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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謀略》第89章
第89章

  以閃電般的速度定下了青雲的婚事,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不由鬆了口氣,韓遠關和李氏雖然覺得奇怪,可是想到女方是華老太醫的孫女兒,便也不奇怪了,華老太醫三天不到韓家走一回,連韓府的下人都會覺得奇怪的,他的孫女兒剛好年齡與青去相當,兩位老爺子約為婚姻可也再順理成章不過的

  韓遠關將青雲叫到他的書房送了一份賀禮,瞧著青雲還滿臉的不好意思,便笑著說道:「青雲,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等你開春成了親,可就是大人了,要頂門立戶的過日子。」

  青雲很不好意思的應了,向韓遠關行禮謝過,方才拿著禮物走開了。

  青雲走後,李氏走進書房,不無擔心的問道:「老爺,您說等青雲的媳婦過了門,我是不是就得把管家權交給她?」

  韓遠關看著李氏,眼中流露著歉意,他一開始就知道李氏不願意嫁過來,是他的岳父將李氏綁上了花轎,硬逼著她嫁的,自己是個站不起來的廢人,也不能給李氏多少夫妻歡愛,就連兒子青鑫,也是成親兩年多,李氏的心慢慢轉過來,由她主動才懷上的。自從有了青鑫之後,李氏的心懷才放開了些,再加上她每日管家,方能打發了這日夜的時光。

  想到愧疚之處,韓遠關伸手握著李氏的手,輕聲說道:「夫人,這些年來爹娘裡外裡也給我們不少產業,家裡的事情加上我們的產業,已經讓你忙不過來了,不如等青雲媳婦進門,將管家的活兒交給她,你只管著我們自己的產業,這樣也輕省些,這些年來,你也太辛苦了。」

  李氏心裡一酸,說起來韓遠關除了不能站起來行走之外,其他的什麼都好,初嫁過來的頭兩年,李氏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可是韓遠關卻從來沒有生氣沒有抱怨,她不願意同房,韓遠關絕不強迫她,還在李大人李夫人面前為李氏打掩護,只說是自己身子不好,絕口不提李氏不肯和他同床,成親兩年都是各人睡各人的事實。後來李氏想通了,她若沒有個孩子傍身,在韓府勢必難以立足,才和韓遠關同房了幾回,一有了身孕,她又不理韓遠關了。縱然如此,韓遠關也沒有怨言,還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懷孕的李氏。直到韓青鑫出生三年後,李氏的心才被韓遠關焐了過來,這夫妻兩個才躺到了一張床上。韓遠關因著對李氏的內疚,從來不強迫李氏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便是床第之間也如此。

  想起這些年的辛酸,李氏悲從中來,忽然伏到韓遠關的懷裡哭了起來。韓遠關輕輕撫著李氏的背,溫柔的說道:「鳳兒,不哭了,你想怎麼樣都行,若想接著管家,我就同母親去說。」

  李氏抬起頭抹了淚,泣道:「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等青雲的媳婦過了門,我就把管家權交給她,以後只打理我們自己的產業,也好多些時間陪陪老爺。」

  韓遠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中陡然放出異樣的光彩,驚喜的問道:「鳳兒你說什麼?」

  李氏今年也不過三十多歲,平時保養的又好,韓遠關這麼一追問,她暈生雙頰,竟象個小姑娘似的羞紅了臉,只低著頭不說話。

  韓遠關緊緊抓著李氏的手,向前俯身和李氏頭頂著頭,歡喜的說道:「鳳兒,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李氏心中又酸又甜,伸手挽著韓遠關的頸子,臉貼著他的臉說道:「老爺,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好好栽培鑫哥兒。」

  韓遠關立刻點頭說道:「好,我雖沒本事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咱們鑫哥兒一定能成。」

