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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公爵那顆糖》第9章
第九章

  里德爾當然不冷了。

  他穿得少,可他魔咒好啊。

  保暖咒簡直太簡單了,他看一眼就會了。

  倒是坎蒂絲•貝爾這個笨蛋,還真是按部就班地跟著那群教授學著一年級的魔咒——她可是入學前就在父親的教導下學會了大部分,她完全可以現在就開始學習二年級的魔咒了,但是她沒有。

  真是個好學生,乖乖女。

  里德爾心底嘲諷著坎蒂絲像個傻瓜,面上卻一點都顯露出來,甚至非常紳士地替她也施了一個保暖咒。

  坎蒂絲感覺到身體逐漸溫暖起來,笑著哈了口白氣道:「謝謝,湯姆。」

  里德爾瞥了瞥周圍逐漸靠近的那些情侶,有些厭惡地偏了偏頭說:「我們到那邊去。」

  坎蒂絲不疑有他,頷首之後跟著他離開這棵大樹。他們七拐八拐地也不知走了多久,等他終於停下腳步的時候,附近已經沒有其他學生了。

  要是弗利蒙在這兒的話,現在一定會超級緊張。

  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了,只是坎蒂絲和里德爾。

  一個格蘭芬多的學生,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

  斯萊特林前陣子還剛剛因為這位格蘭芬多一年級生扣掉了五百分。

  任誰看見這一幕,都會覺得坎蒂絲凶多吉少了吧。

  她就站在黑湖邊,只要里德爾稍微用了力,她就能掉下去,洗個冷水澡。

  偏偏坎蒂絲還沒發現什麼危機,就那麼站在湖邊仰頭問道:「你怎麼找到這地方的?」她欣喜地看了看周圍,今天是她第一次有機會這麼近距離觀察黑湖,從里德爾帶她來的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大片黑湖,黑色的湖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像在發光一樣,很美很美。

  最關鍵的是,在這兒還沒有別人來打擾,他們完全不用感到尷尬!

  「這裡真棒。」坎蒂絲轉過身背對著里德爾,她蹲在湖邊,低頭凝視著黑湖的水面,這個時候如果里德爾從後面推她一下的話……

  夜晚的微風中,里德爾黑色的發被吹得微微拂動。

  他往前走了一步,一點點靠近她。

  在他彎下腰,靠近她的背時,她慢慢回過了頭。

  一雙天空般蔚藍的眸子望著他,熟悉的悅耳女聲略顯激動道:「快看湯姆!水裡有東西!」

  里德爾嘴角勾了一下,轉開步伐走到了她身邊,和她並肩蹲了下來。

  「你最好靠後一點。」里德爾開口說話,低沉沙啞的聲音伴著微涼的夜風而來。

  坎蒂絲納悶地望向他,正想問他為什麼,就已經不需要他回答了。

  黑湖水底浮動的東西突然冒出了水面——是巨型烏賊的觸角。

  帶著水的觸角高高揚起,然後重重落下,坎蒂絲驚恐地睜大眼睛,她自我保護地朝後閃躲,因為蹲著的姿勢直接仰躺到了草地上,里德爾的手搭在她肩上,本來想拉著她站起來走開,但她這麼躺下,直接帶得他也跟著躺下了。

  坎蒂絲回過神來,就發現里德爾伏在她身上,背後是巨型烏賊靠近的觸角,黑湖的水順著觸角滴落下來,掉在他的身上和她的額頭上。

  「小心!」坎蒂絲直接將里德爾翻身壓在下面,擋在他面前閉起眼睛等待觸角的降臨。

  里德爾借著月光注視著毫不猶豫擋在他面前的女孩,眼神怪異地變了變,握在手中的魔杖尖端亮了亮,巨型烏賊的觸角便抖了抖,砰地一聲收回了水裡。

  坎蒂絲聽見了重物入水的聲音,她睜開眼,微風拂動她金色的長髮,髮絲掠過里德爾的面頰,里德爾微微蹙眉躲開,髮絲是躲開了,但那微癢的感覺已經造成,有些無法消退。

  「黑湖……它非常危險。尤其是在晚上。」里德爾仰躺在草地上低聲說著,「湖裡有巨型烏賊——就是你剛才見到的觸角的主人。以及人魚和格林迪洛……一種兇猛的小水鬼。」

  坎蒂絲壓在他身上,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胸膛底下那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心。

