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已替換新內容

　　辛晚成暫時沒有接拍攝地在國內的活， 接了一個在米蘭一個在土耳其的雜志外拍， 商瑤都說她怎麽這麽拎不清， 國內那麽多機會砸向她，她却只想著安安心心先畢業。

　　但這其實是辛晚成深思熟慮後做的取捨， 7月的rencontres d』Arles國際攝影節， 她的畢業作品裡有三張照片被導師選中， 代表學校參展。課程的最後兩周，和同學們一起準備畢業展， 她和e日c的作品都被選做了優秀畢業生作品， 登上了學院的官方網站。而拿到了titre de photographe證書和法國國家一級認證注册資格的辛晚成， 終於覺得自己， 有底氣回國了。

　　這個底氣不僅是學位證書給她的，也是她自己給自己的。

　　7月巴黎高定時裝周， 薑楠也來了巴黎， 姜楠受校長皮埃爾伊夫•馬赫之邀，參觀了2018-2019 Spéos攝影學院畢業展， 辛晚成在畢業展上見到了薑楠。

　　薑楠主動提到：「聽你們校長說，你拒絕了Ato摸 management的合約？」

　　辛晚成笑著點點頭：「我打算回國發展。」

　　Ato摸 management是歐洲知名的攝影經紀機構，固定合作方包括國際一綫雜志及各大品牌，但辛晚成幷沒有過多猶豫就拒絕了導師爲她推薦的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

　　「那有沒有興趣簽個國內的攝影機構， 比如……葉南平那兒？我可以幫你牽綫。」

　　薑楠能主動提這些， 等於認可了她，但葉南平那兒……就更不可能了，辛晚成笑著回絕：「我打算單幹。」

　　「有勇氣。」

　　「我的勇氣， 有一部分是時尚風行給我的。」

　　薑楠淡淡地笑了下，對辛晚成拍的馬屁不置可否，繼續在校方的陪同下看展去了。

　　然而當天深夜，辛晚成就接到了時尚風行的工作邀約。這次不再是電子刊，而是9月刊的副刊封面。

　　雖然白天在畢業展上，薑楠絲毫沒有提及這個，但這次副刊封面找上她，肯定有薑楠的首肯。

　　兩年前，她和薑楠在上海第一次見時，她還只是葉南平身邊一個半吊子助理，到今天，她用了兩年時間，讓這位時尚圈的大佬看到了自己的存在。不算值得驕傲但起碼是件值得開心的事，辛晚成第一時間就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悅，點開和葉南平的對話框，却又强忍著關掉，轉而打開和商瑤的對話框。

　　可惜她還沒編輯完文字，微信就響了。

　　商瑤發來了一張圖片，辛晚成點開看。

　　照片中兩隻手緊緊相握，其中一隻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

　　巴黎時間淩晨兩點，北京時間晚上八點，辛晚成這邊的小喜悅還沒來得及分享，商瑤那邊先來了重磅消息：「老趙向我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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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正在和朋友吃飯的葉南平，也收到了趙子由的喜訊。

　　葉南平笑著回了句恭喜，對面的周川郡甚少見葉南平笑，多問了一句：「什麽好事？」

　　「朋友求婚成功。」

　　他和周川郡初相識，是在一年半前，周川郡曾拍下辛晚成的參賽作品那會兒。

　　周川郡是個藝術經紀，說白了就是倒賣藝術品的，但周川郡拍下的那一系列辛晚成的作品，却一直壓在手裡沒有倒賣出去。

　　葉南平起初以爲，他這麽做是想等照片升值了，再倒手出去。後來才漸漸發覺，他感興趣的不是照片，而是照片中的模特——

　　畢竟周川郡這職業，說白了就是一投機主義者，所以第一次發現周川郡突然成了許安寧的策展合作方，還幫許安寧的紀錄片拉來贊助，甚至親自跟著許安寧一起，走了趟許安寧之前沒走完的可可西裡自然保護區，葉南平還是覺得周川郡這人有點圖謀不軌。

　　直到許安寧的團隊在格爾木遇上冰雹，車隊的油量就剩最後一點，不得不在保護站逗留等待補給，那時候許安寧的高原反應加劇，這個周川郡，竟然敢開著還剩一點油量的車，帶許安寧去醫院，車子中途油量耗盡，他背著許安寧徒步了十幾公里，才把許安寧送到醫院。

