吧?」

  年輕人不高興了,他犯的著欺騙兩個柔弱女子?

  「哼,谷裡就安排了這間屋給司馬衝天,大晚上的他不在屋子裡睡覺,誰知道他幹什麼偷雞摸狗的缺德事去了?」年輕不高興地冷哼道。

  沈容聽了,真想給他鼓掌,勾引人家的小師妹,可不是幹缺德事去了,這年輕人一眼識破了司馬衝天的本質啊!

  她扶著門框,走到了門口的臺階上,溫言細語地說:「這位小哥,小丫頭不會說話,得罪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剛失去了兩個月大的孩子,大病一場,現在丈夫就是我唯一的支柱,這丫頭也是好心,怕我著急,又犯病了。她忠心護主,情有可原,小哥,麻煩你幫幫忙,想一想我家夫君可能會去哪些地方,我們也好有個方向……咳咳咳……」

  沒說幾句,沈容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那模樣似是要肺都給咳出來的節奏。

  年輕人見了,動了幾分惻隱之心:「你這婦人倒是跟你家那個蠻橫不講理的丈夫不一樣。行了,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找幾個人幫你找一找!」

  「多謝小哥!」沈容歡喜的說,「這天黑了不好找,多個人多份力量,小哥,讓我們跟著你一起去找吧!」

  年輕人本來想說你這破身體還是不用了的,可對上沈容亮晶晶歡喜的眼睛,這句話他又咽了下去:「行吧,你們跟我一起,注意腳下,摔了可別賴我頭上。」

  口是心非的年輕人哦!

  沈容在心裡好笑,這個小夥子還真是彆扭,不過心腸蠻好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神醫谷的人都像他這麼可愛,司馬衝天怎麼下得去手?

  年輕人走到房子最盡頭的一間屋子外,用力拍了拍門:「小丘,起來,派幾個人去找一找司馬衝天!」

  小丘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搓著手說:「於師兄,司馬衝天不在嗎?傍晚的時候我還看到他吃過飯,進了房間裡呢?」

  「不在,你哪那麼多廢話,快去找人!」於師兄瞪了他一眼,「分頭找,我往東邊,你們往西邊!」

  於師兄拿了個燈籠提著在前面帶路,沈容和雪蓮跟在後面,走過了一截羊腸小道,又經過了一片竹林,直到來了小溪邊,都還是沒人。溪水過去,是聳立的群山了。

  「這邊沒人,走吧!」於師兄提著燈籠轉過了身。

  沈容沒動,她看著繁花盛開的桃林,有種直覺這兩人就在這片林子。因為他們倆當初就是在桃樹下定情的,小說裡有寫,香兒嫁給了司馬衝天後,為了表達對香兒的愛意,司馬衝天在她居住的院子裡親手種下了兩棵灼灼其華的桃樹。

  這桃樹於他們倆而言,必然有深刻的意義。而小說中,沒有哪裡的桃花能比神醫谷的更美更絢麗了。

  「我們再往前走走吧!」沈容低聲說道,「來都來了,不仔細找找,豈不是白來一趟,有勞於小哥了。」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客氣有禮,於師兄本來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聽她這麼一說,只能認命地搖了搖頭:「找吧,找不到你們就死心了!」

  一行人沿著小溪邊順流而上,瑩瑩的燈籠在暗黑是夜色中非常顯眼。

  半山腰的一塊巨石上,香兒坐在石頭上,抬頭仰望著天空中稀稀落落的星子,羞答答地問:「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做什麼?」

  司馬衝天站在離她三尺遠的桃花中,背後是彎彎的上玄月,清冷的月光拂過他的側臉,讓他的側顏更加俊逸。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種克制的深情:「這些日子,有勞香兒姑娘照顧和開解了。在下感激不盡,無以為報,只能送一份小小的禮物,以示誠心!」

  他藏在背後的手伸了出來,一隻雕刻著桃花的褐色髮簪出現在香兒面前。

  普通姑娘若是見了一根木簪,必然會覺得男人不重視自己。但香兒不是一般姑娘,她從小長與藥為伴,對各種藥物極其精通,一嗅味道就能分辨出是什麼藥物。

  輕輕翕了翕鼻子,她興奮地站了起來,欣喜地接過簪子放在鼻端:「極品沉香木,你從哪兒弄來的?這結香的年份很高了吧?」

  司馬衝天溫潤一笑,聲音醇醇如香濃的美酒,溫柔性感得引人犯罪:「我也不知道具體年份,不過我想香兒姑娘會喜歡,沉香越放越香,就如香兒姑娘給在下的感覺一樣!」

  大晚上的月色下,孤男寡女,還送簪子這樣的禮物,香兒不是傻子,她嬌羞地捏住簪子,羞澀地說:「謝謝司馬大哥,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來,我給你戴上。」司馬衝天得寸進尺,悄無聲息地拉近了跟香兒的距離。

  香兒羞澀地點了點頭,把簪子給了他,仰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司馬衝天替香兒戴上了簪子,手往下一滑,輕撫著她的鬢角,發自肺腑地低語:「香兒,你真美!」

  他的頭越來越下,眼看就要親到香兒時,幾十米外開的桃林中突然傳來雪蓮的驚呼:「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聽到這響動,香兒趕緊跳開,退後兩步,絞著手,小聲說:「有人來了!」

  司馬衝天不但知道有人來了,還從這聲音裡聽出是誰。好事被打斷,他心裡不高興極了,但在香兒面前又不好發火。

  就在這時,下面又響起了雪蓮的哭聲:「夫人,咱們先回去吧,你的病剛好,不能再勞累了,咱們明天再來找莊主吧!」

  接著是沈容虛弱的聲音:「再找找,我感覺天哥就在這裡。他肯定在為我們失去的孩兒難過,我不能放他一個人在這裡,我一定要找到他!」

  香兒聽到這話,陡然明白了沈容的身份,琉璃般的眸子睜得老大,羞愧的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她剛才在做什麼?跟一個剛失去孩子的可憐夫人的丈夫卿卿我我!

  她趕緊藏到了大石頭後面,低聲催促司馬衝天:「你夫人來了,你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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