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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第70章
70. 民國諜影(6)

  不是嗎?

  掌櫃的拿著照片沉吟, 半晌之後才道:「你把她的履歷再說一遍, 我記一下。」

  李嬸兒細細的又說了一遍,然後低頭看桌上那張照片。照片上一個穿著白襯衫格子馬甲黑馬褲黑馬靴,戴著一頂格子的小檐帽, 騎在一匹渾身雪白的馬上。一個是富家千金, 一個是小家碧玉, 說實話,只看長相的話,像!太像了!

  她就不由的道:「該不是這家還有別的孩子吧。」

  「沒有了!」掌櫃的搖頭, 對著照片也是嘆氣:「許真的是人有相似吧。」

  再多的話一句却都不說了。

  李嬸兒『哦』了一聲:「那我……先回?」

  掌櫃的點頭:「小心著點。」

  看著李嬸兒離開, 掌櫃的重新看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也在默默的看著他, 這看起來是一張私人的照片,但其實不然。這照片是上級交托的,叫幫忙留心尋找的。

  一直沒有消息, 想不到如今出現一個極度相似的人,而且就出現在自己身邊,這怎麽能不叫人多想?

  這張照片拍攝於兩三年前, 照片上的姑娘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可這姑娘長大了多少是會變的,更何况著裝打扮的不同, 肯定是會有些差异的。所以,他心裡, 總覺得不會那麽巧合,兩者同爲一人的可能性很大。

  之前在店裡那姑娘給通風報信,要麽就是好心, 要麽……就是敵人派過來,接近組織肯定有別的目的呢?

  但這不論是哪個,她都得有一定的偵察能力。而這些,偏偏是林玉娘那種經歷的姑娘不可能有的。

  心裡一個個疑問升起,這個問題是非弄清楚不可的。如何去查?既然說是來歷清白,那只能從來歷這裡查起。

  他打算親自跑一趟,去查查這個林玉娘。

  而另一邊,躲在茶樓之上的陶金拿著望遠鏡往下看,很容易就能看個清楚——像!太像了!八成的像!

  太好了!太好了!像成這樣,若是殺了就太可惜了。

  林雨桐不知道有人盯著她嗎?知道!是中tong 的人,這中tong 和軍tong的行事風格還是有些不同的。但同樣,面對這樣一群內行人,你能做出閃躲的動作嗎?規避鏡頭等等?不能!他們一眼會看穿你。

  怎麽辦?

  悄無聲息的從這裡再次消失嗎?回去先跟老太太辭工,再找個合適的機會消失。

  她心裡是這麽計劃的。

  却不知道陶金回去之後,跟趙敬堂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查清楚此人,若真是身世清白,或可一用。」

  趙敬堂皺眉:「你是說……吸收此人,然後再送回菊n統?」

  「您看看這照片,要是換身行頭,不像嗎?」陶金便道,「哪怕她就是個幫傭,有半年時間,咱們也可以將她訓練成咱們的人。」

  可這……趙敬堂搖頭:「胡木蘭是那麽好糊弄呢?便是記憶能說受傷之後不大想的起來了,可軍tong的絕密檔案裡,必然留下很多信息……這不行!」還不如之前想的那樣,拍點似是而非的照片叫人消失更利索呢。

  陶金眼睛閃了閃:「站長……您不若把照片給總部送去……許是有別的用處也不一定。」

  這是說自己這邊不好做决定,叫那邊做决定去就好了。如果真不是,那邊還想利用,那剩下的事情,就是總部幫著辦了。

  叫他說,總部說不定真會李代桃僵。畢竟,zhong統和軍統之間,相互給對方插釘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彼此的仇視甚至於都超過了工黨。

  趙敬堂呵呵笑了一聲,「我看啊……這主任該你來當才是。」

  陶金心裡一跳:「您可真會說笑話。」

  趙敬堂又是一笑,笑的陶金心裡發毛。見他還知道害怕,趙敬堂這才擺擺手,示意陶金可以出去了。陶金如蒙大赦,出去之後直擦腦門上的汗,今兒著實是有點多嘴了。

  陶金站在門口這一耽擱,就聽到裡面趙敬堂那位大主任打電話的聲音:「……給我接總部……」

  陶金朝後面緊緊關著的辦公室大門看了一眼,隱晦的撇撇嘴,這才左右看看,背著手邁著步儘量放輕脚步走遠了。

  裡面趙敬堂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邊問說:「你能確定只是相似?而不是本來就是那個妖狐沒死?」

  這個……不能!

