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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謀略》第90章
第90章

  郭誠的齷齪心思沒能得逞,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威國公府。豈知一進府便被堵了正著,原來威國公的長隨奉了威國公之令,專在正在門房等著郭誠。郭誠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威國公,一見了威國公,就象避貓鼠似的,有多遠便閃多遠。平日裡威國公若是在家,郭誠便一定要找借口溜出去,免得在家裡一個不小心便被威國公逮到,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通訓斥。

  「老爺找我什麼事?」郭誠很是心虛的問那個在門房堵他的長隨,順手便塞了一小塊銀子過去。那長隨陪笑道:「二爺,什麼事奴才倒不知道,可是小姐剛剛見了老爺,老爺便黑沉著臉讓奴才在門上候著二爺了。」

  郭誠心中暗自叫苦,與討厭自己正好相反,威國公無比的寵愛小女兒郭宜靜,寵愛到了要星星不給摘月亮的程度,若說郭宜靜養成驕橫霸道的性情,罪魁禍首就是威國公,其次才是幫凶太后和威國公夫人。剛剛出了郭宜靜欲嫁未遂之事,郭誠深信他那偏心眼的爹爹鐵定饒不了他,誰讓每一次都是他進宮去和太后叨叨郭宜靜的婚事呢。

  一步三挪的,郭誠好歹走到了威國公的書房外,院子裡的小廝向裡稟報,便聽書房裡傳出一聲怒吼:「還不滾進來,等著我請麼!」

  郭誠嚇的一哆嗦,忙垂頭搭腦,灰溜溜的走進書房,威國公臉色鐵青,額上的青筋都迸了起來,他一看到郭誠,抄起書桌上的硯台便向郭誠砸了過去,郭誠本能的向旁邊一躲,硯台便擦著郭誠的肩膀飛過,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濺了郭誠一身的墨。

  「畜生,整日不著家,又到哪裡鬼混去了?」威國公看著郭誠,咬牙切齒的恨聲問道,瞧那眼神,哪裡是看兒子,分明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郭誠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趕緊說道:「回父親,兒子奉太后姑奶奶之命到韓家走動。」

  威國公此時最聽不得的就是「韓家」二字,偏郭誠正撞在槍口上,又說了出來,威國公上前提腳將郭誠踹的翻了個跟頭,恨聲怒罵道:「小畜生,還敢滿嘴胡唚!」

  郭誠在地上滾了一圈,忙又老老實實的跪好,連連磕頭道:「太后姑奶奶說韓家在軍方極有影響,讓兒子多去走動走動,免得讓……」

  「讓什麼?」威國公又吼了一句。

  郭誠大著膽子說道:「免得韓家被皇上拉攏過去。」

  「呸!就憑你,也能做好這事?也不想想你做出的好事,欺負了人韓家的小姐,逼的人不得不把女兒嫁給你,就你這樣韓家能給你好臉,就因為你,連靜兒都受了你的牽連,韓青雲,那是多好的女婿人選,就因你這小畜生得罪了韓家,誤了你妹妹的終身,你還有臉面說嘴。」威國公也的確夠偏心的,不想想他那寶貝女兒刁蠻之名遠布京畿,都已經成了京城未婚男子的噩夢了,還只一個勁兒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到郭誠的身上。

  郭誠暗自腹誹,卻也不敢直說自家妹子名聲實在不好,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嫁不出去,細算一算,郭宜靜從十二歲的時候便開始議親,這一議便議了四年,如今她都十六歲了,還是待字閨中,這四年之中,威國公府來來回回的為她挑選女婿,竟沒有一個成功的,不是威國公府選中的男方已經定了親,就是八字不合,或者人男方一聽說是給威國公府小姐提親事,干脆直接裝病謝絕,這一回威國公府看上韓青雲,就因為太后沒有立刻下旨,看好的親事便又黃了。

