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主男配出場的一章
……
車馬遠遠的還沒有到狀元樓,那狀元樓的盛況已經讓守衛在側的四女婢驚愕,“大人,還是回去吧!”秋菊建議。
微微掀開車簾,姬南濱也看到了外面的熱鬧固。
“不能言而無信!”放下車簾,姬南濱道漪,
看到自家大人這樣堅定,四女婢也就只有吩咐了左右小心防範,又派人再去叫人來,安護大人。
昨兒主子的精神很不好,她們大抵也明白了些,各自都哀嘆這酒是喝不得的,尤其是宮裡的酒,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能多喝。還有就是原來曾在府裡任郎中,實際上卻不知道是何背景身份的蘇慕白的那封信來的不是時候。哪怕早一天,抑或者晚一天。自家的主子都不會痴楞楞的半夜都沒有睡著,要不是春桃適時的想到了狀元樓提詞的事情,自家的大人恐怕就是要無眠到天亮了。
現在看著自家的大人像是和往常沒有二樣,可四個人誰都知道這都是表面上的,只希望今兒這題字安然無恙,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的好。
車馬行到了狀元樓門口,士子們大都規矩的在外面等候,當車簾掀開,一起長稽,幾乎異口同聲,“見過丞相大人——”
衣衫窸窣,靠在近處的人們眼前看著地上多了一雙盤雲的靴子,而後就聽著一道清朗的聲音,“免禮——”
眾人抬頭,眼前都不由得帶上驚訝讚歎。
青絲盤發,頭上戴著小帽,俊朗秀氣的面容溫潤如水,淡若青黛,身上的藍色錦袍微垂輕擺,翩然的搖曳之姿似魏晉之風。
若非是知道這位是當朝丞相,眾人還以為此人是南山出來的風流才子。
他們眼中的神情沒有遮掩,姬南濱也看慣了這樣的神色,微微一笑,在前面四女婢的引領下往狀元樓進去。
走到門口,目光一轉,便看到了那立在一眾士子當中的新科狀元柳道元,還有旁邊的榜眼賈春來。
姬南濱微微頜首示意,兩人躬身,還了官員的禮節。
前日狀元剛跨馬遊街,今日丞相登臨又是因狀元樓出了個狀元,當即眾人的聲音就都小了許多,恭謹而待。
姬南濱沒有多言,踏入狀元樓。
狀元樓的掌櫃臉上笑開了花,雖然這是丞相當時親口承諾的,可題字這種事情拖上一年半載也是它,誰曾想丞相大人竟應諾的這麼快。早就備好了紙墨,只待丞相大人親臨。
姬南濱一進門就看到了,上好的筆墨紙硯,姬南濱彎了彎嘴角,表示滿意,然後坐下來,轉頭和不遠處小心恭謹望著她的那些士子們說起閒話來。
士子們先是怔愣,隨後沸騰了,整個狀元樓都的房頂都幾乎掀翻。
他們以為丞相大人能親臨狀元樓題字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沒想到丞相大人還和他們說起天南地北,人情物流。
各人的臉上洋溢著再也壓抑不住的激情興奮,紛紛的湧上來。
幸虧了早先四女婢叫了人過來,匆忙忙四下警戒,又有春桃等人適時安撫,時不時的用個美人兒計什麼的讓他們都矜持了些。姬南濱總算是安穩的落座了半柱香的時辰。
最後,姬南濱終於提筆寫字,偌大的“狀元樓”三個字落在紙上。
遂,在一眾的歡呼當中,姬南濱上了車馬,離開。
……
狀元樓外。
歡騰猶存,為首立著的柳道元看著那遠去的車馬,眼中迷濛悠遠。
“你看什麼呢?”旁邊的賈春來杵了杵他的胳膊,低聲問。
柳道元一笑,“你不覺得我朝有此丞相實在大幸?”
“是吧!”賈春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發愁,“話是這麼說,可這總不是事兒啊!”有些事情他賈春來根本就不想知道,可沒奈何跟著這個一根筋的傢伙,那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也都似懂非懂的讓他不得不知道,要是再繼續下去,真不知道脖子上的腦袋還能保多久。
柳道元身子一凝,隨後轉頭看向他,似有若無的嘆了聲,離開。
賈春來看著柳道元離開的身影,嘴角狠狠一抽。
那聲嘆息是怎麼回事?
笑話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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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笑話!明明傻的人是他好不好!!
賈春來狠狠的跟過去,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邊車馬離開的方向。
此刻,街頭早已經沒了丞相車馬的痕跡。
…………
隔著兩條街道的茶樓。
透過半掩著的窗子,姬南濱看著下面緩緩離開的丞相府車馬,輕輕的吁了口氣。轉頭,她看向身後好整以暇坐著的男子。
同樣是一襲的錦袍華服,只是美若含山黛,靜如浮秋水,雖然她在狀元樓的那一出現身已經讓人驚嘆的說不出話來,可要是和此人相比,她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南濱,喝茶!”