  李低淺笑道:「老爺,我已經看開了,什麼誥命不誥命的,哪有一家人團團圓圓守在一起樂呵,看著大嫂,我什麼都想明白了。」

  韓遠關也輕歎了一聲,可心裡對李氏還是有歉意,對自己也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恨意,若是他的腿沒有事,怎麼可能不封妻蔭子,想他十四歲便隨父從軍,兩年便升為少將軍,若是這雙腿沒有……十年之內,他怎麼都能因功封侯的。李氏將手放到韓遠關的膝頭上,輕聲說道:「老爺,不如等青雲媳婦進門,我便交了管家權,然而我們走遍大江南江尋訪名醫,治好你的腿。

  韓遠關沮喪的搖頭道:「天下醫術精深者,有誰能比華叔叔更好,鳳兒,算了。」

  李氏卻不死心,只說道:「天下大了,焉知沒有一個隱世的高人能治好你呢。就算是找不到,我們一起去看看外面的風光也是好的。」

  韓遠關拍著李氏的手輕道:「你想出去,我就陪著你。」

  李氏輕輕點頭,調整了心情笑道:「老爺,青雲的婚事定的這麼急,大哥和大嫂都還不知道,這事……」

  韓遠關皺皺眉頭說道:「大哥哪裡爹自會去信了,至於大嫂麼,管他環姐兒和江哥兒就不錯了。這兩個孩子一點兒都不象我們韓家的骨血,就連青鸞青雪兩個也比他們姐弟象回事。」

  李氏自是點頭同贊同,當年韓大老爺娶陳氏的事情,李氏多多少少也風聞一些,雖然陳氏過門不到八個月就生下了青環,大夫說青環是早產,可李氏自從生了鑫哥兒,才知道青環出生時的樣子,分明就是個足月的嬰兒,根本就不是什麼早產。只不過大家庭裡多少有些陰私之事,大家都不說丑,她這個做弟媳的自然也是什麼都不說的。

  從這一日起,韓遠關和李氏的感情得到了質的飛躍,夫妻兩個明顯都開心了許多,就連李氏的氣色都比從前好了,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道她被滋潤過了。韓老夫人口中不說,可心裡卻高興的很,李氏不過三十來歲,若是能再給二房添丁進口,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總之一句,在伏威將軍府裡,除遠逸堂的陳氏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諸般煎熬內外交加,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陳氏忽然蒼老了許多,估計等韓大老爺過年的時候回京,再不會看陳氏一眼了。

  敲定了青雲的婚事,青瑤也大大了鬆了一口氣。這口氣剛鬆了一半,青瑤想起已經成親九天的何田田,這心裡便又不踏實了。那一日何田成親,青瑤在永定侯府可是見過傅老太夫人,傅太夫和傅二夫人傅三夫人,這四位夫人,除了傅二夫人看著還不怎麼有威脅性,其他三位夫人可都是全掛子的武藝,就算前世她和何田田看過許多的宅斗小說,可是真要實踐起來,青瑤不知道田田能不能頂的住。那三位夫人還算好,一想到田田這麼個精神有潔癖的人嫁給一個娶過兩任妻子,納了三個姨娘,還生了三個孩子的傅城垣,青瑤就替田田不值。連帶著,那個青瑤只遠遠見過一面的永定侯,便榮登青瑤最討厭名單的榜首。

  青瑤正暗自懊惱那一日只記得給田田自己的聯系方式,自知就忘記要田田的聯系方式呢,她正想著要不要通過趙天朗和田田取得聯系,永定侯府裡水那麼深,青瑤才不敢貿然行動給田田添麻煩呢。正想著,青瑤便聽到小滿在簾外回道:「大小姐,奴婢能進來麼?」

  青瑤聽是小滿的聲音,便笑著說道:「小滿進來吧。」

  小滿掀簾進門,青瑤見她手裡抱著個不小的包裹,便笑著打趣道:「小滿,又得了什麼好吃的?」

  小滿撲楞著搖頭道:「大小姐,這可不是吃的,是傅夫人給您的信,傅夫人打發了梁嬤嬤交給女-婢的哥哥,如今梁嬤嬤還在外面候著呢。」

  「傅夫人?」青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小滿口裡的傅夫人就是她心心念念惦記的何田田,不由問了一聲。