  瞧著郭誠不說話,威國公心裡更火,只拍著桌子吼道:「郭誠,你妹妹嫁不出去與你有什麼好處!你就這般的不上心!」

  郭誠覺得自己比那戲台子上演的竇娥還冤,他不上心,郭誠敢說一句,滿京城的公子哥兒,他是對妹妹的終身大事最關心的一個,那一回不是他到宮裡去和太后說道,說誰家的公子好,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給人家。只是郭宜靜也不知道是命犯天煞孤星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她要嫁的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讓親事無法結成。

  「老爺,兒子冤啊,妹妹的親事兒子一直放在心上,老爺放心,下回,兒子再瞧准了妹夫人選,便立刻請姑奶奶下旨,既日完婚,兒子瞪圓了眼睛跑妹夫家裡看著,再不讓妹夫跑了。」

  郭誠這一番表態卻讓威國公更加生氣,兜頭啐了郭誠一口,喝罵道:「混帳東西,我威國公府的小姐難道還嫁不出去,要你這般下作!」

  郭誠簡直被威國公整的想抹脖子了,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不問,說不關心,一過問,又被嫌棄下作,做人兒子和人家哥哥怎麼就這麼難呢!

  威國公瞧著郭誠苦著一張臉,火氣更是騰騰的往上躥,只喝道:「還不滾出去!」郭誠再不走,威國公鐵定會沒頭沒臉的暴打郭誠一通。

  郭誠灰頭土臉的退了下去,他的小廝迎上來,還沒開口說話呢,便被郭誠一個大耳括子扇了過去,小廝捂著臉,要哭不敢哭的,哭喪著臉舉著一張名貼回道:「二爺,陳三爺請您吃酒。」

  郭誠黑著一張臉喝問:「哪來的陳三爺?」

  小廝忙回道:「就是韓夫人的娘家兄弟陳三爺。」

  郭誠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不耐煩的說道:「他請我喝什麼酒,不去不去。」

  小廝忙低聲勸道:「二爺,橫豎老爺在家裡,您何不……」

  郭誠想了一回,才說道:「罷了,就走上一趟,在哪裡吃酒?」

  小廝忙說道:「回二爺,陳三爺在慶雲樓請您。」

  郭誠聽了慶雲樓三字,臉上的神色才松動了些。那慶雲樓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館子,最要緊的是,與慶雲樓相隔一條街,便京城裡最有名的青樓翠紅樓。郭誠可是翠紅樓的常客,認真算起來,郭誠在翠紅樓的時間比在威國公府長多了。郭誠最引以為自豪的一件事便是的他一連給翠紅樓三個花魁清倌人開了苞,打從他十五歲開始便以翠紅樓為家,見到翠紅樓的姑娘們,郭誠可是比見了親人還親。

  「就賞他一面子,劉貴兒,前頭帶路。」郭誠興沖沖的叫了起來。

  劉貴兒忙小聲提醒道:「爺,您總得換件衣裳吧。」

  郭誠往自己身上一看,又癟了臉說道:「真是麻煩,去給二爺取件新的來。」

  劉貴兒忙去拿衣服,郭誠仍往外走,剛走沒幾步便碰到他的大哥,威國公世子郭信,郭信看到郭誠一身墨跡,不由在心中暗笑,可臉上卻擺出一副極為同情的神色,快步走上前說道:「二弟,爹又發作你了?」

  郭誠沒奈何的歎氣道:「可不是麼大哥,你說我容易麼!」

  郭信拍著郭誠的肩膀笑道:「別往心裡去,爹也是心裡著急,靜兒不小了,這婆家卻還沒有著落,由不得爹心裡頭不上火。」

  郭誠苦著臉點點頭,拉著郭信說道:「大哥,但凡我認識了,都已經劃拉一圈了,再沒一個合適的,倒不如大哥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我看漏了的,靜兒都十六了,過了年就十七,再不嫁人可真就嫁不出去了。」

  郭信點點頭道:「我也想著這事呢,只不過你知道我在禮部當差,整日見的都是些半老頭子,再不就是掉書袋子的酸文人,他們這些人規矩最大,象靜兒這樣的,唉……」

  郭信郭誠兄弟兩個在門口互相歎了一回氣,劉貴兒也把郭誠的衣服取來了,郭信看著郭誠要去門房裡換衣服,便笑著問道:「二弟,你要出門麼?身上銀子可夠?大哥這裡還有一百兩,你先拿著用。你出門代表的是我們威國公府,可不是讓人小瞧了去。」