他把茶水推到她跟前,客氣的保持著距離。
姬南濱坐下,茶杯端起。
淡淡的茶香飄渺,似有薄薄的香氣。
“聽說你昨兒晚上沒睡好!”他問。
“還好。”
“安親王找你了!”他又問。
姬南濱扯了扯嘴角,原來不都是稱呼人家“皇叔”的?怎麼這會兒倒是不這麼喊了?
“嗯!”姬南濱低頭喝茶。
“沒事吧?”
姬粦定神色淡然的問,手裡的茶盞卻幾乎被他捏裂。
姬南濱抬頭,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深邃,“皇上希望是有事,還是沒事?”
“我……”姬粦定梗著一口氣,卻在看到姬南濱臉上再淡然不過的神色時,咬了牙,“當然是沒事!”
姬南濱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回府的路上被他截住,本來不想給他什麼好臉色,可看著他這樣,那些難聽的話到底還是沒能從嘴裡說出來。
她比他大那麼多,又是她一時酒醉沒能控制住,又怎麼能都怪在他的身上?
姬南濱放下茶盞。
姬粦定的目光隨著那茶盞落到桌上微微一凝。
“皇上都知道了,還找臣做什麼?”
“哦,臣下屬的官員名單,臣早就備好了冊子,若是皇上想要,臣隨時都能給皇上!不過,皇上乃當世明君,就是臣不給那份名單,想必當中有不少人皇上也是心裡有數……”
姬南濱的話還沒說完,姬粦定霍的打斷,“你就是這樣說話來氣朕的?”
姬南濱看著他,搖頭,“不,臣說的是實話!”
“朕不放手!”
姬南濱話音未落,姬粦定突的低喝。
姬南濱一怔,張著的嘴險些合不上。
“你說什麼?”
姬粦定瞪著她,一字一句,“朕說,朕不放手,你就是朕的,就當是先前錯了,朕也要扳過來!”
姬南濱心跳一滯,險些坐不穩。
亂*倫,這個罪名,他能擔得起?就是一般的老百姓都要斟酌斟酌,他身為帝王,就不怕被史書戳脊樑骨?
“可——”
“沒有可是,只要你不離開,一切聽朕的就好!”
強勢霸氣,讓人振聾發聵。
只是姬南濱卻幾乎無奈到失笑,原來的姬南濱又怎麼會聽他的?
姬粦定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會讓姬南濱信服,嘴角一抿,霍得站了起來,幾步到了姬南濱跟前,拉起她的手,低頭吻上她。
姬南濱看到他過來就隱約的察覺到了他的舉動,可自己坐在凳子上,又無處可躲,也就只能任他行徑了。
能有一份這樣對她的心思,她領了。
唇齒相合,他的氣息越發的灼熱貼切,原本就是在撐著的精神頭也恍若失散。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
……
“你們主子在裡面議事?”門外的聲音清朗,隱隱的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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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門外秋菊和常德幾乎同時。
“有什麼公事不能回去宮裡談,非要跑到這裡來?讓開——”
“請容奴婢稟告!”常德道,
“不用,本王碰到遇到,不過打個招呼!若是攪擾,本王離開就是——”
還沒說完,緊閉的房門“吱呀”的打開,
姬粦定的身影顯出來,“皇叔來了,進來說!”
“是!”
姬肄遐進去,而也就是剛跨過門檻,姬南濱站到了他們面前,“既然皇上和安親王有話說,臣告退!”
“丞相——”
“南濱——”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喚了聲,姬南濱只躬了躬身子,毫不理會的離開。
身後秋菊緊跟著離開。
兩人立在門口相視了眼。
“可是臣叨擾了皇上?”姬肄遐問。
姬粦定搖頭,“丞相就是這性子,皇叔習慣就好!”
姬肄遐眼中微微一閃,“看來,皇上對南濱的性子很是瞭解了?”
“嗯,丞相輔佐朕這許久,就是先前不習慣到現在也只能習慣了!”姬粦定無奈。
姬肄遐輕忽一笑,“臣看不止是習慣吧!”
姬粦定想了想,點頭,“還是皇叔明白朕!”
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哦,皇叔怎麼就碰巧到這個茶樓來了?”
……
姬南濱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茶樓外,外面,王府的車馬赫然而立。
姬南濱腳下一緩,轉而走到王府車馬前。
王府車馬前伺候的隨從認得姬南濱,當即一躬身。“大人!”
“你家王爺早就過來了?”姬南濱問,
隨從不知道姬南濱怎麼會這麼問,心裡想著自家主子這幾日的心緒,回答,“回大人,我家王爺在狀元樓就等著大人了!”
姬南濱嘴角微抿,轉頭往樓上的某個房間看去。
“大人?”
秋菊到了姬南濱身後。
姬南濱長吁了口氣,“走吧——”
只是幾個人還沒有走幾步,前面的街角已經拐過來一行人,為首的人面容溫潤皎月,一身的素服衣袍,在看到姬南濱之後,本就清亮的眼睛只霎時如明珠璀璨,綻放絢麗風采。
“南濱!”
那一聲的呼喚,像是透過千重萬重的雲霧飄渺而來。
姬南濱腿腳一軟,身側的秋菊忙扶住她。“大人……”
“我們走!”
“是!”
