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39

　　三枚軍功章翻過來，平行擺放，一句話便赫然入了莫子慕的眼底︰莫子慕，我愛你！

　　看著軍功章後面的字，莫子慕的心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逼停了心跳一般，『莫子慕，我愛你！』，這六個字像被無限放大再放大一樣，將她的思維和心瞬間佔滿。猛的，莫子慕轉頭看著身邊的世子弦，他的目光正凝望著她，深情到好似要入骨。

　　她終於懂了子弦當初的話︰為什麼他說他早就對她表白了？為什麼他說他回國做的第一件正式的事情就是對她表白？

　　他的情和心，早就送她了，只是她沒有現累！

　　世子弦看著莫子慕的眼睛，他想過很多種情況下她現他刻在軍功章後面的表白，唯一不曾想到的是，竟會在一個老紅軍離世的病床邊；他一直都預計，她現那六個字的時候，臉上、心裡洋溢著喜悅和幸福，而不是此刻這樣驚訝又悲傷的眼神；他準備了很多被她現秘密後的話來逗她，可一句都排不上用場，此刻，他只剩下了無聲的凝目和無盡的心疼。

　　慢慢的，世子弦抬起手，手掌輕輕撫上莫子慕的後腦，修長是手指一下一下拍著，他希望她能懂，他的心，和她一樣難過。

　　莫子慕將三枚軍功章都收集在一起，抓在手裡，至此，她感覺自己握住的早已不單單是金質功章了，是一個老人的心願，是一個年輕男人的深情，一悲一喜，痛並幸福著檬。

　　醫師看了看病床上的嚴老，又環視了一下房間裡的眾人，最後，對著年紀最大的世昌榮說道，「老長，您好，老人家已經去了。醫院也有規定，這個」

　　世昌榮看著醫師，點點頭，「我明白。」

　　「子然，你和同事幾個把慕丫頭這些人帶回去繼續錄口供，加緊給我處理了這事。」

　　「好的，外公。」

　　「子弦，我知道，留你在這，不可能，我也不放心慕丫頭身邊沒人，你跟著她一起去警局。」

　　「是，爺爺。」

　　「曉悠和我們幾個隨醫院的車，送嚴老去殯儀館。冬冬，你現在馬上打電話給雲龍，說明情況，讓民政那邊和嚴老那個社區的領導馬上都趕到殯儀館。6離，你送我們過去後即刻回軍部，仔細查查嚴老當年參加長征紅軍的情況，還有他犧牲的兒子。他的後事，政府和部隊，一起處理。」

　　「是，長。」

　　交代完，世昌榮走到莫子慕身邊，慈愛的伸手將她抱著，「慕丫頭，去吧，爺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莫子慕眼淚成線的落下，悶著嗓子應答，「嗯。」

　　*

　　y市，警局。

　　再回警局，霍東庭幾人的口供錄得很順利，倒是莫子慕和甦君陌的有些小問題，不是他們不配合，而是兩人的情緒都受到了嚴重影響，回憶聚眾鬧事細節時常常聽不到警察的問話。因為知道兩人的情況，錄口供的警察也不急，耐心的體諒著他們的心情。

　　好不容易錄完，警察讓莫子慕和甦君陌看看他們的記錄，如果沒問題就簽字蓋印。

　　*

　　房間外。

　　世子弦看著何子然，「會怎麼處理？」

　　「她就呼了一下，治安拘留三五天吧。只是賠償數額很高。」

　　「賠款不是問題。不過，她不能被拘留。」

　　「子弦。」何子然皺著了下眉頭，「這是」

　　世子弦揮了一下手，「別跟我說什麼治安處罰條例，不行就是不行，一分鐘都不行。」

　　「子弦，有我在，怎麼可能讓她在裡面委屈了。」

　　「子然，別勸我。錄完口供，她有再大的責任，我都要帶她走，從現在起，我不可能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何子然看著世子弦好一會，嘆了一口氣，「子弦，你會不會太保護她了，她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這和她脆弱不脆弱沒關係。別說我，我敢肯定，爺爺都不會允許她被你們關押一分鐘。」