  未必!既然叫妖狐,那便是詭計多端的主兒。別到時候自己算計人家沒算計成,倒是被反算計了。把李鬼當成了李逵不丟人,可要是把李逵當成了李鬼……那就真的丟人丟大發了。

  趙敬堂就道:「這要是真的……那她出現在工黨嫌疑人的附近,依您的看法……他們這是要……」

  那邊長久的沉默:「……小rb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了。這外敵沒了,國工兩黨之間……必是有一戰的。如今,往工黨那邊派人,倒是提前走了一步。」

  啊?

  如果是這樣,「那更不能叫菊n統幹成了。但您放心,卑職明白您的意思了,工黨那邊……卑職隨後就著手安排……」

  那邊又道:「所以,你說的這個情况,不管是不是……你都得給我查清楚,把底子給我起出來……」

  趙敬堂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挂了電話,他還是打給了陶金,這事只能他親自去辦,「……但現在,叫人遠遠的跟著,不要盯的太緊,但也別把人跟看丟了……」

  然後林雨桐就覺得,總有眼睛盯著,似有似無的。她跟孫老太太提過要辭工的想法,老太太還沒說什麽,倒是李嬸兒先攔住了,「……老爺太太這都不在,你這一走,我這著實忙不過來。這麽著,等老爺太太回來,咱們再說。」

  若是李嬸兒沒有那麽一層身份,她倒是不用顧忌。可她那身份……自己還真不能不顧忌,就怕留下一點叫人指摘的地方。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做賊心虛。

  她這一說要走,李嬸兒哪裡敢耽擱,又給掌櫃的傳信。

  掌櫃的船票都買好了,準備出發了,接到這麽一個消息,心裡就越發篤定,這個林玉娘有問題。

  躲避特務,對gong党釋放善意,這到底是幾層意思,是友是敵,一時間還真就分辨不出來了。但願,她是林雨桐,不是什麽林玉娘。

  到了地方,這事也不敢驚動別人,他自己奔著林家的墳地而去。找人打聽的話,其實是打聽不出來什麽了,所謂的人證已經死了。那麽,只能從墳地這裡著手了。

  結果到了墳地,遠遠的看見幾個人影在晃動。他悄悄的躲起來,看著那邊的動作。

  陶金確實是帶著人來了,也是一樣,要查根底,就從最根子上查。查來查去,都繞到這個被屠殺殆盡的村子,林家的祖墳在這裡。那個跟林玉娘關係最親密的瞎子老太太也葬在這裡。

  怎麽辦呢?

  挖開墳看一看,裡面的屍骨是幾具。

  林玉娘的爺爺奶奶一個墓碑,父母一個墓碑,挖開裡面都是兩具屍體。邊上不遠處有個新墳,挖開瞧瞧,也只一個人。

  舊墳還罷了,新墳……味兒特別大。幾個人都朝後退了幾步,捂住口鼻,一個還道:「陶主任,就這些了。看來,林家的女兒是沒死。」

  一切都對上了。

  那就是說林玉娘只是林玉娘,是聰明人想的多了。

  味兒實在是衝的很,野猫又到處亂竄。沒找到要找的,墳隻簡單的填了幾鐵鍁的土,就撤了。等人真的都走了,掌櫃的才嘆氣過去,將土都再給填回去。

  墳堆的土散了,再想把墳堆圓好,那土好像就不够了。零散的散落在四周,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也瞧不見,攏不到一塊也就不費心去攏了。從空地上鏟了土用就行了。可這兩鐵鍬下去,覺得不對,下面有東西。掀起來,是一塊破舊的席子,抽出席子,帶出來一截骨頭。

  他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發現林家兩個合葬的夫妻大墳堆,跟瞎子婆婆的墳堆離的有點遠。自己用土,就近當然就選了中間空出來的這個地方的土。

  隨即,他恍然了一下:不成年的姑娘是不會給立碑的,所以,也不需要墳堆。那麽,這空出來的這一片其實下面還是個人。挨得這麽近,又專門空出來這塊地方,不是林家的人還能是誰?

