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4

　　世家大宅。

　　世子弦從研究所回來沒多久便開飯了。

　　世柏承一家和莫冬冬一家，世昌榮和高敏，八個人。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莫子慕放下筷子，掏出電話，一見是世子都的號碼，笑了起來，「喂，下飛機了？」懶

　　「沒有。」

　　沒有？！

　　莫子慕抬起手錶看了下，不會吧，都過去四個多小時，還沒到？

　　世子都解釋道，「我沒趕上飛機，改簽到晚上七點的，現在大雪，飛不了。」

　　「機場說要晚點多久麼？」

　　「還不知道，如果大雪一直不停，可能今晚都走不了。」

　　莫子慕皺了皺眉頭，「怎麼會......那你先去吃點東西。」

　　「不餓。」

　　「你不餓，也考慮一下身邊的人，他們會餓。」

　　世子都在那端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就我自己。」

　　莫子慕一怔，「他們呢？」

　　世子都默默不語。

　　「你是不是把她罵了？」

　　「你覺得我會罵人？」

　　「以她出發時的樣子看，不可能和你走散。」

　　世子都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道，「沒登機成功就是因為她。機票改簽之後，不知道她去哪兒了。」蟲

　　「因為她？」

　　「嗯。去機場前怎麼都找不到人，找到後，已經來不及登機了。」

　　「子都，怎麼說她都是跟你一起過去的，過年了，別把人丟北京，記得帶她安全的回來。」莫子慕看了一圈桌子上的眾人，「我在吃飯，你現在去吃點東西，我過會再回電話給你。」

　　「嗯，你先吃飯。」

　　莫子慕收好手機，偷偷看了旁邊的世子弦一眼，見他神色平靜，放下心來。

　　世昌榮看著莫子慕，「怎麼，子都出什麼事了？」

　　「他出差，本打算今天回來，受北京的大雪影響，飛機晚點。」

　　「你剛才說有人跟他一起過去，要他別把人丟北京，是誰啊？」

　　莫子慕一愣，姚家對世家人來說可不是受歡迎的主，要是讓爺爺知道子都不僅和姚恬恬一起出差，還成為姚氏公司的一把手，指不定又得發一頓火，他感冒還沒好呢，千萬不能惹老爺子氣火攻心。

　　「呃，那個......有女孩子追子都，子都對人家沒那意思，女孩好像發了點小脾氣。」

　　世柏承說道，「要沒那意思，早點說清楚也好，耗著人家姑娘，不好。」

　　莫子慕笑著點點頭。

　　付曉悠借著夾菜的縫隙瞄了一眼莫子慕，正好，莫子慕不經意的一掃，目光和自己的老媽對上，連忙飛快的避開。

　　這是怎麼了，她什麼壞事都沒做，怎麼會心虛的不敢看老媽的眼睛呢？

　　「耶，北京大雪嗎？」譚雪兒下意識的看看窗外，「今天下午Y市的天空也壓得很低，下班回來的時候聽隔壁團政委說今天Y市要下雪，不知道真假。」

　　「Y市今年還沒下過一場雪，要是今晚下雪，明天除夕可真應景。」付曉悠笑著道。

　　莫冬冬也笑，「是啊，除夕下雪，很喜氣。」

　　餐桌上的氣氛就這樣慢慢轉到了下雪上去了......

　　晚飯後，在莫冬冬和付曉悠的力勸之下，林英姿終於同意回世家大宅了。

　　莫冬冬走到世昌榮的面前，「乾爸，我和曉悠現在去芸姐那兒接下乾媽。」

　　「嗯。」

　　世柏承看著坐在太師椅上的世家老爺子，「爸，要不要你......」

　　「你去吧，我身體不好，不去。」

　　世柏承和譚雪兒相互看了一眼，老爺子這是拉不下面子，戎馬一生，什麼時候見他用自己身體不好當藉口啊。

　　「那好，爸，我去了。冬冬，曉悠，走吧。」

　　待世柏承幾人出發之後，世昌榮看著莫子慕，說道，「慕丫頭，來，陪爺爺到我的書房裡下幾盤棋。」

　　莫子慕怔忪了一下，「好。」

　　譚雪兒收拾完餐廳，看到莫子慕跟著世昌榮走進書房，走到正在沙發上品著大紅袍的世子弦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你和慕慕沒事吧。」

