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是?”池敬淵看著被陳宣扔在地上的鬼魂,是個男人,哆哆嗦嗦的蜷縮成一團。
戚意棠:“是範碩的魂魄。”
池敬淵一驚,“他死了?”
“原是沒有,被曹馨殺了。”戚意棠解釋道。
陳宣低下頭,說:“是屬下辦事不力。”
池敬淵疑惑的看著他們倆,“發生什麼了?”
原來戚意棠讓曹馨帶著陳宣去找範碩,想要從範碩口中知道這一系列事情的幕後操縱者是誰,沒想到曹馨帶著陳宣找到範碩後,居然暴起殺人。
“我不是什麼好人,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範碩突然大聲吼了一句。
池敬淵和戚意棠對視一眼,這其中難道還另有蹊蹺?
“是你將曹馨拐到此處來的吧?”池敬淵問道。
範碩結結巴巴的說:“是……是又如何,她還不是貪圖我的錢。山溝溝裏出來的,我給她買了條兩百塊錢的裙子她就死心塌地的跟著我了,沒見識,拜金女。”
範碩嘴裏罵罵咧咧,聽得池敬淵想揍人。
戚意棠似乎是看穿了池敬淵的心思,不知道從何處拿出一條鞭子遞給池敬淵,並且給了池敬淵一個微笑。
池敬淵點了一下頭,接過鞭子,眼神可以稱得上兇惡的盯著腳邊的鬼。
範碩渾身一抖,“你……你要做什麼?”
池敬淵向來廢話少,抬手便俐落的將鞭子揮舞起來,這鞭子打在鬼身上直教範碩痛哭求饒。
“救命啊……殺鬼了啊!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范碩在地上連滾帶爬,池敬淵一腳踩在他的身上,鞭子唰唰唰的落下。
聽得一旁的陳宣打了個寒噤,戚意棠卻是一臉溫柔,嘴角帶笑的注視著池敬淵。
收拾完範碩後,池敬淵將鞭子還給戚意棠,雙目清涼,“多謝二叔。”
“不客氣。”戚意棠接過鞭子,抬手摸了摸池敬淵的黑髮,池敬淵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他摸自己的頭,也不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妥,反倒覺得戚意棠像是家中長輩一般和藹可親。
範碩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魂魄快散了,當池敬淵靠近他時,他渾身一緊。
“如實交代吧。”
然後範碩就乖乖交代了。
范碩其實一開始只是以為自己進了一個傳銷組織,後來因為他長相帥氣,又懂那些小女生的心,所以他的業績很好,很快就升職了,這時候他才逐漸開始觸碰到這個組織的核心內容。
拐騙來背景簡單,心思單純的女孩兒,將她們做成人皮鼓,銷售給那些擁有特殊癖好的富商。
這中間的利潤,不是範碩能夠想像得到的,畢竟他只是下面一個小員工。他的工資隨著他的地位水漲船高,利慾薰心,在金錢面前哪里還有什麼良心可言。
據範碩說,他到目前為止已經拐騙到了十八人,他在網路上通過社交軟體,遊戲軟體等各種論壇去找尋合適的物件,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再下手,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會邀請對方過來見一面,一起遊玩。
等到對方真的來了,經過幾天的接觸,真正確定對方的背景簡單,最好是像曹馨那種家裏只有一個奶奶住在農村,獨自出來打工的打工妹。範碩就會下手。
這些女孩兒必須年紀不大,並且還是處女,據范碩的上司說只有這樣的女孩兒才有資格被做成人皮鼓。
池敬淵聽著他侃侃而談,話語間那種漫不經心,視人命為草芥都令他手又癢了。
“製作人皮鼓的地方在哪兒?”池敬淵問道。
範碩閉上了嘴,沒有立刻回答,池敬淵淩厲的雙目睨了他一眼,範碩縮了縮脖子,“在……在小山村。”
這個村子再往前走,就是小山村,一個十分封閉的村子,沒多少戶人家。
池敬淵又問範碩,是誰在經營這種生意,這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
範碩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啊,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我只聽到過上司接過那位大老闆的電話,好像是姓吳。”
這世上姓吳的人那麼多,誰知道是哪個吳老闆。
“我……我真的不知道……”範碩如果有眼淚的話,都快哭出來了,生怕池敬淵一個不高興又拿鞭子抽他。
池敬淵從範碩的嘴裏得到了不少線索,可現在問題是Y市的官員不作為,官官相護,他也不敢把自己得到的這些訊息告訴這些人。
要是他們跑去通風報信,讓人跑了,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池敬淵一臉冷凝的沉思片刻,拿出手機給他大爺爺打了個電話。
雖然幕後黑手還沒有線索,但下面這些蝦兵蟹將還是先一窩端了好。
次日清晨,夏雲舟幾人一起來就看見屋簷下倒吊著一隻鬼,外面是已經升起的太陽。
“啊……快放我下來,我要被烤熟了。”
吳迪指了指這鬼,“他是不是看起來有點眼熟?”