  那麽,那個林玉娘根本就不是林玉娘,真正的林玉娘就埋在這裡。

  想到剛走的特務,他把這個墳堆起開,將遺骨都撿了出來,然後給換了個方向埋了,把這個方向和準確位置都給記下來,「……等到勝利的那天,我回來送姑娘跟家人團聚。」

  在真正的林玉娘墳前,他如是道。

  在陶金站在趙敬堂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林玉娘不是林雨桐的時候,李嬸打發林雨桐去取訂好的魚去。在漁船上,她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車行掌櫃。

  此時,掌櫃的面前放著一張照片,是林雨桐的。大概有個十六七歲的時候拍的。

  不等她說話,掌櫃的就道:「我去看了林家的墳,在墳地碰上了中tong的人。他們走後,我發現了林玉娘的墳地。」

  一個知道原主的人,揭穿了她的身份。

  林雨桐沒有說話,只看著他。他笑了一聲:「我現在更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在我揭開你的身份的時候,你依舊對我沒有任何敵意。爲什麽?」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照片:「這張照片哪裡來的?」

  「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底細。臨川林家,林伯仁,響噹噹的漢子,鐵錚錚的英雄。有幸,當年跟一位領導去林府拜訪,見過林先生一面。我的這位領導,跟林先生有八拜之交。林先生戰死之後,我輾轉收到了這張照片,因爲林先生的獨女殺了rb一個小隊之後,曾在平津出現過。他希望我能找到她……况且,她是工青團員,是我黨的後備人才……」

  林雨桐心裡有些訝异,原主的記憶自己幷沒有。她幷不能確定這話的真假,但想來,在這事上,他不會撒謊才是。

  這兜兜轉轉的,又給轉回來了。

  要想去言安找四爺,對著這位再說謊,就有些不智了。

  「您說的對,我不是林玉娘。」林雨桐一臉的爲難:「這中間的事情,一句兩句只怕也說不清楚。」

  「不著急,你慢慢說。」船劃到了湖心,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之前跟踪的特務已經甩掉了,確實是沒什麽顧慮。

  林雨桐就把這段時間的經歷,包括之前聽胡木蘭說的,被抓到了特務學校,然後培訓,執行任務,怎麽計劃的,怎麽想著逃離的,最後怎麽脫險,又怎麽金蟬脫殼的,都詳細的說給對方聽。

  「那就難怪,zhong統會盯著你不放。」掌櫃的眼裡就有了笑意,「若不是那天提醒我們,你是不會被中tong發現的。」

  所以說啊,一步錯,步步錯。

  「聽說你要走?」掌櫃的又問,「是有什麽打算嗎?」

  「準備去言安。」林雨桐就道:「您能送我去言安嗎?」

  掌櫃的沒有答話,沉吟了半晌:「你的這個情况,我得向領導彙報……」

  一方面是審查,從其他途徑瞭解一下,她所說的是否是事實。

  另一方面,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若是回了言安,倒是可惜了。

  這次見面之後,林雨桐就知道,肯定是走不成了。兜兜轉轉的,千方百計的設計要離開菊n統,可這鬧不好,還得再設計個合理的理由回去。

  至於四爺……找尋他的路好似更漫長了。

  唯一叫她覺得好過一點的就是,如今都是四四年的年底了,轉眼就四五年了。從四五年熬到四九年,日子還算是有盼頭。

  至於四九年之後,自己這身份會給以後帶來些什麽,這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現在想那些,都有些多餘。

  這段時間,她連門都不出了。因著外面總有監視的,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孫家,在小院裡安安分分的。同時,又把自己的容貌一點一點的往回調整。

