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夏雲舟反手就將一道符貼在池敬淵的額頭上,“這裏陰氣太重,你體質特殊,容易受到影響。”
池敬淵這才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有了力氣,他低頭一看,自己手心竟然全是冷汗,“我剛才怎麼了?”
“差點靈魂出竅。”夏雲舟皺了皺眉,說:“下次我帶你去見一見我爺爺吧,你這體質太容易被奪舍了。”
“真搞不懂你之前是怎麼活下來的。”
池敬淵沒來由的想起今晨做的那個夢,池塘裏的那個也是鬼嗎?那救他的人是誰呢?
“我上次給你的那到符呢?”夏雲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串五帝錢,以紅線串聯。
“去!”
那幾枚五帝錢騰空而起,像是箭一樣飛射而出,夏雲舟咬破指尖在空中畫出一個陣法。
“破!”
驟然間,池敬淵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周圍那種壓迫神經的氣息也消失了。
“咳咳……”夏雲舟的臉有點發白,咳嗽了兩聲,忽然拉開窗戶跳了出去。
池敬淵去追,往下一看,這可是五樓呀。
整個房子的空氣開始流動,池敬淵撿起地上的一枚五帝錢,打量起四周,很普通的兩室一廳的房子,這就是陳立科和吳淑娟生前的住所。
“喂,池敬淵,你之前讓我幫你差的事情,查出來了。”鄒平給池敬淵打來電話,告訴他兩個月前,陳立科和他的岳父母的確到公安局來報過案,說陳立科的妻子走失了。
“稍等,我馬上回來。”池敬淵將五帝錢揣進衣兜裏,給夏雲舟發了個條消息告訴他五帝錢落了一枚在他這兒,讓他有空過來取一下。
他給陳立科家四周拍了照片,便將門關上,離開了這裏。
池敬淵前腳剛走,後腳鄭婆婆家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雙滄桑的眼睛露了出來,“造孽哦。”
陳立科的妻子叫蔡溪,二十七歲,之前是一名高中化學老師,于兩個月前走失。
“一直沒找到,她丈夫一開始每天都會來問,後面漸漸也就不來了。”鄒平手裏拿著一杯小米給他的奶茶一邊喝一邊說。
池敬淵沉吟半晌,“他父母呢?沒來過嗎?”
“說起來也奇怪,那天是小米給他們做的筆錄,那兩夫妻看起來很不情願到公安局來。”鄒平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小米湊過來,說:“可不是,我給他們做筆錄的時候,他們還罵罵咧咧的,說他女兒丟人現眼,竟然丟下他們跑了,最好一輩子別回來。就那次來過後,後面也沒過來問過一句,連電話都沒打過。也是做的絕。”
“有蔡溪父母的地址嗎?”池敬淵問道。
“有啊。”鄒平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蔡溪父母的個人資訊和位址。
池敬淵臨到下班的時候出了個警,說是家裏進小偷了,小偷就藏在衣櫃裏,結果他急急忙忙趕過去一看,哪兒來的小偷,是女主人的婆婆藏在裏面。
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女主人的婆婆經常偷偷摸摸用她的化妝品,穿她的衣服,被女主人發現過好幾次了,也不認賬。
這次聽見女主人突然回來的聲音,婆婆一慌就躲進了衣櫃裏,想等兒媳婦走了再出來,沒想到兒媳婦會報警。
這麼一忙活,池敬淵也沒時間去蔡溪父母家,只能明天再去。
夏雲舟給他回了消息,讓他先把五帝錢揣著,他那邊脫不開身,等得了空就去找他。
池敬淵收起手機,坐上回去的公車,每天早晨陳宣都會把他送過來上班,因為下班時間不定,池敬淵就沒讓他來,他自己坐公車就可以回去。
經過池家大門時,池敬淵想起昨天池里安似乎不大想自己去學校裏見他,難道池里安偷偷背著他戀愛了?所以才不想自己去他學校。
改天問問吧,他並不是那麼不開明的兄長,而且池里安也已經十九歲了,就算談戀愛也沒什麼。
反倒是他,二十三歲了,還沒談過戀愛,雖然直接結了婚,但和以前也沒多大差別。
想到這裏,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昨晚,戚意棠的那番話。
戚意棠說完那段話之後,氣氛有些尷尬,主要是池敬淵覺得尷尬,怔怔的看著戚意棠,不知道該說什麼,還紅了耳朵。
雖然在軍營裏經常聽戰友們說葷話,可到底沒什麼實感,聽聽也就過去了。
