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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事故》第62章
第六十一章

  家裡的自行車已經很久沒騎,易轍從許唐成家出來,在家坐了一會兒,找了塊抹布下了樓。

  自行車是為了載許唐成買的,但其實沒再有那樣的機會。

  易轍騎著車在城裡轉了一圈,快過年,連一中的高三都已經放假。停在學校的門口,易轍望著一旁的圍牆,認真想著要不要翻牆進去溜達溜達。

  捏捏車閘,又想還是別了,要穩重一點。

  他一隻腳踩在地上,支著車子,思考了一會兒如果自己跟門口的大爺說是忘了拿東西的學生,有多大的可能性能夠進去,還沒算出來,卻看見門衛室出來了一個打著手電筒的人——不再是那個架著副眼鏡的大爺,而是一個沒見過的中年大叔。

  易轍抿抿唇,盯著那個大叔的背影,腳下劃了兩步,將車騎走了。

  他沒地方去,又不想回家,就在街上胡亂拐著彎,騎到哪裡算哪裡。和橋洞、斜坡的相遇不是故意的,車子開始自己加速,易轍才發現自己竟然又到了這裡。

  到了斜坡底下,兜裡的手機開始持續震動。

  許唐成的說話聲被奇怪的聲音包裹著,易轍仔細聽了聽,問他在哪。

  “在海邊。”那邊,許唐成頓了頓,“給你聽聽海的聲音。”

  方才奇怪的聲音漸漸放大,易轍很清晰地聽到了海水的翻騰。

  “晚上去看海麼?”易轍想了想,想不出晚上的大海會是什麼樣的。

  “嗯。明天回去,今天下午工作結束以後同事說要出來轉一圈,就跟著他們過來了。”許唐成笑了一聲,“對了,我在一家手工鋪子給唐蹊買了鑰匙鏈,還有紅色的小布包,也給你買了一個。”

  易轍呆了呆,略有遲疑:“給我買了小紅布包麼?”

  “不是,”許唐成被他逗笑,這才發現自己方才的表達不夠嚴謹,“是給你買了一個鑰匙鏈。”

  在他們剛同居的一段時間裡,易轍其實接受過一段“特訓”。他丟三落四的毛病給他惹了太多的麻煩,許唐成似是下定決心要給他糾正,所以那段時間,許唐成進了家門以後就會偷偷盯著易轍,每次易轍把鑰匙隨便甩在哪,許唐成就會立刻假咳一聲,提醒他,並且讓他固定放到鞋櫃上。後來易轍就漸漸養成了習慣,沒再因為找鑰匙著急。

  他回憶起這些,笑著低下了頭:“我都不丟鑰匙了,你還給我買鑰匙鏈幹嘛?”

  “嗯……”許唐成想了想,最後實話實說,“鑰匙鏈挺可愛的,一起來的一個小夥說給女朋友買,問我要不要買,我就說,‘行吧,也給我女朋友買一個。’”

  易轍的笑就沒停下,他輕輕側頭,對著電話道:“占我便宜。”

  “嗯,是的。”許唐成應得理直氣壯。

  占就占吧,易轍心想,巴不得讓你占呢。

  閒聊的時候暫時拋開了心裡憋著的事,等到許唐成快要結束通話,易轍才叫住他。

  “其實我現在在家裡。”

  許唐成很快就明白了易轍說的“家裡”不是指他們出租屋。易轍突然這樣說,他覺出些不大對勁,但還是順著易轍的話,問:“然後呢?”

  “我想去看看唐蹊,也想見見叔叔阿姨。雖然你們都已經談過了,但我覺得叔叔阿姨還沒有和我見過面,或許我來,他們會和我說幾句話的,所以我就來了。”易轍停了停,繼續說,“不過唐蹊在休息,我沒見到她,阿姨說她昨晚不太舒服,沒有睡好,不過已經問過醫生了,說不要緊,按時吃藥,好好靜養就好了。叔叔也不在家,不過奶奶在。”

  那端,許唐成沒有說話,易轍等了一會兒,說:“阿姨留我吃了飯,還說,奶奶好久沒見你,一直在問,這幾天住在你家,讓你有空看看她。”

  “嗯。”

  接下來的話,對於易轍來說有點難以啟齒,他將周慧的話換了儘量溫柔一些的表達方式:“阿姨說,奶奶不知道……我們的事,讓你不要和她說。”

  “嗯,我知道。”

  許唐成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消息,但他似乎應該感謝,自己的媽媽是善良的,她沒有像對待自己一樣去激烈地對待易轍。可這樣的態度,卻又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不接受易轍,因為是“別人”,所以她才不管,才客客氣氣地對待。

  許唐成到達北京時已經是晚上,第二天是週五,他到公司彙報了工作,請了半天假,回了C市。看到易轍騎了自行車來接他,他有些驚訝,轉而笑了,坐上了車。

  易轍騎得不快,兩個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快到家的時候,許唐成從兜裡套出一個鑰匙鏈,舉給易轍看:“好看嗎?”