  小滿笑道:「大小姐您忘記啦,您還去永定侯府參加傅夫人婚禮來著。

  「田田!」青瑤驚呼一聲便跳了起來,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小滿面前,嗖的一下搶走了小滿手裡的包裹,嚇得小滿往後一跌,便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摔的生疼,小滿嘟著嘴揉著她可憐的小屁股,悶悶說道:「大小姐,不帶你這麼嚇人的!」

  青瑤已經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小滿的抱怨,三下五除二便打開了包裹,仔細的看起田田給她寫的信。果然她和田田就是有默契,平日裡得閒便記日記寫信,一有機會便將這些日記和信打包傳遞給對方。

  青瑤看著田田寫的信和隨筆,眼睛一陣酸澀,眼淚不由落了下來,小滿一看嚇壞了,忙爬起來沖上前緊張的問道:「大小姐,您怎麼了?」

  青瑤胡亂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沒事,田田,哦,傅夫人的信太感人了!小滿,你去廚房看看,我昨兒做的蛋撻還有沒有。」田田來信要做雙皮奶和蛋撻的方子,這讓青瑤心裡很難受。從前她常說要教田田做點心,可田田總說有她在,自己不用學,想不到來到這裡,田田竟然主動要學,可見田田在永定侯府的日子過的多麼的艱難。做蛋撻需要的時間比較長,青瑤怕田田等的著急,只能先拿些昨天做好的給田田送過去。

  小滿清脆的應了一聲,便去了小廚房取點心。青瑤擦干眼淚,又繼續看信,看到田田問她趙天朗那只柿子的情況,青瑤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田田還是這樣喜歡亂稱呼其他人,還有那個姐夫,又是神馬情況,木有聽說過啊。看到田田說起傅府內太夫人和三夫人勾結一氣,青瑤臉上的笑容又凝滯了,復又替田田擔心起來。

  就這麼著,青瑤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看完了田田的信,已經用了大半個時辰,她珍而重之的將田田的信打包收好,又開了鎖拿出自己這些日子給田田寫的信,看著那麼厚一疊信,青瑤搖頭笑笑,回身找出一個哆羅尼的包袱皮兒,將信包了起來,這時小滿從廚房裡拿來青瑤昨天做的點心匣子,青瑤也一並打包了起來,對小滿說道:「剛才可打賞了來人?」

  小滿笑道:「桃葉姐姐替小姐賞了一兩銀子。」

  青瑤搖搖頭道:「賞的太少了。罷了,這回先就這樣,下回再來送信,讓你桃葉姐姐直接封上等的賞包兒。」

  小滿忙應了下來,有點兒吃力的抱著一大包信走了出去,一直在頤年居門上耳房裡候著的梁嬤嬤等的都有些焦急了,心中暗道:「夫人既然能寫信向韓小姐要方子,應該是有把握的,難道韓小姐不捨得?可夫人給韓小姐寫了一大包的信呢……」

  梁嬤嬤正想著,便看到剛才接信的小丫頭抱著一個大包裹走了過來,梁嬤嬤沒認為小滿是來找她的,畢竟那包裹可著實的不小。誰知小滿走到梁嬤嬤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嬤嬤好,這是我們小姐給傅夫人的回信。」

  梁嬤嬤嚇了一大跳,剛才來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家夫人給韓小姐的信太多了,不想這位韓小姐更誇張,這麼大一個包裹,得有多少信啊!說來也怪了,自家夫人都沒和韓小姐見過面,她們哪來這麼多要聊的。小滿機靈,便笑著說道:「我們小姐怕只寫方子傅夫人沒個參照不好做,便包了些樣品。