　　拿命相搏，真的讓葉南平刮目相看。

　　可惜經過了之前那個金融男楊岩，許安寧對投機主義的男人很是提防。

　　周川郡聽葉南平提到朋友結婚，突然問他：「你呢？現在什麽情况？」

　　「我？」

　　「你那巴黎小女友。」

　　女友？這詞，葉南平都不知道怎麽接，立即轉移話題：「你和許安寧呢？」

　　周川郡和許安寧共同策展的展覽都快閉展了，葉南平也沒聽許安寧說起過，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位周先生——

　　看來周川郡在許安寧心裡，還不配擁有姓名。

　　果然一聽這個，周川郡就愁了：「一言難盡。」

　　葉南平具備碰了下他的。很想回他四個字——同病相憐，說出口的却只是兩個字：「加油。」

　　「……」

　　「我的幸福也得仰仗你了。」

　　雖然辛晚成從沒提過，但他很清楚，許安寧一直是他倆之間的結，這個結，恐怕真的周川郡來解。

　　周川郡誤解了葉南平的意思，提防地看了眼葉南平，雙臂抬起作護胸狀：「我可給不了你幸福。」

　　葉南平無語地搖搖頭，收起杯。有時候又覺得難怪許安寧提防，周川郡有時候確實是有點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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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晚成退掉巴黎的房子當天就回了國。

　　千避萬避，終究還是避免不了要當一回趙子由和商瑤的電燈泡，她暫住在商瑤家，因爲沒有辦公場所，她面試人都是在漫咖啡面試的。

　　物色團隊成員的同時，她還得跑工商稅務，注册工作室。

　　找辦公地點也是挺愁人的一件事。建外和酒仙橋的租金太貴，百子灣又有些魚龍混雜，她跟著房屋中介跑了兩天，也沒物色到性價比高的地方。

　　她總共也就十萬啓動資金，每分錢都得用在刀刃上。

　　商瑤下班回到家，見她席地坐在茶几旁，抱著筆記本電腦在各種租房網站上比價，都替她覺得累：「要不讓葉南平出點錢？就當入股你的工作室咯。」

　　辛晚成盯著電腦，頭也不抬：「要我花他的錢，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哪天賺到了和他一樣多的錢，他給我什麽我都還得起。」

　　商瑤不是很理解她這麽堅持的意義何在，搖搖頭，坐一旁點外賣：「那你晚上想吃什麽？老趙今晚不回來吃，咱們可以點點辣的。」

　　趙子由比葉南平還不能吃辣，偏偏商瑤和辛晚成都是無辣不歡。辛晚成舔了舔嘴唇，確實餓了，下午她在漫咖啡面了兩個人，都不是很合適。攝影這行當什麽人都有，想組個靠譜的團隊很難——

　　當然，面試者打給也覺得她一個老闆，連辦公室都沒有，把人約到咖啡館面談，大概也不是什麽靠譜老闆。

　　商瑤一邊選外賣一邊問她：「麻辣水煮魚？」

　　「可以。」

　　「還是海底撈？」

　　「也行。」

　　「還是來個串串香？」

　　辛晚成來不及回答，被微信鈴聲打斷。

　　Linda發消息給她，問她現在方不方便語音。

　　她回了句方便，Linda很快就撥了個語音過來。

　　Linda問她：「晚晚，能不能幫姐一個忙？」

　　突然這麽客氣，辛晚成楞了一下才回：「楚晨姐你儘管說，我能幫一定幫。」

　　「我朋友有個現成的工作室，想低價盤出去，想問問你感不感興趣。」

　　辛晚成這邊開著擴音，連坐在她身後沙發上的商瑤一聽，眼睛都亮了，辛晚成更是立即笑道：「這明明是你在幫我忙吧，我正愁這事呢。」

　　Linda應該是看到了她發在朋友圈的尋租消息。辛晚成連忙又問：「有沒有工作室的照片？」

　　Linda很快發了些照片過來。

　　「工作室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你要的話可以低價轉給你。」

　　辛晚成把語音切到小窗，看Linda發來的照片。還真是，辦公桌、電腦、影棚什麽的都是現成的，就連工作室的招牌都還沒摘。

　　可辛晚成一看無意間入鏡的工作室招牌，臉色就變了。

　　渺攝影工作室……

　　辛晚成稍微理了理思緒，發現一團亂。

　　她把擴音關了，拿著手機起身走向陽臺，「楚晨姐，你那個想轉工作室的那個朋友是……」

　　電話那頭的Linda苦笑了一下：「其實你也認識。陸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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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晚成出國的這一年間，真的發生了不少事。

