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盧毅過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對方一見到夏雲舟就很激動的走過來和他握手,“久仰大名,總算是見到夏隊長了。”
“我是覃昊榛,特案處G市分部隊長。”
池敬淵有些疑惑覃昊榛為什麼對夏雲舟那麼熱情,一臉見到偶像的表情,吳迪為他解惑道:“我們隊長打小就是神童,咱們玄學界年輕一輩的楷模,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聽說他十歲就能畫符,驚喜得他爺爺高興了一晚上,差點叫人把隊長出生時埋下的那壇狀元紅挖出來喝了,從那以後就一直是他爺爺親自帶著他。夏老爺子可是玄學界的泰斗,特案處總部元老級人物。”
其實池敬淵也有些佩服吳迪,什麼八卦消息都知道。
一番介紹後,幾人說起來正事,覃昊榛說:“失蹤的是我的隊員。”
他和盧毅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這些天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沒能休息好,又一直擔心自己隊友的安全。
“在什麼地方失蹤的?”夏雲舟問道。
覃昊榛說:“那天我們三人跟著範碩,就是曹馨的網友X進了一條巷子裏,那邊都是老房子,路又窄又繞,等我們三人跟著他進了一間出租屋後,門一打開,裏面根本沒人。”
“出去的時候,順子說他看見了範碩,就追了上去,等我們追上去的時候,順子已經消失了,那天起了很大的霧,能見度非常低。”
“都怪我,我要是再跑快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盧毅懊悔的砸了一下一旁的牆壁。
覃昊榛拍拍他的肩膀,“行了,盧毅你別自責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快找到順子。”
夏雲舟問:“用他貼身的東西找過了嗎?”
覃昊榛點點頭,“法術到那一片就失效了。”
“可以帶我們過去看看嗎?”夏雲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峻性,神情嚴肅的詢問道。
在過去的路上,池敬淵從盧毅的口中打探到,Y市這邊一直是這樣,地方官員不作為,之前甚至有當地居民高價收遊客過路費的,後來這件事被爆到了網路上,因為事情鬧大了,這才收斂了不少。
這邊的官員官官相護,你要是想往上面告,估計還沒出省文件就被打回來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的只有自己。
“所以就沒人管了?”池敬淵冷著臉問道。
覃昊榛看了池敬淵一眼,說:“誰管得了啊,所以周圍的同事都不願意到這邊來。”
他似乎覺得池敬淵有些憤青,一副過來人,老前輩的架勢,問他:“小兄弟多大了?”
池敬淵:“二十三。”
覃昊榛笑了笑,說:“難怪,年輕人。”
這句年輕人從他嘴裏出來,莫名有些變味兒,就像是社會老油條在輕蔑的說初出茅廬的新人,因為年輕沒經過社會的洗禮磨礪,還不懂事。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池敬淵感覺有些不舒服。
夏雲舟看池敬淵的臉色就知道池敬淵不高興了,他想著覃昊榛要是知道自己得罪了池家的少爺,估計腸子都要悔青。
池敬淵一走到王順消失的地方,就感覺到胸口一悸,有一種靈魂要被拉扯出來的感覺。
他一把握住從衣服裏掉出來的木牌,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從戚意棠的靈位裏傳過來,流淌過他的全身。
他發黑的眼睛逐漸恢復了清明,吳迪和夏雲舟正一左一右的扶著他。
“我沒事了,謝謝。”池敬淵的聲音有些發啞,額上有冰涼的汗水滑落到他挺直的鼻樑上。
“太亂來了,他這種體質你們居然敢招。”覃昊榛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看著他們三人。
盧毅也沒想到池敬淵看起來功夫不錯,體質居然這麼陰,而且他居然還敢幹這一行,真是顯命長了,他這種體質是鬼怪最喜歡的,就是個普通人也分分鐘有被奪舍的危險,更別說他還天天和鬼怪打交道。
池敬淵休息了一會兒,便讓夏雲舟他們繼續往裏面走,還好戚意棠把他的靈位給了自己,他現在感覺舒服多了,之前知道這是戚意棠的靈位時,他還好幾次想要扔了。
畢竟這種東西哪有隨身攜帶的,就算他不迷信也會覺得不舒服,可後來一想,反正他連鬼都嫁了,還拘泥這些小節做什麼。
現在他真的感謝自己心大。
如覃昊榛所說,這裏真的很逼仄,只能容下一個人通過,像是池敬淵這種一米八六的身高,時不時還要彎腰,避開一些居民晾曬的衣物之類的。
幾縷光線透過樓房與樓房間的縫隙照射下來,顯得那麼難能可貴,池敬淵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有些冷。
“艸,原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冷啊。”吳迪見池敬淵都搓起了手臂,又說:“這裏的居民到底是怎麼住下來的啊。”
盧毅說:“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沒剩下幾戶人家,不過他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估計也習慣了。”
池敬淵問:“範碩你們抓到了嗎?”