  郭誠笑嘻嘻的從郭信手中接過銀子,笑著說道:「還是大哥對我好,謝啦大哥。」

  郭信笑道:「自家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你整天兒出門,身上自然不能少了銀子,不夠直接和大哥說,大哥給你,別讓爹聽到了,回頭又該派你不是了。」

  郭誠對他大哥郭信簡直是感恩戴德,這大哥真是沒的說,從來都是他惹事,大哥去平,他沒銀子,大哥便主動送過來,對了,頭一回去翠紅樓,還是大哥悄悄帶他去的,說什麼他已經長大了,很該開開葷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大哥多好啊!

  郭信看著郭誠換了衣裳帶著銀子出門了,眼中流露出愉快的笑意,門房上的門子們看了,都覺得世子爺對二爺真好。郭信的好名聲可就這麼在威國公府裡樹立起來了。

  回房之後,劉氏迎了上來,服侍郭信換了衣裳,郭信讓丫環們退下,平靜的對劉氏說道:「去記個帳吧,剛才給了二弟一百兩銀子。」

  劉氏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什麼,只從拔步床內側的小暗盒裡取出一個烏木小匣子,將一本帳本拿出來,翻過幾十頁後將這一百兩銀子入了帳。看著劉氏記好帳,郭信淡淡笑了一下,劉氏到底沒有忍住,只輕聲抱怨道:「爺,今年您已經給二弟三千四百兩銀子了。再這麼下去,咱們自己都要撐不住了。總不能讓妾身去當嫁妝吧?」

  郭信皺了皺眉頭,不高興的說道:「真是婦人之見,這點銀子算什麼,你沒見爹越來越討厭二弟了?」

  劉氏沉默片刻,低低說道:「爺,不是妾身小氣,實在是我們的銀子不多了。」

  郭信想了想才說道:「不妨事,過陣子我再拿些銀子回來,不用你當嫁妝,不過……你那些個華貴的頭面首飾可以慢慢的少戴一些,衣著也素一些,總之要讓爹娘瞧出來咱們大房不寬裕。到必要的時候當一兩樣貴重首飾也使得。再等兩年,你再忍耐忍耐。」

  劉氏點點頭道:「妾身聽爺的。」

  郭信笑笑,又說道:「靜兒的脾氣雖然不好,可她不是個有心機的,你不妨常到她那裡走動走動,多和她親近親近,有她喜歡的,就大大方方的送給妞′。」

  劉氏輕哼一聲,對於這個嫁不出去的小姑子,劉氏可是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她嫁過來的時候,郭宜靜可沒少幫著威國公夫人給她下馬威。

  郭信沉了臉說道:「我們原先是怎麼說的,我雖然是世子,卻不得太后姑奶奶的喜歡,否則她也不會眼見著我在禮部當個從六品的儀制司主事,專職教習駙馬,這算什麼!我朝公主出嫁的早就出嫁了,剩下幾個公主,最大的才四歲。二弟呢,他還不是世子,都被賞封為輕車都尉,你心裡還不明白麼。」

  劉氏半晌沒有說話,郭信也不催她,想了許久,劉氏點頭道:「爺放心,這內院之事妾身自會打點的周到妥貼,不讓爺費心。」

  郭信這才點頭笑道:「如此最好。你小日子該到了,這個月怎麼樣?有動靜沒有?」

  劉氏臉上微紅,輕聲說道:「剛過了一天,還不曾,再等幾日才知道。

  郭信的臉上露出些笑容,點頭說道:「若是能懷上就好了,早生了嫡子,咱們的地位也能穩固一些。」劉氏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再說那郭誠興沖沖的出了威國公府,直奔慶雲樓。陳家三爺,陳氏的弟弟,早就在慶雲樓候著郭誠,他一看到郭誠來了,便迎上前親熱的笑道:「可算是等到二公子了。」