  「巨型烏賊心情好的時候,會浮出水面曬太陽,那時它允許學生撓撓它的觸角。」里德爾的手臂撐在草地上,時刻準備著起身,「但看起來它今天心情不太好。」他半開玩笑地說。

  坎蒂絲有些入迷地聽著他的解釋,等兩人的臉離得非常近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了此刻他們的姿勢多麼不妥,立刻爬了起來。

  她低著頭拍了拍校袍上的草灰,臉頰燙得快燒起來了。

  相較於她起身的速度,里德爾的速度要慢得多。他幾乎是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給自己用了一個清理一新,然後他就又是那個風度翩翩儒雅紳士的霍格華茲校草了。

  坎蒂絲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看他沒介意自己的「無禮」,才稍稍鬆了口氣,談起了正事:「你今天約我到這兒來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她到現在還想不通他為什麼要不顧他的處境,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段裡約她出來。

  他曾經為了防止她對別人說出他的出身甚至裝作不認識她,為什麼現在又願意無視兩個學院之間的糾葛,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約她呢?

  他完全可以寫封信,悄悄地聯絡她。

  那樣光明正大的邀請,雖然她感受到了那份重視,但那對他很不安全不是嗎?

  他可是最看重那份「安全」的。

  里德爾只看坎蒂絲的表情就能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這個姑娘從來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又或者她是不在他面前掩飾。

  她的經歷讓她覺得那些情緒也沒什麼好掩飾的。

  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大概沒什麼事是不能擺在檯面上來說的,她的世界非黑即白,乾淨坦蕩得無可救藥。

  而她本人,也像一張白紙一樣,上面甚至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黑。

  真得好想隨意塗抹這張白紙啊。

  里德爾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過了一會才說:「我約你到這兒來,只是想帶你看看風景而已。」

  坎蒂絲驚訝地望向他,似乎不太相信。

  里德爾單手抄兜,閒適地站在那說:「這裡很美——不是嗎?」

  坎蒂絲點頭:「是,但……」

  「美就足夠了。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坎蒂絲。」

  他又叫她的名字了,他已經十三歲了,大約到了變聲期?嗓音有些沙啞並富有特別的磁性,怎麼說呢……比起那些變聲期公鴨嗓的男生來說,實在是太好聽了。

  好聽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只是覺得這樣對你不太好。」坎蒂絲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我剛剛和你們學院的女生發生過衝突,導致斯萊特林被扣了五百分,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約我,他們會怪你的——你不擔心嗎?」

  里德爾側目望過來:「你覺得我會怕嗎?」

  ……他看起來真的是沒有在怕的。

  坎蒂絲抓了抓金色的長髮,有些焦躁地說:「你不怕,可是我很怕。如果你因此出了什麼事,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里德爾眼前莫名飄過了她剛才毫不猶豫擋在他面前的畫面。

  他眼眸晦暗不明道:「我不會有事。」

  坎蒂絲歎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就聽見他又開口了。

  「我會處理好斯萊特林內部的問題,以後不會再有人來煩你。」他堪稱溫柔地低語道,「你不相信我能做到嗎?」

  不相信嗎?當然不會。

  湯姆•里德爾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是輪不到坎蒂絲這種低年級的小姑娘去質疑的。

  她專注地看了他一會,感受到了他的堅定之後,臉上慢慢浮現出幾絲笑意。

  看得出來,免去憂愁之後,她開始因為不會再受到斯萊特林學院的排擠而感到高興了。

  里德爾空蕩蕩的心因為她那個笑容而漸漸變得滿足起來,他喟歎一聲,用魔杖看了看時間,輕聲對她說:「今天是情人節。」

  坎蒂絲沉默了一會才說:「我知道。」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他這樣說道。

  坎蒂絲愣了愣,好半晌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他給她準備了禮物。

  這應該是她第二次收到他的禮物了吧?

  還是情人節禮物!

