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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男》第65章
65.第六三章 成年禮物

  孟欣去世後不久,ARS的疫情越來越嚴重,陸續又有不少人倒下,其中不乏所內的醫護人員。越到後來,感染的人越多,醫護人員越少,ICU的床位都不夠用,沒辦法,新患病的人只好全副武裝地被送到外面診治。

  隔離已經20天了,所裡的人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也不知道死神會不會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

  陸追源問石岩:「你害怕死亡嗎?」

  他搖頭:「不怕。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看她一眼,他小聲補充說,「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她似乎自動忽略了他後半句話,不贊成地說:「生存和繁衍是生物的本能。人類的祖先要是都跟你一樣不懼怕死亡,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了。」

  石岩聽了她書呆子式的觀點,哭笑不得地說:「是是是,我錯了,我要是死了人類就要滅絕了。」

  「和你相反,我很怕死。」陸追源很認真地說,「我的課題還沒有出成果,我還有很多想要探索和驗證的東西。我很貪心,不僅不想死,還想長長久久地活著,活到九十歲、一百歲,活到老眼昏花的時候,還要看看這世界上人類的探索能達到多遠。」

  被她的認真感染,石岩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我沒有你那麼遠大的理想,不過,如果能看看你變成老太太是什麼模樣,好像也不錯。可惜……」他苦笑,沒能說下去。

  他們倆都很明白,石岩的生死並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第二天所裡開會的時候,人事科科長提出最近人手缺口越來越大,即使已經處死了一批年限少又沒人認領的被試,剩下的人仍舊不少,佔用不少後勤保障、防疫醫療的資源。工會代表已向人事科提出了正式抗議,基層員工意見很大,比如保潔員,本就人手不足,還要每天在打掃衛生之外多做一次環境消毒,累得怨聲載道。如果實驗被試的人數能再削減一些,人力需求就不會那麼緊張。

  她提出一個方案,建議按照實驗被試的重要性和貢獻度打分,高分者留下,低分者全部安樂死。

  她的方案一經提出就遭到了反對,有人問:「為什麼不求助政府,讓他們多派點人進來?」

  人事科的科長說:「你應該知道,用死囚做人體實驗屬於國家機密,不能隨便讓人進來。」

  「可以……可以派軍人來吧,軍隊有紀律,絕對不會洩密。」

  人事科的科長反問:「我們所現在是致病的源頭之一,人家進來就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一邊是保家衛國的戰士,一邊是作惡累累的死囚,你覺得應該首先保證哪邊的利益?」

  所長孫銘中止了她們的爭論,拍板說:「說得很對,國家正在危急時刻,我們自己能解決的困難先自己解決,真解決不了的再找國家。」

  「太不人道了!」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這個方案一旦通過,不少實驗被試又要被放棄了。

  「人道?我需要提醒你們,實驗被試進了研究所,不是登記在人事科,而是掛在資產科!」孫銘微怒,「希望你們以大局為重,收起你們那些廉價的同情心!」

  會場鴉雀無聲。

  「這事就這麼定了,資產科今天傍晚之前給出評估方案,三天內評給所有人體被試打完分,先淘汰末位的20%。散會!」

  陸追源不用拿到評估的細則,就知道石岩一定在被淘汰的第一批名單裡。他來的時間短,留下的實驗資料樣本少,更何況,分開數月之後,他對她的眼神依然熾熱如初,她雖然裝聾作啞地裝沒看見,但只要體檢一查,就知道他早已失去被試的資格了……不管怎麼算都是要被首先淘汰的那一撥。

  開完會回來她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窩在辦公室裡查了一天資料。

  石岩似乎一點兒也不知道他即將到來的命運,這一天的心情不錯,賴在陸追源的小辦公室裡,坐在她邊上看書都覺得心滿意足,共同分享一個無人機投送進來的午餐肉罐頭也能吃得很香。

  到了晚上熄燈的時候,他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望著陸追源欲言又止。

  她很奇怪地問:「你還有事嗎?」

  「今天是12月24號。」石岩提示說。

  「是什麼節日嗎?」陸追源望向桌上的電子日曆,「嗯?平安夜,怎麼了?我沒有過平安夜的習慣。」

  「……」石岩耐下性子循循善誘,「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資料上的生日虛大了一歲?」