  郭誠眼皮都沒怎麼抬,只草草掃了陳三爺一眼,待笑不笑的說道:「你和我很熟麼?」剛才在韓家受了氣,回到威國公府又被訓了一通,郭誠這心裡正不自在,偏陳家老三陳漢良又上趕著裝熱絡,可不就得挨郭誠呲了。

  不過陳漢良倒是個比郭誠還沒臉沒皮的,絲毫不見他動氣,只笑著說道:「二公子請雅間說話,小二,怎麼還沒把翠紅樓的芳兒姑娘請來,你們也真是的,三爺又不曾少了你們銀子,還不快著些。」

  陳漢良顯然是做了功課有備而來的,他連郭誠最近迷上了翠紅樓的頭牌芳兒姑娘這事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郭誠一聽說陳漢良打發人去請芳兒姑娘,這臉上才有了笑模樣。陳漢良畢恭畢敬的引著郭誠進了包間,郭誠看到桌上擺的是慶雲樓裡最好的席面,酒雖然還在九轉如意烏銀壺中,可是郭誠已經聞到濃烈的酒香,他一聞便知道這是慶雲樓裡最出名的女兒紅,聞著那味道,少說也得是三十年陳釀。

  陳漢良一直在偷眼觀察郭誠的神色,見郭誠不再繃著一張臉,陳漢良心中偷偷笑了。少頃,翠紅樓的芳兒姑娘來了,郭誠一見芳兒,便是蜜蜂見到花朵兒,立刻粘了上去,他年紀雖然不大,卻是歡場老手,一手摟著芳兒的腰,一手便吃起了芳兒的豆腐,惹得芳兒哧哧直笑,坐在郭誠的大腿上扭個不停。郭誠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那堪芳兒如此撩撥,當下便抱著芳兒進了裡間,也不管陳漢良還在外間,便剝了芳兒的衣服行起事來。

  過了一刻多鍾,郭誠事畢,又在芳兒的嬌軀上狠揩了幾把油,才讓芳兒服侍他穿好了衣服,從裡間走了出來  

  陳漢良笑道:「二公子,芳兒姑娘伺候的可好?」

  郭誠滿臉帶笑說道:「好,好!」

  陳漢良笑道:「二公子滿意就好。」

  郭誠在主位坐下,看著陳漢良笑道:「三爺請我來,不會就是成我之美的吧?」

  陳漢良給郭誠滿滿斟了一杯酒,笑著說道:「二公子辛苦,先吃杯酒解解乏。」

  郭誠也不客氣,一口喝干,夾了一塊蜜汁雲腿送入口中,雙眼半瞇的說道:「好,做的好,劉貴兒,給廚子看賞,這蜜汁雲腿的味道二爺喜歡。」

  陳漢良忙欠身說道:「唉,哪能讓二公子打賞,四喜,賞廚子一壺好酒五百大錢。」

  郭誠放下筷子,看著陳漢良說道:「你請我到底有什麼事?有話便說,二爺不喜歡這麼悶著。」

  陳漢良方才陪笑的說道:「二公子快人快語,我也不藏著掖著。自從我那外甥女高攀了二公子,我這心裡便歡喜的不行,一直想和二公子親近親近,可總沒機會。」

  郭誠只假作剛剛想起來,誇張的叫道:「哦,你是我那沒過門媳婦的舅舅,三舅舅,外甥女婿少禮了。」

  陳漢良一聽郭誠這麼說,立刻笑著說道:「是啊,青環許給二公子,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郭誠想了想,竟然想不起來韓青環長的什麼模樣,自從上回在崔府吃年酒,他強要了韓青環之後,便再沒有見過韓青環。不過雖然記不得韓青環的相貌,可是郭誠卻記得那韓青環不是什麼絕色女子,大概也平日裡服侍他的丫環都不如。因此便掃興的放下酒杯,沉聲說道:「你說點兒讓人高興的事情行不行?」