  陶金認爲這個林玉娘只是林玉娘,恰巧跟林雨桐長的相似。他把這個事情彙報了一遍,上面就指示,秘密的帶回林玉娘,秘密的訓練,中tong那邊甚至已經著手啓用安插在菊n統中的密探,一顆隱藏的極深的釘子,趁機動一動那個妖狐的檔案。一定要配合默契,把假的做成真的。

  這天晚上,孫家周圍盯著的人驟然多了起來。

  而掌櫃的也接到了上級的電報,電報隻四個字:屬實,可用。

  屬實,是說林雨桐說的那些事情,組織通過其他綫上的同志瞭解情况,確定她沒有隱瞞的情節。

  可用,是說自己之前的提議,是可用的。

  「不能耽擱!」掌櫃的穿著孫老爺的衣服回來,沒引起外面的警覺,「如今這裡已經被團團圍住,你若是不回菊n統,只怕中tong得有請。」

  林雨桐點頭:「我明白!但是我如今是……」

  「組織的指派!」掌櫃的朝外看了一眼,「咱們抓緊時間,確定一下聯絡方式。」

  這次回去,怎麽跟上面解釋這麽長時間不歸隊的事……這個過程中稍微有一句半句不對,其凶險比追殺更甚。追殺還有逃脫的可能,而身在敵營,一旦引人懷疑,那便是真沒有生還的可能。

  掌櫃的細細交代,畢竟這裡面有很多不確定的因此,歸隊之後菊n統會怎麽安置她,又會被安排在哪裡,這都是問題。如果不在平津,之後誰來找她聯繫等等一些列的問題,都會跟著出現。

  以最快的速度說了一遍,掌櫃的走了,李嫂子也去『睡了』,一切都看似平靜了。

  林雨桐將不用的qiang小心的拿出來,上膛。手術刀針灸用的針,都藏在身上放好。然後吹了燈,靜靜的等著。

  過了十二點,墻外有人翻了進來,她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裡,三個黑衣人才站穩。

  林雨桐沒出聲,朝外指了指。三個人楞了楞,不過,上面給下的命令就是,活著將人帶回去。她這麽配合,三個人誰也沒說話,跟著就往出走。

  直到走到巷子口了,林雨桐就動了,毫不猶豫的開qiang就打。

  這三個轉眼就倒下,緊跟著,呼啦啦的,十數個就朝這邊撲了過來。她得撑著,得撑到驚動警察,驚動菊n統,得把被中tong追殺坐實。

  十數個人,槍聲密集,她是邊打邊退。這個退的方向也有講究,掌櫃的之前給了他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是平津菊n統戰的地址。

  這天晚上,安靜的平津菊n統戰一下子熱鬧起來了。外面響起qiang聲的時候他們沒亂,這年月,響qiang算什麽?再正常不過了,不過是值班的打電話四處問問,看看哪裡有什麽行動就行。因此,打了電話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了。

  二樓的一間值班室,此時亮起了燈。本來扣子扣的都挺好的,他先把扣子解開,然後一邊系扣子一邊往出走,還打了幾個哈欠,睡眼惺忪的問外面的人:「怎麽樣了?派人去看了沒?」

  外面幾個是外勤處的,正打撲克呢。被金主任一問,都有些心虛:「打電話問了,警察局那邊說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駐軍那邊……您知道的,那邊不好打交道。」

  金主任就點了點幾人:「出兩個人,跟我下去看看。qiang聲這麽近,萬一是衝著咱們來呢?小心爲上!」

  今兒,他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叫自己爭取今日值班,接應一位同志。

  可這接應的動靜……未免太大了。

  才從辦公樓裡出去,就見一個人靠在鐵栅欄門上,好似受了傷。

  「過去看看。」他這麽說著,就疾步往前走。

  「金主任,小心有詐!」後面跟著的就道。

  「詐什麽呀?誰詐呀?是工黨不要命了主動過來耍詐,還是rb人正面衝擊咱們?隻派一個人逃跑似的過來?」他一邊說著一邊過去,拉開鐵門,一個人瞬間就倒了下來。她渾身是血,眼睛却亮,兩人一對上,就都楞住了。

  那歌兒是怎麽唱的:在千山萬水人海中相遇,喔……原來你也在這裡!