  陸追源想起來了,第一次在這個實驗室見面時,眼前這個少年不耐煩地糾正她,他的年齡不是十八歲零六個月,是十七歲半。初見猶在眼前,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年。

  「你生日?」

  石岩眉眼一下子舒展開來,卻還要裝作一本正經地樣子討要禮物:「陸追源,你不會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吧。」

  「對不起,我忘了。」陸追源窘迫地說,「最近發生了太多事……」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石岩卻故意失望地嘟囔說:「我十八歲的生日啊……就知道你肯定不記得給我準備禮物。」

  他忽然湊近,用手攬住陸追源的腰:「那我吃點虧?湊合一下咯。」還沒等她說話,蜻蜓點水一樣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額頭。

  陸追源吃了一驚,下意識雙手撐在他胸膛上推他,哪裡推得動。

  石岩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忽然歎氣:「我剛剛還特地去刷了牙,你不用這麼抗拒我吧。被我親一下會少塊肉嗎?討個生日禮物都這麼難。」他知道她容易心軟,又開始賣慘,可憐兮兮地說,「我不知道還能過幾個生日……」

  抱在懷裡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仰起臉看著他:「不要胡說八道。」

  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石岩費力地吞了下口水,看著她滿腦子都是這個。

  「你今天生日,不要說喪氣話……」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把那兩瓣翕張的唇吞進嘴裡。

  少年燥熱的鼻息充斥她的感官,她的唇舌被他輕車熟路地捕捉到,糾纏不休,得寸進尺。陸追源縱容了他的胡鬧,也縱容自己的理智暫時出走。

  她閉上眼。猶豫著抱住他的背。

  就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

  感受到了半推半就的回應,石岩越發放肆與忘形,抬手把她礙事的黑框眼鏡摘了。

  陸追源睜開眼,高度近視的眼睛茫然失焦,有點無措地說:「不要。」

  「追源,你看著我。」他孩子氣地把她的眼鏡扔在桌上,呢喃著,想要佔據她全部的視野,「只看我……沒有別人。」

  至少,這一刻她是完全屬於他的。

  石岩緊緊地抱著她,把她頂在牆上,不管怎麼用力地擁吻她還是不滿足,甚至想……把她包裹嚴實的工作制服一層層剝開,吃掉。

  他忽然把陸追源推開,後退兩步躲進燈光陰影處,微微地躬著身體。

  「我很開心。」他用力地吞咽著口水,啞著嗓子說,「謝謝你。不管你是不是可憐我,我很開心,謝謝你,我這輩子都沒有收到過這麼棒的生日禮物。但是不能繼續了,我怕……我怕我忍不住。」

  他顛三倒四地說:「但是謝謝,我真的很開心。哪怕明天讓我去死,我也沒有遺憾了。」

  陸追源漸漸神志清明,摸索著找到眼鏡戴上。她聽他再三提起死,這個詞像針尖一樣紮在她心上。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猜的。」石岩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從療養院回來的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來了,遇到什麼緊急事態我們會被首先捨棄。前幾天安樂死的那一批人也應證了我的看法。ARS如果一直得不到控制,我們這些被試全都活不下去,遲早的問題。」

  陸追源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想辦法的。」

  「不用,我已經很滿足了。」他的眉眼之間都是笑意,意猶未盡地盯著她殷紅的嘴唇,「我不想讓你為難。」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我是答應過你。」石岩灑脫地說,「我答應過你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如果死亡要降臨到我的頭上,我也不會懼怕。我原來以為我會孤零零的死去,但是你回來找我了。很滿意了,真的。」

  陸追源把心一橫,走過去把辦公室的門關嚴實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回身直視著他的眼睛:「這就滿足了?」

  石岩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一步步走近。

  陸追源回憶了一下小昭那些光碟中的內容,笨拙卻堅定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沿著他的腰腹緩緩下滑,停在皮帶扣的位置上。

  他大氣都不敢出,慌張地側過身體想要掩飾自己那處的尷尬。

  「石岩,」陸追源忽然叫他的名字,低低地問,「十八歲,成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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