  陳漢良被郭誠噎的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勉強笑道:「二公子說的是。」

  郭誠想起自己的媳婦是個相貌尋常之人,這心裡便慪的不行,因此也沒了好臉色,只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陳漢良搓著手笑道:「二公子您看我現在還是個白身,於二公子的面上也不好看啊!」陳漢良想花錢買個官兒來當,又怕白花了錢,他原想求韓大老爺的,可是韓遠城最不待見這個小舅子,應該說韓遠城對陳家的每一個人都不待見,自從陳氏過門後,連回門都是她一個人回的,韓遠城便沒有再去一次陳家。所以陳漢良在春節的時候向陳氏提了一回,被陳氏罵了一通,他便再也不敢走韓大老爺的門路了。

  陳家老大只是普通的戶部官員,在朝中並沒有什麼靠山,說起來陳家原本只是個普通的小官吏人家,也就是陳氏使了手段嫁進伏威將軍府,陳氏的兄弟們才慢慢混出點兒眉目,不過這點兒眉目在親貴們眼中,實在是不夠看的。陳氏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她的兩個哥哥都做了官,可三弟陳漢良卻還什麼都不是,陳漢良心裡著急,偏陳氏如今被禁了足,他想見又見不著,因此便將主意打到了與青環訂了婚的郭誠身上。在陳漢良看來,郭誠是太兵娘娘最寵愛的侄孫,是威國公的兒子,他說句話,誰不得賣他幾分面子。是以陳漢良才沒有知會任何人,便悄悄請了郭誠的客,實指望著郭誠能幫上忙,他也好嘗嘗做官的滋味。

  郭誠不以為意的揮手道:「我當是什麼事,原來就是這點子破事,好說好說,你先回去聽信兒吧!」

  陳漢良一愣,從來也沒見過請的客人攆主人的,這算怎麼檔子事。不過陳漢良有求於郭誠,這會兒郭誠說什麼便是什麼,他正要起身離開,郭誠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哪個,你等等。我來問你,你可見過韓家大小姐?

  陳漢良先是一怔立刻便笑了,在下首坐定,笑著說道:「二公子若是打聽別人,我自是沒見過的,這韓家大小姐麼,從前便是見過幾面。」

  郭誠一聽這話樂了,拉著椅子湊近陳漢良問道:「你說說看,那韓大小姐生的什麼樣兒,這樣吧,你看她比芳兒如何?」

  陳漢良一臉賤笑的說道:「不瞞二公子,芳兒姑娘在翠紅樓裡能掛頭牌,可若是和韓家大小姐比起來,嘖嘖嘖,給人提鞋都不配,這韓大小……」

  陳漢良話音未落,便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巨響,好似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陳漢良和郭誠都驚的一哆嗦。

  隔壁房間中,兩個男子對坐,一個是青瑤的未婚夫趙天朗,另一個就是青瑤閨蜜孔琉的丈夫傅城垣。剛才就是趙天朗盛怒之下掀了桌子。

  傅城垣按正住趙天朗的肩頭低聲說道:「天朗,冷靜些!」

  趙天朗氣的臉色血紅,雙拳緊握身子直顫,他幾度欲掙脫傅城垣,可是傅城垣的雙掌卻重如千鈞,趙天朗怎麼都掙不開。

  「天朗,先跟我走。」傅城垣低語一句,便拉著趙天朗起身進了這間雅間的裡間。在裡間有一個暗門,傅城垣拉著趙天朗從暗門下樓,來到樓下帳房後的密室,方才松開鉗制著趙天朗的手。

  趙天朗怒喝道:「傅城垣,你拉我到這裡做什麼,象郭誠那種賤人,難道不應該教訓。」

  傅城垣沉聲道:「應該,依我說殺了他都不多。」

  趙天朗氣道:「那你還攔著我。」

  傅城垣雙手環胸看著趙天朗,嘴角逸出一抹笑意,竟開起了趙天朗的玩笑,「天朗,看來你真的很緊張你那位未婚妻。」

  趙天朗沒好氣的斥道:「廢話,誰的媳婦誰心疼,你就不緊張小嫂子!你若不緊張,為什麼一聽說三夫人使絆子讓小嫂子拜前頭兩位嫂子的牌位,便借口有事晚去認親宴,給小嫂子解圍。」拜晉王爺那些快嘴所賜,但凡是與傅城垣交好之人,可都知道認親宴那日傅城垣對孔琉的回護。

