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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齋》第14章
第14章

  夏雲舟第二天來找池敬淵,看見池敬淵遞給他的五帝錢,瞪大了雙眼。

  “它已經廢了。”

  池敬淵是遇上了什麼窮兇極惡的鬼怪,竟然能讓五帝錢徹底失去作用。

  “很貴嗎?我賠給你吧。”池敬淵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分期付款可以嗎?”池敬淵雖說是池家的少爺,可實際上手裏並沒有什麼錢,花的都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工資,他之前就聽夏雲舟說過,法器很貴,自己的工資估計連零頭都算不上。

  夏雲舟以為他是開玩笑的,連連擺手,“不用了,哪兒能要你的錢啊。”

  怕池敬淵硬要給他錢,夏雲舟趕忙轉移話題,“對了,我昨天追著房間裏的殘留的一股陰氣跑出去,結果追到城郊去了也沒抓到鬼。”

  “不得不在那邊找了家旅館住下,今早坐車回來的。”他撩起自己的褲腳給池敬淵看,“那邊的蚊子可真毒,你看蚊子叮的包現在都沒消下去。”

  “我同事小米那裏有花露水,我去幫你借點擦擦吧。”說著池敬淵就起身往小米那邊走去,小米豪爽的將花露水遞給他。

  “隨便噴。”

  還是清涼薄荷味的,味道非常強勁,整個屋子裏沒一會兒就彌漫著濃郁的花露水味兒,比什麼香水都厲害。

  “我同事幫忙查了一下陳立科的妻子,叫蔡溪,走失兩個多月了,我打算下班後去見一見蔡溪的父母。”池敬淵將花露水還給小米後,走回來和夏雲舟說道。

  夏雲舟的表情有些微妙,“其實,我讓我同事去過了,蔡溪父母非常難溝通。”

  池敬淵往前傾了傾身子,“怎麼說?”

  夏雲舟咳嗽一聲,解釋道:“蔡溪的父母非常愛面子,一聽我同事說是為了蔡溪去找他們的,態度一下就變得冷漠起來,什麼話都不願意說。”

  “你知道審問人最怕的就是對方什麼也不說,他哪怕是罵人,我們也能從他嘴裏分析點東西出來,同樣的,蔡溪父母也是這樣,他們倆並不願意提起蔡溪。”

  “有調查過他們的鄰里嗎?”池敬淵問道。

  夏雲舟點點頭,“調查過了,蔡溪的父親以前是工廠裏的技術人員,母親是紡織廠的女工,文化程度不高,據他們的鄰居說夫妻倆就蔡溪一個女兒,家裏也算富裕,能對她差到哪兒去。”

  “大部分人說起蔡溪也同樣覺得她是白眼狼,辛辛苦苦把她養大的父母,說不要就不要了。”

  池敬淵直覺裏面有蹊蹺,“我下班後再去走一趟。”

  “那好吧,有消息隨時聯繫,我打算一會兒去敲一敲那位鄭婆婆的門,我覺得她應該知道點什麼。”畢竟門對門,隔音效果也不好,總能聽到點別人聽不到的東西。

  聽夏雲舟這麼一說,池敬淵想起昨天那位大媽口中的小付,“小付是誰?”

  “她呀,她是陳立科的情人。”

  “情人?”池敬淵沒想到陳立科居然還有情人,而且蔡溪才失蹤兩個月,他就堂而皇之的將人帶進了屋裏。

  “嗯,沒想到吧,老婆小三兩不誤。”夏雲舟見池敬淵那驚訝的模樣,笑了笑,說:“我一直在懷疑,蔡溪會不會根本沒有走丟,而是被陳立科殺了,但陳立科已經死了,魂魄也招不到。不過也有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陳立科應該不至於殺人,畢竟離婚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沒必要背上人命。”

  池敬淵撐著下巴,轉頭看向夏雲舟,“你們有嘗試過招蔡溪的魂魄嗎?”

  “嗯?!”夏雲舟渾身一震,對呀,他怎麼沒有想到這茬。

  “謝啦,我得跑一趟了。”夏雲舟放下手裏的紙杯,風風火火的往外跑去。

  鄒平一臉八卦的湊過來,“池敬淵你和夏隊長關係這麼好,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田恬啊?”

  池敬淵睨了他一眼,“你那天不是和她一起去了一趟醫院嗎?”

  鄒平紅了紅臉,“對啊,可我不是不好意思嗎,沒敢要田恬的聯繫方式。”

  “她沒有主動問你要?”池敬淵回憶了一下,初次見田恬的時候,田恬那股熱切的勁兒,還有見自己小叔的時候也是。

  鄒平摸了摸後腦勺,“沒……沒有。”

  池敬淵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他想了想還是別告訴鄒平,田恬沒主動找你要聯繫方式,就已經充分說明你沒戲了。

  鄒平:“?”