夏雲舟贊同的點頭,“好像是我們正在找的範碩。”
大清早的,範碩這只鬼聒噪極了,池敬淵揉著自己後腦勺的黑髮從屋子裏走出來,冷冽似刀鋒的眼神掃過范碩,範碩渾身一繃,閉上了嘴。
盧毅和覃昊榛面面相覷,什麼情況?他們四處都找不到的範碩為什麼變成鬼了,還被倒吊在這裏。
吳迪仰頭看向範碩,“你怎麼死了?”
範碩咬牙切齒的說:“被那個臭婆娘給殺死的!媽的,死了都不放過我,活該被剝皮抽筋。”
夏雲舟皺了皺眉,問吳迪:“曹馨呢?”
吳迪從包裏翻出人皮鼓,“當然是在鼓……啊!!曹馨呢?!”
鼓裏哪里還有鬼啊,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范碩一聽,原來是這群不靠譜的天師不小心把曹馨放了出去,才導致曹馨有機可趁,跑過來殺了他。
頓時範碩怒火滔天的罵起了他們。
夏雲舟聽得煩躁,一張符扔過去封住範碩的嘴。
盧毅和覃昊榛見夏雲舟隨手就是一張符,不禁感歎起不愧是夏老爺子的親孫子,就是有錢,他們一張符摳摳搜搜,不到關鍵時候絕不浪費,人家揮符如雨,跟不要錢似的。
他們倆就不知道了,夏雲舟他們組裏有個符咒印表機田恬,人家專門學畫符的,天資聰穎,畫符前沐浴更衣,點香凝神什麼的統統不用,拿起筆抬手就是一張。
幾人遛著範碩,讓他帶路去了小山村,範碩以前跟著他的上司來過一次,山裏變化不大,他倒也還記得路,沒多久就走到了小山村村口。
雖然是大白天,池敬淵幾人卻感到一股陰冷的氣息不斷的往自己骨頭縫裏鑽。
“因為海拔高氣溫低嗎?我怎麼覺得冷得慌。”吳迪裹緊自己的衣服說道。
夏雲舟嘉獎的看了一眼,“地理學的不錯,有這個原因,不過我想更多的原因應該是……”
他拿出羅盤,羅盤猛地發出一道亮光,夏雲舟追了上去,池敬淵幾人緊隨其後。
停下腳步後,池敬淵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說道:“這裏的土很鬆。”
吳迪咽了一口唾沫,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池敬淵環繞四周,竟然從隱秘的樹洞裏找出了兩把鏟子,扔了一把在地上,“挖吧。”
盧毅拿起鏟子和池敬淵一起挖了起來。
沒多久一隻青白的手露了出來,上面還爬著幾隻肥碩的蛆蟲。
“嘔……”吳迪仍不住吐了出來,覃昊榛強忍住嘔吐的欲望,捂著嘴,往後退了幾步。
池敬淵看著那只手,面色嚴峻的說:“看來是這裏了。”
他和盧毅繼續往下挖,好幾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露了出來,下面甚至還有森森白骨,看來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這些屍體大多被剝了皮,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失敗品,沒有完整的將皮剝下來,有幾具屍體是完整的,沒有被剝皮,池敬淵猜測她們可能是自殺了,或者不符合做成人皮鼓的條件被殺了。
他們粗略的數了一下,這裏大概有十二具屍體。
吳迪已經吐得快脫水了,池敬淵卻是拿出手機拍了照片,他到處走了走,想找個有網的地方將照片發給他大爺爺。
覃昊榛雙腿發軟的看著一臉淡定的池敬淵,這下是真的佩服起池敬淵的厲害。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池敬淵等人扭頭一看,一個老頭居然領著一群村民,手裏拿著菜刀,鋤頭等武器,氣勢洶洶的瞪著他們。
池敬淵在心裏思忖著這些村民到底知道這件事嗎,不過隨即,村民們的反應就讓他明白過來,這些人不僅知道,還是幫兇。
“宏叔!他們發現了!”
被稱為宏叔的老頭兒渾濁的雙目中閃過一絲陰狠,“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吳迪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群村民,說好的淳樸的父老鄉親們呢?他焦急的看向池敬淵,池敬淵居然對他搖搖頭,意思是讓他們先按兵不動嗎?
池敬淵等人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就被村民們綁著帶進了村裏。
這裏的房子還是泥巴做的,看起來十分落後。
吳迪小聲的和池敬淵說:“臥槽,我們國家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嗎?”
池敬淵以前做任務去過不少地方,這麼落後的地方也去過,“嗯,有,你沒看見,不代表沒有發生。”
他們被關進了一間屋子裏,黑黢黢的,周圍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
“宏叔,現在怎麼辦?”
宏叔似乎有些猶豫,另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能讓他們離開這裏,宏叔你得為村子裏的大家想想。”
“我知道了,你去問問黃天師的意思吧。”
“誒,好。”
外面說話的聲音散去,池敬淵和夏雲舟對視一眼,黃天師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