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23

　　（莫子慕看著世子弦身上的鬆枝綠軍裝怎麼都笑不出來，輕聲道，「和我媽打電話。」）

　　「被說了？」

　　世子弦輕輕抬手想去踫莫子慕的臉頰，被她偏頭躲開了，他的心，在那一秒擰了一下，幹媽很嚴厲訓了她？

　　看著被她躲掉的修長手指，莫子慕一下變得有些不自然，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子弦，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嗯。累」

　　「你在爺爺面前說的承諾和對我感情的深度，是真的嗎？」

　　世子弦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幹媽到底和她說了什麼，竟然讓一向自信的小東西會懷疑起他話的純度了？

　　望著莫子慕的眼睛一會之後，世子弦拿起她的手，放到他心臟的位置，一字一頓的說道，「將來，因為我的職業關係，我沒辦法保證有很多時間陪在你的身邊。但是我絕對會做到，這裡，只有你一個！我會用生命守護你一生！檬」

　　「慕，相信我，好嗎？」

　　掌心傳來世子弦強有力的心臟脈搏感覺，對他說的話不心動是假的，她甚至很想馬上點頭，她信。

　　可是，莫子慕，你真的信嗎？你信他以後如果現你是靈女會選擇繼續呵護到老嗎？如果軍部知道你的存在，給他下了軍令，他會像太外公那樣把自己的老婆交出去嗎？

　　他，會嗎？

　　「子弦，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的你的」

　　看著莫子慕欲言又止的樣子，世子弦輕聲問道，「什麼？說吧，對我，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顧忌。」

　　「要是有一天，我和你不可違反的軍規衝突了，你會怎麼辦？」

　　世子弦握緊莫子慕放在他胸口的手，看進她的眼底，「小東西，不要去假設一些事情，人心中擔心的十件事，往往真的會生的，不過一兩件。未來的日子，沒人知道，過好當下才是關鍵。」

　　「如果我就是要假設，就是想聽到你會如何處理呢？」

　　對於世子弦會如何選擇的問題，莫子慕有點兒不依不饒了。

　　世子弦認真著神色盯鎖著莫子慕，「我不會讓那種情況出現，會在那生之前就避免掉。」

　　「但若是軍部來了命令要你處置我呢？」

　　這下，世子弦有種莫子慕問得太嚴肅的感覺，她似乎在害怕什麼，難道是她愛闖禍，怕影響了他的前途？

　　想著，世子弦張開另隻手臂，輕輕攬過莫子慕，低頭看著她，「慕慕，別怕！你愛闖禍就闖吧，對我，對我們，有信心一點。」

　　「子弦，如果有一天，那場災禍，很大，怎麼辦？」

　　「你闖再大的禍，我都會收拾。」

　　「收拾不了呢？」

　　「那在動你之前，先要了我的命。」

　　莫子慕心旌一動，「真的？」

　　「真的！」

　　世子弦輕輕嘆息一口，苦笑一記，「小東西，我對你的感情，比你預想的，要深得多！」

　　「那你告訴我，有多深？」莫子慕眼底滿含期待。

　　「呵呵。傻東西，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做一件實事比對她說一百句華而不實的甜言蜜語要有用的多。能說出來的感情，算深嗎？」

