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這廂團子們掙銀子哄先生的行動正悄悄準備展開……
然而實際上聶瓏並不像團子們想的那樣被謠言氣病, 也沒有將那些謠言的放在眼裡, 在她看來,穿到一個反派皇帝的炮灰皇后身上, 出再多的麼蛾子都不奇怪。
她穿進這具身體裡, 雖說身體有些弱, 但並不至於一副要掛的樣子,最起碼安安穩穩活個小幾十年是沒問題的, 原劇情中的皇后卻嫁進宮裡不久後早逝, 這其中沒有內情聶瓏是不信的。
從動機上來看,表面上這背後之人不想要她這個皇后活著, 再想得更深些, 在大婚不久對方就頻頻出手, 由此可見對方估摸著是不想要她或者說這個皇后身份生下皇帝名正言順的嫡皇子。
如此一來,皇帝短時間內就不會有繼承人。
然而在原劇情裡,原男主也就是俊秀團子褚文煊便是因為反派皇帝膝下無子方才過繼到他膝下,有了便利謀反繼承皇位。
這麼一想,聶瓏對對方會做任何事都不感到奇怪,她淡定得很,但是再無所謂聶瓏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 她是佛系一些沒錯, 卻不意味著任人踩踏。
肚裡的崽子似乎感受到麻麻的心情,這兩日又開始鬧騰得不輕,太醫建議靜養幾日,又有褚稷在一旁看著, 聶瓏這才沒去學堂,卻不知這群小團子們已經鬧騰開了……
聶夫人到了娘家,唐老夫人正在與媳婦閒聊,一見女兒過來,連忙招了手,喊她進來坐。
「怎麼了,今兒有空來串門子?」
聶夫人幫著剝瓜子殼,她娘牙口不錯,就好這一口。
「就不信娘沒聽說?大嫂呢?聽說外頭編排的那些糟心事了沒?這兩天愁得我吃不下睡不好。」
唐夫人點了頭,說聽說了,「剛巧和娘說到這事兒你就來了。」
「娘,大嫂,你們也知道,咱家寶兒自小就聰慧乖巧,從不叫旁人操半點兒心,究竟是誰在背後抹黑她,不叫咱們寶兒好過些。」
唐老夫人握住女兒的手道:「如今皇上就咱們寶兒一個,此事怕是衝著皇上來的。」
聶夫人一驚,「早先便不想讓寶兒嫁進宮裡,要不是公公他……何至於……」
「寶兒雖說得君上愛重,然作為君王枕邊人豈能是好做的?你操心得了一時操心不了一世,且靜待著吧,老身瞧著皇上該是要做場大的。」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唐老夫人年輕時隨著唐老將軍四處征戰,心胸眼界皆在,一句話便道出了根本。
「邵兒呢?好些日子沒瞧見他,皇上給他派差事沒有?」
唐夫人笑道:「邵兒這幾日頻頻被皇上召見,神神秘秘的,估摸著是有事要忙活兒了,說不得就跟這事有關。」
山西一帶傳來消息,山西王江岳頻頻異動,當地巡撫督軍皆被控制,沒多久後,大理寺並京兆尹有關皇后謠言的案子查了出來,幕後指使人竟是江岳嫡長子親信。
且拔出蘿蔔帶出泥,連著三月間春獵時皇上遭遇刺客一事也查了出來,據被抓住的這批人交代,刺客一事幕後真凶也是江岳!
京城一片譁然,大理寺卿念出結案陳詞時,大多朝廷官員是不敢相信的!
江岳是誰?他祖先跟本朝開國皇帝一起打天下的過命交情,家族世代為朝廷守城待命,這樣出身的江岳竟然想不開要謀反?
雖說山西一帶偏僻了些,然而他世代紮根在那,跟土皇帝沒什麼差別,天高皇帝遠的誰都管不著他,而且皇室歷來都對他江家不錯,關起門來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何以要造反?
「皇上,據江家家僕交代,江家在山西竟稱王稱霸,當地百姓被壓榨得苦不堪言,江岳謀反一事,乃籌謀已久,甚至口稱這天下有他江家一半,他理當奪取回來。」
「按照被擒獲的江家家僕所說,如今江岳應是有所行動了,還請皇上拿決定,不可放過此等亂臣賊子!」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聽得上首皇上沉肅道:「唐邵聽令。」
面冠如玉,皎若明月的男子一身朝服平添了幾分煙火氣,他站出來,君臣二人對視一眼,皆了然於胸。
「唐愛卿即刻帶兵前往山西,制住江岳,並將其押解回京,如有反抗,就地格殺。」
「臣領命。」
兩個同樣英俊出色的男子說著殺人的事卻依然雲淡風輕,仿佛處理掉一個手握重兵的藩王就跟普通螞蚱一般,輕輕就能捏死,其他朝臣看著,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唐邵大軍尚未出發,一則消息傳遍天下。
江岳公然發了檄文,稱皇上被妖後所迷,天下危矣!他身為江氏子弟理應繼承先祖遺志,替褚家皇室守好天下,拯救皇上於水火之中。
這則清君側、除妖後的檄文說得大義鼎然,不瞭解內情的看了還真會以為當今皇后是如何魅惑君主,危害江山,作為正義使者,江岳此舉大仁大義忠心不二。
然而瞭解其中隱情的,半個字兒都不會信!