  雖然身為普通朋友過情人節時他們也會互送巧克力,但……但……

  她對他懷有的心是不同的,所以哪怕他只是出於禮貌準備了禮物,她也感到萬分開心。

  「是什麼禮物?」她後知後覺地開始驚喜,跳到了他面前,「快給我看看。」

  里德爾神神秘秘地後撤了一步,他比她高一個頭,微抬下巴往後退,夜風吹起他的校袍,他稍稍提高音量,帶著些玩味道:「你能抓到我,我就給你看。」

  坎蒂絲盯著他說:「這是個挑戰嗎?」

  里德爾側目笑著:「算是。」

  坎蒂絲擼胳膊挽袖子,張開雙臂朝他追過去:「那我接受這個挑戰!」

  於是,穿著格蘭芬多校袍的女孩就這樣跟穿著斯萊特林校袍的男孩在草地上追逐起來。

  里德爾對付坎蒂絲簡直是小菜一碟——她張開手臂朝他走,他就笑著往後倒退,那副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氣人模樣,激得坎蒂絲什麼都顧不上了。

  她加快腳步,咬牙衝上去,重重地撞進了他懷裡,險些把他撞倒。

  少年發出一陣清朗的笑聲,抱著埋在他懷裡無比羞愧的女孩,笑得周圍的風都染上了這一刻的甜蜜與曖昧。

  而坎蒂絲……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感覺著他胸腔的震動,心又開始不要命地加速跳動了。

  「這就是你的禮物。」

  里德爾從校袍口袋裡取出一張折疊的羊皮紙,在坎蒂絲離開他的懷抱之後遞給了她。

  坎蒂絲接過來一看,發現這是……

  「那是我的課表。」他站在夜幕之下,輕聲細語地說,「你以後可以隨時來找我,不用顧忌學院的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去圖書館看書,我會輔導你功課,保證你可以……拿到全校第一。」

  坎蒂絲驚奇道:「你怎麼知道我想拿全校第一?」

  里德爾黑色的眸子裡縈繞著點點笑意:「你不是曾經誇下海口,等你到了霍格華茲,一定可以趕上我嗎?」

  坎蒂絲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里德爾意味深長道:「那你就得從拿到全校第一開始了。」他微涼的手放在她肩膀上,輕柔地問她,「你喜歡這個禮物嗎。」

  坎蒂絲的臉依舊很紅,但還是努力皺著眉頭,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傻乎乎的。

  她故作平靜道:「還可以。」

  里德爾一點點靠近她,在她耳邊問:「那我的禮物呢。」

  ……

  坎蒂絲很想說,我才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但現實是,她準備了。

  她磨磨唧唧地從口袋取出巧克力,塞給他說:「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那顆糖,它一、一點都不好吃。你試試這個,它會讓你知道最好吃的巧克力夾心糖該是什麼樣子的。」

  她找著藉口讓這份巧克力看起來不那麼曖昧,說完話就頭也不回地跑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里德爾立在風中,手中拿著她送他的巧克力,隨意地翻轉了一下,揚起的嘴角一點點沉下來。

  他將巧克力粗魯地塞進口袋——單單從表情上看,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她送的禮物。

  但他心裡到底是不是也那樣想就不得而知了。

  情人節過後,整個霍格華茲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

  因為在暑假之前,學生們即將迎來他們的期末考試。

  這是坎蒂絲參加的第一場考試,她非常在意自己的成績,不管是出於對父親和鄧布利多教授的負責,還是跟里德爾的較勁,她都拿到一個好名次。

  她一有空就泡在圖書館,雖然她拿到了里德爾的課表,但也沒真的去斯萊特林那邊找過他。他們偶爾見面,還是在圖書館裡偶遇。

  他看上去也不著急,她不去找他,他也不來找她,兩人在情人節的「約會」之後反而變得有點疏離了,外人看得雲裡霧裡,身為當事人的坎蒂絲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好在她的期末考試成果不錯,從最後一門考場走出來時她就徹底放鬆下來——每個學科的考試都不難,比她想像中簡單多了,她覺得自己哪怕拿不到全校第一,至少也可以拿個全院第一吧?掃了掃其他垂頭喪氣的同學,坎蒂絲笑得很開心。

  考完試,意味著馬上就要放暑假了,學生們心裡都長草了,恨不得立馬飛回家去,他們有好幾個月沒回家了,都有點想家想爸媽了。

  坎蒂絲也不例外。

  她耶誕節就沒回家,算起來和貝爾先生都超過半年沒見了,雖然他們常常通信,但她還是很想他。想起自己把父親一個人丟在家裡過耶誕節,還出了那樣的意外,她就超級內疚。

  她現在比任何人都想家。

  上霍格華茲特快的時候,坎蒂絲碰見了級長,她朝對方點點頭,想和弗利蒙他們一起找個包廂坐下,級長卻多說了一句——

  「坎蒂絲,上次鄧布利多教授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你後來去了嗎?」

  坎蒂絲愣了愣:「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級長說:「情人節那天。鄧肯小姐沒告訴你嗎?」

