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寧一浩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神色肅穆。
「好久不見。」她淡淡勾唇, 視線從他臉上掠過。二十多年了, 眼前人早已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目光回轉間,她注意到了坐在長椅另一側的一個年輕女孩, 她正看著她, 用一種打量的目光。
她很年輕,是那種真正的年輕, 俏麗的黑色短髮, 沒有穿病號服,看起來不像病人。周圍沒有其他病人, 她應該也不是其他人的家屬。
Fiona挑了挑眉,只當沒看到她。
「你來幹什麼?」甯一浩聲音微冷。幸好莫世偣之前提醒,他早有心理準備,否則冷不防見到她, 他無法保證自己不失態。
「當然是來看澄風的,我聽說她受傷了,情況怎麼樣?」Fiona今早收到消息,聽到「濃硫酸潑臉」這幾個字, 當下變了臉色。
她諸多顧及, 沒打算現在就和她相認,以Fiona的身份來看望她可能會讓對方感覺到奇怪, 但她一時間也顧不了這麼周全。
「她沒受傷, 你回去吧。」
「她沒受傷你怎麼會在這裡?」Fiona低笑了聲, 顯然完全不信他的話,「不用擔心,我還沒打算讓她知道,我只是來看看她。」
寧一浩擰眉:「我不管你從誰口裡得到的消息,總之受傷的人不是她,你趕緊走吧!」
相比寧一浩,Fiona自然更相信自己的人。對方一再趕人讓她心情很不好,旋身自行朝住院樓走去。
「渝桉!」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短短兩個字,一個名字,制住了她的腳步。
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別人叫她這個名字了,這二十年,她就只是Fiona。她回頭和他對視,「寧一浩,我知道你恨我,當初的事現在再提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我和她又見面了,再怎麼樣,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現在受這麼嚴重的傷,我到了門口想看她,你卻讓我回去?」
「誰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小道不遠的拐角處,走出一道纖細的身影。
沒有人出聲,寧一浩擰起眉,又心疼又不安,本以為她會寸步不離的守著莫世偣。
渝桉顯然沒想到本該躺在病床上的人卻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寧澄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再次問道:「看我幹什麼,問你呢,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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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世偣的傷口好至七八成,再度回瑞輝工作時,已是大半個月後。
冬天真正來臨了,12月,S城開始降溫。
寧澄風這個人,越到冬天越喜歡穿裙子,之前莫世偣還在醫院她也沒心情。這兩天他出院了,她心情好,前晚就翻出幾條長短不一的裙子,掛在衣架上準備看心情挑著穿。
結果這天莫世偣來她這裡住,看到裙子,眉頭一挑,便一一取下,然後掛進了她不常用的另一個小衣櫃,還掩在大衣的後面,之後又翻出幾條自己以前給她買的秋褲和牛仔褲,掛在衣架上。
洗完澡進房的寧澄風:「……」
她扯下秋褲胡亂丟回衣櫃,又氣鼓鼓的跑去客廳,「莫世偣你把我的裙子藏哪裡去了?」質問的話才出口,就被沙發上浴袍半褪的男人驚的收了聲。
莫世偣先前就洗完了澡,本打算脫了浴袍上藥,聽到她這話,低低哼笑了聲,側頭朝她看來。
男人的膚色很白,是那種瑩潤的象牙白,肌膚上幾乎沒有什麼瑕疵,從她的角度看去,他後頸至肩膀的線條流暢優美,尤其是頸部至鎖骨,那道弧線只能用誘.惑來形容。
寧澄風臉上莫名其妙就熱起來,質問的氣勢也沒了,腆著臉朝他走了兩步,又赫然停下。
男人的浴袍褪到了半腰,後背那塊突兀的黑痂便也露了出來。他腰身緊窄,背部的肌理線條性.感又優雅,膚質也好,可如今多了這處傷,像是完美無瑕的玉被損了一處。
覺察到她的情緒,他轉過頭,淡淡笑了笑,沉聲問身後的人,「很醜是不是?」
身後沒有人說話,沙發一側凹了下去,她像是爬上了沙發,然後一個柔軟濕潤的觸感貼上他的背,在傷口處小心翼翼的碰了碰。
當反應過來那是她的嘴唇時,莫世偣的脊背赫然僵硬,「小澄!」
「別動。」女孩的手撫上他的背,嘴唇再次貼上來,親過他的傷口,親上他肩鎖,最後她爬上了他的腿,面對面坐在了他身上,摟著他脖子親住了他的唇。
親吻來的莫名其妙,她貼著他柔軟溫熱的唇,吮.吻舔舐,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嘗什麼美味,等到將他的唇瓣每一處都啃咬了一遍後,又壓著他嘴唇探入了他口中。
幾乎在她探入的一瞬間,男人的舌就纏了上來,吸吮汲取著彼此的氣息,恨不得把她全數吞下。