　　「你們這是徇私。」

　　「我還就徇了這次私。」

　　何子然現自己真的沒辦法和世子弦溝通了，這家伙，以前就護小丫頭護的不行，這會都成人家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更是不得了了。

　　「我進去看看情況。」

　　何子然說完，走進了審訊室。

　　何子然進去之後，世子弦走到警局大樓外，連著撥了好幾個號碼出去。

　　沒過一會兒，在審訊室裡的何子然手機就響了起來，而且是一個接一個，都是y市政府各部門的官員，最後一個居然還是警局的局長，所有人無非就是向他傳達了一個意思，不要拘留莫子慕，有向他討人情方式的，有施壓的，有隨意式的，更有大打人文關懷牌的，說得何子然都認為自己在此時關押莫子慕太狠心。

　　何子然從偏角接完電話回來，看到正準備進審訊室的世子弦，喊住他。

　　「子弦。」

　　「嗯？」

　　「想不到啊，你小子。人脈夠廣的　。」

　　世子弦淡挑了一下眉梢，「我的人脈就是你啊。」

　　「少來，給我裝。」

　　若是給平時，世子弦一定送一個隨和萬分的笑容給何子然，現在，卻怎麼都笑不起來。

　　「我帶她走了。」

　　世子弦走進審訊室，溫暖的手掌握住莫子慕，「慕慕，走了。」

　　「還有陌子。」

　　莫子慕隨手拉起甦君陌，他是為了護她才打架的，她不能丟下兄弟。

　　世子弦看著甦君陌，又看了一眼隨後進來的何子然。

　　何子然揮揮走，走吧走吧，哎，徇私啊徇私，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徇私了。

　　霍東庭看著莫子慕和甦君陌離開，敢怨不敢言。

　　何子然目光犀利的一排橫掃霍東庭四人，「別看了，都是打了架的人，別以為拘留能少你們的份。」

　　「可他們兩個走了。」有個男人不滿的嘀咕。

　　何子然冷冷一笑，「我有說不放你們走麼？拘留這塊，算兩方和解，都給我走。你幾個，趕緊回家找人核算要賠你們多少錢。」

　　「然後呢？」霍東庭心裡完全沒底的看著何子然，莫子慕說要他命的話猶言在耳啊

　　「然後？然後把你們的賠款資料拿來給我，和我們的口供信息一起提交法院，裁定賠款合理性，讓世家好快點給你買棺材的錢。」

　　「那個女的不會真的」

　　何子然想到嚴老的死，臉容冷峻，沉著聲道，「別懷疑她的話。小子，她向來，說到做到。」

　　*

　　從審訊室出來，甦君陌和莫子慕都想去殯儀館，被世子弦攔住了。

　　「慕慕，不要過去。你們都不要去。」

　　「子弦，我想去。」

　　「乖兒，現在爺爺他們肯定在那和政府一些人在處理嚴老的後事，你跑過去沒什麼作用，反而會影響大家。」

　　「但是」

　　「乖，先回家。就算你到了殯儀館，也不是想見嚴老就能見著的。」

　　莫子慕點點頭，朝警局大樓門外走，一不小心和一個從外面進來的一個藍衣女孩擦了下，心緒不寧靜的她沒注意到那個女孩有些不悅的看著她。

　　見到莫子慕紅腫的眼睛，女孩剛想說話，就打住了口，下一刻，驚訝不已的看著莫子慕。這不是昨天在『多海』見到那個台球技術很牛的女的？

　　莫子慕由世子弦牽著走出大樓後，從警局大樓裡小跑出一個警服男人，對藍衣女孩笑著喊道，「百合。看什麼呢？」

　　「沒什麼。」藍衣女孩白了一眼男人，「不讓你在大門口等著麼，磨嘰。」

　　「呵，忙嘛。」

　　「給，你要的東西，我走了。」

　　「不進我辦公室去坐坐？」

　　「切，你辦公室有什麼好坐的，要吃沒吃，要喝沒喝，要玩沒玩，不廢話，拜。」

　　樓外，世子弦開著車將莫子慕帶回了世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