  坎蒂絲立刻望向走在前面的露易絲,露易絲冷笑著說:「我可沒義務給你傳話,是你自己出去約會錯過了院長的召喚,那可不關我的事。」

  級長皺著眉說:「我不是說了,等坎蒂絲回寢室後把這件事告訴她嗎,鄧肯小姐?」

  露易絲對級長叫她的姓卻叫坎蒂絲教名這件事感到很不高興。

  她抿著嘴角說:「那我也沒義務那麼做——就算我說了又能怎麼樣,她已經錯過了召喚,再過去還有什麼用呢?」她哼了一聲說,「鄧布利多教授肯定是不想讓她去跟斯萊特林的學生約會,她都去了,回來之後還要不要去見院長又有什麼關係。」

  坎蒂絲僵硬地站在火車車廂裡,有點想衝下火車回霍格華茲的衝動。

  「別搭理她,坎蒂絲。」弗利蒙抓住她的手腕說,「你可以暑假的時候到我家來作客,我們一起去見鄧布利多教授。」

  波特家就在戈德裡克山谷,離鄧布利多教授家不遠,但坎蒂絲仍然有點猶豫。火車馬上就要開了,她也不能一直堵在這裡,最後還是被弗利蒙和尤菲米婭拉走了。

  露易絲•鄧肯走在她們後面,瞪了一眼被朋友維護的坎蒂絲,再看看她自己身邊,連個人都沒有,級長還時不時不悅地看她一眼——她到底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他們都這樣對她?從小到大受盡寵愛的露易絲狠狠地咬著唇,隨便找了個包廂坐了進去。

  回家的路上,坎蒂絲一直因為鄧布利多教授找她,而她沒有過去這件事感到自責。

  她忽然很討厭此刻的自己,為了那種虛無縹緲、難以分辨的感情而耽誤了鄧布利多教授的召喚,這真不像她該做出來的事。

  等暑假終於有機會拜訪波特家,和弗利蒙一起去看望鄧布利多教授的時候,坎蒂絲帶上了十二萬分的愧疚。

  她站在鄧布利多教授家門外,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犯那樣的錯誤了,鄧布利多教授對她那麼好,她甚至後來都沒去找他——他一定很傷心吧。

  這次露易絲•鄧肯說的話也不完全是錯的。

  她真壞!她是個格蘭芬多,她沒有在和里德爾來往的過程中考慮過會給鄧布利多教授帶來什麼困擾,她真是個笨蛋!

  鄧布利多打開門,迎接坎蒂絲和弗利蒙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他溫和可親的笑容。

  坎蒂絲卻心虛地不敢看他,同手同腳地跟在弗利蒙背後走進了屋。

  弗利蒙回頭發現她同手同腳,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知道你剛才看起來有多傻嗎坎蒂絲?」弗利蒙捂著肚子道,「真的太傻了,只是到鄧布利多教授家來拜訪而已,你為什麼那麼緊張啊?」他說完又哈哈哈笑了一通。

  坎蒂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放下懷裡抱著的禮物,壓低聲音威脅道:「弗利蒙,你再笑的話,我就把你暑假作業仍然打算抄襲別人的事告訴鄧布利多教授。」

  弗利蒙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抽了一下說:「你真狠。」

  「彼此彼此。」坎蒂絲翻了個白眼,轉身面向正在親手為他們倒飲料的鄧布利多,鼓起勇氣道,「鄧布利多教授,這個暑假您過得好嗎?」

  鄧布利多回過身,在家裡,他穿著很居家的淺紫色巫師袍,非常靚麗的顏色,有點誇張,但穿在他身上卻覺得異常和諧,讓坎蒂絲想起了他在情人節時穿的那件亮銀色的長袍。

  哦謝特,又想到情人節了,又想到自己犯下的錯誤了,坎蒂絲羞愧地低下了頭。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轉頭對弗利蒙道:「弗利蒙,你不是一直想跟福克斯玩嗎?」

  弗利蒙瞪大眼睛:「啊?什麼?——不,我是說,我可以嗎?」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輕輕揮動魔杖,福克斯從二樓飛下來,繞著弗利蒙轉了一圈,在弗利蒙的歡呼聲中朝窗外飛去。