  是個布藝的小鹿,藍色的底,有白色和粉色的碎花點綴。

  “好看,”易轍看了一眼,說,“就是像女生用的。”

  “畢竟是給女朋友買的嘛。”許唐成朝後伸出一隻手,“鑰匙給我。”

  易轍從兜裡摸出鑰匙,乖乖遞到許唐成的手上。許唐成很快給他掛上去,拎著鑰匙環甩了甩:“多好看啊,別人問你就說女朋友送的。”

  還差最後一個轉彎,聽了這熟悉的話,易轍忽然一捏閘,停了下來。

  許唐成奇怪地回身:“怎麼了?”

  曾經的無意變成了現在的有意,于易轍而言,是圓滿。

  “想帶你去一個地方,”他低了低頭,看著許唐成的眼睛,“等一會兒再回家行麼?”

  滿足他的這個要求,許唐成當然不會有什麼遲疑。但易轍的眼神很奇怪,雖然還是他熟悉的,可裡面像是藏著另一個人,這感覺又好又不好,所以他猶豫了兩秒,才點了頭。

  這次,易轍將車騎得飛快。他載著許唐成到了那個橋洞,在離斜坡還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來這幹什麼?”許唐成奇怪。

  “以前我沒事幹,沒地方去,就會騎著自行車亂逛。”易轍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這個印下了他無數身影和心事的地方,“我喜歡來這裡,把車騎得特別快,然後送開車把,沖下去。”

  鬆開車把……

  許唐成明白了他想做什麼,心裡一驚,回頭看他。

  接收到他帶著震驚與膽怯的目光,易轍朝他笑了笑:“你相信我嗎?”

  他問得再溫柔不過,但後來許唐成回想,那語氣、音量分明是故意蠱惑,使得他幾乎沒有思考,就已經點了頭。

  “那待會你閉上眼睛,這樣更刺激。”

  易轍沒有給許唐成後悔的機會。在說完這句話,他就重新騎起車,快速加速。自行車離斜坡越來越近,坡的斜率也被許唐成估計得越來越准准,攥著車把的手越來越緊,心跳得越來越快。

  在許唐成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時,他聽到頭頂穿來易轍的聲音:“閉眼。”

  到斜坡了。

  許唐成來不及再想,他猛地閉上眼睛,與此同時,一隻手臂緊緊攬住了他。許唐成的腦袋抵著易轍的胸膛,所以他能感覺到他劇烈的呼吸,甚至是在強力跳動的心。那只手臂越收越緊,像是要將他摁進胸膛。

  緊接著,身子向前傾,因為速度和恐懼,許唐成的手和腿都像失重般軟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尋到那只橫在他胸前的胳膊,死死攥住。他喘不過氣,微微張開了嘴巴大口呼吸。擦著耳廓飛馳而過的風像是在朝他嘶吼著激昂的進軍曲,激得他手心迅速佈滿了汗,潮濕到混亂。

  從小安分到大的人輕易擋不住這種混亂的攻擊,許唐成不知怎麼就睜開了眼,而入眼的畫面讓他一愣,然後清醒過來,又迅速將眼睛閉上。

  車子停下時也是迅猛的,一個急刹,帶著四十五度的甩尾。因為慣性,許唐成朝前傾了身子,他趴在車把上,有兩秒大腦都是空白的。

  在恢復意識後,他聽到易轍以稍啞的聲音在問:“好玩麼?”

  冬天的太陽不是黃色的,是白色的。快到中午,太陽瘋得厲害。許唐成撐著手臂,轉頭去看易轍,他的臉就在太陽光的背景下,但比太陽還灼人。

  或許每個人體內都隱匿著瘋狂的因數,平日不會露頭,甚至一生都不會有所表現。只有遇到了正中靶心的那份刺激,它們才會像是找到了出口般,在血液裡瘋狂湧動。這刺激是什麼,要因人而異,有人是極限運動,有人是用尖銳的話語刺傷別人,有人是要去征服,還有人是關於性的晝夜狂歡,許唐成沒摸清楚能刺激到自己的到底算是什麼,但他確定,這一刻,這張臉就是。