  傅城垣眼中閃過一抹尷尬,房間拉長了臉說道:「天朗,你少混說。這又關你嫂子什麼事,說你的事。」

  趙天朗咬牙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教訓郭誠那個王八蛋。」

  傅城垣後退幾步,冷聲道:「你去啊,去把那個混蛋打個半死不活,然後我就能把你抓進五城兵馬司,讓太后和郭家以及你那偏心父王和柳側妃有借口生事。」

  趙天朗聽了這話,氣憤難平的狠狠一拳砸到桌上,拍下小半個桌角。怒道:「生事便生事,就算拼著生事,我也替瑤瑤出氣。」

  傅城垣搖頭笑道:「弟妹還沒過門,就麼這親熱的叫上啦。」

  趙天朗紅著臉瞪了傅城垣一眼,他在心裡一直這麼叫青瑤,不想叫順了嘴,竟在傅城垣面前叫了出來,說起來這是很失禮的行為。女兒家的小字,只有丈夫在房中能叫,不足為外人所知的。

  「你少扯其他的,難道我就打不得那個混賬王八蛋!」趙天朗有些惱羞成怒的叫道。

  傅城垣搖了搖手,臉上的流露出陰陰的笑容,與他平日裡的冷面形成了極大的反差。趙天朗很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傅城垣冷聲道:「郭誠這小子欠收拾,天朗,今天晚上崔副將老母親做壽,五城兵馬司的人都要去吃杯喜酒。」

  趙天朗眼神一亮,立刻明白了傅城垣的意思,跳起來叫道:「謝謝傅大哥!」

  傅城垣瞧著趙天朗高興的樣子,不由也笑了起來,拍著趙天朗說道:「天朗,能看到你真心的笑容,真不容易,就沖這個,做哥哥的怎麼也要幫你

  再說郭誠和陳漢良,聽到一聲巨響後又沒了動靜,郭誠便又向陳漢良打聽起青瑤的形容相貌。這陳漢良也是無恥到家了,他也是三四年前見過青瑤一回,就見了那麼一回,還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並沒有近距離的接觸。可是陳漢良卻添油加醋的將青瑤形容了一回,引得郭誠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到韓府內院去瞧瞧青瑤真人。

  陳漢良見郭誠心情不錯,便陪笑著說道:「二公子,我聽說戶部司庫有缺……」戶部司庫正九品,品階很低,可是油水太極足,陳漢良既然想花銀子買官,自然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撈回成本。

  郭誠這會兒的心思全都飛到青瑤的身上,只揮手道:「好說好說。」

  陳漢良心中竊喜,郭誠忽然想到一事,一把抓住陳漢良的前襟說道:「三舅舅,若是你能把韓大小姐引出來讓我見上一回,別說是司庫,就是掌庫也沒問題。」

  陳漢良大喜過望,立刻說道:「沒問題沒問題,這事包在三舅舅舅我的身上,怎麼說韓家大小姐也是我的外甥女兒呢。」

  郭誠樂開了花,立刻拉著陳漢良推杯換盞,雅間裡的氣氛立刻熱鬧了起來。一直喝到金烏西沉,郭誠帶著十分的酒意,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芳兒姑娘的身上,嘻笑道:「芳兒,寶貝,今晚好好陪二爺。」

  陳漢良一直奉承著郭誠,便只吃了五六分的酒,便笑道:「沒錯,芳兒好好服侍二公子,爺虧待不了你。」

  芳兒忍住心中對郭誠的惡心,媚笑道:「知道了,爺您放心,芳兒一定伺候的二公子舒舒服服。」其實在心裡,芳兒討厭郭誠極了,郭誠若不用藥,那就是個快槍手,芳兒又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的主兒,等閒男人是滿足不了她的,每回被郭誠弄的不上不下難受的要死,還要小意兒的裝出很滿足,郭二公子威猛的樣子,芳兒心裡咯應死了。