　　他對她的感情，在英國那三年的厚積裡，早已無法言表了。

　　「你就不怕我永遠現不了你的感情深度嗎？」

　　「你不會那麼笨，乖兒，慢慢現。」

　　莫子慕的心情點點兒轉好，子弦真是她的守護神，再焦躁不安的心，只要他來安撫，看到他溫柔的笑，總會慢慢消散。

　　「既然你對我感情這麼深，為什麼不早點對我表白，你會怕到不敢對我表白嗎？」

　　世子弦低笑，「誰說我沒表白，是有人沒現而已。」

　　「你表白了？」

　　「表白了。」

　　「什麼時候？」

　　「我從英國回來第一件很認真做的事情就是對你表白。」

　　呃？！

　　莫子慕吃驚不小。

　　「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你笨。」

　　莫子慕翹嘴兒，「你敢說我笨，快說，什麼時候，為什麼我沒有感覺？」

　　「慢慢回憶，用心現。」

　　莫子慕笑，「那你退下吧，我要去回憶了。」

　　見到莫子慕終於笑了，世子弦心頭的陰雲散開，聲線溫柔道，「早點兒睡，明天有活動。」

　　「呵呵，期待期待。」

　　「夫人，晚安。」

　　說完，世子弦在莫子慕額頭上親了一下，放開她，轉身回房。

　　關門前，莫子慕看著世子弦，樂道，「少將大人。」

　　「嗯？」

　　世子弦轉過身，挑起眉宇，看著莫子慕。

　　「以後在家，能不能叫我『長』，讓我過過當官的癮嘛。」

　　世子弦抿抿嘴角，臉上笑意加深，「打份申請報告上來，本將軍酌情考慮看看。」

　　「官腔！討厭！」

　　一聽要打報告，莫子慕啪的一下關上門，洗澡，睡覺。

　　門外，世子弦看著莫子慕房門上搖晃的白狐狸，低笑，輕聲一句，「是，長，我生命裡在位時間最長的女長大人。」

　　*

　　凌晨一點。

　　莫子慕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不過，卻不是糾結要不要和子弦在一起的問題，而是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對她表白的，她怎麼不知道？還有，他們明天要約會去，嚴格意義說，這可是她第一次和男朋友正式約會呢。睡前他那番話，給了她莫大的信心，反反復復的回味，心中那份信心就越多，一個願意用生命來守護她的男人，她沒理由放棄他。也許將來會遇到很嚴峻的問題，不過，又不是百分百會生太外婆那樣的事情，她何必害怕呢？沒準她和子弦就能順利的幸福一輩子呢？額娘和帥哥不是在一起很好嗎，帥哥一點沒現額娘曾經帶了靈力，她也只要生下女兒，等她滿十八歲後傳給她就變成一個正常的普通女人，她就不信，子弦會捨得犧牲他們的寶貝女兒。

　　哎呀，想多了，想多了。

　　莫子慕揮揮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想法，翻過身，準備繼續睡覺。

　　可是，子弦到底是什麼時候對她表白的啊？從英國回來後他第一件很認真的事情就是對她表白

　　莫子慕呼的一下坐了起來，嘀咕著出聲，「哎呀，到底他做的第一件很認真的事情是什麼　？」抬手抓了幾把頭，莫子慕又使勁想了想

　　「哎呀，還是想不到。」

　　莫子慕泄氣的一把倒了下去，抓上薄毯，捂著自己頭，睡覺睡覺睡覺，明天不能頂著國寶眼睛去約會，得美美的。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

　　莫子慕的房間外。

　　光線幽幽的走廊裡，一雙赤著腳的細白女性縴足從樓梯口輕輕朝世子弦和莫子慕房門口這端走來。

　　忽然，世子弦的房門從裡面被拉開。

　　見到穿著世子佩睡衣，披散著剛過肩直的姚恬恬，世子弦輕聲問道，「姚小姐，你怎麼上來了？」

　　陡然見到世子弦出現，姚恬恬的心臟被嚇得不輕，剛才差點驚叫出聲，一臉灰白的看著他。

　　「我」

　　世子弦輕笑，「你有夢游症？」

　　「我」

　　姚恬恬雙手抓了抓絲綢睡裙的側邊，朝世子弦走了過來。

　　看著姚恬恬移動的身姿，世子弦邁步走到莫子慕的房門口，「姚小姐，你走錯了樓層，子佩的房間在二樓，這裡，是我和小東西的地方。」

　　說著，世子弦的手放在莫子慕房間的門把上，「很晚了，有著好教養的姚小姐應該不會做打擾我們休息的事情，對吧。」

　　說話時，世子弦臉上一直帶著溫和的笑容，語氣也是柔和的。

　　「子弦，我」

　　看著姚恬恬繼續朝他走來，世子弦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眉，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了下，「姚小姐，一個人若是找不準自己的臥室方位，很容易出事。」

　　「我不想睡二樓。」

　　世子弦輕輕一笑，「如果是這樣，恐怕世家大宅就沒有姚小姐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姚恬恬一愣，她從世子弦眼中看到了一絲堅決和無情。

　　「一樓是爺爺***地方，二樓是我爸我媽和兩間客房，三樓嘛，是我和小東西的，我的地方不許外人侵犯，這幾乎是每一個來世家的人都該知道的禁忌，至於慕慕的地盤，隻屬於她，只能有她的味道，任何人想踫，就算她許，我都不許。」