戚意棠的身份可是他名義上的丈夫,兩人成過親,拜過堂的,戚意棠和他說這種話,簡直像是在撩撥他,雖然沒什麼用。
對牛彈琴,大概就是說的他們倆這種情況。
似乎是看出了池敬淵的尷尬,戚意棠斂唇一笑,帶著涼意的指尖拂過他的額頭,“早點休息,晚安。”
戚意棠的話語像是有魔力一般,說了之後,池敬淵就困了,也睡了個好覺。
走到別院門口,池敬淵兜裏的五帝錢開始發燙,並且越來越燙,他詫異的將五帝錢摸了出來,差點被燙傷。
五帝錢從他的掌心飛了出去,直直的往別院的大門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居然看見別院的大樓前籠罩著一層結界一樣的東西,在五帝錢的撞擊下發出“哐哐哐”的聲響。
“竟然有人敢欺負到二爺頭上來了,嫌命太長了吧。”柳明珠手裏拿著一把團扇從屋裏走出來,雖然周圍的一切都在晃動,但她卻是紋絲不動的站在走廊上,即便腳下踩著細高跟。
“哈哈哈哈,真好玩。”晏知秋從傾斜的建築物上滑下來,蓬蓬裙被風一吹,直接吹翻了,露了他印著小鹿卡通圖案的內褲。
柳明珠簡直沒眼看,“晏知秋,你內褲漏出來了,都說了叫你穿裙子的時候注意點。”
晏知秋踮起腳尖撩起裙子,沖柳明珠撅起屁股,十分熊孩子氣的晃了晃,還對她吐了吐舌頭。
柳明珠真是差點把紅指甲給掐斷,“晏一葉,管管你弟弟。”
晏一葉走上前把弟弟的裙子拉下來,拍拍晏知秋的頭,“乖乖。”
晏知秋忽然抓住晏一葉的裙子往上一掀,“耶!晏一葉也露屁股了!哈哈哈……”
晏一葉穿的是因著小熊圖案的內褲,因為拉扯,小熊的臉有些變形了。
裙子耷拉下去之後,露出晏一葉發冷的臉,他像是疾風一樣跑出去,一把抓住晏知秋的衣領,說著就要打屁股。
晏知秋趕忙摟住哥哥的脖子,哭唧唧的告狀:“哥哥要打我,哥哥不愛我了,知秋是沒人愛的孩子,嗚嗚……”
柳明珠分明知道晏知秋有多戲精,晏一葉有多寵弟狂魔,居然還想看好戲,大概是日子過得太慢,無聊了吧。
戚意棠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導致手上一滑,原本已經成型的畫一筆重重的拉了出去,徹底毀了。
“怎麼回事?”
陳宣憑空出現在屋內,“回主上,是池少爺帶了一枚五帝錢回來。”
戚意棠聞言也不惱怒,反而笑了笑,“真是調皮。”
走過來的柳明珠恰好聽到他這句話,戲謔道:“人家都快把你房子給拆了,你還只覺得人家調皮。”
戚意棠將畫廢的宣紙收起來,“只要他高興,拆了我再建就是。”
柳明珠像只無骨的貓兒一般坐下,依靠在桌子上,“那五帝錢要是帶進來,多少對我們身體有所損傷,您不管管?”
戚意棠揮翰成風,在新的宣紙上落下一朵嬌妍綻放的海棠花。
“就去。”他滿意的看了看那幅海棠花的畫,放下手中的筆,往外走去。
池敬淵眼看著那五帝錢在兩相激烈的碰撞中快要碎掉,又不知如何制止。
忽然一陣花海卷起,撞擊聲似乎停了,再睜眼一看,戚意棠正站在門口,手心放著的正是那枚五帝錢。
“二叔……”池敬淵驚訝看著戚意棠,那枚五帝錢表面似乎失去了光澤,現在不過是一枚普通的錢幣。
戚意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他住的地方竟然有類似於結界的東西,而且戚意棠一出手,那枚五帝錢便不再攻擊。
“回來了,晚餐做好了。就等你了。”戚意棠走過來,拉著他的手,將那枚五帝錢放進他的手心,“收好。”
那帶著涼意的手指讓池敬淵有些心驚,可當他的雙目和戚意棠對上,他又忽然感到一陣心安。
片刻後,池敬淵艱澀的咽了一口唾沫,“好。”
戚意棠鬆開他的手,拉開大門,“你先進去。”
池敬淵想問他,又不知道該不該問,最終還是走進了屋內。
“太乖了。”戚意棠的嘴角泄出一絲淺笑,長袖一拂,原本被五帝錢撞得開裂的結界瞬間恢復了原樣。
池敬淵躺在床上看著那枚五帝錢,最終還是起身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夏雲舟。
夏雲舟大概在忙,一直沒有回復他的消息,池敬淵翻來覆去也不知怎麼的把自己翻睡著了。
他入睡後,戚意棠出現在房間裏,將手機從他的手邊抽出來,放在一旁。
指尖點在他的眉心,幫池敬淵固魂,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戚意棠雙修,只是戚意棠料得池敬淵不會願意,也未曾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