  陳漢良將郭誠和芳兒送入翠紅樓,才帶著他的做官美夢回陳府去了。一進芳兒的房間,芳兒便將睡的象頭死豬一般的郭誠摔到床上,氣鼓鼓的一個坐在桌旁,倒了一杯冷茶壓火。剛才被郭誠不上不下的弄了一回,芳兒難受極了,還想著能來個象樣點兒的客人,不想又陳漢良將她包了夜送給郭誠,真是氣死她了。

  芳兒正生著氣,忽然便覺得背後一陣陰風襲來,她還來不及轉身,便被人打暈了過去。

  一個身著黑衣,蒙著黑面罩,只露出兩只眼睛的男子站在床前,看著睡得象死豬一般的郭誠,雙眼之中流轉著戾氣,他掃了一眼郭誠,便將一塊破抹布塞到郭誠的口中,然後將郭誠反綁起來,郭誠睡死了過去,就算被人用勒繩勒著手腳,都沒有醒過來。

  將郭誠悄沒聲息的從窗戶帶了出去,黑衣人還順便順了一套芳兒的衣服。到了翠紅樓後院的柴房,那黑衣人將用繩子勒緊了郭誠的口裡的抹布,緊緊的在郭誠腦後扎了起來,然後便拿出一條蠍尾銀絲鞭,毫不留情的向郭誠抽去,只一鞭子,郭誠便被打的皮開肉綻,立時疼醒了過來。

  郭誠想要大叫,卻發現自己叫不聲來,想動動手腳,卻發覺自己被捆的結結實實,越是掙扎,那繩子便捆的越緊,直勒到肉裡去了。

  郭誠在地上翻滾著,可那蠍尾銀絲鞭象是長了眼睛一般,憑郭誠怎麼滾都滾不出鞭影的包圍圈,叫又叫不出來,躲又躲不過去,郭誠疼的暈死過去,立刻便被那黑衣人兜頭潑了一桶冰鹽水,郭誠又生生的疼醒過來,他這會兒就連求饒都做不到,只能徒勞無功的在地上打著滾兒。

  那黑衣人足足抽了幾十鞭子,鞭鞭都會拽下極細的一絲血肉,郭誠的身子已經血肉模糊的沒法看了,可是傷卻不重,全都是皮肉之傷,並沒有傷及筋骨。

  終於,黑衣人停了手,郭誠驚恐萬分的看著黑衣人,在他的眼中,這黑衣人比閻王還可怕。黑衣人沒有說話,將郭誠拎起來掛到牆上的釘子上,又拿鹽水狠狠的潑向郭誠,郭誠白眼一翻,又疼暈了過去。

  鹽水洗淨郭誠的身體,黑衣人檢查了一回,滿意的點點頭,郭誠身上並沒有很大的明顯傷痕,都是些細碎的小口子,仿佛是被金銀絲拉出來的一般,這些小口子雖然深,可是被濃鹽水一澆,便也立刻收了口,疼都是在肉裡頭的,在外面可是看不出什麼。

  不過這黑衣人知道,郭誠這半個月內別想躺或坐了,他只能站著,因為遍布郭誠身體每一處的傷痕不允許郭誠有除了站之外的其他任何姿式。黑衣人心中暗笑,慎刑司的招數就是殺人不見血,這最初級的招數都這麼狠,怪不得宮裡人人談慎刑司而色變呢。

  黑衣人拿出一只小懷表看看時間,估計著差不多了。翠紅樓也安靜了下來,那些尋歡做樂的人已經睡下。黑衣人將他從芳兒房間順的衣服給郭誠穿好,便將郭誠帶離柴房,將他綁在翠紅樓門口挑幡子的長桿子上。一切做完之後,黑衣人便將離開了翠紅樓,悄悄回到了慶親王府,這黑衣人可不就是慶親王世子趙天朗麼。因傅城垣的暗中相助,趙天朗一路順利的回了家,連半個巡城的兵丁都沒有遇上。

  趙天朗一回到書房,四九便迎上來說道:「世子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才都擔心死了。」