　　「子弦，為什麼你這麼護著子慕？」

　　世子弦輕笑，「我以為，姚小姐很清楚為什麼。」

　　「女朋友嗎？」

　　「說未婚妻會不會更適合點。」

　　「但是，我認為她並不適合你，子慕她乖張、任性、脾氣還很躁，特別容易闖禍，你可以選擇更為適合你的女孩子。」

　　世子弦看著莫子慕房間門上的白色狐狸，嘴角帶笑道，「凌晨一點姚小姐跑到三樓和我探討小東西適不適合我的問題會不會有點惹、人、厭？」

　　姚恬恬剛恢復不久的臉色又變白了不少。

　　「姚小姐，我和慕慕合不合適似乎並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考慮，對於我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該娶誰。小東西再有缺點和不足，有一點，我很肯定，只要無聊的人不惹她，她不會輕易脾氣。」世子弦語氣隨和，臉上的笑容卻好像帶著淡淡冷漠的感覺，「如果你不認識回房的路，我叫子佩來接你。」

　　說著，世子弦作勢要去喊世子佩來。

　　「不用了，我知道回去。」

　　姚恬恬轉身朝二樓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世子弦語氣雖然平和，可是，他好幾次的用詞很不友善，語氣裡還有那麼點看不起她的感覺，被侮辱的感覺讓她幾乎想立馬回家。

　　「姚小姐，千萬別再走錯什麼方向，世家人不怕人的脾氣不好，卻不喜歡糊塗愚笨的人。」

　　世子弦的話清晰的鑽進姚恬恬的耳膜，讓她的心猛的一顫。

　　他，看穿了她！

　　看著姚恬恬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世子弦極低的冷笑了一記，這位姚小姐大概永遠也會不到，世家大宅的每個樓層都裝了微型監控器，而三樓的可視終端就連接在他的電腦上，晚上十二點一過，三樓再出現人，自動成像程序會同時啟動報警系統，他的手機會收到警報信息。

　　修長的手指輕輕扭開莫子慕的房門，挺拔的身姿輕輕的走了進去。

　　「七十五隻羊、七十六隻羊、七十七隻羊、七十八隻羊七十八隻羊七十八隻羊八十隻羊」

　　世子弦輕輕推開莫子慕臥房的門就聽到這樣幾聲低低的囈語，到後面，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了，房間裡安靜得掉根繡花針都能聽見。

　　過了幾分鐘，世子弦正準備關門退出去，莫子慕突然又醒了一般，嘀咕道，「剛才多少隻羊了？想不起了，重新數。」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門口的世子弦看著被子裡捂著的莫子慕好氣又好笑，別人數羊是為了睡覺，她倒好，數著數著還較上了勁，好像非得數個明白一樣。

　　輕輕的，世子弦走到了莫子慕的床邊，最後一步的時候，出了一點細微的腳步聲。

　　「偷襲！」

　　莫子慕驚呼一聲，刷的一下坐了起來，對著世子弦的身影飛腿掃過去。

　　修長的身影迅的閃避了一下。

　　莫子慕已經伸手打開了床頭燈，看著世子弦淺含三分笑意的臉，癟癟嘴角，「大晚上不睡覺跑我這來，做賊啊！」

　　「瞎說！軍人當什麼賊。」

　　莫子慕抱著薄被坐了起來，仰頭看著走到床邊的世子弦，「軍人不是常玩『潛伏』、『隱蔽』和『偷襲』麼。這些，對敵軍來說，就是『賊』。只是，你們頂著『軍事演習』的幌子進行一場參與人數最多的『軍事賊團』，而你們這些高級指揮官就是賊頭子。」

　　世子弦氣得捏莫子慕嫩嫩的臉頰，「賊賊賊，還賊頭子，喊得這麼順溜，我要是做賊啊，第一次偷的，也是唯一偷的，就一件。」

　　「啥？」

　　莫子慕揮手想打掉世子弦的手，可是，他似乎捏上了癮，就是不肯鬆，打了這邊又捏那邊。

　　「再捏？爆了你！」莫子慕忿忿的瞪著世子弦，用上了『戰地精英』裡的口語

　　「夫人捨得？」

　　世子弦笑著坐到床上，目光溫柔的看著莫子慕。

　　「誰讓你老愛捏我。」

　　「喜歡你才捏，擱其他女人，我還懶得伸手。」

　　說著，世子弦伸手將莫子慕輕輕抱到臂彎裡，柔聲問她，「睡吧，別數羊了，我守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

