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Y市是個小地方,當地並沒有特案處,過來辦案子的是隔壁G市的,Y市屬於他們的管轄區內。
前來接池敬淵三人的是位文著大花臂,身材高大壯實的男人,起先池敬淵三人並不知道他就是過來接機的人,從他身邊過的時候,他忽然抓了一把吳迪的手臂,把吳迪嚇得渾身一抖,還以為這位大哥要打人。
池敬淵冷著臉走過去扣住壯漢的手腕,硬是讓對方鬆了手。
壯漢摸著自己被池敬淵捏痛的手腕,對吳迪說:“你是吳迪吧?”
吳迪一聽這聲音,可不就是在電話裏和自己聯繫的那位兄弟嗎。
“盧毅?”
“是我。”大兄弟點點頭。
“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這位就是來接我們的兄弟,盧毅。”吳迪趕忙解釋道。
池敬淵和夏雲舟對視一眼,這可真是尷尬了。
“抱歉,你的手沒事吧?”池敬淵主動和盧毅道歉,盧毅擺擺手說:“沒事,是我太突然了,不過你力氣可真大。”
“改天有空練練?”盧毅對池敬淵的身手很是感興趣。
“好。”池敬淵傷了人家的手,自然也不好推脫。
盧毅開了一輛麵包車過來的,帶著他們進了一家賓館,條件還算不錯。
“明天我們要進山裏去,條件可能不會太好,你們委屈一下。”盧毅說道。
夏雲舟說:“案子要緊,大老爺們兒怎麼都能湊合,盧兄弟不必太在意我們。”
盧毅點了點頭,剛將他們送到房間,就接到了電話,急急忙忙的趕了出去,“我們隊長讓我過去一下,樓下過街就是小吃街,你們可以去那邊解決晚餐。”
“招待不周,抱歉。”
夏雲舟搖搖頭,將人送到門口,“沒事,快去吧。”
“沒看出來啊,看起來像是黑社會一樣,沒想到脾氣倒是挺好的。”吳迪感歎了一句。
他們訂的是兩間房,一間標間,一間大床房,夏雲舟怕池敬淵睡不好,讓他一個人住了大床房。
池敬淵先回房洗了個澡,又去敲夏雲舟他們的門,問他們出去吃晚飯不,夏雲舟正在陽臺上面色嚴肅的打電話。
吳迪有點累,不想出去,池敬淵問他想吃什麼,給他帶回來。
“都行,你看著買吧,池敬淵你就是我爸爸!”
對於吳迪動不動就認爹的行為,池敬淵表示拒絕,他可不想有吳迪這麼個糟心的兒子。
“隊長有什麼忌口的嗎?”
“隊長不吃香菜,別的都吃。”
池敬淵記下後便出門去了,他走到電梯前,剛按下電梯按鈕,就感覺自己旁邊多了個人。
他扭頭一看,不,是多了只鬼。
“二叔。”
“嗯。”戚意棠輕聲應道。
一人一鬼進了電梯,池敬淵看著戚意棠的長髮唐裝,和整個電梯顯得格格不入。
“柳小姐他們呢?”
“去玩了。”戚意棠嘴角噙著笑意回答他。
“哦。”池敬淵沒有再開口,電梯裏一時間陷入了安靜,卻也不覺得尷尬。
電梯下到五層的時候,有一對老夫妻帶著他們的小孫女進來,對池敬淵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一……二……”小孫女將嘴裏喊著的手指拿出來,指著爺爺奶奶開心的數了起來。
又指著自己,再指著池敬淵說:“三……四,五!呵呵……”
站在池敬淵身旁的戚意棠對小女孩兒笑了笑,小女孩兒笑著拍起手來。
奶奶摸了摸小女孩兒的腦袋,笑道:“傻孩子,數數都數不清,哪兒來的五呀。”
爺爺也在旁寵溺的摸了摸小女孩兒的臉,“我們囡囡今天怎麼連數都數不清了呀。”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
池敬淵等到他們出去了,才走出去,小女孩兒被奶奶抱著,臉對著他還滿臉笑容的對他揮著小手,比了個五。
池敬淵清楚的聽見了身旁戚意棠的笑聲,池敬淵心想戚意棠內心大概有點惡趣味吧。
“她能看見您?”
“嗯,小孩子火焰低,容易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戚意棠解釋道。
池敬淵去吃了當地特色美食,戚意棠就站在他旁邊,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吃不大好,可戚意棠又不能吃。
戚意棠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心思,安慰道:“吃吧,我只想和你一同走走而已。”
月色淒清,灑落在戚意棠的肩頭,這一刻,池敬淵竟從他身上看到了無盡的孤寂,有些令人心頭發疼。
三三兩兩有人經過池敬淵的身邊,原本想過來搭訕,可又看這帥哥明明是一個人,偏偏在和旁邊說話,看起來神神道道的,還是算了。
池敬淵打包了兩份晚餐,提著往回走,昏黃的路燈下,有個醉漢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然後猛地往池敬淵身上一撞,一股撲面而來的酒味讓池敬淵皺起了眉頭。
池敬淵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將他反剪在身後,那醉鬼嘴裏立馬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救命啊,殺人了!”