  「你可以用飛天掃帚和它一起玩。」鄧布利多取出一把兒童掃帚遞給他,看起來有些舊了,但很堅固的樣子。

  弗利蒙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他接過掃帚興奮地謝過鄧布利多,轉眼就飛了出去。

  這樣一來,屋子裡就只剩下鄧布利多和坎蒂絲了。

  坎蒂絲瞬間緊張起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紅著臉道:「鄧布利多教授……」

  「是的,我在。你似乎有心事,發生什麼事了嗎,坎蒂絲?」他抬抬手,示意坎蒂絲坐下來。兩人面對面坐下,他把飲料往前推了推,是坎蒂絲愛喝的蘋果汁。

  坎蒂絲端起飲料,心情複雜地低著頭說:「暑假回家的時候,我在火車上聽級長說,您在情人節的傍晚曾經找過我。」她擠出所有的勇氣望向始終柔和注視著她的教授,充滿歉意道,「對不起教授,我當時根本不知道……我在離校時才知道。我很抱歉,我沒能及時去找您。我讓您失望了。」

  鄧布利多靠在沙發上,微微偏頭思索了一下,才低聲道:「原來你在困擾這個。」他放緩了語調,安撫地說,「你完全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那顆星星而已,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那顆星星。

  坎蒂絲記得。

  她還隨身帶著呢。

  她獻寶般從口袋取出做成了魔法標本的星星——情人節從鄧布利多巫師袍上摘下來那顆。

  「我把它做成了標本!」她笑吟吟地說,「是不是很漂亮?還可以用來做書簽。」

  鄧布利多看著女孩掌心裡的那顆星星,在魔法的操縱下,它仍然保持著生動,好像剛摘下來時一樣,不停地轉著圈。

  他欣慰地說:「你做得很棒,坎蒂——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你一年級的考試成績?」

  一提到成績,哪怕心裡有數,她也免不得有些緊張。

  她收起標本猶猶豫豫道:「我考得還行嗎?」

  鄧布利多溫和地說:「不僅僅是還行。」他嘴角揚起,「你考了全校第一,坎蒂絲。」

  坎蒂絲驚喜地站起來:「真的嗎?我真考了全校第一?」她睜大了藍色的眼眸,在看到教授點頭確認之後,情不自禁地繞過桌子抱了他一下,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雖然之前犯了錯,但她考試成績那麼好,肯定也會給教授長臉吧?

  坎蒂絲眼睛閃閃發光地望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拍了拍她的手說:「你非常優秀,雖然今年的學院杯依舊與格蘭芬多無緣,但你的成績也令我面上有光。」

  這下坎蒂絲心裡徹底踏實了,她抱起帶來的拜訪禮物,拆開包裝細數著都是些什麼好吃的。

  等弗利蒙和福克斯玩完了回來的時候,他們倆已經基本吃完了。

  弗利蒙傻眼了,呆呆地看著桌子上的糖紙道:「……沒了?」

  坎蒂絲抹抹嘴角:「誰讓你就知道玩?福克斯剛才飛回來的時候都疲憊了,你比鳳凰都能飛,弗利蒙。」

  弗利蒙噎住,過了一會才不甘心地說:「那還不是因為開學就能加入魁地奇院隊了嗎?我能不努力一點嗎?」

  坎蒂絲笑著說:「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

  弗利蒙不服氣道:「你是天賦型選手,天生就該飛行!可我差一點。」他坐下來,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了漏網之魚。

  鄧布利多用魔法為他們滿上飲料,笑吟吟道:「你的技術也非常好,弗利蒙。我相信你會成為非常優秀的追求手的。」

  被院長誇,弗利蒙還有點害羞,直到走的時候,依舊臉紅紅的。

  坎蒂絲新奇地盯著他看,看得他更臉紅了,懊惱地喊了一聲先跑了。

  坎蒂絲站在那望著他的背影,須臾之後對鄧布利多道:「那我也先走了,教授。」

  鄧布利多看了看天色道:「你打算怎麼回去?」

  坎蒂絲說:「我到弗利蒙家等我爸爸,他會來接我。」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目送坎蒂絲離開。

  坎蒂絲走出幾步,終於還是放不下心裡那件事,轉回頭說:「阿不思。」

  這還是她今天第一次叫他的教名,鄧布利多有些意外地望著她。

  坎蒂絲天人交戰了一會,問他:「我和湯姆交朋友——我是說,我和一個斯萊特林來往,引起那麼多麻煩,會讓您覺得困擾嗎?」

  她到底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鄧布利多原以為她不會說了。

  但坎蒂絲沒有讓他失望。

  她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鄧布利多站在門口,注視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過了一會才說:「如果我會覺得困擾,你會不再和里德爾先生來往嗎?」