　　她的習慣他早就知道，第二天若是有什麼她特別在乎的事，她一晚上都不能睡著，以前升學前一晚他總得從部隊回來，背著她繞操場，趴在他背上她才睡的著。

　　因為有以前的呵護，加上前一晚和世子弦睡在了一起，莫子慕乖乖的靠進他的懷中，閉上了眼睛，聞著他身上的檀香，沒多久，安靜的睡了過去。

　　見莫子慕睡了過去，世子弦動作溫柔的將她放平，就勢躺在了她的旁邊，陪著她一直睡到了早上六點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

　　第二天，九點。

　　莫子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好舒服啊~~~

　　看著清透光線的窗簾，莫子慕眯了眯眼睛，猛然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八一建軍節！約會！

　　「啊！」

　　飛快的從床上彈了起來，莫子慕頂著微微有些亂的長翻下床，趿拉著兩隻不分左右的毛絨狐狸拖鞋就朝門口衝，拉開房門對著對面就喊，「子弦，子弦」

　　喊了幾聲，對面世子弦的房間裡靜悄悄的沒點反應。

　　「咦？難道下樓去了？」

　　莫子慕關上門，回到房間裡，給世子弦打了個電話。

　　*

　　接到莫子慕電話時，世子弦正在樓下客廳裡隨意翻著軍事雜志，面前的桌上放著一杯飄著淡淡白氣的溫茶。

　　「醒了？」

　　「你在哪兒？」莫子慕懶懶的聲線裡還有點微急的感覺。

　　世子弦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我在客廳，不急，你慢慢來。」

　　「嗯。」

　　莫子慕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同時也為世子弦的體貼而感動了，他肯定是因為昨晚睡的遲才捨不得催她起床，「那你在下面等會，我換好衣服洗漱後就下去。」

　　「好。」

　　世子弦繼續翻著雜志，好像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沙上的世子佩和姚恬恬正望著他一般。

　　就連看慣了世子都這樣冷漠型男、何子然一身帥氣警服、何子前衛潮流服裝的文靜世子佩今天都忍不住眼睛一直盯著世子弦看，大哥好像是十二年來第一次穿便服，她真的——真的想尖叫了！

　　高敏擦著客廳裡的一隻花瓶，看到世子佩和姚恬恬的反應，視線跟著到了世子弦身上，笑道，「子弦今天可夠迷住女孩子的目光了。」

　　世子佩驚嘆道，「是啊。從大哥到軍校後，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穿便服，就這樣和子慕出去約會，我懷疑子慕會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子慕還沒起來麼？」林英姿從廚房走了出來。

　　高敏笑，「可能吧。昨晚兒肯定太興奮了，睡的晚。」

　　世子佩點點頭，「應該是。大哥估計捨不得叫醒她，新時代的好男友啊，三從四德記得牢。」

　　世柏承正好從前院進來，問道，「男人還有三從四德？」

　　「是啊，大伯，現在都講究男友『三從四德』。女友出門要跟從；女友命令要服從；女友錯誤要盲從；女友打罵要忍得；女友花錢要捨得；女友生日要記得；女友化妝要等得。」

　　「哈哈。」

　　世柏承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說了一句，「男性地位什麼時候下降到這個地步了？還錯誤要盲從。」

　　譚雪兒從二樓走下來，說道，「所以你不是『新時代好男人』。」

　　世柏承皺著眉頭看著她，「我哪兒做得不好了，你打著燈籠去外面找找，看找不找的到我這麼好的老公。」

　　「嘁，我要年輕個28歲，你看我不去外面找。」

　　世柏承笑，「那不就得了，你沒機會了，我就是最好的選擇。」

　　「臭美！」

　　譚雪兒白了世柏承一眼，站到世子弦的面前，滿意無比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子，老媽要年輕28歲歲的話，肯定追你，不要你老爹，簡直，太帥了！」