池敬淵給了他腳彎一下,他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池敬淵從他身上拿出自己的錢包,“賊喊捉賊。”
池敬淵將人提溜著帶去了當地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對他愛答不理,讓他做了個筆錄,將人交給他們,就讓池敬淵走了。
他出了派出所,若有所思的擰起眉頭,還未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吳迪的電話就來了。
“爸爸誒,您是要餓死我啊?”
池敬淵:“……”
戚意棠倒是沒有跟著他去吳迪他們的房間,池敬淵將晚飯拿給了他們倆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一進去,就看見戚意棠老神在在的坐在他的床上。
“二叔?”
戚意棠眉眼溫柔的看向他,“無處可去,收留我一晚可好?”
池敬淵嗓子一啞,他還能拒絕不成嗎
“好。”
池敬淵在浴室裏洗漱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卻是鬼好像不用睡覺吧。
鬼用不用睡覺他不知道,總之他是要睡覺的。池敬淵穿了一條平角內褲,包裹著他緊實挺翹的雙丘,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
池敬淵有點後悔自己因為走得急沒有帶睡衣睡褲過來,不過當他躺下後,他發現戚意棠沒有要躺下的意思。
“二叔,您不睡嗎?”戚意棠側過頭,烏髮垂落,滑過他青白的脖頸兒,低垂眼睫時,池敬淵可以看見他在燈光下彷彿被鍍上一層金光的睫毛,又長又濃密。
池敬淵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這一幕像是夢中的仙境一般不真實,彷彿他一呼吸,這個夢境就會破碎。
戚意棠帶著涼意的手放在他的頭上,揉了揉他的黑髮,“睡吧。”
這兩個字像是有魔力一般,池敬淵感到一陣困意洶湧而來,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看著池敬淵的睡顏,戚意棠在床邊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月上中天,窗戶被敲響,戚意棠方才轉過頭去,消失在房間裏。
“主上,這座城市有點奇怪。”陳宣和戚意棠彙報道:“城市上空彌漫著很重的霧氣,到處都是邪氣,無法找到源頭。”
在戚意棠眼裏,這座城市現在正被一片黑色的霧氣籠罩,沒有源頭,四處都是源頭,找不到中心點。
戚意棠將曹馨的魂魄召喚出來,曹馨一見到他,便害怕得瑟瑟發抖。
“帶路。”
“我……我……我不記得了。”曹馨現在雖然有了理智,但她對於自己死時的記憶卻是一片模糊。
陳宣雪白錚亮的劍指著曹馨的脖子,曹馨渾身的血不斷往下滴落,將周圍的草地腐蝕,她匍匐在地上求饒,“我……我真的不記得了。”
陳宣看向戚意棠,詢問他的意思,戚意棠雲淡風輕的說:“殺了吧。”
“啊……不……不要……求求您,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找範碩,就是X!”怕他們不知道範碩是誰,曹馨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陳宣跟著曹馨去了一趟範碩的住所。
次日,池敬淵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入眼便是戚意棠俊雅出塵的臉龐,他閉著眼睛,膚白勝雪,烏髮像是潑墨一般披散在他肩頭,床上,身後有晨曦灑落,像是一幅意境深遠的水墨畫卷。
“早安。”戚意棠睜開眼睛,朝著池敬淵笑了笑。
他的瞳孔疏淡,宛如清透的寶石。池敬淵的心頭彷彿有飛鳥振翅,落下一根羽毛,撩撥心弦。
池敬淵和夏雲舟二人一起坐在早餐攤子上吃早飯的時候,耳朵還有些發燙,好在他皮膚黑,不容易看出來。
“老錢,來一籠包子,肉餡的。”男人扯著嗓子對早餐店老闆吼道。
老闆也不是什麼善茬,冷著臉說:“先把上次欠的錢給了。”
“行了行了,幾個錢,又不是不給,等會兒一起給。”
老闆大概是深知他的套路,硬是要男人先給再說,男人這才罵罵咧咧的從衣服兜裏掏出一把五角一塊的,數了又數往老闆手裏一塞。
“看見了啊,給了。”
吳迪見池敬淵盯著那個男人看,用手肘戳了戳他,“怎麼?有問題啊?”
池敬淵收回視線,“昨晚他偷我錢包,我把他送派出所了。”
吳迪這下明白過來了,這才一晚上人就放出來了,看來當地派出所不給力啊。
夏雲舟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三人安靜的吃過早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等著盧毅過來,這才說起這個問題。
“地方情況,是這樣的。”夏雲舟一說,吳迪就接了一句,“土皇帝啊,難怪能出這種事呢。”
當地管制不嚴,對於作奸犯科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不定拐賣人口製作人皮鼓的事情還在裏面分了一杯羹。
這下事情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