  梁嬤嬤過心裡疑惑歸疑惑,可還是摸出幾十個錢給小滿買糖吃。小滿謝了梁嬤嬤便接了大錢,梁嬤嬤便帶著那厚厚的一大包信件回了永定侯府向何田田復命。

  青瑤將田田的信仔細的收藏起來,便坐在桌前發呆,桃葉香如她們幾個丫頭進來了幾回,青瑤都象神游太虛一般沒有看到。幾個丫頭在外面商量了一回,便推香如過來叫醒青瑤,香如只得再次進屋,小心翼翼的喚道:「小姐……小姐……」

  見青瑤仍然沒有反應,香如便輕輕用手推了推青瑤,青瑤愕然轉頭看著香如,詫異的問道:「香如,什麼事?」

  香如不由長出一口氣,急忙說道:「自從那梁嬤嬤走了,小姐您就一直發呆,奴婢們可都要嚇死了。」

  青瑤擺擺手道:「我沒事,只是想事情想的入了神,香如,現在什麼時辰了?」

  香如忙回道:「回小姐,已經巳時初刻了,您該去陪老夫人用飯了。」今兒韓老將軍去了華府,所以青瑤只要陪著韓老夫人用飯就行。

  青瑤點點頭,起身換了衣裳,披著件白蟒緞繡紅楓葉的夾棉斗篷去了上房。韓老夫人一見著青瑤,便將她拉到懷中,摸摸臉兒摸摸手,確定青瑤不冷,才笑道:「瑤瑤,我聽說傅夫人給你寫信了?」

  青瑤點頭道:「是啊,孔姐姐打發人送信過來,那一日在洞房裡,青瑤和孔姐姐說的話雖然不多,可是卻熟紉的象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樣,竟是什麼話都能說呢。自打那一日回來,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孔姐姐,今天收到孔姐姐的信,這心裡才安寧了些。」

  韓老夫心雖然心裡也疑惑著,不過她知道這些年來青瑤一直被陳氏關在家中,不要說正常的社交,就連親戚之間的走去,她都不帶青瑤去,以至於青瑤連一個閨中好友都沒有,這若是以後嫁了人,豈不是連個走動之處也沒有麼,所以盡管韓老夫人心中疑惑,她還是為青瑤見何田田大開方便之門,至於那位傅夫人給青瑤寫信,韓老夫人更是樂見其成的。她只不過白問一句,沒有一絲查問的意思。

  「呵呵,瑤瑤喜歡就好。」韓老夫人笑著說了一句,便也不再問了,更加沒有要審查何田田給青瑤寫的信的意思。青瑤心中很是感激韓老夫人,在大秦生活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青瑤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幸運,雖然穿過來的時候她的境遇很悲慘,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論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對她這具身體的本尊原本有多的忽視,可是自從她穿來之後,便一直在兩位老人家的呵護庇護下生活著,若不是爺爺奶奶看顧她看顧的緊,青瑤絲毫不懷疑陳氏會再下手毒死自己。

  緊緊抱著韓老夫人的胳膊,青瑤將臉貼了上去,喃喃說道:「謝謝奶奶

  韓老夫人雖然有了年紀,可耳不聾眼不花,青瑤的話她當然聽清楚了,只輕拍著青瑤的手背說道:「傻孩子,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

  菱花帶著人布好飯菜,青瑤跟著韓老夫人一起用了,因為心情好,韓老夫人和青瑤都比平時多用了半碗飯。吃罷了飯,韓老夫人笑道:「今兒吃的太多了,瑤瑤,我們去走走消消食兒。」