  池敬淵買了點水果和禮盒提著上了蔡溪家,他沒有說自己是員警,而是說自己是蔡溪的同事,過來看看她。

  蔡溪是名化學老師,作為蔡溪的同事,池敬淵的身份自然也是老師。

  他不苟言笑,卻相貌英俊,眉目間透著英氣,特意換了身名牌服裝,一看就是青年才俊,讓人好感倍增。

  蔡溪的父母很快就對池敬淵放鬆了警惕,在池敬淵的引導下打開了話匣子。

  池敬淵離開的時候還是被蔡溪父母送出來的,並且讓他有空就過來坐坐,那架勢要是還有一個女兒,分分鐘就想把人嫁給池敬淵。

  池敬淵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容,和他們揮手道別。

  一直到出了單元門,池敬淵臉上的笑意才散去。

  蔡溪和陳立科於兩年前相親認識,經由蔡溪的大姑介紹,蔡溪的父母很中意陳立科,陳立科和他的母親也很中意蔡溪,於是蔡溪和陳立科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結婚一年後,蔡溪生下了一個女孩兒,不幸的是女孩兒沒過多久就夭折了,之後蔡溪的精神就不大正常了。

  不過在蔡溪父母看來,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別人都那麼過來的。而且蔡溪那個不叫抑鬱症,叫矯情,就是太閑了,成天東想西想。

  蔡溪父母始終覺得蔡溪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才拋棄丈夫和父母一個人跑了。

  “她既然有膽子跑,最好一輩子也別回來,回來我們老蔡家也不會認這麼丟人的女兒。”蔡溪父親提起這件事就生氣。

  池敬淵透露出擔憂,蔡溪父母卻不以為意,說:“她離家出走前幾天還在和我們發消息呢,說她受不了了,要離開這個地方,我們還以為她說說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跑了。”

  池敬淵的確看到了那些消息,口吻和之前也是一樣的,但不排除別人拿了蔡溪的手機,模仿她的語氣和她的父母發消息。

  現在只有等夏雲舟那邊,如果招到蔡溪的魂魄,這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池敬淵前腳剛離開蔡溪父母家,後腳蔡溪的父母便死在了屋子裏,滿牆的鮮血,整個屋子似乎都浸泡在血水裏。

  蔡溪的母親趴在父親的身上,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一道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池敬淵去上班的時候,被逮捕了。

  “蔡溪的父母死了。”李哥親自審問池敬淵,面色凝重。

  “什麼?”池敬淵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李哥皺了皺眉頭,“你不知道?”

  池敬淵搖搖頭,“不知道。”

  李哥揉了揉眉心,正色道:“昨晚監控拍攝到你19:45分從電梯裏出來,隔壁鄰居聽到了陌生男人的聲音,是你吧?”

  “是我,我昨天下班後的確去過蔡溪父母家,大概是20:34的樣子離開,蔡溪父母有送我出門。”池敬淵解釋道。

  “監控裏並沒有拍到蔡溪的父母。”李哥面色嚴峻的說。

  “從現場的杯子上檢測到你的指紋,法醫推測的死亡時間也正好在你離開的時間前後,再之後蔡溪父母家也並無訪客。”李哥盯著池敬淵的雙眼,似乎要通過這點來確認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撒謊。

  “也就是說,我是唯一的嫌疑人。”池敬淵總結道。

  “對,小池,你告訴我,你昨天到蔡溪父母家去做什麼?”

  池敬淵一臉坦蕩的解釋道:“我最近一直在調查動車案和公車案,由此調查到了蔡溪,我還讓鄒平幫忙查了一下蔡溪,她父母的地址也是我在辦公室裏找他要的,當時劉哥和小米都在。昨天我也在辦公室裏說過我下班後要去一趟蔡溪父母家。”

  “如果我是去行兇的,我沒必要還特意招呼一聲吧。更何況我和蔡溪父母並沒有交集,也沒有殺人動機,最重要的是,作案工具找到了嗎?李哥,只憑我是最後一位見到死者的人,就斷定我是兇手,太牽強了。”

  他的語速平緩,語調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平靜而從容,反倒是讓李哥不禁想為他鼓掌。

  “你小子,留在咱們這兒,果然太浪費人才了。”李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最近恐怕得休息幾天了。避避嫌。”

  池敬淵雖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避嫌的,但也不得不老實聽老大哥的話。

  “好。”

  正如他所說,現場並沒有找到作案兇器,而且現場太過詭異,白色的牆面全被血跡染紅,讓人很難想像兇手是如何做到的。

  另一邊,陳宣俯身在戚意棠耳邊說了一席話,讓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吃太多是會露出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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