  林雨桐强忍著才沒笑,只道:「妖狐歸隊受阻,外面是中tong的人。」

  四爺將她抱起來就往裡走,朝後面喊:「楞著幹什麽?咱們的人呢?敢衝進來不管是誰……都不用客氣,生死不論!」

  一聲吆喝,幾十號人就朝外衝去。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人從樓梯上下來,看到四爺懷裡的人還楞了一下:「金主任……這是……」

  得!這麽一個人跟著,兩人說點私房話的時間都沒有。

  四爺一邊朝上走,一邊道:「給站長打電話,就說九尾妖狐回來了。」

  啊?

  九尾妖狐赫赫威名,不是成了烈士了嗎?怎麽這會子又活生生的回來了?剛才怎麽恍惚聽說是被中tong追殺呢。

  這牽扯到zhong統和軍tong衝突,那就是頂頂大的事。但凡有點風水草動,都是要直達天聽的。

  他幾乎是踉蹌著跑去打電話,四爺帶著人直接去了大會議室。

  林雨桐輕輕搖頭,表示身上的傷沒事。就是身手再好,身後那麽多人連著放qiang,也不可能都躲過去。左邊肩胛上挨了一下。

  四爺也沒法說什麽,辦公室門口圍了一圈的值班文員,都在瞧熱鬧。

  那個傳的神乎其技的妖狐就在眼前,一聽到消息都過來圍觀了。

  那邊吳先齋正睡的香了,電話猛地就醒了。他蹭的一下起來,半夜的電話,一般都是出大事了。幹這一行的,最怕夜裡電話鈴聲響了。

  接起來,那邊是秘書慌亂的聲音:「站長……站長……妖狐回來了……」

  「什麽回來了?」他沒把兩者聯繫起來,腦子是懵的。

  「九尾妖狐,那個死了的九尾妖狐回來了,被中tong的人一路追殺,負傷回來的……」他儘量用最簡潔的話把事情給說明白。

  吳先齋一下子就清醒了:「她……還活著?」

  「金主任說是。」秘書道,「我之前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授勛的時候金汝清就在,不會認錯的,「我馬上來!人給我照顧了,不能有絲毫差錯。」

  「是!」秘書應著,挂了電話就朝外看。金主任正在攆門口看熱鬧的,他趕緊端了熱茶過去,金主任就又安排:「叫大夫來,受傷了。」

  秘書放下茶又去打電話,可始終的距離這裡只一道門的距離。偏門還開著。

  四爺把扣起來的領口又解開,急著想看她的傷,但她固執的搖頭,不叫他動地方。

  這麽一耽擱,那邊秘書就出來了,誰也不說話,三對面這麽一坐兩站。

  十分鐘不到,得到消息的都來了,吳先齋後面跟著一串,進來都看林雨桐。見過照片的都認得出來,就是這個人。

  吳先齋就問:「請問你是……」

  「妖狐。」林雨桐看他,「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我勸你不要張嘴……你無權問我任何問題,報總部吧,我要見我的老師,在她來之前,我不回答任何人的任何問題。」

  吳先齋一噎,挑眉點頭:「好吧!但是先叫大夫給看看……」

  大夫將衣服剪開,qiang傷還是新鮮的,「這不行,得去醫院……」

  「哪那麽多廢話?」林雨桐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手術刀,右手持刀,自己給自己取子彈。

  四爺心裡恨的牙癢癢,不逞能你能咋?

  他過去:「我幫你!」

  「不用!」說著,刀子拉開傷口,然後自己換了鑷子,直接扒拉開傷口將子彈取了出來。

  圍觀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由的咬緊了牙關,跟著出了一身冷汗。

  却見這位,頭上都被冷汗打濕了,還隻隨手將鑷子也扔了,說那大夫:「消毒,縫合,上藥,包扎,會吧?」

  大夫的手都抖了:「會……會……」

  吳先齋側著臉看了個全程,才轉身去打電話去了。

  電話到了總部,輾轉的,半夜打到胡木蘭那裡。

  「什麽?」胡木蘭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局長,你說什麽?」

  「你的妖狐出現在平津,吳先齋剛打了電話過來,說她不肯多說,除非見到你。」那邊語氣聽不出傾向,「所以,你得謹慎……不能感情用事,瞭解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沒有歸隊,這麽長時間經歷了什麽,這個必須得問清楚。若是有問題,不能顧念舊情,不該留的就不能留。