  青瑤陪著韓老夫人散步,剛走了一刻鍾,便聽到頤年居裡的李子追了出來,李子跑到韓老夫人面前回道:「回老夫人,匯通寶號的大掌櫃的求見。

  韓老夫人疑惑道:「匯通寶號的掌櫃求見,他有什麼事?」

  李子脆生生的說道:「寧掌櫃的說請大爺陪老夫人一起見他,說是有什麼東西還給大爺。」

  韓老夫人立刻明白了過來,便笑道:「好,請寧掌櫃到花廳用茶,請大爺先陪著,我這就過去。」

  李子忙又跑走了,韓老夫人對青瑤笑道:「瑤瑤,寧掌櫃是來給你們兄妹送銀子的,奶奶去見他,你先回房吧,別一個人散步。」

  青瑤忙應下來,陪韓老夫人走到頤年居的二門,方才回了東廂房。  

  青雲先到了茶廳,看到一個七十多歲的男子正坐在客座吃茶,這男子身著石青熟羅袍,長須垂胸,雙眉似雪,看上去象個世外高人而不是一個錢莊的掌櫃。

  青雲本就敬老尊賢,從來不妄自尊大,只快步上前做揖道:「晚生韓青雲來遲,請寧老先生恕罪。」

  見韓青雲不以本官自稱,寧掌櫃捻須微笑,起來欠身回禮,青雲快步上前扶住寧掌櫃,笑稱道:「寧老先生請坐。」

  寧掌櫃坐下,看著青雲的眼神透著慈祥關愛,青雲被他這麼看著,只覺得心裡暖溶融融的。看了一會兒,寧掌櫃搖頭歎道:「象,真象!」

  青雲被寧掌櫃所發的感慨弄得有些糊塗,寧掌櫃又笑道:「小官人,你很象你的外祖父,當年,我和你外祖父是至交好友,唉,可憐他英年早逝,看不到你們兄妹長大成人,成家立室啊!」

  青雲被寧掌櫃說的心裡一陣發酸,不由低下頭掩飾心中的難過。寧掌櫃看到青雲如此,忙說道:「看我,盡說這些事情,讓小官人心裡難受了。」

  青雲忙說道:「不礙的不礙的。」

  正說著韓老夫人便過來了,青雲站起來迎著韓老夫人,寧掌櫃也站了起來,做揖道:「韓老夫人安好。」

  韓老夫人素知匯通寶號的掌櫃身份不同尋常,只受了他半禮,又還禮道:「寧先生安好。」

  分賓主落座,韓老夫人問道:「不知寧先生今日登門所為何事?」

  寧掌櫃笑道:「當年江兄將莊子鋪面委托給老朽打理,如今已經十四個年頭了,總算等到府上的大少爺和大小姐定了親事,老朽這擔子也能卸下來了。」

  韓老夫人笑稱道:「寧先生辛苦了。」

  寧掌櫃說完,便從袖中拿出兩只火漆封口的小木匣子擺到桌上,對韓老夫人和青雲說道:「當年江兄有言,鋪面,莊子,現銀,均二一添做五,大少爺和大小姐一人一份,除了現銀,其他的都是江兄親自分好的,這兩只匣子裡各有江兄一半的鋪子莊子地契,大少爺和大小姐各取一份便是。還有現銀,因數目不少,老朽便自做主張兌了銀票。」寧掌櫃邊說邊拿出兩只信封,繼續笑道:「也是二一添做五分好了的,大少爺和大小姐各取一份。至於這些年的帳冊,都存在鄙號的庫房裡,大少爺大小姐隨時可以查驗。」

  寧掌櫃說完,韓老夫人起身,向寧掌櫃深施一禮,很崇敬的說道:「寧先生高義,請受老身一拜。」青雲忙也向寧掌櫃行禮。寧掌櫃伸手攔住青雲,笑著說道:「受人之托當忠人事,何況江兄與老朽相交多年,為老朋友盡點兒心意,也是應當應分的。」

  青雲看向韓老夫人,誠懇的說道:「祖母,請您替妹妹收起她的嫁妝。

  韓老夫人點點頭,將一只匣子和一只信封收了起來。青雲便將剩下的匣子和信封打開,當著韓老夫人和寧掌櫃的面將那些地契和銀票分為三份。一份送到韓老夫人的手中,青雲說道:「奶奶,這是孫兒這個做哥哥的給妹妹的添妝。」