「要造反就造反,將皇后娘娘扯上做藉口,江岳這廝簡直是無恥小人!」
長身玉立銀色鎧甲的男子騎在赤色戰馬上,眉眼冷淡清雋,一雙淡色眼睛隱隱閃過一絲厲色,「出發。」他道。
旁邊憤憤不平的副手,立馬收斂了表情,拱手道:「是,將軍!」
朝廷派出去以唐邵為首的剿匪大軍剛剛出發兩三日,有一匹快馬風馳電騁從城外進來,守城門的士兵要將他攔下,那人舉著白布,扔下一塊牌子,「灃江百姓來使!」
這個點兒恰好正在上早朝,安公公俯身在皇上耳邊道:「似乎是灃江萬民請願書。」
文武百官站成兩排,上方中間伏跪著風塵僕僕的少年,那少年不過弱冠之齡,眉眼堅毅有神,膚色微黑,額間綁著一塊黑色長條布頭,一身粗木麻衣,腰間隨意系了條深色布腰帶。
他磕了三個響頭,方才抬首快速看了上方眉目冷峻的明黃色身影,而後平視前方,略微垂眸道:「稟皇上,草民乃灃江人士,得欽差陳大人賞識如今在衙門領了捕快的差事,此次前來京城是奉了全灃江倖存百姓的命來面聖,將這份萬民請願書交與皇上,以感謝皇后娘娘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萬民請願書?」褚稷挑了挑眉,安公公將那份卷成一卷的白布細細檢查後呈了上去。
白布展開,下方臣子隱約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墨色小字或紅色手印,尋常百姓讀書識字的沒有幾個,有些百姓不識字便按了手印,哪怕會寫的寫出來也不多好看,但密密麻麻鋪在在白布上,卻顯得尤為震撼。
萬民請願這事兒在本朝多久沒發生過了?但凡能得萬民請願的哪個不是當世大儒當世大賢?
褚稷看完了白布上的字,將其折疊後交給安公公,示意他拿下去給眾位大臣看看。
轉而對那跪著的少年道:「你且起身說話。」
少年不卑不亢從善如流,徐徐說道:「山西王江岳向天下人宣稱皇后娘娘乃妖後,是這次灃江地動的罪人……」
少年一貫平穩的表情上隱見憤慨和怒火,「當日灃江地動,草民一家在地動中死去,獨留臣與老母,草民老母親年紀大又病又餓,幸得皇上派來的大人們所救,事後方知太醫所煮藥方乃皇后娘娘所書……」
「與草民一樣的有很多,我等得皇后娘娘銀錢建房和救命之恩,本是滿懷感恩之心,又豈能任小人栽贓陷害娘娘?」
「為了證實皇后娘娘並非罪人,草民請了幾個秀才連夜翻書查實,據記載百年前灃江也曾有過與此次規模相當的地動,先帝時期也有過程度較輕的地動,百年來灃江陸陸續續偶有地龍翻動……由此可見皇后娘娘並非**口中的妖後,皇后善心之舉,被有心之人扭曲歪解,還望皇上明察!」
少年話說完,那份萬民請願書在大臣們手上傳閱完,重新交給了安公公。
有大臣出列道:「娘娘仁德,百姓護主,此事傳出去堪為佳話,皇上不如將此事向天下人宣知,揭穿江岳賊子面目,並以此號令天下討伐他,如此一來天時地利人和占齊了,自然不畏那起子亂臣賊子,還可鼓舞軍心,一舉多得。」
這一出萬民請願傳出去後,江岳那邊發出的檄文自然成了一紙笑話,他所謂清君側除妖後立場不攻而破!
朝廷派出去的正義之師更加名正言順,所過之處皆有百姓夾道歡迎,江岳一時間成了人人喊打的眾所皆知的叛臣賊子。
仔細想想百姓們日子過得好好的,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想破壞自己安穩的生活,對於江岳這種起兵搞事的傢伙,自然心有抵觸。
京城緊張的氣氛並沒有影響到這群團子,團子們計劃好了要說書掙銀子給先生買禮物,叫先生高興。
先生給他們講的故事團子們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說倒背如流,但將故事講出來是沒多大問題的,他們事先彩排了好幾遍,才決定出手。
欒郡王妃有一處陪嫁鋪子開的正是茶館,在繁華的鬧市中,人來人往,生意極好,矮團子老早就相中了這鋪子,說場地他出。
向他娘軟磨硬泡要了一下午說書權,還保證不影響店鋪生意。
欒郡王妃哪裡在意這點小錢?問他要做什麼?
矮團子皺了皺鼻頭,「賺銀子用!」
他保持著神秘,沒告訴他娘,褚珠在一旁看著,等矮團子和她妹妹褚麗要出門了,她跟在後頭,難為情小聲道:「小哥,我也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