　　「嗯？」

　　「吃飯的時候，你沒聽到她和子都打電話啊。」

　　「一個電話，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譚雪兒坐到旁邊，神情警惕，「那可不好說，以前慕慕可是喜歡子都的呢，這大半年過來，我看子都對慕慕可沒少上心，每次慕慕有事，他都急得不行。」

　　「如果他們可能，我在英國三年他們就有結果了。」

　　「話雖這麼說，可是我總感覺......」

　　世子弦笑著，「媽，你就別瞎操心了。子都和慕慕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

　　「肯定信得過。」

　　「那就是了，來，喝茶。」

　　世昌榮書房。

　　莫子慕認真的陪著世昌榮下棋，下到一半的時候，世昌榮突然問莫子慕。

　　「慕丫頭，你老實告訴爺爺，你心裡喜歡的，是哪個？」

　　莫子慕疑惑不已的看著世昌榮，爺爺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爺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世昌榮拿起一隻『馬』，看著象棋盤，說道，「子弦和子都，哪一個？」

　　莫子慕驚訝得腦子三秒鐘沒轉過彎來，什麼子弦和子都喜歡哪一個？這個問題答案不是一直很明確嗎，怎麼爺爺莫名其妙就來了這樣一個問題？

　　「爺爺。」

　　莫子慕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了餐桌上的電話，難道爺爺因為那個電話誤會她和子都了？

　　世昌榮將馬落到棋盤上，抬頭看著莫子慕，「慕丫頭，不要昧著良心回答，說出你心底真實的答案，只要你能幸福，就算讓爺爺反悔一次之前說的話也沒有關係，爺爺的面子在你一生幸福的面前，不算什麼。」

　　「爺爺。」

　　莫子慕內心為世昌榮的話感動不已，不過，好像爺爺真的誤會什麼了。

　　「爺爺，我心裡的答案只有一個，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莫子慕看著世昌榮的眼睛無比堅定，「我心裡的人，是子弦。」

　　「想清楚了嗎？」

　　「爺爺，我知道，在你的眼裡，我還是一個小孩子，可是，面對我的婚姻，我想的很清楚，我想跟子弦在一起，一輩子。」

　　世昌榮慢慢笑了起來，點著頭，「好，好，很好。該你下了。」

　　縱觀棋局之後，莫子慕移動一子，口氣輕快的問道，「爺爺，你是不是因為餐桌上我和子都的電話誤會了啊？」

　　「不是。」

　　不是？

　　莫子慕好奇了，「那爺爺怎麼突然......」

　　「不是突然，你昨天來看我就想問你了。」世昌榮笑了下，「當時子弦在場，不方便問。」

　　「爺爺看著我和子弦在一起，怎麼會懷疑我們的感情呢？」

　　「不是懷疑。而是，慕丫頭啊，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世昌榮低頭看著棋盤，輕輕的說了一句，「代替一個人......幸福一輩子。」

　　由於世昌榮的聲音很低，莫子慕沒有聽到他後半段的話。

　　「爺爺，我沒聽清楚。」

　　「呵呵，沒什麼，我碎碎念而已，下棋吧。」

　　莫子慕拿起棋子，落子，掀起眼瞼看著世昌榮，為什麼她剛才從爺爺的眼底看到了憂傷，一種好像隨著歲月沉積了太久的悲傷，難道是錯覺？

　　時間一分分的流走......

　　莫子慕和世昌榮第一盤象棋還沒有下完，客廳裡傳來一陣疾奔的腳步聲。

　　世昌榮抬起頭，「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

　　莫子慕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跑著拉開書房的門。

　　「大伯母，怎麼了？」

　　譚雪兒站在客廳裡，看著還沒關上的大門，「剛才軍事研究中心來電話，那邊好像出什麼緊急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