  寧掌櫃聽了這話,雙眼微瞇,眼神裡流露出一抹笑意。韓老夫人卻笑道:「這個事兒你自己和你妹妹說去,她要,便自己收著,不要,奶奶也不能替她收下。」

  青雲笑道:「請祖母先替妹妹收著,妹妹若是不要,回頭再說。」韓老夫人這才點點頭,將那些個地契銀票收了起來。青雲將另三分之一捧到寧掌櫃面前,很恭敬的說道:「寧爺爺,您為外祖父守業多年,這是些須謝意,請寧爺爺笑納。」

  寧掌櫃很吃了一驚,他相信剛才青雲已經看過那些銀票的面額,三分之一的數量,也有二十幾萬兩了,這可是二十幾萬兩白銀啊,他不相信青雲就這麼輕輕松松的送了出去。

  「不不不,小官人千萬不要如此,當年江兄以全部產業托我,這十四年來鄙號已經受益頗多了,這些銀票地契,老朽實實不能收下。」

  青雲笑道:「寧爺爺,您受之無愧,寧爺爺高義,青雲無法表達感激之情,唯有如此了。」

  看到青雲貪財,寧掌櫃的笑道:「好,這銀票老朽收下,這地契老老朽不能要。小官人,這些銀票老朽也不白要你的,算你在鄙號入股。」

  青雲遲疑道:「這……」他的本意真的是要給寧掌櫃送謝禮,並不是想要匯通寶號的股份。

  韓老夫人比青雲了解匯通寶號,在匯通寶號不要說是幾十萬兩銀子,就是幾百萬兩銀子他們都不當一回事,這百年老錢莊,可是不玩虛的。因此韓老夫人便笑道:「青雲還不快謝過寧先生。」

  青雲只得再次向寧掌櫃行禮,這一回寧掌櫃受了他的禮,笑著說道:「聽說小官人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老朽不才,可還想討杯喜酒沾沾喜氣。」

  韓老夫人立刻笑道:「豈只是一杯喜酒,寧先生,您可是我們的貴賓啊!成禮之前,得讓他們兄妹給您行禮才是。」

  寧掌櫃呵呵笑了起來,又說道:「小官人,您抽個時間來鄙號一趟,見見莊頭和鋪子裡的管事們,日後老朽便能輕鬆了,這付擔子終於能卸下來了

  青雲躬身稱是,韓老夫人想著寧掌櫃是江老太爺的至交好友,亦是個至誠君子,便讓人叫青瑤過來拜見他,也有當著寧掌櫃的面把屬於青瑤的東西交給她的意思。

  青瑤很快過來,寧掌櫃一看到青瑤,便激動的說道:「真像,真像!」韓老夫人明白寧掌櫃的意思,青瑤現在越來越象她的生母江氏了。做為江老太爺的故人,寧掌櫃一定是見到江氏的。

  「瑤瑤,這是你外祖父的至交好友寧老先生。」韓老夫人笑著說道。

  青瑤上前大大方方的行禮,恭敬的喚道:「青瑤見過寧爺爺。」

  寧掌櫃激動的長須抖動,顫聲說道:「好孩子快起來吧,你生的真象你的母親。」

  青瑤站了起來,對於寧掌櫃的激動,青瑤很是不明白,就算自己生的很象母親,也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韓老夫人當著寧掌櫃的面將屬於青瑤的東西都交給她,笑著說道:「瑤瑤,這可是你的嫁妝,你得收好了。」

  青瑤卻笑著推辭道:「奶奶您幫瑤瑤收著就行啦。」

  韓老夫人笑道:「這不一樣,這是你外祖父為你們兄妹准備的,奶奶可不能收著。你好好收著吧,奶奶還有一份嫁妝給你呢。」

  寧掌櫃一直看著青瑤,眼圈都有些泛紅,他聽到韓老夫人的話,竟直接開口道:「孩子,寧爺爺也為你准備了一份嫁妝,等你來喝你喜酒之時,爺爺再給你。」

  寧掌櫃的此言一出,韓老夫人,青雲,青瑤都愣住了。若說剛才寧掌櫃拿出的這些是江老太爺的遺物,青雲青瑤收下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寧掌櫃還要送青瑤一份嫁妝,這就很讓人不解了。