  「要是沒問題呢?」胡木蘭緊跟著就問了一句。

  「若是沒問題……那自然是最好不過。」那邊嘆氣,「我們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胡木蘭放下電話,沒有絲毫猶豫,就叫徐麗麗:「通知冷子秋和白雪梅,收拾東西馬上出發。」

  可便是坐直升機,這也不是頭一天說,第二天就能到的。

  這期間,林雨桐被安置在菊n統辦公樓的一間宿舍裡,安靜的養傷。在這期間,四爺是不能去看的。

  最多就是要求厨子多做點養身體的湯湯水水,就這也被丘香山打趣:「……不會吧老金,真看上了?那種女人可招惹不得,况且……站長派人去接家眷去了……」

  什麽?

  四爺回頭看他:「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丘香山馬上打嘴:「這不是想跟大家一個驚喜嗎?」

  喜嗎?

  嚇著了。

  但這事都是以後的事了,關鍵是眼下桐桐這一關,不好過!

  找到了四爺,林雨桐在裡面反而是安穩了,這種安穩來自心理上的。

  站裡跑進來這麽一位,吳先齋就把站裡的幾個頭頭腦腦的,叫到一塊,大家開個碰頭會。這裡面牽扯到中tong追殺,事情就有些複雜了。

  中統裡,沒想到會鬧這麽大的趙敬堂劈頭蓋臉的對著陶金就是一通駡,「之前就說了,別把李逵當成李鬼,結果,鬧笑話了吧!」

  陶金也冤枉呀:「主任,我保證,那就是個李鬼。而且是工農党培養的李鬼去冒充李逵去了……主任,您得信我呀!」

  「他娘的我信你……你得叫大家都信你,這次的事,跟上面怎麽解釋?」趙敬堂是一籌莫展。

  可軍統這邊,吳先齋也未必就覺得走運:「你們說說……這麽一燙手的山芋,怎麽就砸在咱們手裡了。這人要是沒問題則罷了,要是有問題……咱們有一個算一個……怎麽交代。」

  聽起來像是說不該把人帶回來。

  四爺就說:「當時也怨我,沒多想就把人帶進來了。」反正已經帶回來了。

  「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吳先齋就道:「這要真死在咱們門口,那位胡長官能把咱們站給拆了。所以,還真不能不管。」

  丘香山輕笑一聲:「咱們又沒人接觸她……她也不跟咱們接觸,只要找她的老師……那咱們乾脆徹底的回避好了……將來出問題,找那位長官去,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正說著話呢,一個一身便衣,帶著禮帽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qiang,這會子把qiang 收起來,「站長,我遲到。」

  吳先齋也不以爲意的樣子:「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別提了……zhong統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偏偏這些人屍首擺在警察局,那邊都不敢去認領去。」說著,就竪起大拇指,「一個人乾掉了八個,都死透透的。每qian都g正中眉心,沒一qiang是放空的。還有六個在醫院呢,危重的就有五個,都是被手術刀劃傷的,位置特別巧……不危重的那個,折了右手,徹底廢了……」

  說話的這個是行動隊的隊長周一本,言語間對這個妖狐倒是多有推崇,「頂級的殺手也就這樣了。」

  看這下手狠辣的樣子,也不像是工農黨那邊的做派。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個話題還是別繼續的好。後續如何,等上面的話吧。保證在平津站不出意外就算了。