盧毅搖搖頭,說:“沒有,跑得比兔子還快。”
範碩這個人物很關鍵,想要找到這夥人的老巢,這個人不能缺。
“沒辦法,當地警方不配合,我們就是想找人也快不了。”覃昊榛歎了一口氣,一臉煩躁。
剛才還是大晴天,周圍居然突然開始起霧,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等他們回過神來,已經被霧氣包圍。
霧氣冰涼,彷彿要透過人的皮膚滲透到骨血裏去。
“我真該把我那件貂皮大衣裹上。”吳迪嚎了一聲,抱緊自己。
夏雲舟無情的揭穿他,“你什麼時候有錢買得起貂皮呀?”
夏雲舟掏出一張符,眼神一凝,“破!”
那符紙驟然燃起火焰,像是一隻火鳥一般飛出去,將霧氣驅散。
“好厲害……”覃昊榛和盧毅齊齊感歎道。
霧氣剛散去又立馬聚攏在了一起,夏雲舟等人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面露難色。
“噔噔蹬……”
霧氣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高跟鞋發出的聲音。
吳迪一臉驚恐從懷裏掏出了金剛杵,嘴裏也不知道在念著什麼。
就在眾人嚴陣以待的時候,池敬淵突然拿著一把長槍,往聲音來源處沖過去,他的槍頭不斷旋轉著,直將周圍的霧氣驅散。
他眉目淩厲,往前狠狠一刺,眾人心頭一緊,不知道他刺中了什麼。
“啊——”女人的尖叫聲從霧氣中傳來,那聲音傳入耳朵裏尖銳刺耳。
池敬淵手臂一用力,被刺中的東西被他狠狠甩了過來,夏雲舟趁機扔了一道黃符過去,將那東西定住,現出實體,眾人這才看清楚那是一隻披頭散髮的女鬼,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渾身煞氣。
她想掙扎,卻被池敬淵用力刺穿了胸口,女鬼慘叫一聲,化作一道黑氣瞬間消散在霧氣中。
池敬淵拿著止戈,看著落在地上的符紙,上面畫著一個紅色的法陣。
在另一個地方,一個穿著道袍留著山羊胡的道士猛地吐出一口血。
“師傅!”
道士抬起手,擦乾自己的嘴角的黑血,“大意了。”
他的徒弟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師傅,師傅這麼厲害居然會被反噬,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吳老闆來電話了嗎?”
徒弟給他端了一杯茶水,道士喝了一口將嘴裏的血水吐出來。
“來了,問我們下一批貨什麼時候能夠給他。”
道士起身往裏屋走去,昏暗的光線下,二十個人皮鼓整整齊齊的放在一起,鼓身上鮮紅的漆像是血一般殷紅。
“明天。”
……
“這鬼是有人養的鬼兵。”夏雲舟接過那張畫了陣法的符,說:“果然是有人故意搗亂。”
吳迪問道:“想殺我們滅口?”
幾人的臉頓時變黑起來,這裏已經沒了有用的線索,他們不得不往外走去,吳迪拍了一下池敬淵的肩膀說:“你剛才真是帥死了,長槍是從哪兒來的啊?沒想到你還深藏不露啊。”
覃昊榛也有些意外的看著池敬淵,他原本以為池敬淵是個拖後腿的,畢竟體質那麼陰,自身難保,更別說查案子了,但這次要不是有池敬淵,他們這一趟怕是兇險。
“嗯。”池敬淵沒有正面回答吳迪的問題,畢竟他也沒法兒解釋止戈是從哪兒來的。
夏雲舟倒是多看了池敬淵幾眼,“家裏給弄的?”
他只是想著池敬淵家裏有錢有勢,花大價錢弄個武器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這價錢應該花的不低,畢竟那長槍能夠殺鬼,渾身上下又彌漫著煞氣,應該是把古董,上過戰場的名器。
池敬淵點了點頭,“嗯。”
戚意棠是他的丈夫,說是他的家人也沒有錯。
覃昊榛在後面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裏琢磨起池敬淵的背景,能夠弄到這麼一把武器,家境一定不俗,他心裏咯噔一聲,有些懊悔自己之前沒有給池敬淵什麼好臉色。
幾人找個地方把午飯吃了,盧毅便帶著他們往山裏去了,“我們現在懷疑三個地點,一個是今早我們去過的那個老城區,還有兩個在山裏。”
Y市依山傍水,民間有句俗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在這裏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們找了一個導遊領他們進山裏去,晚上借住在當地居民家裏,還好導遊和他們熟識才沒有狠宰他們一筆。
夜深人靜,大家都累得不輕,很快就睡著了,池敬淵聽見他耳朵裏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敬淵。”
池敬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吳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你幹嘛?”
“我上個廁所,你睡。”池敬淵話音剛落,吳迪就睡死過去了。
池敬淵出了門,在林子裏果然看見了戚意棠,月色清清,樹影婆娑,他一襲白衣站在樹下,宛如山裏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