  坎蒂絲咬了咬唇,她看上去非常為難,但僅僅是少頃之後她便重重點了點頭,有些局促地說:「如果您覺得困擾,我會停止和湯姆來往。」儘管她很矛盾,大概也會感到難過,但她想,她能做到的。

  她會儘量避免在學校裡和湯姆來往,當然他們也不是完全不能繼續做朋友,他們可以寫信,或者其他別的什麼,總之——總之只要不公開交際,應該就沒事了吧。

  坎蒂絲在心裡苦惱著未來該如何跟里德爾相處,但事實上,鄧布利多並不忍心讓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他這邊的女孩為難。

  湯姆•里德爾也不過才十三歲,開學才只是上三年級,上次談話的時候他因為生氣而把話說得很重,但那個孩子,他也許並沒有目前看上去那麼無可救藥。

  作為教授,他還有四年多時間可以去試著矯正那個孩子的思想,讓對方變得更好一些。

  雖然他不可否認地有些偏心坎蒂絲,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個少年。

  他總該給他一個機會,不是嗎?

  也許坎蒂絲的存在可以扭轉他那顆偏移的心呢?

  只要坎蒂絲可以健康快樂地學習和生活,其他的,哪怕最後結果不甚好,他也會解決的。

  「我沒有什麼困擾,坎蒂絲。」鄧布利多走上前,站定在坎蒂絲面前,低頭望著這個還很矮的姑娘,輕柔地說,「你可以自由交友,不用因為別人說了什麼而懷疑自己。」他輕撫過她金色的長髮,說了他一直想對阿利安娜說,卻再也沒有機會說的話,「你可以勇敢地做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想做的是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坎蒂絲懵懵懂懂地聽著,認真而慎重地點了點頭。

  這之後,她的暑假過得輕鬆了許多。

  沒有了壓在心上的重擔,她就開始給同學們準備禮物。

  開學之間,尤菲米婭和安妮塔都要過生日,她為她們準備了生日禮物。

  放假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里德爾,兩人也沒有通信。

  有時坎蒂絲會站在窗前朝孤兒院看看,按理說放假之後他會回到那裡的,但他好像沒回去。

  至少她幾次觀察,都沒見到他半個影子。

  坎蒂絲搞不清楚他去了哪裡。

  她再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去對角巷購置新書的時候。

  坎蒂絲是和貝爾先生一起去的,她在麗痕書店碰見了里德爾,他穿著黑色巫師袍,頭髮比在學校的時候長了一點,臉頰瘦削,不過這一切都很襯他,讓他顯得比以前更英俊了。

  坎蒂絲多看了他幾眼,貝爾先生就發現了,他掃了里德爾一眼,里德爾也朝他們望過來。

  他看上去氣質更冷冽了一起,黑色的眼底有一種篤定了什麼的自負,連與貝爾先生對視,也沒有多少退讓和謙遜。

  「那小子看起來是個斯萊特林。」貝爾先生低聲道,「他就是那個湯姆•里德爾?」

  坎蒂絲抓著父親的手讓他轉開視線別再看里德爾,她自己也有點不太好意思地避開了視線,她總覺得父親用那種審視的眼神盯著別人很不禮貌,希望里德爾不介意。

  「爸爸,我的書買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坎蒂絲有點焦急地說。

  貝爾先生卻不急著走,他依舊看著里德爾的方向道:「你們不是朋友嗎?過去打個招呼吧。」

  坎蒂絲面如死灰地望著父親抬腳朝里德爾走過去,貝爾先生在魔法部身居要職,也是當久了領導了,身上難免會有上位者的氣息。

  對於這個悄悄和自己女兒當上朋友的孤兒——貝爾先生覺得他有必要親自認識一下。

  只是通過鄧布利多那封信的描述,並不能讓他對這個少年有完全的認識。

  坎蒂絲在貝爾先生背後不斷地朝里德爾眨眼,希望他能離開,她太瞭解自己的父親了,被貝爾先生逮到的話,里德爾肯定要面對一番「審問」,她的眼神充滿歉意又飽含哀求,里德爾挑起嘴角看了一會,他肯定看出她的意思了,可他壓根就沒照做。