她一手摟著他後頸將他壓在沙發背上,一手卻小心的擱在他背部和沙發之間,儘量不碰到他傷口。
「小澄……」很快,他就被女孩的熱情弄得氣喘吁吁,唇舌交.纏,身體相帖,他早就起了反應,可頭腦卻依舊保留著一絲清明,「不行……」
寧澄風皺皺眉,越發深入的親他,蹭著他各種誘.惑。
莫世偣:「……」
莫世偣要被她折騰死了,掐著她的細腰,好不容易掙開她的唇,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發狠似的吮.吸,借此平復自己幾乎快要爆炸的身體。
脖子很快被吸出一串紅印,她故意撒著嬌在他耳旁喊疼,聲聲入骨酥.軟,「寧一浩早就不反對了,你傻不傻呀……我今天跟他打電話說你出院會暫時住在我這裡方便上下班他都沒反對……我今天是安全期……你不想要我嗎,莫叔叔?」
話音落下,她屁.股上便被重重拍了一掌。
莫叔叔三個字,終是讓他拉回理智,儘管身體一時半刻平息不了,但情緒到底冷靜了幾分。
懷裡的人仍勾著他脖子不甘心的咬著他耳朵,他被她咬的生一陣死一陣的,心裡愈發氣,又重重拍了下她屁股,「讓你停還不停!現在學會勾.引人了是不是?還安全期?到底哪裡學來的!」
「幹嘛?」她委屈的看他,反手去揉自己屁股,身上領口大開的睡衣從她小巧白嫩的肩膀上滑下來,胸前春.色無邊。
他黑著臉拉攏她衣服,一個一個替她將紐扣扭回去。
他就知道她沒穿內衣,剛才這丫頭在他身上死蹭活磨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了,開始還隔著她身上一層布料,後來她自己解了扣子然後那布料的存在感便忽隱忽現,他是真的差點沒被她弄死……
她仍坐在他身上,看他替自己整理好衣物,歪頭問道,「莫世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莫•被懷疑不是男人•世偣手指一抖,氣得掐住她腰身用力頂了她一下:「你說我是不是男人!」
她順勢嬌嬌的顫了聲,伏到他耳邊甜甜道:「你最男人了……」
莫世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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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寧澄風還是找到了自己的裙子,並在他做早餐時勾著他親了二十分鐘,直親得他生不如死真想直接把她按在牆上做了。
「我有三條新裙子,這三天要輪換著穿……」她咬著他耳垂,朝他耳洞裡吹氣。
「……」可以,連耳邊風這種事都學會了。他掐著她的腰將人提到大理石檯面上,低頭看女孩被自己親到紅腫的唇,「威脅我?」他壓著嗓音,低沉磁性的聲音裡透出幾分危險感。
男人的目光深邃暗沉,她下意識的心臟一跳,可是又反應過來他並不能對她做什麼,於是揪著他被自己弄亂的襯衣領口,一臉你能把我怎樣,「反正你不許再藏我裙子!」
「大冬天到底為什麼非常穿裙子?生了病還不是自己難受?」他現在還真不能拿她怎樣,最多冷臉沉聲嚇嚇她。
「又不是夏天的裙子,就是冬天穿的呀!」她勾著他脖子軟磨硬纏,最後他終於同意她穿裙子——但條件是不能露大腿。
買了兩條超短裙的寧澄風:「……」
好累哦,感覺身體被掏空……
最後,她穿上唯一過關的長及腳踝的星空長裙,化了個美美的淡妝去上班了。
一整天,她都在同事誇讚裙子以及詢問網購鏈接的聲音裡度過,寧澄風表示心情很好,直到下午的時候,一個熟悉的手機號碼給她來電。
因為打來過數次,即便她沒保存姓名,也知道對方是誰。
Fiona,或者說是渝桉。
她名義上的生母。
結果,寧一浩知道了,莫世偣知道了,渝桉也知道了,就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四目相對,她冷語詢問,沒有電視劇裡母女相認的場面,事實上,渝桉甚至有些尷尬。畢竟她以為她被硫酸潑到了,毀容了,甚至還盤算著以瑞輝高層Fiona的身份來看望她。
尷尬之後,渝桉穩下心神,點頭朝她承認道,「你好澄風,我是你媽媽,你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然而,十六歲之前日盼夜想的母親對如今的寧澄風而言,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更何況,面前這個人從一開始出現在她面前,便與她各種氣場不和。換句話說,她一出場,就把她得罪光了。
儘管從沒在心裡將素未蒙面的生母勾勒的如何美好,可渝桉依舊突破了她的下限。
她甚至,都不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客客氣氣的請走了來人,在寧一浩擔心的目光裡,衝他一笑。哪裡就需要擔心了?她二十三年來都沒有媽媽,不也快快樂樂的長大了?
她得到的愛,不比別人少。
因為從未奢望,所以她也不失望。
那之後,她再沒去過瑞輝,工作方面有需要跑腿的地方留拜託吳允或者別人處理一下。莫世偣生病在醫院,她每天公司醫院兩頭跑,大家都挺理解她。
這個電話,只在第一次來電時她接起過,之後便暗暗記住再也沒接。
她按了電話繼續工作,身側卻傳來同事的低呼和驚歎聲。
寧澄風抬頭一看,藍眸鉑金髮色的混血美少年正插著褲袋,一臉甜蜜笑意的站在她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