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那一邊,錢駝子卸了重擔,逮住機會,大發神威,和碎骨掌硬碰硬對了一拳,碎骨掌心情慌亂,功力大打折扣,身軀重心不穩,身軀搖晃著向後退了半步。
錢駝於得理不饒人,追上去雙拳連發,第一拳打歪碎骨掌的鼻樑,第二拳便將碎骨掌打得吐血;前後四五拳便結束了賭廳中的戰事。
裡邊的戰事結束,廳外的戰事也到了尾聲。
黃龍幫的人,大半喪生在馬如龍和朱磊的刀下,少數幾名識趣的,紛紛帶傷奔向樓下,馬朱二人也不追趕,任其逃命。
樓下的一批黃龍幫徒則比較幸運。林白玉等三人,身為女孩幾家,心腸終究慈軟了些,而且她們都不使用兵刃,雖然傷了不少幫徒,但當場死亡的,則極為罕見。
而且,她們也絕不追殺,凡是見機願意溜的,都能獲得全身而退。
錢駝子的確光棍得很,雖然他這邊也死了不少人,損失了不少的家具器皿,戰事結束後,他立即吩咐那些沒有受到波及的侍者,關上大門,將死者抬到樓下,傷者抬上三樓,井吩咐一部分人治饌,準備款待馬如龍等男女六人。
馬如龍等人哪會接受他這份盛情,留下姓名和住所後,立即匆匆作別而去。
黃龍幫派到揚州打天下的幫徒雖然不少,但在經過一場大火和一場血戰之後,在揚州城裡,幾乎連半個幫徒也找不著了。
不過,馬如龍等人仍無撤離的打算。
他們知道,黃龍幫方面,人手充足,絕不會在吃了這個問虧之後,就此偃旗息鼓,放棄再爭揚州這塊黃金地盤的念頭。
他們撤退,就等於半途而廢,這豈不違背了他們當初要消滅這個不良幫派的決心?
揚州,出北門,沿瘦西湖而下名勝古蹟甚多,可供流連之處不在少數。
趁著這段空檔,郭南風算是半個主人,他領著馬如龍等人暢遊梅花嶺,紅藥橋等有名的勝跡,以等待黃龍幫下一步的行動。
這時已是二月中旬天氣仍然非常寒冷。
這天,他們歇腳在八公山下的一個小酒肆裡,這家酒肆店面不大,但配酒的幾樣小菜,卻製作得精美異常。馬如龍等人是路過此處,本來只是歇歇腳,小憩而已,發現這裡竟有可口的酒菜,不知不覺就喝開了。
蔣素芬一向滴酒不沾,葉小鳳也僅能小飲三兩杯,只有林白玉酒量不錯。眾人叫了兩壺酒,七八個小碟子,一邊瀏覽店外景色,一邊隨意談笑,情興盎然,愜意之至。
店中酒客不多,店外是一片濱湖草地,遠處是偶露新綠的杏樹,竭目處則是點點風帆,自由來往,倍增情興。
馬如龍忽然輕輕嘆了口氣道:“如果揚州永遠都是這個樣子,那該多好……”
林白玉道:“我們住的靈壁,景色雖不如這裡秀麗,卻比這裡寧靜得多,人人耕讀知禮,個個安貧樂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那塊地方。”
朱磊點頭道;“我也有同感,一個人出生及童年待過的地方,不管環境如何,都有一些令人無法忘記的回憶,就是平常做夢。這些往事也會一再重現。”
正在說著,郭南風忽然輕輕一陪道:“那邊過來的,不是……”
眾人循聲望去,一名長衫漢子正不住抹著額角,一路張望著向這邊走過來。眾人仔細辨察之下,才看出這名顯得有點焦躁的漢子,正是凌雲閣的一名夥計。
那伙計對揚州附近的形勢似乎異常熟悉,他一路顧盼著,就像回家一樣,一腳跨進了這家酒肆。
匆促間,他顯然還沒有看清店中坐的是些什麼樣的客人,郭南風出聲招呼道:“這位大爺,我們好些日子沒有見面了。
那人抬頭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快步走了過來:
“啊啊!郭大爺,諸位大爺及姑娘們好,小的到處找大爺及姑娘們想不到卻在這裡……”
郭南風也是微微一愣道:“你在到處找我們?”
那人四下張望了一下,見店中沒有礙眼人物,才湊上一步,低聲說道:“凌雲閣賭場昨晚又出現幾張陌生面孔,全是北方口音,舉止動作也很怪,我們錢大爺暗中下令,要我們通知諸位大爺和姑娘,他說突然出現的這幾個傢伙,來路有問題。”
郭南風道:“依你們凌雲閣的規矩,陌生人不是上不了二樓嗎?”
那伙計道:“有熟人帶路,情形就不一樣了。”
郭南風道:“這批人是誰帶的路?”
那伙計道:“一個綢布莊的李大爺,李大爺是我們店裡的老主顧。”
郭南風道:“一這批人一共幾個?”
g附計道:“三個,一個文質彬彬的像書生一個短小粗壯像苦力,一個高瘦枯黃像個癮君子,從相貌上觀察,這樣三個人應該不會走在一起才對。”
郭南風道:“所以錢老闆判定他們是黃龍幫的人?”
那伙計道:“是的。”
郭南風道:“那位綢布莊的李大爺既是老主顧。為什麼不先向他打聽一下?”
那伙計道:“我們派人打聽過了,可是始終找不著李大爺的人。”
郭南風道:“他店裡的人怎麼說?”
那伙計道:“他店裡的人說,李大爺昨天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時,揚州有錢的大爺們,出門碰上相好的,一玩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是家常便飯,才一天看不到人,自然不算稀奇。
郭南風沉吟了一下又問道:“昨天那幾個人是什麼時候離去的?”
那伙計道:“半夜。”
郭南風道:“今天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