  寧掌櫃察覺自己失言,便掩飾的笑道:「當年意如小的時候,最愛粘著我,我又沒個家眷,便把意如當成自己的閨女,不想她……看到瑤瑤,我就象是看到了意如。」

  韓老夫人點點頭,想起過世的江意如,她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甚至還埋藏著許多愧疚,若不是當年她執意讓韓遠城納妾,江意如也不會動了胎氣,難產而死。說起來江意如的死,她有責任。

  不過說到責任,韓老夫人的責任遠沒有韓遠城大。就算是納了妾,若韓遠城顧念著妻子,不一連十幾天的歇在小妾的房中,還讓那個小妾有了身孕,並在江意如因不知情而罰了那小妾,導致小妾流產之後,韓遠城向江意如大發脾氣,江意如怎麼也不至於難過到了無力生產的地步,江遠城沉溺於他的欲望,讓江意如對他死心,這才是江意如沒有求生意志,難產而死的真正原因。也這是江意如死後,韓遠城不敢面對江意如用生命換來的女兒韓青瑤的原因,而韓遠城的冷漠則給了陳氏虐待青瑤的機會,若非夏若淳穿到青瑤的身體裡,這筆帳,便再也沒有清算的時候了。

  看到韓老夫人和青雲青瑤兄妹神色黯然,寧掌櫃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許在韓家,江意如是很多人心底不可碰觸的痛,大家都本能的回避吧

  在心中暗歎一聲,寧掌櫃的強笑道:「江兄地下有知,看到小官人和瑤瑤都如此出息,也有了好的親事,一定會含笑九泉的。」

  韓老夫人強笑道:「是啊!這兩個孩子都有了好親事,意如也能瞑目了

  青瑤瞧著氣氛有些沉悶,便笑著說道:「枯坐也沒什麼意趣,園子裡的菊花開的正好,不如請寧爺爺到園子裡賞菊吧。」

  青瑤說的是及第居外的花園子,寧掌櫃去賞菊,也不會沖撞著韓府的內眷。韓老夫人點頭笑道:「不知寧先生意下如何?」

  寧掌櫃有心和青雲多接觸接觸,便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韓老夫人笑道:「青雲,陪你寧爺爺逛逛園子吧。瑤瑤陪我回房。」

  青雲青瑤各陪一人分頭而去。剛走回頤年居的二門,便有嬤嬤上前回稟,說是郭二姑爺來給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安。

  韓老夫人微微一怔,自從定親之後郭誠可一回都沒來過,就算是送節禮,都只是威國公府的管家送來的。不比趙天朗,回回都是親自登門送禮,還三五不時的掏換些稀罕玩意兒送到韓府給韓老將軍韓老夫人和青瑤賞玩。就為了這事,陳氏和韓青環不知道生了多少的悶氣,若不是韓青環除了嫁給郭誠再無路可走,陳氏都氣的想退親了。

  「他來做什麼?去告訴他,就是老太爺沒在家,他的心意我們領了,讓他回吧。」韓老夫人對任何一個威國公府的人都沒有好感,只沉了臉吩咐起來。

  聽了韓老夫人的話,所有人的驚呆了,同樣是姑爺,這待遇差別可是天差地遠呢,每一回慶親王世子登門,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都是滿臉笑容的接待,就算是偶爾老將軍沒在家,韓老夫人都會把趙天朗叫進頤年居,好好說說話兒,留他美美的吃一頓,再打發管家派人好生送著回慶親王府,可從來沒有一回將他拒之門外的。

  韓老將軍不在,韓老夫人就是府裡最大的主子,她的話沒人敢不聽。於是便有嬤嬤出去傳話,管家韓安雖然為難,可也得硬著頭皮上前笑道:「二公子,老太爺不在家,府裡都是女眷,不方便。」

  郭誠一聽說老將軍不在家,一雙透著邪氣的眼睛刷的就亮了。他可是早就打聽過了,那韓家大小姐是跟著韓老夫人住的,若是能去給韓老夫人請安,還怕沒機會遇上韓大小姐,那個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兒,若是……郭誠不由動起了他的齷齪心思。