  吳先齋還專門交代四爺:「汝清啊,後勤的事一直是你管的,這個人千萬千萬……要照看好,不能在咱們站出了紕漏。」

  四爺應了一聲,就問說:「聽說您打發人去接家眷去了?」

  丘香山低頭假裝沒聽見。

  吳先齋就多看了四爺兩眼:「聽誰說的,消息可真快。」

  「這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四爺看了周一本一眼,「是吧?」

  周一本一笑:「接就接吧,小日本眼看是不成了,咱們也在大後方,出不了事。」

  丘香山這才抬頭:「我也是……無所謂,老家來信,父母一直催著要抱孫子,你說這兩口子都不在一塊,上哪給他們二老鼓搗孫子去?」

  說的幾個人都笑了笑,四爺跟著一笑,便道:「就怕我那邊接是接不來的。」

  這是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家裡給定的娃娃親,十六七的時候家裡要給成親。結果原主在外讀大學,死活不認這親事。被家裡押著回去結婚,可在結婚的當天就給逃出來了,然後就參加了ge命。後來再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原主沒有回去過。在大學裡加入了工黨,因爲學的是物理專業,被特工學校選拔走了。組織也借機要求他打入敵人內部。直到前不久破獲rb特務案子,查獲了電臺三部,却也身中數qiang,再醒來,就變成了自己。

  「這個情况,當時填檔案的時候跟你彙報過。已婚確實是已婚,但是……逃婚也確實。」他是這麽說的。

  吳先齋就笑:「你家裡的情况我知道……老爺子還是當地的名人嘛。家大業大,你家裡也是兄弟姐妹的俱全,一大家子人。便是沒有新娘子,你的家人若是想來看看,也可以接來嘛。也是替大家探親的意思。」說著,就又道:「若是人家姑娘這些年在家伺候老人和睦兄弟,那這回接來,你可不能再由著性子來。」

  嘚!桐桐這邊的麻煩還沒完呢,自己這邊來了這麽一出。

  如今兩人見是見著了,可弄的這叫什麽事。

  他得抓緊時間找王掌櫃,把這個事情彙報彙報。老家那邊若真有人要來,也得想辦法攔住了,可不能跟著添亂。

  這些事,林雨桐現在是一點也不知道。

  她等到第三天的早上,從外面的急刹車的聲音,到緊跟著響起的嘈雜的脚步聲中判斷,胡木蘭來了。

  吳先齋這兩天哪裡也沒敢去,就在站裡等著呢。一來他就迎接,一句客套的話還沒出來,那邊就已經越過他:「人呢?安頓在哪裡?」

  這女人身後跟著兩個女軍官,急切中帶著幾分煞氣。

  「這間……您請……」

  話沒說完,門從外面一把給推開了。林雨桐靠在床頭,看向面色憔悴的三人,然後嘴角挑起,算是笑了笑。

  白雪梅二話不說,進來就抱她:「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完了又看她的傷,「怎麽樣了?」

  後面跟著的冷子秋接著就道:「不管誰傷的,我替你剁了他的手。」

  林雨桐拍了拍白雪梅,對著冷子秋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

  胡木蘭先是欣喜,繼而就冷了臉:「你們倆先出去,守在外面。我有話單獨跟她說。」

  林雨桐給了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兩人出去。

  門被關上,胡木蘭上下打量這個房間,林雨桐就道:「我檢查過來,沒有監聽設備,墻壁的厚度低聲說話隔壁聽不見。」

  胡木蘭也就收回了視綫,站到林雨桐跟前,居高臨下的看她:「告訴我,這麽長時間不歸隊,究竟是怎麽回事?他們都說,你是受了zhong統的阻撓……」

  「那是糊弄人的,順便給中tong扣個屎盆子。也叫這件事情在您那裡,對外有個冠冕堂皇的說辭。」她一副直言不諱,偏還帶著幾分有恃無恐的樣子,「在您面前,我不說假話……這次脫身之後……我確實是想逃的……而且金蟬脫殼很成功,連中tong都信我只是長的像是妖狐。若不是他們打算强行帶我去zhong統培訓然後再反插回菊n統……我就已經逃了……」

  「爲什麽?」爲什麽要逃?胡木蘭目光複雜,她這麽坦誠的說出來,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麽問了。

  林雨桐冷笑:「爲的什麽,您真不知道嗎?我是党國的軍人,爲黨國我拋頭顱灑熱血哪怕是以身赴死我無怨無悔。可是要我爲某些人或者某些家族去賣命……休想!」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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