  他就站在那,在貝爾先生站定在他面前之後,不卑不亢地說了句:「您好,貝爾先生。」

  坎蒂絲直接捂住臉,恨不得直接暈過去算了。

  貝爾先生打量著眼前堪稱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點點頭說:「你就是里德爾先生?」

  里德爾闔了闔眼說:「是的,如您所見,我就是。」他語氣禮貌地說,「畢竟坎蒂絲應該沒有第二個斯萊特林的朋友了,對吧。」

  貝爾先生說不出來眼前的少年帶給他的感受如何。

  他看似很有禮貌,客客氣氣,但他身為長輩,就是感覺不到任何尊重。

  他皺著眉,女兒不斷拽著他的巫師袍,他無奈之下只好道:「很高興認識你,那麼先不打擾了,我們要走了。」

  坎蒂絲聽見父親這麼說大大地鬆了口氣,有點怨念地看了看里德爾,在父親握住她的手之後,和他一起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

  里德爾斜靠在麗痕書店的書架邊,想起自己在暑假裡找到的身世真相,不屑地勾起了嘴角。

  他現在可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他已經確定了——他就是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

  雖然他一直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發現他的父親老里德爾的確從未進入過霍格華茲。

  他用所有的閒置時間找遍了霍格華茲的獎品室,在學校的所有級長名單記錄中,甚至是魔法史書裡,都沒查到關於任何里德爾這個姓氏的資訊。

  在那之後,他就開始從剩下的唯一線索——來自於外祖父的「馬沃羅」這個中間名入手了。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他在舊書和一些交好的斯萊特林學生那瞭解到了斯萊特林家族殘存的一脈。

  岡特。

  馬沃羅•岡特,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

  雖然他還沒有機會前往岡特家族查探虛實,但他百分百確定他的外祖父就是他。

  其實里德爾一開始並不屑於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個女巫。

  畢竟如果她真的是個女巫,怎麼可能懦弱到在麻瓜孤兒院門口生下他,然後就慘死了呢?

  她應該有力量保護自己的,甚至只要為自己熬一劑魔藥,一切就可以搞定了。

  但是她沒有。

  不知到底是怎樣愚蠢無知的思緒佔據在了她的大腦,讓她那樣無趣地結束了她的人生。

  每次想起這些,他就感到由內而外的不悅與憎惡。

  他不想再使用湯姆•里德爾這個名字了。

  那會讓他想起他那個麻瓜父親。

  他要想一個更加適合他的名字。

  里德爾緩緩合上面前的書,離開了麗痕書店。

  九月一日,霍格華茲準時開學,霍格華茲特快在明媚的陽光中駛向學校。

  但這風和日麗的天氣卻沒感染到斯萊特林貴族包廂裡的學生們。

  里德爾單獨坐在那,周身圍滿了那些來自純血世家的少爺和小姐們。

  「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巫師?」沃爾布加坐在他對面,挑起音調說,「是這樣嗎?里德爾先生?」

  里德爾坐在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絲毫不驚訝他們終於知道了那些他曾經試圖掩蓋的真相。

  而沃爾布加,她身為布萊克家的小姐,顯然對他真正的身世感到嫌棄。但她似乎又在忌憚什麼,雖然言語尖銳,但並沒有說什麼難聽話。

  阿布拉克薩斯就立在一邊,安靜地做一個圍觀者,埃弗裡、萊斯特蘭奇和羅齊爾也一樣。

  週邊還有一些人,克拉布家的,高爾家的,還有帕金森家的。

  他們好像都很好奇里德爾會如何解釋他的出身。

  但其實里德爾什麼都沒解釋。

  他只是拿出了他的魔杖,就成功引起了其他人的恐慌。

  他輕蔑地掃過所有人,語調輕微卻極有存在感地說:「讓我來補全布萊克小姐的話,怎麼樣?」

  沃爾布加睜圓了眼睛,但沒阻攔。

  里德爾意味深長道:「一個……因故遺落在外的,擁有著偉大的斯萊特林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血脈的巫師?」他不屑地望著眾人,「這樣是否更加準確呢,各位?」

  沃爾布加沒說話,瑪律福方才一直保持沉默,在此刻才沉吟道:「因故遺落在外……湯姆,是什麼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他一副關切擔憂的神情,「你知道,我們其實是關心你,你擁有著那樣高貴的血脈,怎麼會遭遇那麼悲慘的事情呢?」

  柳克麗霞和沃爾布加對視一眼,後者若有所思地繼續沉默。她時不時看看里德爾的魔杖,說實話,雖然她比里德爾高一年級,但他們一群人對上他一個,還真不一定有把握可以打敗他。