  韓安看到郭誠那一臉犯賤欠扁的笑容,心裡就噌噌的冒火,若非職責所限,韓安真想拎起拳頭暴打郭誠一回。他是韓府的管家,有些事情多少都知道一些,雖然韓安也不看慣韓青環,可是韓青環是韓家的小姐,出了那種事情,敗壞的是整個韓家的清譽,身為韓府的管家,韓安恨郭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郭誠只打著他的如意算盤,卻沒注意韓安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等他注意的時候,韓安的臉已經黑的如鍋底一般了。「郭二公子,請。」韓安向大門的方向伸手,明擺著是在逐客了。

  可惜郭誠只想著美人,根本沒有留意到韓安的臉色。還腆著臉說道:「老將軍固然不在府上,可老夫人是在的,老夫人亦是長輩,理當去問安。」

  韓安的聲音陡然冷了幾分,沉沉說道:「郭二公子,內外有別。」

  郭誠不以為意的說道:「郭韓兩家是姻親,自當多走動些。」

  韓安被郭誠的死不要臉氣得怒發沖冠,差點兒一拳砸向郭誠,還是一旁了解韓安脾氣的小廝扯住韓安的衣袖,低低道:「韓管家,是二姑爺。」

  韓安這才硬忍了下來,沉沉道:「郭二公子若是不想走,便在外院等老太爺回來再問安吧。貴喜慶喜,你們進來服侍二公子,不許逾越本份,韓安還有事,少陪了。」

  韓安話音剛落,便打門外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難得的是這兩個漢子相貌還很象,這兩個人可是一奶同胞的雙生兄弟呢,腦子不聰明,特別愛認死理,最聽韓安的話,因這兩個又黑又粗又不太記得清楚內院的規矩,所以韓安從來不許他們到內院去。欠而久之,這兩個人便將內院示為禁地,剛才韓安又特意點了一回,貴喜慶喜便會將郭誠死死的釘在外院了。

  這兄弟兩人往郭誠面前一扎,郭誠立碼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什麼光都讓貴喜慶喜兩個人擋了。再想叫住韓安,韓安早就走的沒人影兒。郭誠沒好氣的說道:「閃開閃開,沒事長那麼大個子干什麼?」

  哥哥貴喜嗡聲嗡氣的說道:「總管讓俺們兄弟看著你!」說貴喜傻,人可不傻,這麼快都明白總管的意思了,只是他不該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到底還是心眼兒不夠使的緣故啊。

  郭誠心裡的火氣騰的便躥了起來,他伸手扒拉貴喜,貴喜卻紋絲不動,就郭誠這小身板,又只會些花拳秀腿,貴喜讓他半拉身子,郭誠都弄不動,何況一旁還站著個慶喜,慶喜比他哥哥心眼還實,力氣還大。

  韓安讓貴喜慶喜兄弟兩個跟著郭誠,這兄弟兩個便一人站在郭郭的一側,就這麼盯著郭誠,看向郭誠滲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郭誠第一次知道,被人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比如現在。

  老天為證,貴喜慶喜兩兄弟沒對郭誠做任何事情,郭誠便已經如坐針氈了。這兩兄弟不言不語,就那麼干瞪著郭誠,郭誠給銀子,兄弟兩個不要,郭誠說話,兄弟兩個聽不懂,不接那個話茬,郭誠要起身出門,對不住了,兩個黑大個兒擋著門,就是不讓開,郭誠可闖不出去,郭誠要茶要水,兄弟兩個向外面叫一聲,便有長相並不美觀的廝送上來,以至於郭誠以為,這伏威將軍府就是個丑人窩,那麼多下人,就沒一個看著順眼的。不過他轉念一想,也不對啊,那韓青雲可不俊美的讓他瞧著都動火!

  郭誠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又枯坐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粗聲叫道:「本公子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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