  狠狠吞咽,帶動喉結,許唐成這才下了車。

  他站在那裡回望了斜坡,再重新看向易轍,再次確定自己剛剛看見這場臉時,產生的衝動並不是錯覺,刺激到他的不是方才的俯衝,而是這個過程中的易轍。這種認識讓許唐成覺得荒謬又奇妙,他竟然在兩個人沒有肢體接觸、沒有曖昧的情況下,有了強烈的性衝動。光是看著易轍的那張臉,他就想扯開他的衣服,在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中狠狠吻他。

  許唐成自嘲一笑,他忽然想,以前,他是不是還是沒太懂愛情的模樣,委屈易轍了。

  不至於真的在這裡做出什麼來,但在上前一步,吻住易轍時,他還是表現出了不同往常的熾熱與迫不及待。

  易轍先是一愣,而後將他勒在懷裡,回應亦是同樣的熱烈節奏。

  一輛大貨車駛過,雜訊成了這幕瘋狂的背景音,雜訊也是旖旎熱烈的。

  許唐成也不知道他們吻了多久,但等到停下來,他感覺到嘴唇是酥麻的……很過癮。易轍還坐在車上,這樣的高度,剛好能夠讓許唐成將頭抵在他的肩上,平復著呼吸。

  有一隻手在自己的後背輕輕拍著,許唐成的一句回答遲了太久,但還是來了。

  “好玩。”他輕聲在易轍的耳邊說。

  他們維持這個姿勢待了很久,誰也不動,誰也不提要走。

  最後,是易轍先有了聲音。

  “唐成。”

  他說完停了片刻,然後很輕地,親了親許唐成紅著的耳垂。

  “你和……”

  “易轍。”許唐成發聲打斷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然是顫的,可是他又分明已經從剛才的刺激中重新平靜了下來,不該再有這樣的聲音才對。他用另一隻垂著的手也抱住了易轍,深吸一口氣。他提著氣,輕聲祈求:“不要這樣。”

  他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他想制止,想阻攔,易轍卻一如往常那樣,不肯回心轉意。他太瞭解易轍了,易轍這個人,不會試探,不會周旋,決定了,就是決定了。

  易轍也抱住許唐成,但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只是讓手臂和身體形成了一個閉合的圓,圈著懷中人。

  “你和阿姨他們一起去南方吧。”

  冬天的衣服厚,所以易轍沒感覺到肩上的變化,直到許唐成克制不住地發出了泣聲,易轍才知道他哭了。

  按理說他該急得團團轉才是,可易轍只是垂著頭,將手臂收緊了些,然後一下一下拍著許唐成的後背。

  他知道許唐成是捨不得家人這樣痛苦的,這麼長時間,他不過是為了他易轍在挺著,強行讓自己硬著心腸,傷害著自己的父母。

  易轍想起那天晚上,許唐成在陽臺上認真地對他說:“我不會離開你。”他相信許唐成的話,相信再怎麼難,許唐成都會留在他的身邊,可他怎麼捨得這樣拉扯許唐成。

  這道選擇題有兩個選項,但許唐成不能被劈成兩半。

  現在許唐成還能偷偷回家看家裡人,等他們去了海南,許唐成要怎麼辦呢?易轍沒有親情,所以他不懂這種牽扯,但他知道,許唐成是愧疚的。連他對著奶奶遞過來的茄子都會愧疚,許唐成又承受了多少。

  “我和他們一起走……”許唐成問,“那你呢?”

  “我是男人。”易轍本來也以為自己在這一刻也會哭出來,可他沒有,甚至,他還笑了一聲,才接著說:“扛得住。”

  其實說分手是個可難可易的事情。兩個人都不愛了,一句分手,皆大歡喜,各奔天涯;一個不愛了,一個還愛著,那一句分手,就是一人解脫,一人痛苦;可若兩個都還愛著,先說出那句分開的人,大抵會更痛一些。

  更何況,是一句分開,推開一整個世界。

  許唐成止不住眼淚,他甚至在後悔,如果他們註定要走這樣的一條路,他怎麼會讓易轍成了那個先離開的人。

  許唐成回到家,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奶奶知道他回來,從屋裡迎出來,笑得開心極了。

  “吃飯了沒有啊?”

  “吃了。”許唐成打起精神,和她說了幾句話。發現奶奶耳朵上掛了一個新的助聽器,許唐成笑了笑,問:“換助聽器了啊?”