　　世柏承一聽這話，口裡的茶都差點兒噴出來，高敏和林英姿幾人都直接撲哧笑出聲。

　　世子弦目光從雜志上抬起，看著譚雪兒，忍不住笑出聲，「媽，你現在也不老。」

　　世柏承瞪著譚雪兒，「還真不害臊，都盯上自己兒子，要沒我這麼好的基因，能出他這優良品種？」

　　「全是你的基因好嗎？」譚雪兒不服，「明明是因為我的條件太好，就你那鞋拔子臉，如果沒我這支花，我們兒子能有這麼帥氣嗎？能嗎？能嗎？」

　　長相實在是夠帥氣的世柏承瞪著譚雪兒一副『你敢說能的話，我滅了你』的臉，皺著眉頭，點頭，「不能不能不能，全是你的功勞，行吧。真是，越來越不溫柔了。」

　　「　，媽，你看，柏承開始嫌棄我了。」譚雪兒看著林英姿，朝她告狀。

　　林英姿笑道，「甭聽他的話，他哪會嫌棄啊，他心裡指不定多在乎雪兒你呢。」

　　譚雪兒挑挑眉，看著世柏承，你在乎我，必須的！

　　世子弦看著老媽拽拽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

　　「兒子，為什麼搖頭？」譚雪兒看著世子弦。

　　「為老爸再次敗北而歸感到惋惜。」

　　世柏承拉著臉看著世子弦，「胡扯，你老爹我什麼時候輸過，要我輸了，還能有你？」

　　譚雪兒的臉驀地一下紅了，瞪著世柏承，「你！」

　　世子弦笑，「你好像除了二十八年前那晚贏了一次，就沒贏過老媽了。」

　　世柏承挑眉，「關鍵性的戰役，一次就足夠終生為榮。你，就是我完勝的戰利品。」

　　林英姿笑著道，「哎，都注意點兒啊，還佩佩和恬恬在呢，都老不正經的。」

　　譚雪兒呲了一下世柏承，看吧，你的錯！正經點兒！

　　世子佩知道長輩聊的什麼話題，笑道，「我看，大哥這輩子恐怕也只能勝一次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客廳裡的人都大笑起來。譚雪兒笑著拍著世子弦的肩膀，「佩佩這話，我看沒說錯，兒子啊，你的勝利戰役記錄和你老爹有得拼。」

　　就他這麼寵慕慕的勁頭，還有慕慕那拉風火爆的性格，她的寶貝兒子估計也難贏。

　　世子弦輕輕笑出聲，小東西是他的女人，他贏她幹嘛。

　　一個男人，因為寵愛老婆而輸給她，不丟臉。

　　姚恬恬看著世子弦，昨晚凌晨他在莫子慕房間門口對她說的話，猶言在耳，他的表情她清晰的記得，臉色隨和，話意卻冷冰冰的，甚至是殘酷。回到房間裡，躺在安靜睡著的世子佩身邊，她卻怎麼都睡不著，不停回想著他的話和態度。最後，她想到了放棄，因為在他的眼睛裡，她看到了一個信息︰世子弦不會喜歡除掉莫子慕以外的女人。

　　只是，為什麼早上又讓她看到便服的世子弦，她說不出此刻他渾身散出來的氣質到底是怎樣的，像王子，也像君王，隨和而優雅，致命的高貴親和力讓人莫名的就想靠近他。

　　可是，他卻不待見她！他於她，像是一株烏頭，有著醉人心魄的藍花，卻帶著劇毒。

　　世昌榮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大家都在，就是不見莫子慕，出聲問道，「慕丫頭呢？」

　　「可能昨晚睡的晚，這會還沒起呢。」林英姿將今天的報紙從報紙架上拿給世昌榮，回了他的話。

　　「不是今天和弦小子去外面約會麼？還沒起來？」

　　世子弦笑著道，「醒了，這會在換衣服呢，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她出差了一個星期，今天帶她好好玩玩。」

　　「會的，爺爺。」

　　世昌榮接過林英姿遞來的一疊報紙，看著世子弦一身便裝，忍不住贊賞的點點頭，「不錯！」

　　到底是他的長孫，什麼時候拿出來都很有大將風範。

　　世昌榮的話才落，樓上隱約傳來腳步聲，慢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莫子慕，下樓了。

　　輕輕的圓頭小皮鞋踏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利落，每一下都好似敲在世子弦的心頭，坐著的身姿不自覺得慢慢站了起來，看著樓梯口。

　　知道世子弦肯定在耐心等她，莫子慕的步子，走得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終於，縴窕的身影出現在了一樓半的樓梯處，一步步，走進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