  他們見識過里德爾的本事。

  一年級的時候就見過了。

  那是發生在埃弗裡他們身上的事情,當時萊斯特蘭奇、埃弗裡和羅齊爾並不像現在這樣跟里德爾關係要好,他們甚至還時不時地挑釁這個同年級的神秘少年。

  他們曾經爆發過一場劇烈的衝突,但那僅限在斯萊特林內部,沒有傳到任何外人耳朵裡,甚至連斯拉格霍恩教授都不知道。

  一切都是關上門之後,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秘密進行的。

  當時是他們一群人想要教訓囂張的里德爾一個人,但最後被教訓的卻是那一群人。

  里德爾擁有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魔法天賦。

  很多咒語,哪怕是高年級的,他都只要看一眼,念一遍就會了。

  沃爾布加自恃身份,但也對他有些忌憚——她是親眼看見過他怎麼打敗那一群人的。

  現如今,里德爾直接宣告了他真正的血脈,那麼哪怕他可能因為某種不為人得知的原因而在孤兒院長大,有個貧寒的童年,又怎麼樣呢?

  他的實力無愧於他的血脈。

  而他回答阿布拉克薩斯的話,也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你們不必知道我曾經遭遇過什麼。」他坐在那,面不改色地輕淡道,「你們只要知道我是誰,身體裡流著來自於誰的血液,並且……」他一個個掃過在場的人,在得到他們的絕對專注之後,壓低聲音略顯嘶啞地說,「並且清楚我能為誰帶來真正的利益,這就足夠了。」

  沃爾布加眼睛一亮,盯著他道:「你是說……」

  「純血——令人著迷,不是嗎?」里德爾眼底展露出一絲絲的狂熱,「蛇——睿智和強大的象徵,來自於斯萊特林的創始人,偉大的薩拉查•斯萊特林。他曾拒絕麻瓜學生到霍格華茲進行學習,甚至最終不惜離開霍格華茲。他的宗旨是我們至今仍然應該為之努力的,在座的各位應該都非常贊同吧?——我們應該淨化學校,甚至是整個魔法界,清除那些不配學習魔法的人,那些……泥巴種。」

  他厭惡地吐出那個詞,隨後站了起來,一字字地對其他人說,「我們應該為了純血的利益而結合起來,各位。你們甘心讓那些泥巴種繼續和你們平起平坐嗎?只有純血巫師才有資格稱為巫師,才有資格學習魔法!那些泥巴種,他們自稱巫師簡直是對純血巫師的侮辱。純血本就高人一等,巫師更不應該過著躲躲藏藏的生活——愚蠢的麻瓜應該接受我們的統治,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甚至設立了所謂的魔法事故和災害司——那是什麼該死的機構?魔法會造成事故和災害嗎?對於麻瓜來說是的,但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人人都在保護麻瓜,誰來維護純血的利益?」

  他的論調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埃弗裡和羅齊爾幾乎是著迷地望著他,在這樣仰慕與熱切地注視下,他重新坐下來,微笑著說:「當然,你們也不必立刻做出選擇,決定是否要追隨我,一起將我們的利益最大化——你們可以認為此刻的我還不能帶給你們百分百的信心,但……」他嘶啞地說了一句什麼,一條比上次那條更加粗長的蛇出現在車廂裡,它爬上桌子,吐著信子望著所有人,里德爾望著那條蛇,心情愉悅道,「讓我們拭目以待——我隨時歡迎各位真摯的友誼。」他彬彬有禮地伸出一隻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像個真正的貴族那樣。

  隨後,他閉上眼睛,在那條蛇的圍繞下,安然養神。

  沃爾布加不可思議地坐在那,身子已經麻木了。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他們大多和她反應一致。

  她再次望向了對面坐著的湯姆•里德爾。

  不得不說,這個身體裡流淌著斯萊特林血脈的人,說出了這些年以來,所有純血世家出身的人心目中不曾為人道出的心事。

  他的話足夠有說服力,他本人……也足夠有魅力。

  她想,他接下來需要做的,可能就是充足地展現他的實力了。

  阿布拉克薩斯身為瑪律福家族的繼承人,和沃爾布加此刻的想法差不多。

  他輕撫過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上的蛇讓他感到無比清醒。

  他朝里德爾露出一個微笑,哪怕他看不見。

  其他人見他都這樣表示了,也都跟著露出了微笑。

  然後,他們就按照過去那樣,甚至是更加小心謹慎的,圍繞著里德爾和那條蛇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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