  “啊。”奶奶突然哼了一聲,撅了撅嘴,說,“原來那個壞了,我說讓他們給我找地方修修去,結果他們倒好,瞞著我給我買了個新的。”

  “挺好的,”許唐成趕緊說,“新的聽得更清楚,這東西也跟手機似的,老得更新換代。”

  “換什麼啊,挺貴的。”奶奶又不太高興地嘟囔了幾句,許唐成又是哄又是勸,總算把這頁翻過去了。

  奶奶在,周慧也沒和他說什麼別的。許唐成陪奶奶說了會兒話,又去許唐蹊屋裡待了會兒,接下來的時間便一直在客廳坐著。坐得難受,快到晚飯時他說頭疼,要睡一會兒。

  周慧淡淡地撇開眼,沒說什麼,但奶奶不太贊同地說,最好還是吃了飯再睡。

  許唐成實在是累了,便擺擺手,告訴奶奶自己待會起來再吃,讓他們不要等他。

  這一覺睡到了九點鐘。周慧叫醒了他,說奶奶該睡覺了,讓他起來。許唐成緩了緩神,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將床單杯子整理好。

  他吃了飯,洗了臉準備到客廳睡覺,路過自己房間,發現房間裡的燈還亮著。許唐成走進去,看見奶奶坐在床邊,在縫一件衣服。

  “這是縫什麼呢?”

  他說了話,奶奶卻沒有反應。

  等他走過去,蹲到奶奶面前,她才在抬起頭,隔著花鏡看見他。奶奶笑了一聲,從抽屜裡翻出助聽器戴上,問他:“怎麼啦?”

  “沒事,看你沒睡,進來看看。在縫什麼?”

  奶奶展開手裡的東西給他看了看:“馬甲,剛剛脫的時候看見開線了,我縫兩針。”

  “多費眼啊,”許唐成輕輕蹙眉,說,“別縫了,都九點半多了,睡覺吧,明天讓我媽給你縫。”

  “嗨,不用,”奶奶立刻說,“又不是什麼大活,幾針的事,我還縫得了。”

  許唐成又想起那些虎頭鞋,他低了低頭,想,那些東西用不上了,他就留一輩子好了,這樣等到老了,也還能記起奶奶拿著針線的樣子。

  “奶奶。”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翻飛的針線,許唐成仰著頭,喚了一聲。

  “嗯?”

  “你……”許唐成看著她的眼睛,問,“知道易轍是誰吧?”

  縫上最後一針,針帶著線轉了個圈,然後鑽進去,成了結。

  “當然知道啦。”奶奶拉緊手裡的線,讓結落在底端,“對門的那個孩子啊,前兩天還來家裡吃了飯了。”

  “嗯。”應聲後,許唐成歪著頭,彎著唇,“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是個好孩子。”奶奶回想了一下,將一隻手伸到高處,比劃了一下,“大高個,長得也俊,特別像電視裡那個……那個什麼台的主持人。我看那天吃飯的時候可乖了,總夾自己面前那幾道菜。”

  許唐成聽著,也跟著笑了。

  嗯,大高個,長得俊,可乖了。

  “他愛吃茄子。”本來都已經停了一會兒,奶奶又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說。

  許唐成一愣。

  對,易轍是愛吃茄子。

  “那天吃飯,別的遠的菜他都沒夾,就夾了兩小塊茄子,我就給他把茄子換過去了。”說到這,奶奶有些惋惜地歎了一聲,“不是說他爸媽離婚了麼,他媽也不是善茬吧,我看見過她跟人打架,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給他換過茄子去,他看了我好半天,我看他都快哭了。”

  像是忽然不會思考了,許唐成的大腦鈍鈍地,停在易轍的一個影子上,再也動不了。

  “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下頭,咬著牙點了點頭,“他是個好孩子,是個……特別好的人。”

  開了口,情緒也突然抑制不住。他將兩隻手並到一起,捂住臉,還是哭了。

  這一哭嚇到了奶奶,她伸手拽住許唐成的手,有點著急地想要看看他:“怎麼哭了啊?”

  許唐成搖搖頭,用兩隻手裹住奶奶蒼老的手,放到她的膝上,然後將頭埋下去,額頭抵住兩人交握的手,沒再起來。

  “別哭了,”奶奶扔了針線,用另一隻手去擦許唐成露出的眼角,“為什麼哭啊?”

  “奶奶……”許唐成知道自己讓奶奶擔心了,他想忍住,卻根本忍不住。

  易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沒得到過多少愛,卻會用最純粹的心愛他。

  在今天和他分別後,許唐成就一直在想,易轍到底是怎麼說出的那句讓他走。這問題想得他頭疼,心裡也疼,心肝脾肺、天地萬物都像是錯了位。

  “在呢,在呢。”奶奶喃喃著,哄著。

  “奶奶……”克制的哭聲成了嗚咽,許唐成多少年沒這麼哭過了。他緊緊攥著奶奶的手,有些委屈,用已經完全變了音的聲音說:“你能不能記住……他是個特別好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

  他是個特別好的人,我特別愛他。

  許唐成想,我不能告訴你我愛他,不能帶他到你面前,給你介紹,但我多希望,多希望你能記住,他是易轍,是個特別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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