  趙天朗高興的笑道:「有什麼可擔心的,我不是好好的麼,四九,把這衣服鞭子都燒了。」

  四九應了一聲,將趙天朗換下的黑面罩和黑衣服都放到火盒裡燒了,又將蠍尾銀絲鞭也丟進火盆,燒了好半天也燒不化,四九急道:「爺,鞭子燒不化。」

  趙天朗一擼四九的頭笑道:「傻小子,誰讓你真把這鞭子燒化了,燒得差不多了,拿出來吧。」

  四九哦了一聲,便把蠍尾銀絲鞭取出來,趙天朗將一壺茶水都倒了上去,哧的冒起一陣青煙,等鞭子的溫度降了下來,趙天朗讓四九拿軟布從鞭向鞭尾那麼一擼,這條蠍尾銀絲鞭上的細小倒同刺便全都不見了,一條暫新的絞絲銀鞭就出現在四九的眼前。四九驚喜的叫道:「變成新鞭子了。」

  趙天朗笑道:「是啊,成新鞭子了,四九,這鞭子歸你了。」

  四九摸頭笑道:「爺,奴才又不會鞭法,要鞭子沒有用!」

  趙天朗搖頭笑笑,只說道:「累了,四九,爺要好好睡一覺,明兒別讓人吵著我。」

  四九趕緊答應一聲,服侍趙天朗睡下,這才去了外間,在窗下的小床上給趙天朗值夜,這十來年,四九一直都是這麼守著趙天朗,有他在,趙天朗才能睡的安心。

  青樓裡的人起的都遲,在眾姑娘好夢猶酣的時候,翠紅樓的大門外可就炸開了鍋。第一個發現翠紅樓門口桿子上掛著個人的翠紅樓對面的點心鋪子的伙計。小伙計睡意朦朧的出來下門板,不經意的一抬頭,便看到對面的翠紅樓門上吊著個人,他嚇的嗷的一聲大叫,「不得了啦,死人啦……」

  小伙計一嗓子把點心鋪子的掌櫃給驚了出來,掌櫃的披了件衣裳跑出來,沒看對面的翠紅樓,先甩了小伙計一巴掌,罵道:「小王八羔子,大早上的鬼叫什麼!」

  小伙計指著對面的翠紅樓顫聲道:「掌櫃的不好了,對面死人了。」

  掌櫃的甩手又是一巴掌,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才不好了,老子好的很!」邊說掌櫃的邊抬頭去看,一看之下掌櫃的不由軟了腿腳,也叫道:「不得了啦,出人命啦!」

  掌櫃的和小伙計的尖叫聲將四周的街坊鄰居都吵了出來,大家一看翠紅樓門口掛個死人,個個都是既害怕又興奮,沒多大功夫,翠紅樓的門口便圍滿了人。有人飛快的跑去叫地保,地保匆忙起來,抬頭一看是個女的,便皺眉說道:「這李鴇子越來越不象話了,逼良為娼都逼出了人命,翠紅樓怎麼還沒動靜,小二,去砸門,把李鴇子給我叫出來。」

  所有的人都認定桿子上掛著個死人,沒人想著這人興許還有口氣,便一起去砸翠紅樓的門。其實這會兒郭誠已經醒過來了,他的嘴被堵著,說不出話來,便只有用腳踢桿子,想弄出點兒動靜,可是大家伙一砸門,郭誠就算是白踢了。直到有人無意中往上看了一眼,便嗷的叫了一嗓子「炸屍啦……

  嘩……所有的人立刻閃到了三丈以外,包括那個地保。這時翠紅樓的龜公才揉著眼睛出來開門,邊開門邊罵罵咧咧的叫道:「誰啊這一大早的,報喪哪!」

  龜公開門,習慣性的往招牌上一看,便也嗷的大叫著跑了回去,這龜公邊跑邊叫道:「媽媽,不好啦,出大事啦……」地保以及所以閃到丈以外的人們發現不是炸屍,而是上面掉著的那個人正在踢桿子,大家伙這才鬆了口氣,又湧了上來,好歹將郭誠放了下來,大家也不知道郭誠身上有暗傷,只將他平放到地上,一挨著地,郭誠疼的眼前一黑,便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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