　　Linda和陸渺去年好上的。誰都知道陸渺是個攀高枝的，Linda起初也只想玩玩，可漸漸的，陸渺陷進去了，甚至和他的金主攤了牌。他的金主一氣之下直接動用人脉封殺了陸渺。

　　陸渺已經三個月沒接到活了，他在建外Soho租的工作室也一直處於停用狀態，他還有金主撑腰時，豪氣地和房東簽了三年約，陸渺現在只能想方設法把工作室盤給別人，才能把押金和租金拿回來。

　　辛晚成聽完之後，半晌沒聲。

　　Linda猜得到她在想些什麽：「我知道你們都不認可陸渺這個人，但他肯爲了我斷掉前程斷掉財路，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我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就行，也不指望別人能理解。」

　　「……」

　　「……」

　　辛晚成很了調整好了心態，語氣也恢復了尋常：「放心吧楚晨姐，我找房子而已，也沒必要去關注上一任租客是誰。你看哪天方便？帶我去工作室看看？各方面都合適的話，我可以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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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晚成萬萬沒想到，陸渺落難，自己却撿了個便宜，陸渺不僅把工作室盤給了她，還有現成的員工。陸渺有金主撑著的時候，工作室規格都快趕上葉南平了，陸渺落難的這幾個月，爲了縮减開支，裁掉了將近一半員工，剩下的都是工作能力相對較强的那些人，正好替辛晚成做了一次篩選。

　　辛晚成從工商局拿到公章的當天，就把這些員工的合同都轉到了自己工作室名下。

　　Linda其實挺希望辛晚成能分點活給陸渺，陸渺這個名字雖然被封殺了，但替辛晚成做個槍手，水平肯定沒問題。

　　Linda這個想法，是私下約辛晚成吃飯時說的，辛晚成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只問：「Linda姐，你這想法，和陸渺溝通過麽？」

　　顯然是沒有。

　　「我跟陸渺，在葉南平手底下工作的時候就不怎麽對付，他其實挺瞧不上我的。你覺得他會樂意躲在我背後做個槍手？」

　　這話應該是說到了點子上，Linda沉思了一會兒，沒再提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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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晚成的Xstudio成立的第一個項目，就是時尚風行的副刊。

　　還在編輯報選題的時候，編輯部就有人傳，這位辛晚成是不是在時尚風行內部有什麽關係，不然時尚風行會接二連三地選她合作？上回是電子刊，這回是副刊，正刊似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8月的正刊是和高定珠寶品牌談的植入，模特戴著該品牌的猫眼珠寶出鏡，副刊爲了配合正刊，最後定下的選題是《猫系女友》，辛晚成給這個選題投贊成票時，已經想到可以讓火鍋出鏡。

　　模特與猫，慵懶又高級。

　　多麽順水推舟的一件事，辛晚成却沒料到，竟會遭到猫主人的爲難。

　　她打電話給葉南平要借猫，電話那頭的葉南平，語氣聽不出情緒：「回國半個月不找我，一找我就是爲了借猫？」

　　「我不是忙嘛？」他當年忙的時候，不也沒空管別的？「火鍋上雜志封面，多好的一件事，還有出場費拿……」

　　「不借。」

　　「我找你借你也不借？」

　　「那要看你以什麽身份來找我借了。」

　　「……」

　　他越這麽說，辛晚成越不肯鬆口。

　　她知道他家住哪兒，更知道他家密碼，把火鍋偷出來用用，也……不爲過吧。

　　可她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助理，壓根不知道他的行程，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不在家。辛晚成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事還得靠趙子由。

　　趙子由是在和商瑤的二人燭光晚餐時求的婚，還欠朋友們一頓飯。

　　辛晚成在商瑤那兒吹吹耳旁風，商瑤就把聚會的時間定在了拍攝前一天，地點就在趙子由家。

　　辛晚成想著灌醉葉南平，把猫「借走」。

　　她在巴黎見識過葉南平喝醉的樣子，他一旦醉死過去，能一夜睡到天亮。

　　只是辛晚成沒有想到，趙子由請朋友，把許安寧也請來了。

　　許安寧還帶了個男伴來——

　　還是辛晚成認識的。

　　周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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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透小劇場】

　　葉爸爸：聽說你要灌醉我？

　　晚姐：不灌醉你，你怎麽一覺睡到大天亮？我怎麽偷猫？

　　葉爸爸：誰告訴你我喝醉了只會睡覺？

　　晚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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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趙：他喝醉了還會一直要。

　　瑤瑤：不對……老趙，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晚姐：對啊！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趙：……