秋菊知道姬南濱的意思,扶著她就上了一側早就備好的車馬。
那邊的人看到姬南濱離開,匆匆趕過來,卻是早就有人攔下,“請回!”
“我家大人不見!”
“……”
聞言,那人臉上洋溢的絢麗瞬時黯然,仍不甘的看向姬南濱離開的車馬後尾,張望。
車轍聲聲,車簾晃動。
看著後面的人遙望著她的身影,一陣抽絲剝繭般的痛,在姬南濱的胸口蔓延。
姬南濱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口氣才壓住那幾乎滯住的氣結。
她知道他今兒到京城,所以才決定來狀元樓提詞。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想要見一見他?
可他,偏來的晚了。
在那個小皇帝,還有安親王之後。他才出現……姍姍來遲。
如果早到的是他,或許她什麼都會說出來。不管他怎麼決定,她都認了。
不論是去,是留。此生,亦算不悔!
可他,偏來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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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南濱先遇到的安親王。而她最後卻是對一個最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
即便只來晚了這一步,就是天差地別,再也無可交集。
視線漸漸模糊,最後,姬南濱只能閉上眼睛,
靠在車廂壁,屏息嗚咽。
……
只是姬南濱和姍姍來遲的蘇慕白都不知道,就在那茶樓之上,兩個人,四目把這一幕完全的看到了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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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在丞相從狀元樓回來之後相府的大門就緊閉不開。
百官不解,這早晨丞相大人在狀元樓那般刻意的宣揚之後怎麼就突然低調了?當中有耳聰目明的,說丞相大人在從狀元樓回轉的時候遇到了安親王,抑或者還有便服出門的皇上。
所以這是丞相韜光養晦,試圖再起?於是百官們求見,又請求了為首的尚書大人前往拜見。可丞相大人誰也不見。
後,安親王也親自到了相府門外,相府的管家問了丞相,丞相居然也不見。
從丞相和安親王相識以來,這還是頭一次丞相拒安親王而不見。
百官震驚。
再而後,丞相閉門不出的消息終於傳到宮中,和上次一樣,皇上派下了御醫。只是上次御醫好歹能進中門,這次連大門口的門檻都沒有過去。
呃,丞相不見百官或有原因,可這前腳剛拒安親王於門口,後邊連皇上的面子也不給,這又是什麼意思?
百官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絞盡腦汁終於算是想到一個緣由,似乎每每到了夏日,丞相的性子就都有些怪異,現在雖說還不到炎夏,可先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或丞相每三兩日便有不悅的日子已經提前到來了?
不論外面如何的議論,相府內,姬南濱住著的院落,別樣的清靜。
清風搖曳的窗外,日頭已經西落。
那灼熱散去,屋內檀香渺渺,讓人沉沉欲睡。
房門外,春桃的身影隱入。
隨著細微的開門聲,春桃進到房間裡。
屏風簾帳之後,輕紗搖曳,姬南濱躺在床上,望著頭頂上的輕紗簾帳,眼中卻無焦距。
春桃立在床頭,看著自家大人的樣子,眼中險些滴出淚來。
到底還是強忍著輕柔低語,“大人!”
姬南濱轉頭,眼中凝聚了一絲眸光。“何事?”
春桃一喜,也顧不上自己的舉動會讓姬南濱看到,忙擦去了眼中的淚濕,把手裡的信箋遞過去。
“大人,這是蘇郎中遞過來的信箋!”
即便看不到春桃臉上的神情,那話音裡的興奮激動,姬南濱又何嘗聽不出來。
她在回府之後就說了關閉府門,上下不管來了多少人她都不見,就是那個安親王寫來的那封信,她連看都沒有看就吩咐燒了。更甚是後來又吩咐了她們,即便是蘇慕白來了,她也不見。只是沒想到他也會用這個法子。
心頭苦澀蔓延,目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往那信箋上落下去,
但見潔白的信箋上,“南濱親啟”四個字灼目飛舞。
熟悉的抽痛再度蔓延。
她彎唇想要勾出一抹笑意,可許久,嘴角也只能勉強扯動了下。
“燒了吧!”姬南濱開口。
春桃一驚,“大人!這是蘇郎中的信箋啊!”
姬南濱抬眸,眼中清淡無波。“那又如何?”
春桃似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咬唇,“是!”
春桃一福,轉身便要離去。
“春桃!”姬南濱喚住她。
春桃回身,“大人!”
“拿過來吧!”
春桃眼中一亮,忙把信又送回到了姬南濱的跟前。
姬南濱沉眸看了良久,終還是接了過來。
看著信箋落到姬南濱的手裡,春
桃默默的鬆了口氣。
“書房的那些摺子,就有勞你們了!”姬南濱道,
“是!”
“我,我知道你們擔心,最多明日,我就沒事了!”
“是!”
春桃退了下去,
在轉身關上房門的時候,神色已然輕鬆了不少。
到了院落之外,另外的三女婢蜂擁著就湊了過來,“怎麼樣,怎麼樣?”
“大人如何?”
“……”
春桃挑眉睇著她們,嘴角揚然勾起,“大人收下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